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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为废人后仇家全都找上门】(1-14)作者:氧气

海棠书屋 2024-12-17 19:51 出处:网络 编辑:@海棠书屋
成为废人后仇家全都找上门作者:氧气 第一章:快死了,但没完全死“呸,妖物,枉我们叫你这么多年长老,真恶心!”身着银纹紫袍的天衍宗弟子朝蜷缩在角落里,看不出人形的东西唾了一口。他语气愤愤,若不是隔着禁制
成为废人后仇家全都找上门
作者:氧气

第一章:快死了,但没完全死

“呸,妖物,枉我们叫你这么多年长老,真恶心!”
身着银纹紫袍的天衍宗弟子朝蜷缩在角落里,看不出人形的东西唾了一口。
他语气愤愤,若不是隔着禁制,怕不是要冲进去踹那人几脚。
“好了师兄,别为这妖物坏了宗门规矩。掌门已经亲自挖了她的妖丹,等七七四十九个时辰一到,她就会被化神境的天雷劈得连灰都不剩。”
身旁另一弟子劝说着,将其师兄拉离锁妖笼。
等二人离开,那团血肉模糊的东西微弱地动了动。
沈在受了重伤,又一天一夜没有进食,身体极度虚弱。
馊了的烂馒头就在她一尺远的跟前,但她连动动手指够馒头的力气都没有,更别说被人辱骂时还嘴了。
她自诞生之日起便仗着妖力强大,作福作威,从来都是她欺负别人的份,哪受到过这种罪。
听见两个低等弟子都敢对她碎嘴,她气得咬牙,恨不得跳起来一剑串了他俩!
可事实是如今她为鱼肉,人为刀俎。
等七七四十九个时辰一到,人家还要把她劈得连灰都不剩!
若说人心险恶,那么天衍宗掌门无妄便是天底下最险恶的那一人。
当初若不是得了她的指点,他根本不可能那么快突破化神境。如今掌门大人用够了她,便反口咬死她是偷跑上山的妖孽,好挖了她的妖丹修仙成神!
“咳、咳咳。”想到这免不得气血翻涌,沈在肺腑刺痛,呕出一口血。
她被生挖了妖丹,没有灵力护体,不咎崖上的罡风透过锁妖笼的空隙刮了进来,片着她的肉。
身上阵阵发冷,无妄的得生剑仿佛还嵌在她体内,缓慢而残忍地搅动她的血肉。
她再次陷入了昏迷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沈在被耳边阵阵咒声吵醒,她凝了凝神,抬眼朝笼外看去。
锁妖笼外立了几个白发长须的道士,他们全都手持拂尘,口中念念有词。
侧耳倾听,沈在辨出那是往生咒。
他们这是要超度她。
可笑即将灰飞烟灭的人,哪来的来生?
这群道貌岸然的假慈悲。
几位道长中最为瞩目的便是为首之人。
他一袭月牙银袍,白发白睫,雪肌冰骨,恍若与背后雪山融为一体,垂眸不语时有种遗世独立的孤寂感,带着凛冽的冷气。
确实有仙人之姿——若是忽略他猩红的赤色瞳仁的话。
无妄施咒解开锁妖链禁制,进而转身对长老们宣告狐妖所犯的诸多罪孽:“狐妖沈在,乔装身份,潜入我宗,骗取灵丹妙药,打杀宗门子弟,并在身份被揭穿后放出豢养在宗门的大妖们,致使天下大乱。狐妖罪不可赦,当即刻处置。诸位,可有异议?”
长老们自是对妖物痛恨至极,全然支持无妄的判决。
他们仿佛看不见无妄的诡异瞳色,只对着沈在指指点点。
沈在被两条锁链掉在半空中,耳边雷声轰鸣,她头顶聚集了一大片乌云,电光闪烁其间。
她吃力地抬头望向天,无妄竟然能完全不依靠外物引借天雷了。
这样的人也要成仙了么?
无妄抬起剑,青紫色雷电缠绕着剑身跳跃,只需一个动作,天雷便会从她头顶贯下。
沈在感受到身上毛发倒立,四周有股无形的力量在挤压她,这让她真切意识到她马上就要死了。
生命中经历的一切走马灯般在脑海中浮现,如果能重来,她不会救下挂在半山上的那个白衣男子。
当时就应该让他被活活吊死。
她流下一滴悔恨的泪水,紧盯着无妄的血瞳,无不恶毒地提醒道:“藏好你那双鬼祟的招子,当心哪天在人前漏出马脚,也会落得和我一样灰飞烟灭的下场。”
无妄看见沈在的嘴皮子在动,不用想也知道她说的不会是什么好话。
他平淡地与她对视着,下一刻却猝然举剑指向沈在,“哐啷”一声巨响,天雷应声劈下。
雷电爆发出巨大光芒,让在场所有人都睁不开眼,只听见狐狸尖锐的惨叫声,只一瞬那声音便听不见了,很快电光退散,锁妖笼中已是空无一物。
一片泛黄叶子在枝头摇摇欲坠,轻飘飘的风吹过来,它就晃晃悠悠打着圈儿落下了。
沈在正是被这片落叶唤醒意识的。
睁开眼的第一反应是不真实,她明明被天雷劈死了,但浑身断筋碎骨般的痛实实在在提醒她,她还活着。
没来得及高兴,她发现自己陷入新的困境。
她的衣服被天雷劈烂了,几块破布挂在身上既不能保暖也不能蔽体。
刚刚那阵风吹动了她的衣角,但她没力气把那缕布条拢回来了。
也不知道这是哪座山野,草木格外茂密,像是几百年没人走了。
她只祈祷这里没有妖怪和野兽,不然自己现下这幅模样只能给它们当点心了。
沈在煎熬地躺在槐树下,等待一个路过的好心人。
这一等便是三天三夜,算上在天衍宗被关的那几天,她已经整整五天没有食物和水了。
没了妖丹她和常人无异,更何况她还身受重伤。
再不得到食物和治疗,她就会活生生烂死在这儿。
她浑身滚烫,伤口流脓散发恶臭,乌鸦盘旋在她头顶,不时飞下来啄一口她身上的腐肉。
耳朵一阵嗡鸣,就在她油尽灯枯之时,一双洗得发白的黑布鞋停在了她眼前。
回光返照似的,沈在身上突然有了股劲,她拼命爬起来,救命稻草般死拽住那人的衣摆,哑声道:“救、救我。”
闻言,那灰色麻衫抖了一抖,矮下身来。
于是沈在看见了她此生见过的最为寡淡的一张脸,苍白颜色,平平五官,只是鼻尖悬了一颗褐色小痣,如同白纸上的一点墨,陡然为这张脸添了几分活色生香。
记忆的最后是一双朝她伸来的手。

第二章:老婆跪地撅屁股香香

等沈在再醒来,她首先嗅到的是空气中怪异的腥味,让她联想到潮湿滑腻的某类鳞片,紧接着一大片黑色泥潭映入眼帘。
这泥潭一眼望不到边际,深浅不可测,水面平静的像一面黑色的镜子。
周围是一望无际的荒野,深灰色的云低低压下来。
她方才明明还在山林里。
四周阒寂,沈在听见自己心脏的砰砰声,天地间仿佛只剩下她一人。
她往前迈开脚步,动作牵扯到腹部伤口,双腿登时一软,狠狠摔倒在地。
这一下疼得她眼冒金星,缓了好久才回过神来。
她无力地躺在地上,望着几乎贴到她鼻尖的乌云,喃喃道:“这是死前的幻象么......”
“咕噜,咕噜。”
泥潭里冒了几个泡泡。
沈在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这里还有别的生物存在!
她欣喜若狂,用尽全部力气朝泥潭边爬去。
“咕噜,咕噜,咕噜。”
她爬到泥潭边,看到水面在翻涌,有什么东西离她越来越近了。
这会是条大鱼。
她咽咽口水,伸出利爪,虚空中做好抓刺的准备。
“歘——”
腥臭的泥点子溅在她白皙的脸上,沈在呆呆看着从泥潭冲出来的黑色巨蟒,她整个人都被笼罩在它的阴影中。巨蟒吐着猩红的信子,下一瞬猛地张开血盆大口,粗长的尾巴紧紧缠上她的身子,将她一下子拖到水里。
沈在被死死束缚着,她听见骨骼错位时令人牙酸的咯咯声,五脏六腑几乎被碾碎,肺部缺乏氧气,濒死的窒息感让她两眼翻白......
“嗬!”
沈在呼吸急促,从噩梦中惊醒。
房间里点着最廉价的蜡烛,烛火晃晃悠悠,不明亮。
透过昏暗的灯光,沈在才看见背对着她坐在床尾的那个男人。
男人光裸上身,身形苍白瘦削,脊背上突着两块清棱棱的蝴蝶骨,肩头有两道深刻的磨痕,他的手也如同他这个人般清瘦,两指将药粉抹在伤口处,有淡粉色的血顺着肌肤流到蝴蝶骨上。
沈在回想起失去记忆前的最后一刻,看见的也是这样一双手。
是他救了她。
“咳咳。”沈在喉咙发痒,忍不住咳了两声,就看见男人忽然慌乱地穿起衣服,连耳朵都红透了。
男人穿好衣服转过来,耳朵还有些红,羞赧地解释道:“姑娘、对不住,家里只有这间房有蜡烛。”
沈在摆摆手,“是你救了我吧?”
男人摇头:“谈不上救,我只是把你带回来,最后还是靠你自己熬过去的。”
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好人,连救命之恩都说的这样轻淡。
沈在劫后余生,心头热血汹涌,她不顾男人阻拦在床上朝他磕了三个头,“我姓沈,单名一个在字,滴水之恩必当涌泉相报!”
男人拦不住沈在,于是也对拜下去,“姑娘言重了,在下做事从不求回报,只求无愧于心,你快起来吧。”
沈在怎么能让恩人朝自己磕头,她急了,让人起来,对方偏也是倔驴,非得沈在先起。
两人滑稽地对拜了一会,终究是沈在体力不支,先认输了。
沈在借着男人的力,躺回被窝里,她半张脸埋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双明媚的眼睛,突然想起什么:“对了,你还没说你叫什么名字。”
男人浅笑:“鄙姓谷,单名雨。”
......
在谷雨的悉心照料下,沈在的身体日渐好转。
虽然用的都是些寻常草药,但她有妖怪的底子在,十来天后外伤就好了大半,可以下床活动了。
她也从村民口中大致了解到,自己所在的村子叫白云村,是白云山下的一个小山村。
谷雨当初就是在白云山遇到的她,并且用几根树枝编成拖车步行十几里将她带下山。
她现在住的也是谷雨的房子。
不过这房子实在太小了,只有一间卧室,前些日子来谷雨都是睡柴房的,沈在实在过意不去,几次三番让他进屋睡,他也不肯,最后好不容易才答应进来打地铺。
但打地铺也比睡柴房舒服,沈在偷偷到隔壁看过,柴房里堆满柴火,墙上地上全是灰,谷雨的旧被褥铺在角落里,也灰扑扑的,瞧着可怜极了。
正好今日村里的学堂开课了,谷雨一早便去学堂教书,家里只剩下她一个人,她便能做些早就想做的事了。
......
日落鸡鸣,天边燃着橙红色的火烧云。
谷雨披着黄昏的颜色回到家。
他的脚步停在小院外,狐疑地打量着这个整洁的院子,这真的是他家吗?
疏于打理而肆虐的牵牛花枝被裁剪得整洁美观,篱笆被刷洗的干干净净,院子里一尘不染,风吹日晒的石桌焕然如新。
谷雨抬步进去,忽然倒吸一口凉气,竟连房门的最高处都有人爬上去擦了!
屋里亮了灯,他站在门外平复了心情后才小心地推开门。
见到屋内景象后,他呼吸又是一滞——
沈在穿着他宽大的旧衣,撅着屁股跪在地上擦地,也许是怕弄脏衣服,她把过长的下摆卷起来绑在腰间,下身只穿了条白色亵裤,两条又白又嫩的大长腿在地上一晃一晃,饱满的圆屁股把亵裤撑的鼓鼓的,像颗一掐就能出水的蜜桃。

第三章:睡奸、指奸

老旧的木板门扯出年迈的吱呀声,沈在听见开门声,站起身,擦了擦脸上的汗珠:“先生回来了。”
沈在干活干得有些热,雪腮上粉扑扑的,她笑起来,吊梢眼不安分地上扬,比上弦月还勾人。
谷雨的目光落在她裸露的大腿上,声音有不易察觉的哑:“嗯。怎么不穿裤子?”
沈在懒洋洋的“啊”了一声,后知后觉眼前是个从小被灌输各种礼节的凡人,她放下缠在腰间的衣服,拍了拍上面褶皱,嘟囔道:“太长了。太大了。不方便。”
总结:“不喜欢穿嘛。”
谷雨在沈在整理衣服时别过脸,背在身后的手悄然攥紧了,等她整理得差不多了,才接着道:“是我考虑不周了,沈姑娘再将就穿两天我的衣服,明日我问问李大娘有没有不穿的衣服,她年轻的时候和你体型相近。”
人间自有人间的规矩,沈在也知道自己要是光着两条腿在村里跑来跑去八成会被当作疯婆子抓起来,不情不愿地点点头。
“不是说了别叫我沈姑娘,叫我沈在就好。”沈在听着“姑娘”这两个字,就浑身起鸡皮疙瘩。
谷雨抿唇一笑,反问道:“你的伤好多了吗?”
“好多了,多亏了你的照顾。”
“今天我站在院外还以为自己走错地方了,我还从来没见过家里这么整洁的模样,你辛苦了。”谷雨从身后拿出一只血淋淋的鸡,他提着鸡脖子,几滴深红的鸡血滴到他脚背上,“正好杀了鸡,给你补补。”
沈在早就嗅到鸡血的味道了,她是肉食动物,对鲜血很敏感。
而谷雨一穷二白,住这儿这么久了,她还是第一次见到红肉。
她高兴地围着那只鸡转了一圈,口水直流,抬眼亮晶晶地盯着谷雨道:“先生你太好了,现在就可以吃了吗?”
谷雨盯着沈在期待的眼睛,喉结渴了般滚动一下,他垂下眼眸,神色在劣质烛火下晦暗不明:“当然可以。”
土山鸡被五马分尸,装在一个大盆里。
鸡头、鸡脖、鸡翅、鸡肋,鸡心、鸡肝、鸡肾、鸡肫,大肠连着小肠,红通通血淋淋,腥气冲天,满当当装在盆里,摆在木板桌上。
沈在许久不沾荤,此时闻着血腥味肚子咕咕直叫,她乖乖的捧着碗咬着筷子,只等主人一声令下大快朵颐。
谷雨见她坐得比学堂里的小孩儿还端正,忍俊不禁道:“快吃吧。”
“唔,先生有木有我可以帮忙滴地方啊?”说话时沈在正在啃鸡腿,山林里长大的鸡肉质紧实弹嫩,她用尖牙撕下一大块腿肉,强有劲的臼齿两三下就将鸡肉碾碎。
她鼓着腮帮子,顶着小花脸,含糊不清的问。
从谷雨空如雪洞的房间就能看出他条件贫苦,沈在不用想也知道他救下自己后花费了不少积蓄,她已经打算好等天再冷一些就上路去眉山,找自己的族人向无妄复仇,一切结束之后她会给这个凡人一辈子的荣华富贵。
但在那之前她还需要再养养伤,也顺便为谷雨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谷雨用手帕轻轻擦拭沈在脸上的血迹,他碗里是空的,筷子也是干净的,只是撑着脑袋看沈在狼吞虎咽,像是对食物不感兴趣,又或者已经吃饱了。
他的指尖在桌子无节奏地点了点,思索了一阵:“可能真有地方需要你帮忙的。你识字吗,你要是识字的话可以和我一起去学堂,课后帮我教一些简单的字。”
沈在修炼至今自然什么字都认识,闻言,她赶紧吞下嘴里的肉,接过手帕胡乱抹了抹嘴角,咧开嘴灿然笑道:“没问题!”
......
今晚的鸡太补了。
沈在做了个春梦。
梦里她浑身发烫,衣衫散乱的躺在床上,正苦于清热并着腿磨身下被子时,一双骨节分明的手强势地分开了她的双腿,伸进她腿心。
那双手很大,很热,很烫。
抚慰她时也很有力。
两指时轻时重揉搓她的花核,三指在她花穴里深深浅浅抽插,弄得她全身发软,大腿痉挛着高潮了好几次。
这触感太真实了,沈在被玩得欲仙欲死,她在梦里都害怕吵醒地板上的谷雨,噙着泪咬紧下唇不敢出声。
做了一夜的春梦,第二天沈在被早就洗漱完毕的谷雨叫醒。
等谷雨走后,沈在才难为情的解开衣裳,低头看去,腿间满是泥泞潮湿的爱液。

第四章:好好好,保证不给谷先生当媳妇儿

艳阳高照,秋风飒爽。
沈在跟随谷雨在早市穿行,一边啃肉包子,一边好奇地东张西望。
她在东张西望的同时,也引得路人们对她频频侧目。
大山里的人从没见过这样夺目的容颜,那是粗布麻衣也掩盖不了的美丽,他们目瞪口呆地看着谷先生身后的女人,纷纷暗自羡艳谷先生好福气。
而沈在早就习惯了旁人惊艳的目光,她习以为常地跟在谷雨身后,一路东摸摸西碰碰,就这样顶着路人十足的注目礼到了学堂。
学堂规模不大,拢共十来个学生,年纪最大的不过十二,可以说是村里的托儿所。
谷雨把沈在领到讲台上介绍时,这群孩子还麻雀似的叽叽喳喳在吵闹,完全没看见他们。
这让沈在想起当初她第一次在天衍宗授课时那群小崽子也是这样不尊师重道,当时她就发了大火,抓着最吵的那两个打了二十板屁股后就没人敢说话了。
可眼前这些是比小崽子还小的崽子,别说二十板,说话大声点都得哭着喊爹娘了。
沈在拿这群柔软又脆弱的小东西毫无办法,求助地看向谷雨,就见谷雨冷着脸,执戒尺在讲桌上重重拍了下——
“啪!”
“肃静!”
小家伙们见谷先生来了,霎时撒开脚丫子飞奔到自己座位上,一个个挺背抬首,坐姿端正,显然谷先生在他们心中威望极深。
沈在惊讶的看了谷雨一眼,没想到一向温和的他也有冷面的时候。
接下来,谷雨简单介绍了沈在,“......以后课堂上有没听懂的问题,下课后可以找沈先生解答。”
沈在坐在最后排小男生旁边的空位上,这里视野开阔,课堂上要是有人趁着谷雨写板书时做小动作,她可以第一时间看到。
据她前桌说这个小男生是学堂里的讲话大王,只要有人和他坐同桌就会被带得爱讲话,要她小心点。
讲话大王?沈在乐得肚子疼,摸摸小女孩的头,“好的,我保证不会被他带跑。”
许是为了给新来的小先生留下好印象,课堂上孩子们都很乖巧。
沈在期待好久也没等到“讲话大王”和她搭话,相反,小男孩还蛮腼腆的,上课时总用余光偷瞄她。
沈在也装作没看见,无所事事地在白纸上涂涂写写。
下课后,谷雨前脚离开教室,后脚就有一堆软乎乎把沈在团团包围起来。
“小先生,你好漂亮啊!”头顶两个小丸子的小女孩趴在沈在腿上夸赞道。
另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摸了摸沈在的睫毛,“小先生的眼睫毛好长呀,像一只蝴蝶,扑闪扑闪的。”
“小先生又白又香,一定是仙女吧!”
“小先生是跟着谷先生一起来的,肯定是谷先生的媳妇儿!”
“呜呜呜,小先生不要给谷先生当媳妇儿,我娘说给人当媳妇儿要洗衣做饭干农活,可脏可累了,呜呜呜小先生不可以,呜。”
......
几个小孩七嘴八舌吵起来,说不过对方就开始哭。
沈在被哭得头疼,随手薅了几个小小崽子,又是亲亲又是抱抱,好说歹说保证不会给谷先生当媳妇儿,他们才逐渐消停下来。
恰好这时谷雨拿了下堂课的课案回来,闻言轻轻瞥了她一眼,沈在后知后觉自己这话古怪,脸腾一下红了。
第二堂课进程过半,沈在的手臂被人小心翼翼戳了下。
她一手挡脸,悄悄勾起嘴角,很好,讲话大王憋不住了。
她扭过头,小男孩朝她伸手,虚握的拳头缓缓松开,掌心赫然是一条狗尾巴草编织而成的小蛇。
沈在睁大了眼睛,不确定地指了指自己,用气声问:“给我的?”
小男孩羞涩地点点头,捂着耳朵转回去看黑板了。
沈在哭笑不得地看看小蛇,再看看纸上的白云村路线图,不禁怀疑起自己的画技了。
日复一日,没几天沈在就觉得学堂无聊了。
她托腮观察四周,趁没人注意,假装如厕从后门溜了。
一路畅通无阻,沈在溜到了集市上,虽然每天早晨和傍晚都会和谷雨经过这里,可她一次都没好好玩,她打算在这逛一逛,在课堂结束前回到教室,反正她的任务是下课后给学生们解答。
集市上各式各样的小摊都有,沈在看花了眼,最后在一个做糖画的摊子前停下脚步。
摊主是位老婆婆,满头花白,手却很稳,画出来的动物栩栩如生。
沈在正看的入神,忽然腰间一痛,她回过头,看到一个贼眉鼠眼的老男人紧贴着她站在身后,糙手放在她腰间,见她转头还色眯眯一笑,露出一口烂牙。
沈在眉头狠狠拧起,反身就是一个侧踢。
老头子应声倒地,捂着脖子“哎呦哎呦”大叫起来,“杀人啦,杀人啦,救命啊,快来人啊!”
......这老不死。
沈在抬脚,正要一脚踩断他的喉咙,突然从旁边冲上来两个大汉,一左一右架起她,说她打伤了他们老爹,要么赔银子,要么进衙门。
沈在发现自己挣脱不开他们还懵了一会儿,才想起自己如今是个废人,顿时有些慌了。
“是你们爹先掐我腰,我才动手的!他罪有应得,凭什么要我赔银子!”沈在咽了咽口水,大声反驳道。
左边那个唇上有疤的汉子“呸”了一口,“你说我老爹掐你腰,证据呢?”
右边细眼汉子吊儿郎当接话,“这样,你把衣服脱了给大家看看,不就知道有没有了,哈哈!”
沈在气得发抖,若不是没了内丹,她早把这群人碾成灰了!
围观群众越来越多,几个好心人劝她赔钱了事,似乎对这父子三的行为已经见惯不怪了。
可沈在哪来的钱?她吃住全靠谷雨,今天还是背着他跑出来的。
那双指甲缝里满是黑泥的手已经伸到她胸口,沈在再次感受到在无咎崖上的无力感,她紧闭上双眼,在心中用各种毒怨的方式把伤害她的人杀了一遍又一遍......
“嗬,谷先生。”细眼大汉忽地惊声道,他没想到一个文弱的教书先生能有这么大手劲。
“松手。”
听到谷雨声音的那一瞬,沈在立刻睁开眼,两人视线直直撞上。
刀疤唇汉子声音发颤,他曾在死刑犯眼中见过那种眼神,他只想坑点钱不想闹出人命,但事情到了这地步,他不能空手而归,只得硬着头皮道:“先、先交钱。”
“多少?”
“三、三两银子。”
交钱,放人,闹剧散场。
谷雨站在五步之外,定定看着她,清瘦的身影被秋风染上凉意。
沈在软了腿,跌跌撞撞走向谷雨,没站稳,一头栽进他怀里,嗅到干净清爽的皂角味,她的眼眶倏地红了。
这里是白云村,不是无咎崖。
这次她不是一个人。

第五章:不听话?打屁股!

谷先生好像不开心。
这话是唐小糖趴在沈在耳边悄悄说的。
沈在怔了下,捏了捏她的丸子头,低声道:“为什么这么说?”
唐小糖在她怀里扭过身,小葱似的两根指头在空中比划,“先生的嘴角以前是平的,现在往下弯啦。我爹不开心的时候嘴角就这样,不过我爹可比谷先生凶多了,不开心就要喝酒,喝了酒就摔东西,我喜欢我娘。”
印象中的谷雨是一个平易近人的人,和人说话总带着三分浅笑,轻柔如春雨。
而现在即使在给学生解答,他的长眉也是蹙起,嘴角轻抿,神色冷冷淡淡。
......似乎是心情不怎么样的样子。
其实沈在也发现了这一点,自从上次她偷跑出去结果撞上无赖后,先生就变得有些沉默了。
她不知道是因为那三两银子,还是因为自己私自离开,又或者二者皆有之。尽管事后她多次道歉,先生都安慰她自己没有生气,她仍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她提出去小酒馆打杂赚银子,被先生一票否决了,反过来还被严厉教育一番,告诫她村子里泥沙俱下,保不齐还会遇见那些无赖,要她没有自己同意不要独自出门。
沈在一五一十应下,心却始终像天上的月亮那样,悬着。
“让你爹少喝酒,孩子面前耍什么疯。”沈在给唐小糖整理好玩得乱糟糟的衣服,轻拍她的脑袋,“快回座位去,谷先生上课了。”
课堂上,那句“不开心”一直在沈在脑海中回荡。
她像朵蔫了的花,枕着胳膊趴在桌上,从指缝里偷偷瞧谷雨写板书。
两人的目光偶有对上,谷雨权当没看见似的移开了。
讲课也不再前后巡视,只在前排走动。
连叫人起来回答问题也不叫她这片儿的。
这些原先被她忽略的细节,一点点串联起来,无不证明先生对她的不满。
沈在的心跳骤然沉重起来,胸腔里像塞了又湿又沉的棉花,堵着出不了气。
好不容易捱到了下课,两人相顾无言吃了午饭。
沈在默默地收拾好碗筷准备拿去厨房清洗,手腕被人紧紧握住了,她看向神色紧张的谷雨,不明所以道:“先生?”
谷雨抓着她的细腕子不放,“你要去做什么?”
“我就去厨房洗个碗。”
“哦,那我同你一起。”
谷雨长舒了一口气,接过沈在手中的碗筷,亦步亦趋同沈在进了厨房。
......
逼仄的小厨房容不下两个成年人,更何况两人都有意避着对方,几只碗愣是洗了一刻钟。
厨房里谁都没说话,一时间安静得古怪。
沈在放好碗,在一旁看着谷雨慢慢用棉布将指尖的水珠擦干,再将它重新挂回墙上。
接着,谷雨越过她径直离开了小厨房。
沈在低头看了眼自己湿哒哒的手,忽然有些难过。
午饭结束便是午休时间,孩子们都回家睡午觉去了。
学堂里种了几棵老榕树,到了秋天只有零星几只麻雀还在枝头叽喳。
沈在慢吞吞地沿着学堂散步,走到小池边,她正对着碧绿池水照镜子,隐约听到白墙后传来压抑的啜泣声和清脆的拍打声。
她心中一震,动作麻利地爬上树,拨开榕树茂密的枝叶,借着延伸的树枝跳到墙头,蹲在墙上看向声音传来的地方。
阳光透过树叶的间隙洒在她透灰的眼眸中,看清发生了什么后,她的瞳孔骤然缩紧了。
不远处的亭子里,身量颀长的男人手中高举戒尺,毫不收力地打在趴在石桌上的女孩的屁股上,沈在看不清那女孩的脸,但能清楚看见她哭红的脖子,和被打得一颤一颤的身体。
先生教训犯错的学生,应该很正常......吧?
沈在撞破了这一场责罚,尴尬得不行,被迫架在墙头,不上不下。
她蹑手蹑脚挪了下发麻的屁股,一片松动的破瓦在这时掉了下去。
沈在:“!”
谷雨似有所觉,高举的手顿在半空中,侧头看了过来。他面上无甚表情,却莫名让沈在脊背发寒,仿佛被一条冰冷的毒蛇盯上了。
小女孩也止了哭泣,从桌上抬起头来。
看清她脸的那一刻,沈在眼前一阵天旋地转——那小女孩肤色雪白,脸型尖俏,眉细而弯,眼狭而长,鼻尖挺立,唇色樱红,任谁见了都要夸一分好颜色,可、可那分明是她的脸!
她惊骇起身,却一脚踏空直直从高墙摔进碧水池中!

第六章:镜花水月

大雪封山,寒风肆虐,积雪压垮枝头,发出断骨般脆响。
山脚下的村子已然陷入沉睡,唯有一间小屋亮着灯,在满山风雪中透出一抹暖黄。
沈在在簌簌雪声中睁开眼,她喉间干渴,浑身冒汗,仿佛在地狱中被阎火炙烤。
还未待她扯着嗓子出声,坐在不远处的谷雨便放下书,起身给她倒了杯热茶。
“咕咚,咕咚,咕咚。”
沈在一口气喝完了整壶热水,她放下茶杯,舔了舔湿润的嘴唇,才觉得重新回到了人间。
谷雨接过茶杯,伸手为她擦去唇边的水渍,接着将手背贴在她额头,又轻轻碰了碰她脸颊,“还好,现在已经不烧了,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
谷雨眼下发青,神色疲倦,脸上是做不得假的担忧。
沈在看着这样的谷雨,忽然有些恍惚。
“先生,我好像做了一个很可怕的梦,梦里你总是远远的看着我,却不搭理我......我还梦见你在惩戒一个小孩,可那小孩一抬头就变成了我的脸,我吓了一跳,从墙上掉了下去。之后、之后,我不记得了......”
沈在抱着头,神情痛苦,所有记忆到此为止,过往如梦似幻,哪些是真哪些是假,她也分不清了。
她听见谷雨轻声叹息,之后便被拢进一个温暖的怀抱。
清爽的皂角味充斥鼻腔,他温热的手在她太阳穴处力度适中地按摩,“我什么时候不理你了,如果我不想理你,当初就不会把你捡回来。前些日子你在池边散步,脚滑摔了下去,之后便发起高烧,昏迷不醒,我日夜守着你,就怕你一睡不醒......”
沈在埋头在谷雨胸口,无意识的蹭了蹭,闷声道:“那那个小孩呢?你那时看我的眼神好凶狠,我都要以为被惩戒的不是她而是我了。”
谷雨摸摸她的脑袋,“你也说了那是个梦。”
沈在还是觉得有些委屈,梦里的谷先生太冷漠,让她醒来后都觉得心里发凉,她靠在谷雨怀里,嗫嚅道:“先生,我是不是给你添太多麻烦了。”
“我从来没有这样想过。你烧刚退,别胡思乱想了,好好休息。”谷雨为她掖好被角,“我再去烧壶热水,夜里你渴了可以喝。”
沈在静静躺在床上,她曾有妖丹护体,风雪不侵,如今却如寻常凡人般在雪夜躲在屋中,盖着棉被取暖。
说不失落是不可能的,但此刻她暂时只想珍藏当下的暖意。
......
天越来越冷,睡地板上会冻坏骨头。
沈在厚着脸皮叫谷雨睡床上来。
两人分被而眠,一开始沈在还有些不习惯,怕不小心碰到谷雨,紧紧贴着墙边睡。
后来她发现谷雨根本不在意这个,就随意些了。
谷雨对她很好,好得不像话。
很多时候她都在思考,谷雨是真是存在的人吗?还是她死后臆想出来的呢?
现在她也在思考这个问题,直到谷雨柔软的指腹碰到她脚背,她才回过神,低头看去。
烛光将他高挺的鼻梁投下一片侧影,他骨节分明的手指舀起热水浇在她脚背上,他仰头看她,“水烫么?”
沈在愣了下,觉得耳根有些烫,“刚、刚好。”
自从落水醒来,谷雨便不让她干任何活,吃饭喝水都端到她手上,连洗脚水都亲自打来,等她洗好了再端出去倒掉。
谷雨倒了水进来,带了一身寒气。
沈在眼巴巴看着他,身子往里滚了滚,空出半个床位。
夜里脱了衣躺在床上,谷雨那边还凉飕飕的。
沈在悄悄把半边被子分给他,嗯,她要多多照顾脆弱的凡人。
不知不觉,日子过去了一大截,沈在惊觉自己已经快半个月没踏出这间房门了。
“先生,我不能同你一起去学堂了么?”沈在从白粥里扒出一片肉,放进谷雨碗中,小心地问。
“外面冷,你身体不好,还是待在家里让我安心。”谷雨把那片肉放回她碗中。凛冬来袭,野食难捕,这小块肉是入冬前备下的存货,如今已经所剩无几。
沈在吃了肉,舔舔尖牙,又道:“那我能去村子里玩吗,待在家里好无聊。”
谷雨啪的放下筷,笑容有些僵硬:“你忘了上次被混混讹钱了?”
沈在一怔,眼神瞬间黯淡了。她怎么可能忘记,那是用刀刻在心上的屈辱。
只是现在她没有复仇的能力,只能刻意回避那些不好的记忆,这样她才有勇气朝前走下去。
“那我就在院子里晒晒太阳,好不好?感觉我都要发霉了。”沈在牵着他的衣袖晃了晃,恳求道。
谷雨沉默良久,最终松了口,“只许在正午出来晒太阳,觉得冷了就立刻回屋。”
沈在欣然一笑,就知道先生最关心她了。
......
先生失眠了。
夜里总是辗转反侧。
但他不提,沈在也不问,只是心里挂念着他,看见他眼中血丝时有些担忧。
“李大娘,一个人突然变得阴沉、难眠,是为什么?”
沈在肩上披着小毛毯,趴在半人高的围栏上,对隔壁正在锄草的李大娘问道。
她不通药理,对凡人的毛病更是一窍不通,思来想去还是凡人最了解凡人。
李大娘停下来,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拄着锄头沉思一会儿,回答道:“心主神明,谷先生入眠困难,情绪低落,可能是心火旺盛。”
“啊,那怎么办!还有救吗!”沈在着急地问,心为五脏之首,在修真界也是最重要的器官之一。
李大娘噗嗤一声笑了,“哈哈,没这么严重。我偷偷告诉你,山上有种野菜,叶边如锯,气味腥臭,但是味道很鲜美,可以炒做菜,灭心火。”
沈在竖起耳朵听着,小鸡啄米般点头,谢过李大娘后就一直思忖着去山上挖野菜。
天越来越冷,这日学堂休假,谷雨怕沈在熬不过白云村的冬天,特意去镇上买炭火了。
白云村距镇子有两三个时辰的脚程,来回得要天黑了。
沈在坐在小板凳上在院子里晒太阳,她眼瞧着先生走远了,又等了好一会,才笑眯眯地背着小箩筐和锄头上山了。
这种野菜她先前从未见过,但她相信自己能找到。
半路上下起了雪,一面太阳一面飘雪。
沈在凭借灵敏的嗅觉找到了好几棵藏在树下的野菜,她挖啊挖,挖啊挖,挖了好多野菜,把小箩筐都装满了。
下山之路犹如进京赶考,可谓是争分夺秒。
落日将山峦勾出连绵起伏的红边,远远看着像山着了火,很快日头沉了,山峦压下一片乌青色。
天色近昏,但好在没有黑透,沈在可以先一步到家。
未推开院门,她便闻到了浓郁的血腥味,她顿时警觉起来,操起篱笆里的木棍,放轻脚步走进去。
门槛上垂着脑袋坐了个人。浑身的血。
沈在手中的木棍哐当落地,她连滚带爬扑了过去,“谷雨!”
谷雨缓缓抬起头,脸上只有一双眼是干净的,“你去哪了?”
沈在心肝颤了颤,下意识往后退了步,她拿出身后的野菜给他看,深吸一口气:“......发生什么事了?”
谷雨皮笑肉不笑,“刚杀了两个人。”
沈在:“......”
谷雨哈哈一笑,扶着门框起身,满是血污的手拍在沈在肩头,“开玩笑,杀了条大鱼。快进去吧,饭已经煮好了。”

第七章:在野池子洗澡被野男人摁住了

小雪后,学堂正式停课了。
沈在以为要和先生整日相对了,还有点小雀跃,结果第二天一早,谷雨就告诉她自己要出去一趟,让她乖乖在家待着,不要让他担心。
沈在有些失落,但怕谷雨有要事,自己反倒耽误他,便答应没跟去。
没想到那只是开始。
那天后,谷雨整日不着家,日升即出,日落方归。
他不告诉沈在他在忙什么,只是每天都带新鲜的食物回来。
沈在麻木地进食,觉得自己好像条被圈养起来的狗,她将鸡腿骨嚼得嘎巴响,有除食物外的淡淡血腥气从桌对面传来,她擦了擦嘴,抬头看向衣冠整洁的谷雨,“先生,非常感谢你这段时间对我的照顾。”
谷雨掀起眼皮,静静地看着她。
沈在咽了下口水,忽然有些忘词,“额,就是说,我觉得一直住在这儿也太叨扰你了,我也有要事未做,吃完这顿饭我就该离开了。我已经记住你样貌了,你想要长生不老还是荣华富贵,或者两个都想要?日后我会回来报恩,你想要什么都.....”
“吃完就走?这么着急。”谷雨似乎对所谓的报恩无甚兴趣,轻声打断了她。
沈在看了眼窗外,今夜无风无雪,宜出行,暗中视物对她来说不成问题。
但...坐在对面的男人得知她要离开,看上去有些意外、错愕,还有些...难过?
不可否认,沈在动摇了。
对一个企图困住自己的人心软,真是值得唾弃啊。
但他就是个凡人,凡人垂涎不属于自己的宝物是很正常的现象,毕竟他们平庸又脆弱,要是连妄想都不被允许的话,那也太糟糕了。
沈在是个有底线的人,她抬起一根指头坚定地摇了摇,接着指向床尾的角落,“不着急,我早就准备好了。”
然而谷雨看都没看她准备的小包袱,沈在尴尬地收回手指,摸了摸鼻尖。
谷雨垂着头,双手勉力撑在桌上,手背上青筋突起,仿佛在极力压制着什么,沉默半晌,他突兀道:“后山处有个温泉,你去泡一泡会暖和点。”
上次去挖野菜时沈在并没有看到过温泉,看来风水宝地只有当地人知道。
有温泉泡,何乐而不为呢?
她点点头,还没来得及回答,谷雨就从胳膊里抬起头,气息不稳地问:“等天亮了再走。好吗?”
看着那双通红的布满血丝的眼睛,沈在一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她愣了会才回过神,“...那我去泡个温泉就回来。”
……
顺着谷雨说的方向走,沈在果然在一片隐蔽的丛林后找到了一口温泉。
水面上白雾升腾,仙气飘飘,在四周未消散的冰雪映衬下,仿佛另一个世界的入口。
要是在以前这口温泉给她泡脚都嫌小,但现在她已经一个多月没好好洗个热水澡了,光是站在岸边她就浑身舒畅,脑子里全是泡到温泉里会有多舒服的幻想。
她不是挑剔谷雨家的洗浴条件简陋,只是那几分钟的时间最多只能称作冲凉。
天黑得彻底,沈在根本不担心会有人突然出现,她脱光了衣服挂在树丛上,慢慢下了水。
甫一踏进水中,沈在就觉得有缕细微的暖意钻进了她丹田中,她不敢置信地看着清可见底的泉水,“不可能吧。”
她唰的起身,跑到岸上,那缕暖意断了,与此同时丹田里不容置疑的多出了星子般微弱闪烁的灵力,很渺小,但在她本该空荡的丹田里又那么真切。
沈在死死盯着自己手心,全力催动灵力,几秒过去了,无事发生,就在她颓丧之际,掌心呼的冒出一小团白光,很快又灭了。
白光一闪而过,她却热泪盈眶了。
就是这一小团光证明她并不完全是个废人,她还有重新修炼回到从前的可能。
沈在喜极而泣,她又哭又笑地抹掉眼泪,重新泡进这口集天地精华于一身的泉水中。
温泉里蕴含的灵力很稀少,但对她来说聊胜于无,总是隐痛的伤口处围绕着暖意,她放松地闭上眼趴在岸边。
凋零的树丛发出一阵古怪的窸窣声,起先沈在并未在意,直到她猝不及防对上树丛中那双幽绿的竖瞳。
荒郊野外,赤手空拳,巨蟒,毒蛇。
沈在背上起了鸡皮疙瘩,她冷汗涔涔地与隐在暗处的毒蛇对视,维持着一个姿势不动,尽量让毒蛇意识到自己没有威胁性。
僵持了一会,又是一阵窸窣,幽绿色渐渐隐去。
按理说蛇本该在冬季冬眠,沈在猜想也许温泉附近是它的地盘,外人的入侵惊动了它,这才发生了刚刚的事。
好在黑蛇没有攻击倾向,自己离开了。
黑蛇走后沈在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过度紧张后人很容易感到疲惫,她困倦地枕在手臂上打起了盹儿。
......
她是被后背湿润的触感弄醒的。
温软滑热的舌头舔在她蝴蝶骨上,尖锐的牙齿暧昧又克制地轻轻啃咬她的脊骨,一只微凉的手在她胸部和腰间流连。
沈在脑袋短暂空白了一瞬,反应过来后她剧烈地挣扎起来,却被人钳制住双手反扣在身后,动弹不得!
“哪来的疯子!胆敢轻薄于我!”沈在脆弱的脖颈上覆着一只大手,她看不见身后的人是谁,只能虚张声势怒骂道,“我杀过的人比你吃过的盐还要多,再不放手我会剥了你的皮,喝干你的血!”
身后男人呵呵轻笑起来,声音沙哑邪肆:“这种程度你就受不了啦?要是插进来你岂不是要哭了。”
说着,他的手伸进她腿心,威胁般在那处软肉上戳了戳。
沈在如遭雷击,眼眶当即红了,她下意识夹紧腿,却把那人的手也一块夹住了,那人嘶了声,在她耳垂上咬了口,语气嗔怪道:“怎么这么骚啊。”
她气得嘴唇发抖,“滚!你到底是谁,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何必这般作弄我!”
“...嘴巴不会好好说话可以塞点别的。”
咕叽咕叽的水声在寂静的树林中格外清晰,三根骨节分明的手指几乎要撑爆沈在薄薄的喉管,每一次进入都尽根没入,只留下虎口和小指卡在她脸颊上,在她脸上掐出两道凹陷的红痕。
男人不知何时松开了她的手,她两手并用地阻挡那只塞进她口中的手,可她的力量在成年男子面前宛如蜉蝣撼树。
粗砺的指尖探进她的喉咙,让她反射性作呕,眼中泛起层层泪花,可她的可怜模样非但没有引起对方的同情,反而更加恶劣的被夹着舌头亵玩。
过多分泌的涎水从她嘴角溢出,很快被人在下巴处拦截,被舔舐着卷入腹中。
就在沈在以为她要因为被手指插嘴窒息而死时,男人将手拿了出去。
“咳咳咳,咳咳。”她张开嘴大口呼吸新鲜空气,从未觉得氧气是如此宝贵过,喉咙里像被砂纸磨过,一咽口水就疼得想咳嗽。
“现在学会好好说话了么?”男人阴冷道。
沈在打了个哆嗦,忙不迭点头。
“那么把腿张开吧。”
沈在想跑,稍微动了下,就被按住了肩膀。
“你乖一点,我就不肏进来。”男人顿了顿,好心地补充道,“我只插插腿。”
男人催促地顶了顶胯,冰冷坚硬的鳞片蹭上沈在的皮肤,两根布有倒刺的性器强势地挤进她两腿之间。
她的心瞬间沉入谷底。
这哪是山野莽夫?这分明是妖!还是只蛇妖!
沈在顿时什么都明白了,她今日是倒了大霉,闯进了蛇妖的地盘!
她手无缚鸡之力,连寻常男子都对付不过,更何况一只长年盘踞于灵泉旁的蛇妖,她这个连妖丹都没有的妖孽,恐怕给他塞牙缝都不够!
蛇妖的胯骨重重撞上她的臀部,激起啪啪水花,那两根丑恶的性器在她腿间快速抽插,性器上的倒刺将她柔嫩的穴心和腿根磨得鲜血淋漓,沈在被迫撅着屁股夹着腿趴在岸边,如同一条下贱的母狗。
她的胸口因气愤而剧烈起伏,像蛇妖这样低级的妖物,放在从前给她当仆役都嫌蠢笨,如今她却被自己最看不上的家伙骑在胯下肆意狎玩。
沈在悲愤万分,心头有如千钧重,压得她喘不上气。
被得生剑刺穿的伤口骤然绞痛起来,她脸色惨白,忽地呕出一滩血,身子如垂败的柳叶般软趴趴伏在岸边,八条毛茸茸的大尾巴和一对银白色的耳朵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
沈在神智混沌,几近昏迷,就在这时她的尾巴被人捞了起来,有力的手从尾巴根部撸到了尖端,那股从尾椎直窜天灵盖的酥麻一下子将她拉了回来。
她惊恐,一张嘴却喘得色情:“啊...别、别摸我的尾巴。”
“...操,真想现在就干死你。”
不知是哪句话刺激到了他,蛇妖变得十分亢奋,温泉中水花四溅,冷硬的蛇鳞刮蹭在沈在臀部,撞得她又痛又麻,硕大的龟头几次险险插进她穴中,吓得她不顾颜面地哭叫起来:“别放进来!你答应过我的!”
蛇妖含着她敏感的耳朵,将银白色绒毛舔得湿漉漉的,含糊道:“所以叫你别发骚,不然我就忍不住了。”
沈在红着脸,虚弱地反驳:“我没有那个......”
蛇妖朝她屁股上甩了一巴掌,呵斥道:“闭嘴。不许反驳我。”
......沈在觉得自己又快吐血了。
她终于成功被气晕了。
等沈在再醒来时,泉中早已没了蛇妖的身影,只剩她赤身裸体躺在岸上,身上布满深深浅浅的红痕。
西北风冷得要命,她不知道自己这样躺了多久,只觉得四肢僵硬,如同挂在竹竿上晾晒的咸鱼。
她艰难地滚进温泉,恨恨地擦洗腿间蛇妖留下的精水,大腿内侧和穴心破了皮,浸了水就针扎般刺痛,她咬着牙一边清洗,一边将蛇妖咒骂了无数遍。
她是个睚眦必报的妖,总有一天她会回来将他砍成肉片。
这回沈在没敢多停留,将耳朵和尾巴藏回去后就爬起来穿了衣服,一瘸一拐地跑下山。
......
简陋的小屋亮着灯,沈在知道这是谷雨在等她。
她站在屋外再三检查衣着,确认没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后才推门进去。
谷雨尚未入眠,捧着本书坐在床上,面容在烛光下显得格外柔和。
“你回来了。”谷雨皱起眉,“你受伤了?”
沈在已经努力让自己走路姿势没那么奇怪了,还是被谷雨看出了端倪,她又在心里唾骂起那该死的蛇妖。
她勉强笑道:“下水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没什么大碍。对了,我走的时候发现温泉那儿有个蛇窝,安全起见先生以后还是别去那边了。”
谷雨只担忧道:“让我看看你的伤口。”
他放下书,朝她走来。他个子很高,不笑的时候很有压迫感,这是沈在第一次从谷雨身上感受到被阴影笼罩的不安。
因此在谷雨牵起她手时,她本能地甩开了。
看见谷雨受伤的表情,她立刻后悔了,赶忙将他的手抓了回来,干巴巴地解释:“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
而谷雨真像是被她伤透了心,直到第二天她离开前都没再开口说过一句话。

第八章:你发什么疯?

天还未亮,村子里的鸡打了鸣。悠长的鸡鸣声在寂寥的雪地间回荡。蜿蜒向上的虬枝簌簌抖落两滩雪。
沈在顶着眼下两团青色,看了眼背对着她熟睡的谷雨,轻叹一口气,蹑手蹑脚起床穿衣洗漱。
她拎上包袱推开门,谷雨依然保持着背对她的姿势一动不动。
回想起往日与谷雨相处的点点滴滴,那些被真心对待时的感动不曾作假,虽然有时候谷雨管的太宽让她心烦,但她也不想两人的最后一面这样冰冷沉默。
沈在站在门外踟蹰了一会儿,她关上门后便听见谷雨翻身而起的声音,她是期待他能和她好好道别的,但最终她鼻尖都冻红了,也没等到他开门。
湿冷的空气充斥鼻腔,她吸了吸鼻子,隔着老旧的木门再深深望了一眼,之后便毫不留恋、头也不回的踏上了前行的道路。
......
山路两旁林列着直冲云霄的松树,松叶锐利如针,庄重肃穆的墨绿色枝叶遮蔽了大半天空,在山道上投下大片严寒的阴影。
“阿嚏!”
一阵妖风吹过,沈在打了个喷嚏。
她抱住胳膊搓了搓,环顾阴冷的四周,暗自腹诽道,什么鬼地方,阴邪得很,保不齐又是什么妖怪的巢穴。
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经了温泉那一遭,沈在是看白云山哪哪不对劲。
她沿着先前画下的地图走,却越走越荒凉,与此同时,腹部的伤口也开始细密的刺痛。
走到最后,沈在已是满头大汗,她虚脱的半跪在地上,一只手紧紧捂住腹部。
曾被层层剖开的皮肉已经缝合,但内里的创伤却永远无法痊愈,冰冷坚硬的得生剑仍不时在腹腔中搅动,将沈在一次次拖回血腥痛苦的地狱。
她的剑伤好久没有发作了,以致于她大意地以为自己能撑过漫长的从白云山到眉山的几百里路程。
此刻身处人迹罕至的深林,来年秋天前不会有人来这采摘松果,或许她的尸体会在雪下埋藏一个冬季、春季、夏季。
沈在痛得打滚,指尖在粗砺地面上留下一道道血痕。
可这都难以抵挡来势汹涌的剑伤。
她面如金纸,汗如雨下,蜷缩着身体躺在地上,几乎与皑皑白雪融为一体。
等再睁开眼,她茫然地看着头顶的松叶,才发现自己已经晕过去一回。
地图散落在身侧,被风扬起一角,沈在费力地伸手抓它,眼睛在看见图上的温泉标志时忽然一亮。
那个温泉就在松林附近,再往东走一段路就能听见泉声,温泉中蕴含天地灵力,只要下去泡上一会——即使她只能吸收一丝灵力,便能增强一点体质,起码下次剑伤发作会稍微好受一些。
守在灵泉附近的蛇妖固然令她畏惧,然而现下她能不能活着到达眉山都是个问题,早死不如晚死,她决定搏一搏。
......
剑伤发作的间隔时间越来越短,诱因也许是诡谲森冷的针叶林,也许根本没有原因。
沈在在路上吐了好几次血,舌尖满是浓重的腥甜,她连滚带爬到灵泉边,却见泉边凛然立了个颀长的身影。
妖风一路咬着沈在的脚跟,到了这儿却仿佛被一道无形的墙拦住了,打了个卷儿消失得无影无踪,因此,男人一袭黑衣得以静静垂着,脑后鸦发无风自动,倒像是来自仙山的绝世高手。
但沈在知道这人不可能是什么高手,因为他的名字叫谷雨。
沈在惊愕地看着谷雨,想不通为什么他会这时出现在这儿,然而眼下当务之急是进到灵泉里恢复身体。
她顶着沾染血污的脸,对上谷雨漆黑的瞳仁,身形狼狈地趴在地上解释道:“啊这个,我没事哈哈,雪化了地太滑了,不小心摔了跤,就来洗个澡。我绝对不是骗你,这个泉子有问题,这里真的危险,你尽量还是别来了。”
说完,她嘴角很没说服力地溢出一丝血。
谷雨无动于衷地站在那儿,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中情绪是她从未见过的陌生,里头仿佛正在酝酿一场足以翻天覆地的暴雨。
沈在头皮发麻,谷雨肯定还在为昨晚的事生闷气。
她咬咬牙:“麻烦先生回避一下。”
谷雨没动。
沈在脸色煞白,猛然间开膛破肚般的痛楚让她手指不受控制地痉挛起来,她管不了谷雨会觉得她接下来的行为有多奇怪了,直接当着他的面滚到了池中。
温热的泉水瞬间漫过身体,她失望的是灵力并没有如昨夜那般进入她的丹田,但全身被热水包裹的暖意多少也洗去了一点路上的疲寒。
水波荡漾,沈在睁开被水打湿的眼睫,看见谷雨下了水,朝她走来。
谷雨站在她面前,神情冷酷,讥问道:“不是要走的吗,怎么回来了。”
沈在突然打了个寒颤:“是要走的......!”
话音戛然而止,她被人掐住了脖子。
沈在被迫仰起头,纤细的脖颈被一只大手钳制,肺中氧气变得稀薄,她眼前出现虚幻的星星点点,难道不过甩开了他的手便要获此死罪么。
她的眼角滑落一滴眼泪,“呃,你发什么——”
谷雨阴冷地盯着她,表情似笑非笑,青筋如树枝般从颈侧爬到额角,脸皮下有什么东西在诡异的蠕动,仿佛下一刻便要破皮而出。
沈在眼前发黑,她感受到耳边灼热的气息,听见谷雨莫名其妙道:“我送你。”
说完,她便被死死摁进了水里。

第九章:现在这个下贱的人要操你了

眼前一阵天旋地转,水面翻转成地平线,沈在的后背结结实实砸到沙地上,发出沉闷的肉体碰撞声。
沈在后背生疼,眼冒金星,她头脑还因短暂缺氧而发胀着,迷糊地眯眼打量压在她身上的人。
天上悬着烈日,男人的身躯如同抽芽的树木般逐渐高大健硕起来,将背后的太阳遮了大半,也将沈在笼在了他的阴影下。
扭曲的人皮啪嗒一声掉在沈在脸上,湿漉漉的触感让她胃里翻江倒海,“呕,快把你的脸皮捡走。”
脸上一轻,是男人松开了她的脖子,把人皮扔到一旁了。
她没了制约,便屈腿坐了起来,一手将凌乱的发梳至脑后。
她冷眼睨着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同“谷雨”一起生活的数月成了笑话,一想到她有关谷雨的喜与忧不过是蛇妖的戏耍,她就气得想发笑。
还有温泉里的羞辱......
想到这她握紧了拳。
沈在扬起下巴,冲蛇妖道:“蠢蛇,你真可笑,我说要走,你便沉不住气了么?你凭什么认为救了我一次,就能决定我的一切了。你也不照照镜子看清楚自己是什么玩意儿。”
她揉了揉被掐红的脖子,站起来重重推了蛇妖一把,“滚。下次再见,我会杀了你。”
蛇妖丝毫没有被撼动,他冷冷地盯着沈在,闻言嗤笑一声,抬手打了她一耳光。
“啪”的一声脆响。
沈在脸颊上很快浮现出五个鲜红指印,她懵了会儿,捂着脸不可置信道:“你知道我是谁吗,竟然敢动我?”
狐妖沈在赫赫威名在外,她不信他没听过她的名字。
蛇妖勾唇笑了笑,“知道,你是我的奴隶。我救了你,你应该当我乖顺的奴隶,这还是你教我的道理。”
沈在:“你这个疯子!我什么时候教过你这些,我根本不认识你!”
蛇妖脸色顿时沉了,他阴恻恻断定道:“你忘了我。”
沈在挑眉:“不重要的人,记在心上做什么?”
蛇妖顿了顿,道:“我是顾煜。”
沈在隐约觉得似乎在哪听过这名字,但她绞尽脑汁也想不起来,“没印象。你认错人了,放我走,之前种种我都不计较了。”
不计较可不代表不报复。
顾煜看着她满不在乎的样子,冷声道:“三十年前你在我脖子上套了锁链,将我困在菩提树下,日夜忍受静心咒的折磨。”
三十年前他与另一只大妖争夺地盘,沈在提剑路过,就因为那只大妖长得太丑,她就把对方一剑劈死了,然后将他抓到了天衍宗,套上锁链栓在菩提树下,每日受烈日蜕皮,寒月侵骨之苦。
沈在这才将“顾煜”这个名字和她养在树下的小蛇联想起来,她捧腹大笑起来,过了会儿擦去眼角笑出的泪水,无不恶意道:“哈,你就是那条给自己取了个相克名字的蛇妖?总有一天你会被自己引起的火烧死。你以为用了顾姓便同人间帝王般享无边福泽了吗?不,永远不会,你就是一条从臭水沟爬出来的黑蛇,你的愚蠢与下贱早已刻进骨子里,永远无法改变。”
菩提树是用沈在灵力凝成的树,长在天衍宗上她的院落中,菩提果是穷凶极恶之妖的化身,只有经历日月洗礼,菩提果自然落地消亡,果中的妖孽才能超生投胎。
她没了内丹,菩提树自然也消散了,菩提果中的大妖溃逃于世,她拴在树下的小蛇也趁机逃跑了。
眼前之人便是当初她当奴隶使唤都嫌迟钝的蛇妖,如今真是出息了,造了个幻境将她耍得团团转,灵力似乎也——她皱着眉看他,不知道他偷吃了什么灵丹妙药,灵力似乎高了不少。
顾煜面无表情地听她说完,沉默着跨步上前将她面对黄沙掼到了地上。
他一条膝盖顶进她两腿之间,在飞扬尘土中俯视沈在发红的眼尾,淡漠道:“好了,把腿张开,现在这个下贱的人要操你了。”

第十章:一血、强暴、内射

炎日灼空,沙野无垠,地面上蒸起腾腾热浪,化作一片欲望的海。
粗长的性器狠狠凿进狭窄紧致的穴中,敏感脆弱的软肉被倒刺钩刮,沈在一下子塌了腰,两腿不住颤抖。
缕缕鲜血从二人结合处流出,再沿着腿根往下淌,没入半褪的亵裤中。
身体里像有一根粗大的狼牙棒在用力搅动,她四肢发软,被顶得不住往前耸,差点跪不住。
屁股突然被人打了一巴掌,身后之人将她无力含咬的衣摆重新塞回嘴中,“叼好了。再敢掉下来试试。”
沈在叼着衣摆,扭过头含泪怒视顾煜,眼神屈辱愤恨。
顾煜被她野性难驯的眼神刺激到,掐着她的腰撞得又凶又狠,一边在她白腻的臀瓣上扇打,接连不断的巴掌声响起,很快她右边的臀瓣便被打得高高肿起。
“呜呜!”沈在咬紧牙关,口中抑制不住的溢出两声痛呼。
顾煜盯着她汗淋淋的雪白后颈,觉得牙根发痒。
他把人捞起来,对着那纤细的脖颈又舔又咬,吸出几个嫣红的印子。
“好痛啊!你是狗吧!”沈在疑心自己脖子被咬穿了,她伸手摸了一把,指尖赫然有血迹。
顾煜报复般重顶几下,揶揄道:“那你在被狗肏吗。”
沈在吃痛地捂着肚子,薄薄的小腹被顶得凸起,形状可怖的性器像要顶穿她的肚皮。
“别,别这么用力。唔,肚子要破了!”沈在捂着小腹,性器一下一下隔着肚皮顶在她手心,吓得她抓紧了顾煜的手臂,头脑发昏地忘了正是这人让她受此磨难。
“操。”沈在这一抓下面也跟着吸了下,顾煜腰眼发麻,差点射了,他低咒一声,让沈在重新跪趴好,双手握住她的细腰,开始疯狂抽插。
期间衣摆掉了好几次,顾煜对着她的臀瓣又拧又打,到最后整个臀部都是青紫的手印。
沈在上半身慢慢滑到了沙地上,只剩一个圆屁股高高翘着,她嘴巴半张,分泌过多的涎水从口中溢出,下巴上都被弄得亮晶晶的。
她几乎被干死了,下半身没了知觉。
心脏疯了一样狂跳,仿佛随时都会停止搏动。
她趴在地上,半边脸埋进了沙子里,眼睛放空地望向前方,麻木地想这场酷刑何时才会结束。
就在她身心俱疲时,鼻尖忽然飘来了一线淡淡的莲香,清冷淡雅的味道洗涤着她被性爱味道侵袭的大脑,让她灵台陡然清明不少。
她缓慢转动眼珠,在右前方捕捉到一抹纯白色。
她伸手去够那抹纯白,绷直了手臂仍差一点儿距离,她挺起背没来得及往前爬,便被按了回去。
沈在鼻头发酸,却固执地撑起身子,朝那伸出手。
几次下来顾煜被她弄得烦了,让她爬着挨肏,骑母狗似的骑她。
喉间泛起腥甜,沈在强忍着拿到了花,才发现这花已经快枯死了,根茎枯皱,莲瓣凋零,了无生意的模样。
她心中忽觉悲痛,这花在她低迷消沉之时为她散发了最后一缕香,让她在如此卑劣处境中也能嗅见芬芳,自己却油尽灯枯,即将零落成泥。
她难过地碰了碰莲的花瓣,本该垂败的花瓣竟柔软地贴着她的指腹晃了下。
沈在怔了一瞬,而后毫不犹豫地咬破了手腕。
鲜血将洁白的花瓣染成了淡粉色,花心察觉到湿意,来者不拒地汲取所有水分,伤口凝结时莲花已经吸饱了血,花瓣变得舒展娇嫩,根茎油光水滑。
沈在松了口气,小心翼翼将花护进怀里。

第十一章:那颗褐色小痣被浸泡在浓浓的情欲

顾煜做了很久以来他做梦都在做的一件事。
他将那个眼高于顶、蛇蝎心肠的女人压在了身下,肏得她发不了声,嘴里再也说不出难听的话,只能乖乖含着他的性器,成为承载他精液的容器。
光是沈在躺在他身下这个认知就爽得他头皮发麻,颅内高潮。
射进去的那一刻,他浑身激动得颤抖,鼻尖因兴奋而微微发红,那颗褐色小痣被浸泡在浓浓的情欲中。
泄了一次后顾煜还想再做,但沈在看上去快要死了,他只能恋恋不舍地拔出性器,眼红地盯着那张翕动着吐出白浊的艳红小口。
花穴因为粗暴的性爱有些撕裂,穴肉红肿外翻,穴道内有许多细小的伤口,精液流出来时带着血丝。
顾煜却觉得红红白白的浊液从沈在下面那张嘴流出来时很漂亮。
他撸了把沈在失控后冒出来的尾巴,将瘫软成一滩烂泥的人翻了个面。
沈在平坦的小腹上有一道形状恐怖的剑伤,在幻境中它在“谷雨”的悉心照料下愈合,可事实是这道剑伤从未愈合,顾煜不过往里头塞了些棉花,堪堪为她止了血。
眼下因为激烈的性事,未曾痊愈的伤口涌出新血,凹陷的伤口周围不知何时还沾上了砂砾。
顾煜皱了皱眉,从纳袋中拿出了水壶。
沙漠中最宝贵的便是水源,壶中的水经过半日跋涉已经所剩无几,达到下一处暂息地前能否找到新的水源还是未知。
他没多想,便把水壶放了回去,开始用手抠挖伤口边缘的沙子。
伤口处缝着歪歪扭扭的黑线,他看见那里也陷进去了几粒沙子,但他不敢把手指伸进去,他怕一不小心沈在的肚子就裂开了。
简单清理完伤口,他又往那上面撒了点止血散,然后撕了一条沈在的衣服,在她腰上紧紧缠了几圈,压迫住伤口,强行止了血。
沈在被这一连套的操作疼醒了,她发出微弱的呻吟,闭着眼拂开了顾煜给她穿裤子的手。
她静静的躺在地上,正午太阳照射下的地面很烫,她觉得自己快被烤熟了。
阳光耀眼刺目,她用尾巴盖住脸,自己造出点荫蔽。
顾煜见她醒来,直起身用脚尖踢了踢她的肩膀,“快穿了衣服站起来,我们得在天黑之前找到一个可以过夜的地方。”
沈在看了眼扔在地上的新衣,行动迟缓地穿了起来。
......
沙海是个巨大的埋宝地,也是天然的乱葬岗。
沙海拥有全天下最霸道的结界,能极大程度的压制人的修为,所有灵剑灵器到了这儿就会变成没用的废铁。大部分修真人士进入沙海后便会修为尽失,如同凡夫俗子,甚至修为深厚的大能也会被压制得只剩筑基修为。
无数人埋骨沙下,但死亡在欲望面前不值一提,仍有无数人前赴后继来到沙海,只为追寻绝世珍宝。
沈在的鞋陷进柔软的沙子里,翻过一座沙丘后,地面变得如雪地般松软。
她抬起腿,身体疲倦疼痛,走得很慢。
顾煜的鞭子会在她停下脚步时落在她饱受凌虐的臀部上,驱赶田间劳作已久的老水牛般赶着她继续前行。
沈在股间刺痛,她咬着牙迈开腿,未清理干净的精液在行走间从穴里流出,弄得她腿间湿冷黏腻,十分不适。
顾煜的催促情有可原。
沙海昼夜温差极大,他们必须在天黑之前找到可以过夜的地方,不然就会被夜间骤降的温度冻死。
日头渐斜,沈在感受到阴凉的风吹在脸上,他们翻过一座又一座沙丘,长时间没有食物和水源补给,渐渐的连顾煜脸上都有了疲态。
但谁也不敢停下脚步——直到一片粼粼波光折射进眼里。
沈在站在沙丘顶端,眼睛看着光线来源,因缺水而干裂的嘴唇动了动。
她听见自己喉咙里挤出嘶哑难听的声音。
“那是个山洞吗?”
“不,是天空的阴影。”
“那是条河流吗?”
“不,是反光的石头。”
“你再看看。”
“......”
一条细细的水流静静的从山口淌出,在阳光下散发出令人晕眩的光芒。
干净的水源。隐蔽的山洞。
简直是个完美的庇护所。
顾煜喉结上下滑动,他抓起沈在的手,眼中凶光必现,“走。无论山洞里住着什么人——今天都必须死!”

第十二章:高大挺拔、俊俏非凡、温柔可人?

“这水不能喝。”
沈在看着缓慢流动的颜色浑浊的水流,断定道。
水流从黑黢黢的山洞口流出,黑色的洞口照不进太阳,入口处散落着零星人骨,透出一股不详的气息。
顾煜站在她身后,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随手将一个白瓷瓶扔给她,“你进去,把这毒下到水里。”
沈在不解,“这水虽然脏了点,但洗件衣服洗把脸还是不成问题的。你往水里下毒,不是彻底毁了它?”
沙海中水源何其珍贵,顾煜这么做不仅是断了自己的路,也是断了来人的路。
顾煜皮笑肉不笑:“我倒不知你何时有了如此善心。莫非水里头的东西是你旧相好?”
沈在狠狠地闭了闭眼,深吸几口气,才忍住没一拳砸他脸上。
刚刚检查水流的时候,她闻到水中有股淡淡的腥味,山洞的主人八成就在水里。
顾煜要她往水里下毒,目的便是把那人逼走吧。
可...她看向洞口处的森森白骨,山洞住的一定是个狠角色,她手无寸铁,身上还有旧伤,就这样进去兴许眼睛一眨就下地府了,更别提下毒的事了。
顾煜可不管沈在肚子里的弯弯绕绕,他大手一推,沈在便被踉跄着推进了阳光无法抵达的阴影之下。
前后都是死路一条,沈在只能硬着头皮往下走了。
脚下道路崎岖不平,眼前伸手不见五指,尽管已经扶着山壁走得格外小心了,她还是被地上的暗坑绊倒了好几次。
在又一次摔倒后,山壁两侧忽然依次亮起了烛火。
突如其来的光亮刺得长时间在黑暗中行走的沈在睁不开眼,她用手挡住光线,等眼睛适应一点后才慢慢移开手。
山洞变得亮堂无比,地上每一根白骨都被照出清晰的形状。
水流声叮咚,小河像一块生生从地面割裂出的方形钻石,闪烁着珠宝般华贵的光,一条袒露胸脯的人面鲵就这样仰面躺在钻光之中。
沈在看着眼前一幕不禁屏住了呼吸,下一瞬水花飞溅,一道凌厉的掌风直向她门面袭来,她急忙侧身躲避,却还是被利爪划破了脸颊。
匕首般锋利的爪子扣在她脖子的动脉上,只稍轻轻用力,她便会血洒当场。
人面鲵咧开嘴,铁齿铜牙在烛火下闪着寒光,“你也是来觊觎我的宝藏的吗?”
沈在心如擂鼓,接下来她要说的话很关键,直接决定了她的生死。
她注意到人面鲵双目浑白,是瞎的,可洞穴里却点了稀有的人鱼泪作蜡烛,为进入山洞的人照明。
洞穴里肉眼可见的空荡,最值钱的也就只有这些蜡烛了。
能将便利他人之物称为宝藏的人,再坏也坏不到哪里去。
如此看来人面鲵只是长相丑陋、脾气粗暴了点,内心还是善良柔软的。
沈在试探地搭上她坚硬粗糙的手,“不是的,我受了伤,又在沙海中跋涉数日,已经许久没有饮水,快渴死了。我只是听说这里住着条人美心善的美人鱼,想来向活菩萨讨一点水。”
人面鲵怔了一瞬,一手呆呆的抚上自己的脸,“是吗,我看不见东西,不知道我长得好不好看。”
沈在昧着良心道:“好看,好看得不可方物!”
人面鲵短暂的沉默了一会,指着地上的白骨道:“那些人也是这么说的,最后一个个都要杀我。”
沈在顺着她手指一看,那根大腿骨上还带着血,显然人才死了没多久。
“我不会骗人,不信你可以摸摸看,我到底有没有受伤。”
沈在解开衣带,引着人面鲵触摸她腹部的伤口,利爪半没进去,再伸出来就红了一截。
“这下,你总该信我了吧。”沈在喘息道。
“你受了很严重的伤。”人面鲵搓了搓手指,指尖还残留血液温热滑腻的触感,“或许很快就要死了。”
“是啊,所以你能行行好,给我点干净的水吗?”
“那你用什么交换?”
人面鲵松了手,沈在身子晃了下,最后借着墙重新站稳了。
她擦了擦脸上的血,掌心摁住脖子上被掐出来的血洞,朝人面鲵狡黠一笑:“此次沙海修行,我并不是孤身一人。我的同伴是十分强大的蛇妖,他身形高大挺拔,容貌俊俏非凡,最重要的是性格温柔可人,我想他很乐意留下来陪你。”
人面鲵有些心动,她独自在黑暗中待了太久,想找一个人愿意真心陪伴她的人,但她听过的谎言也太多了。
“我不信,既然你把他说得那么好,就让我先见见他。”
“你不信我,我也不信你,我们岂不是陷入死局?”沈在悄然来到人面鲵身后,尾巴尖轻轻撩动她的头发,蛊惑般开口:“不妨大胆一点,这于你也没有什么损失。”
“......”
人面鲵似乎被说动了,跪在地上开始摸索什么东西。
过了会儿,她噗通一声跃进水中,摸到山壁上出水的水道口,举起那只破旧的水壶,让清澈的水源源不断地落入壶中。
沈在口干舌燥地盯着水壶,脑中飞快思考等下该怎么把蛇妖骗进来。
“噗呲!”
电光火石间一道银光闪现,只听见令人牙酸的利器刺穿头骨的声音,那条正在接水的人面鲵一下子没了气息,手中羊皮壶子啪的掉进了河流里。
一把寒光湛湛的长剑自眉心贯穿了她。
下一刻一只织金祥云纹的黑色长靴踩在了她青紫可怖的脸上,彻底将她踹进了水里。
顾煜浑身湿透的从逼仄的水道里爬出来,他脚步轻盈的借着人面鲵的尸体跳上岸,而后在人面鲵被水流带走前反手拽住她的长发将她也一并拖上岸。
沈在目瞪口呆地看着突然出现的顾煜,不知道他在水道里趴了多久,又听到了多少。
顾煜反手将人面鲵的两颗眼珠挑了出来,浑白的珠子甫一落地就变成了萤光熠熠的明珠。
两颗夜明珠被挂在了山壁上。
他又挖出了人面鲵的内丹,随手扔进纳袋中的丹炉里,将其炼化。
做完这些,他才拖着长剑漫步朝沈在走来。
沈在心中有鬼,见识了顾煜血腥残暴的杀人手法,更是忐忑不安,怕他下一个处置的便是自己。
她佯装忙碌地东看看西看看,将山壁上原先挂着的人鱼泪都取下来堆在一处生起火,而后坐在火堆前低着头假装烤火。
余光瞥见滴水的衣摆在她身旁停住了,接着一阵衣料摩擦声后,那件湿哒哒的玄色衣裳便被支在了火堆前。
顾煜在她身旁坐了下来。
沈在暗自松了口气,这便是没听见,逃过一劫。
她刚刚觉得顾煜用的那把剑很是眼熟,于是想趁他不注意偷看几眼,没成想一扭头却对上他揶揄的眼神。
顾煜解了冠,有几缕湿透的黑发散落在胸前,水迹沿着他腹肌的沟壑蜿蜒而下,烛光下苍白的肌肤与鸦黑的发形成鲜明对比,他狭长的眼眸中暗绿涌动,“你刚刚说我...高大挺拔、俊俏非凡、温柔可人?”

第十三章:这种罕见的温柔比粗暴的性交更令

他都听见了?
沈在心中掀起惊涛骇浪,脸色霎时有些白了,但她仍抱有一丝侥幸心理,强作镇定道:“你听错了,我没说过这些话。”
“哦,既然没说过,你这么紧张做什么?”顾煜伸手捉住沈在炸毛的一条尾巴,那尾巴又大又白又软,像一团蓬松的云朵,手感很是不错。
他坏心眼地用力一掐,如愿看到沈在逐渐绯红的脸。
这贱人!
看他那得意模样沈在就知道他只选择性听了那几句虚伪的假话,她顿时放下了心,气鼓鼓地把尾巴从他手里抽出来,泄愤般揉搓自己被他手弄湿的那部分茸毛。
顾煜低沉的笑声从身后传来,仿佛在嘲笑她连尾巴都无法控制的模样太低级了。
沈在恶狠狠皱起眉头,已是十分不悦,却因实力受限不得不按捺怒火,只能在心中这该死的蛇妖捅上十万八千遍。
很快沈在沸腾的热血就被夜间急剧下降的温度平息了。
小河上浮起了层层迭迭的冰花,流水变得缓慢而迟钝,像是步入晚年的老人,周身都冒着迟暮的白气。
洞穴内很安静,间或有人鱼泪燃烧时发出一两声微弱的爆鸣。
人面鲵没有腿,这里自然也不会有床,地面又冷又硬,躺在上面寒气直侵肉体,和直接睡在冰块上没什么区别。
但好在还有烛火救济,他们不至于冻死。
顾煜躺在冰冷的地上,昏昏欲睡。
过于寒冷的环境激出了蛇的天性,他的眼皮上下打架,止不住的困倦。
但他强撑着不让自己阖眼,他怕一不小心在这儿冬眠,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想到这儿,他忽然后悔把沈在从幻境中拉出来了,不然还能在幻境中逗她玩,以此来保持头脑清醒。
顾煜仰面躺在地上,听着耳边并不平静的呼吸声,薄薄的眼睑缓缓掀起。
他翻了个身,打算找点现成的乐子。
“这是怎么回事?!”
沈在本就因着身体不适睡不着,这下被人用力地掐着下颚,积攒的怒气瞬间登到了顶峰。
她倏地睁开了眼,忍着下颚传来的疼痛,硬是扭过头,冷哼道:“关你屁事。”
顾煜的注意力全在沈在脸上的伤痕上,因而忽略了沈在的出言不逊。
他的小奴隶被别人留了标记,这几道抓痕简直是在打他的脸!
顾煜的五官因愤怒而微微扭曲,他咬牙切齿道:“这该死的人面鲵,竟然敢弄伤我的小奴隶,我让她死得太痛快了。”
沈在翻了个白眼,比起他下作的折磨,人面鲵留下的这点伤痕,真是不痛不痒了。
然而下一瞬,她的面上突然传来了湿濡滑腻的触感。
他、他他他,他竟然在舔她的伤口!
沈在如遭雷击,一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浑身僵硬的任顾煜摆布。
诚然比这更亲密的事他们都做过了,但那在沈在眼里只是顾煜作践她的手段,她的身体会感到疼痛,她的尊严却不会因为被插入而摧毁,她只当作被疯狗咬了几口。
可嘴巴是柔软的,亲吻和舔舐都是亲密的象征,而这是绝不应该出现在他们之间的!
湿滑的舌头还带着口腔的温度,伤口初与之接触时有些微弱的刺痛,之后便开始发热发痒。
沈在被顾煜牢牢钳制着,被迫接受他的“治疗”。
他的舔吻一直从脸部延续到脖颈,灵活的舌头抵着脖子上的血洞,挑弄沈在柔嫩的血肉,将那片肌肤吮得泛红,像一朵朵盛开的梅花。
这种罕见的温柔比粗暴的性交更令人毛骨悚然,沈在汗毛倒竖,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等到顾煜放开了她,沈在第一时间趴在地上干呕出声,她肚子里空荡荡的,呕了半天只吐出来点酸水。
沈在的脸色很难看,她擦干净湿润的嘴唇,接着毫不留情地擦拭被顾煜舔过的地方,力道之大仿佛在擦一块死肉,“你知不知道你的口水很臭,一股蛇的腥臭味,真的很恶心。”
顾煜单手支着脑袋看她,闻言咧开嘴笑了,猩红的信子在白齿间若隐若现,“蛇不是蛇的味道,难不成还会是狐狸的骚味?”
“不许擦,我的唾液可以帮助伤口愈合,我可不想要一个丑陋的奴隶。”顾煜细长的手指隔空点在沈在脸上,“如果留了疤痕,我会剥了你的皮,毕竟谁都不会想要一个带着别人标记的奴隶。”
顾煜绝对会说到做到,他就是那种疯子。
沈在擦拭的动作顿住了。
她迟缓地垂下手,纤细的影子也跟着晃悠了一下。
-
顾煜似乎睡着了,他呼吸平稳,双目紧闭,看起来睡得很沉。
沈在悄无声息地爬起来,拔出了那把深深插进地里的剑。
这是一把很普通的长剑,剑身还有许多裂痕,就算是扔在路边也不会有人捡。
可沈在握着它却心潮澎湃,手心都激动得出了汗。
这是她的剑,自有记忆起这把剑就陪在她身边,同她出生入死,浴血杀敌。
她一直以为它被无妄毁了,没想到有一天还能再见到它。
她不清楚它是怎么落到顾煜手里的,偷的?抢的?骗的?
无所谓,她只想要她的剑。
沈在握着失而复得的剑,看向正在熟睡的顾煜,脑子里涌现出一个疯狂的念头。
她要杀了他。

第十四章:震穴、失禁

顾煜的肤色是不见天日的苍白,头发浓得像化不开的墨,让人联想到深夜与大雪,黑暗与严寒。
他的唇形薄而锋利,一张嘴便是把凌迟的刀。
此时他闭上了那双乖戾邪佞的眼,温和而平静的沉睡着,不认识他的人只会以为这是哪家高门里矜贵孱弱的病公子,绝不会把他和丑陋可怖的妖怪联系在一起。
畜牲。
沈在居高临下地悬着剑,一双狐狸眼冷冷吊起,
任他再好皮囊,也掩盖不了骨子里透出来的阴毒。
沈在转动手腕,寒芒闪烁处离顾煜的咽喉只有一线之隔,只要她再往前一分,他便会血溅当场。
一只困倦的与冬眠本能做抗争的蛇妖往往没有太高的警惕性,她可以很轻易的用剑斩断他的喉咙,放干他的血或许需要一点时间,但在他彻底死透之前,她还可以再往他身上扎几个令人难以忍受却并不致命的洞。
她从前最为不齿折磨对手的行为,但顾煜对她的所作所为,完全值得这份“招待”。
她打量着顾煜的睡颜,他乖乖躺在地上的模样真傻,有一瞬间他的面孔与记忆中那个朴素苍白的教书先生重迭在一起,令她有些恍惚,险些松了手中的剑。
白云山,渗血的肩膀,三两碎银...
大雪封林,同床共眠时身后传来的体温...
一切温柔小意,一切体贴照顾,都不过是场搭好的戏,而她就是台上的丑角。
想到这,沈在握着轻痕剑的手已是用力到极致,她定了定神,摒弃心中的杂念,下一瞬,毫不迟疑地刺出一剑!
嗞!
剑偏了!
大口大口鲜血不要命似的从沈在紧闭的牙关间溢出,她支着剑跪倒在地,第一反应不是擦去糊满下半张脸的血,而是紧张地看向顾煜——幸好,他没醒。
剑伤在一个不适宜的时机发作了,沈在苦不堪言,喉间的血如同喷发的泉水,来不及咽下便再次上涌,腹部的剧痛从血液流至四肢百骸,叫她恨不能立刻死去。她连一丝声音都不敢发出,死死咬着唇爬过去将轻痕剑插回原位,再爬回顾煜身边,面如金纸的蜷缩着身体忍受非人的痛意。
剧痛过后身体只剩下无尽的麻木,沈在双目无神地盯着漆黑洞顶,清楚而绝望地意识到她杀不了顾煜了。
不仅杀不了,也不能杀。
就她这幅随时会散架的破烂身子,如果不借助顾煜的力量,在沙海中根本活不过一天。
她失神落魄地叹了口气,不小心牵动了唇上的伤口,针扎般细微的痛。
伸手触摸唇上的伤,猝不及防摸到一手尚未干涸的黏腻的血。
她这才想起自己是怎样一副糟糕模样。
白天被粗暴对待的私处也还没来得及清洗,顾煜射得又多又深,步子迈得大了就会有东西不受控制的流出来。
好脏啊,要洗干净才行......
沈在撑着胳膊站起来,步履蹒跚地走近小河。
-
小河结了细碎的浮冰,手伸下去很快便冻得通红。
沈在掏出她藏在衣中的莲花,经过一整天的跋涉,莲花竟然还是那副饱满舒展的样子,毫无缺水痕迹。但下一次遇见水源指不定是什么时候,保守起见,她还是用手舀了点清水,细细浇灌在莲心。
然而这朵血莲像是被她的血养叼了胃口,任河水顺着花茎下淌也不汲取一分。
一抔水全都原原本本回到了河里。
沈在怔了怔,不愿喝也罢。
她将莲花宝贝似的藏了回去,之后才脱了裤子蹲下身,忍着刺骨的寒冷用冰水清洗受伤的私处。
水很冷,本就肿胀的小花被冻得一缩一缩,她忍着耻意伸进去一根手指,可那精水进得太深了,不管怎么抠挖更深处都有东西断断续续流出来,沈在简直要疯了。
她动作粗暴地将手指送的更深,白浊混着血丝从花径流出来,寂静山洞里响起咕叽咕叽的暧昧水声。
沈在自然听见了那诡异声音,她两颊发红,正准备拔出去,突然被人从身后锢住了腰。滚烫的气息喷薄在她颈侧,一根骨节分明的手指就着她的手强行挤进了红肿的花穴。
饱受蹂躏的花穴已经不起任何摧残,她的下半身像被剑硬生生劈成两半。
沈在一下子脱了力,往后一倒反将那只作恶的手坐得更深。
“大半夜不睡觉在自慰?这么饥渴。”
“啊,我不是......”沈在蹙起眉头,纤长眼睫上沾了汗水,“拿、拿出去!”
顾煜的手动了,他低笑一声,嗓音中没有半分睡意,“不行,拿出去还怎么满足你。骚狐狸。”
两根手指迭交在一起,有节奏地在花穴里抽插,顾煜的手指明显比沈在的长和有力,他霸道的引导着一切。起先是十分的痛,慢慢的痛和爽交织在一起,到最后沈在也分不清自己到底是痛还是爽了。
她被一整个圈在顾煜的怀里,下身赤裸,只着足袜,双腿大张,满面潮红。
三根手指在她穴里飞快进出,粗砺的掌心随着抽插频率重重撞击她鲜红肥美的唇肉,本被唇肉包裹在内的花蒂也被玩成了颗硬豆豆,胖嘟嘟的鼓在外面。
“不要,不要了。放过我吧。”沈在眼前发白,语无伦次道。
“你说的不算。”顾煜咬住她的耳垂,加快了动作。
过于激烈的快感让沈在下意识绞紧双腿,这一举动更是夹住了顾煜的手,这让他有点被取悦到了,手下动作更快更狠。
沈在的整口穴都震麻了,那只手每动一下,快感便过电般窜上脊椎,她的小腹痉挛似的抽搐着,快感越激越烈,她的两条腿无法控制地在地上摩擦,画出几道无规则的线条。
穴口的软肉在剧烈收缩,一道暖流从小腹下去,沈在忽然恢复了些神智,她紧紧扒住顾煜的手,放下颜面哀求道:“等一下,我想尿尿了,我想尿尿!”
顾煜的瞳仁在烛火的照映下显得格外明亮,他紧盯着沈在的脸,不肯放过她一丝一毫反应,像个温和的好人那样虚伪地勾起嘴角:“不怕,尿在我手上也没关系。”
沈在崩溃地哭了,伴随着她的哭声,淅淅沥沥的水声响起,山洞里飘起了热腾腾的白雾。
那只手终于舍得离开她的身体,沾着淡黄色的液体残忍地递至她眼下。
手的主人嘉奖似的亲吻了下她的头顶,夸赞道:“小奴隶真厉害,尿了这么多。”
沈在倏地睁开眼,眼眶通红,她扬起手,用尽全身力气打了顾煜一个巴掌。
啪!
顾煜被打偏了脸,脸上笑意顿时消散得无影无踪。
他顶了下腮,舔去唇边的血,缓缓回过头,皮笑肉不笑:“看来是我对你太好了,让你忘了谁是主,谁是奴。”
他放下沈在,解开衣带,露出胯下沉甸挺立的双茎,居高临下命令道:
“把衣服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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