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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虞女战神的废材儿子】(21)宗庙考验

海棠书屋 2025-12-03 19:51 出处:网络 编辑:@海棠书屋
【大虞女战神的废材儿子】(21)宗庙考验2025.12.2首发于禁忌书屋翌日,黎明前最深沉黑暗的时分。连续两日的高强度交锋与缠绵,仿佛抽空了我所有的精力。当意识终于从无边的疲惫中挣脱,试图浮出睡眠的水面时,首先感
【大虞女战神的废材儿子】(21)宗庙考验
2025.12.2首发于禁忌书屋

翌日,黎明前最深沉黑暗的时分。

连续两日的高强度交锋与缠绵,仿佛抽空了我所有的精力。当意识终于从无边的疲惫中挣脱,试图浮出睡眠的水面时,首先感受到的并非晨光,而是一种温热、湿漉漉的、带着熟悉馨香的触感,正一下下舔舐着我的眼皮和脸颊。

我迷迷糊糊地睁开沉重的眼皮,视野里是母亲那张近在咫尺、美艳不可方物的脸庞。她眼中没有半分倦意,反而闪烁着一种异常明亮、近乎亢奋的喜悦光芒,如同暗夜中燃烧的星辰。

“月儿醒啦?”她声音带着诱人的沙哑,见我睁开眼,立刻开心地俯身,柔软丰润的唇瓣不由分说地压了下来,给了我一个绵长而深入、几乎令人窒息的早安吻**,将我最后一点睡意彻底驱散。

“走!”一吻完毕,她不容分说地将我从温暖的被褥中抓了出来,动作干脆利落,“快穿衣,跟娘去宗庙!”

我浑身酸软,脑袋还有些昏沉,茫然地看向窗外——外面依旧黑漆漆一片,连启明星都尚未清晰。

“去……去宗庙?这么早?”我声音含糊,带着浓浓的困意,“天还没亮呢……去宗庙做什么?”

母亲已经手脚麻利地开始为我套上外袍,闻言,手上的动作顿了顿,她捧住我的脸,让我直视她眼中那团炽热的火焰,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说道:

“今天,我们去宗庙,把你和我的母子关系,断了。**”

这句话如同冰锥,瞬间刺穿了我残留的睡意和身体的疲惫。我猛地一激灵,彻底清醒过来,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断了?在宗庙?断绝母子关系?她……她竟然真的要这么做?用这种最正式、最不容篡改的方式,来为那悖伦的结合铺平道路?

“为……为什么要这么早?”我下意识地又问了一遍,声音干涩。

“仪式很复杂,需要时间。”母亲的语气理所当然,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急切,她似乎已经筹划好了一切,“别磨蹭了,快跟我走。”

她不再给我提问或犹豫的时间,直接伸出有力的手臂,将我整个人横抱起来——就像抱着一个大型的玩偶。我比她矮小不少,被她这样抱着,脸恰好埋在她仅着轻薄寝衣、柔软而充满弹性的胸腹之间,鼻息间全是她身上浓郁的体香与昨夜残留的靡靡气息。她就这样抱着我,大步流星地走出寝殿,来到早已等候在院中的马车前。

马车旁,玄素与青鸾早已肃立等候。两人皆是一身正式的玄色甲胄,神情却与往日不同。玄素的脸上少了平日的冷峻,多了几分罕见的凝重与担忧;青鸾也是眉头微蹙,眼神中透着不安。

当看到母亲就这样抱着衣衫不整、睡眼惺忪的我出现时,玄素竟第一次,逾越了属下的本分,上前一步,拦在了母亲面前。

“统领大人,”玄素的声音压得很低,却带着明显的劝阻意味,“您……当真要走到这一步吗?”她看了一眼被母亲抱在怀里、显得有些茫然无措的我,继续道,“此事……非同小可。一旦在宗庙行了断亲之礼,焚表告天……便再无转圜余地,再也无法回头了。难道……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母亲停下脚步,看着拦在面前的玄素,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但随即被更坚定的决心所取代。她也低头看了看怀里依旧困倦迷糊的我,语气平静,却带着一种破釜沉舟般的决绝:

“这一步,必须走。”她缓缓说道,每一个字都像是在祭坛上敲下的钉子,“不断了这名分,便永远名不正,言不顺。月儿便永远只是我的‘儿子’,而不是我的‘夫君’。我要的,是一个能堂堂正正站在我身边,与我共享一切的男人,不是一个永远被伦常枷锁束缚的‘少主’。”她目光灼灼地看着玄素:“玄素,你跟随我多年,应当明白。有些路,一旦选定了,就不能再犹豫,也不能再回头。”

玄素与母亲对视片刻,从母亲眼中看到了不容动摇的意志。她最终深深地、近乎无声地叹了口气,后退一步,对着母亲郑重地鞠了一躬,不再言语。她知道,自己已经无法改变统领的决定。

“出发。”母亲抱着我,径直登上了马车。

玄素与青鸾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深切的忧虑。但军令如山,她们只能迅速整理心情,各自翻身上马。

两人各率领一百名全身笼罩在厚重玄甲之中、连战马都披着铁叶的“铁浮屠”重骑兵,一左一右,将母亲的马车严密护卫在中间。这支沉默的钢铁洪流,踏着黎明前最黑暗的街道,向着镇北城内那座最为古老、庄严、象征着宗法礼制与祖先信仰的宗庙,缓缓行进。沉重的马蹄声与甲叶摩擦声,在寂静的街道上回荡,仿佛敲打着命运的鼓点。

马车微微颠簸,我靠在母亲怀里,睡意全无,心中翻江倒海。宗庙……断亲……这一切,竟然真的发生了。

护卫队列中,青鸾策马靠近玄素,忍不住用极低的声音说道:“玄素姐,我……我心里总有些不安。这世上哪有这样的事?大人……大人她想嫁给少主,想嫁便想法子嫁就是了,何苦非要走到断绝母子关系这一步?这关系一断……日后,怕不是要生出许多意想不到的变故来……”她语气中充满了对未来的不确定和隐隐的恐惧。

玄素目视前方黑暗的街道,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握着缰绳的手不自觉地收紧。她沉默良久,才同样低声回应,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疲惫: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但愿……但愿不会如你所担忧的那般吧。”她顿了顿,似乎是在安慰青鸾,也像是在说服自己,“如今这安西地界,最强的两股力量——镇北军与朔风军,尽数掌握在这对母子……不,是掌握在统领与少主手中。他们若能同心一体,这安西便是铁板一块。应当……应当是出不了什么大差错的。”**

只是,她最后那句话的语气,连她自己听起来,都显得那么缺乏底气。宗庙的轮廓,在渐褪的夜色中逐渐清晰,如同一个沉默的巨人,即将见证一场惊世骇俗、或许将改变无数人命运的血缘切割。马车内,母亲搂着我的手,坚定而有力;马车外,钢铁护卫沉默前行,唯有马蹄声,踏碎了黎明前最后的宁静。

车驾在沉默而肃杀的氛围中行进,唯有车轮与马蹄声规律作响,仿佛踏在紧绷的心弦之上。大约两个时辰后,喧嚣的城镇被远远抛在身后,队伍在一处巍峨、古老且透着森严气息的建筑群前缓缓停下。

母亲依旧将我紧紧抱在怀中,仿佛我仍是幼童。我能感觉到她手臂的稳固与胸膛的温热,以及那透过衣料传来的、略微加快的心跳。她动作轻柔地调整了一下姿势,确保我仍在“沉睡”,然后抱着我,缓缓走向那两扇巨大、厚重、雕刻着繁复而古老纹饰的青铜大门。门楣上方悬挂的匾额,以古篆书写着两个气势磅礴的大字——姒庙。

门前,玄素与青鸾早已肃立等候。母亲停下脚步,脸上温柔的神色瞬间收敛,转为一种前所未有的严肃与不容置疑的威严,她看向玄素,声音不高,却字字千钧:“玄素。”“末将在!”“本统领进去之后,无论发生何事,没有我的亲口命令,任何人——我是说任何人,胆敢靠近此门十步之内,或试图闯入,立斩无赦。明白吗?”“末将遵命!”玄素单膝跪地,重重抱拳,眼中没有丝毫犹豫。

“青鸾,协助玄素。”母亲补充道。

“是!”青鸾同样肃然领命。

随即,母亲微微颔首。侍立周围的、那些身披重甲、沉默如山的铁浮屠精锐武士,立刻无声而迅捷地四散开来,如同黑色的潮水渗入建筑周围的阴影与要害位置,将这座古老的庙宇围得水泄不通,连一只飞鸟恐怕都难以悄无声息地进出。

直到这时,确认了外部的绝对掌控,母亲才重新迈步。而我也仿佛刚刚从“沉睡”中被这肃穆的气氛“惊醒”,缓缓睁开了眼睛。

映入眼帘的,并非预想中镇北司的奢华宫室,而是一处空旷、高大、光线幽暗的殿前广场。地面铺着巨大的、历经风雨侵蚀而变得光滑黯淡的青石板,缝隙里生着暗绿的苔藓。四周是高耸的、颜色深沉的古老石墙与廊柱,雕刻着种种早已难以辨认具体含义的、线条古朴粗犷的图腾纹样,有狰狞的兽首,有抽象的山川,还有类似星象的图案。空气里弥漫着一种混合了陈年香火、灰尘、石材阴冷以及……某种难以言喻的、仿佛来自时光深处的沉郁气息。

一股强烈的不安瞬间攫住了我。这地方太过阴森、古老、寂静,与镇北城的繁华喧嚣截然不同,仿佛是两个世界。它沉默地矗立在这里,带着一种审视时光、漠视生死的冷酷。我不由自主地,将环抱着母亲脖颈的手臂收得更紧了些,脸也埋向她的颈窝。

感受到我的“恐惧”,母亲连忙低下头,在我脸颊上连亲了好几下,温热的唇瓣带来些许安慰,她的声音也放得极其轻柔,带着抚慰:“月儿不怕,不怕啊……娘在这里。没什么好怕的。”她顿了顿,试图解释以宽慰我:“这里是……姒家祖庙。你的外公,还有娘这一支的列祖列宗们,他们的英灵都长眠于此,守护着后世子孙呢。”然而,她这句话非但没能让我安心,反而让我更加害怕起来!祖庙!列祖列宗!这意味着即将发生的事情,绝非寻常家庭内部事务,而是涉及到家族传承、血脉宗法的最核心、最庄严,也往往最不容更改的仪式!母亲带我来这里,其用意之深、决心之坚,远超我之前任何预估。

不过,常年游走于生死边缘、在尸山血海中锤炼出的理性与坚韧,迅速压倒了那瞬间的本能恐惧。我深吸一口气,强行让翻腾的心绪平复下来。既然避无可避,那就直面它。

我轻轻挣动了一下,示意母亲放我下来。母亲微微一愣,但还是依言松开了手臂。

我双脚落地,站稳身形,先是快速扫视了一圈周围的环境和那些如同石像般静立的铁浮屠,然后主动伸出手,牵住了母亲那略显冰凉的手。这个动作让她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化为更深的温柔与……某种难以言喻的欣慰。

“走吧,娘。”我低声道,声音已经恢复了平静。

母亲点点头,反手将我的手握得更紧,牵着我,迈步跨过了那道高高的、仿佛划分阴阳两界的门槛,正式踏入了姒家祖庙的内部。

庙内的光线更加昏暗,只有长廊两侧墙壁上相隔甚远才有一盏的长明油灯,散发着昏黄跳动的光芒,勉强照亮脚下磨损光滑的石板路,却将两侧的景象隐入更深的阴影。

而最令人感到诡异甚至惊悚的,是过道两旁,每隔数步,便肃立着一名身着素白麻衣、低眉垂首、面无表情的女子。她们如同没有生命的雕像,呆呆地站立在原地,对我们的经过毫无反应,甚至连呼吸声都微弱到难以察觉,仿佛与这古老庙宇的砖石融为一体。只有当我们走近时,才能偶尔瞥见她们在昏暗光线下苍白如纸的脸颊和空洞的眼神。这些是姒家世代蓄养的、经过特殊训练和挑选的守庙女仆,她们的存在,只为侍奉这座庙宇和在此举行的仪式,早已丧失了作为“人”的大部分情感与反应。

这种极致的寂静、肃穆与“非人”的氛围,让每一步都仿佛踏在虚空,只有我和母亲的脚步声在空旷深邃的廊道中孤独地回响。

终于,在仿佛走了很久之后,我们来到了庙宇深处。母亲带着我,拐进了一处异常宽阔、高大的殿堂。

殿内的光线比外面廊道稍亮一些,来自四周墙壁上更多的长明灯,以及殿中央一座巨大的、雕刻着玄鸟与云纹的青铜香炉中升起的袅袅青烟。空气中檀香的气息浓郁到几乎化不开。

而此刻,这本该空寂的祖庙正殿内,却已经坐满了人。

七张古朴的黑檀木圈椅,呈半圆形排列在香炉后方,正对着入口。每张椅子上,都坐着一位身着样式古老而华丽礼服的男女。他们年龄各异,最年轻的看起来也有五十余岁,最年长的已是白发苍苍,但无一例外,都面色沉肃,眼神锐利,带着久居上位者和古老家族成员特有的、仿佛能洞穿人心的威仪与审视。他们的礼服颜色深沉,纹饰繁复,与镇北司的制式官服截然不同,更显古老与庄重。

七个人,七道目光,如同七把无形的利剑,在我和母亲踏入殿门的瞬间,便齐刷刷地投射过来,定格在我们身上。压力,无声无息地弥漫开来。

母亲悄悄握紧了我的手,用极低的声音在我耳边快速说道:“他们都是……姒家族老会的成员,是娘的长辈。也是……能决定姒家最重要事务的人。”我的心微微一沉。果然,是家族最高权力机构。

母亲深吸一口气,仿佛在积蓄勇气和力量。她牵着我的手,向前走了几步,在距离那七张圈椅约三丈远的地方停下。

然后,她抬起空着的左手,用指节在那光滑冰凉的石板地面上,不轻不重地、清晰地扣了三下。

“咚、咚、咚。”三声叩响,在寂静的大殿中显得格外突兀,仿佛某种仪式的开端。

随着叩击声落下,从殿堂两侧的阴影中,无声地飘出两位身着暗红色曳地长裙的美妇。她们身姿妖娆曼妙,面容姣好却同样面无表情,眼神空洞,与外面的守庙女仆如出一辙,只是衣着和气质更为特殊。她们径直走到母亲面前,动作轻柔而熟练地开始为母亲褪去外袍、解开腰束、除去层层叠叠的华丽礼服。

母亲站在那里,坦然不动,任由她们动作。很快,那具我曾无数次感受其温软与诱惑、也深知其蕴含何等力量的高挑胴体,便毫无遮掩地暴露在了这庄严肃穆的祖庙大殿之中,暴露在了我和那七位姒家族老的眼前!

接近两米的惊人身高,让她的身体如同神话中的女武神雕像。肌肤因为常年习武和保养而呈现出健康的小麦色泽,光滑紧致。一对丰硕如熟透瓜果的巨乳沉甸甸地垂挂着,顶端蓓蕾在微凉的空气中悄然挺立。腰肢因高大的骨架并不纤细,却圆润有力,连接着那如同磨盘般浑圆、饱满、多肉的巨臀,臀肉在站立时自然形成的弧线惊心动魄。修长笔直、肌肉线条流畅优美的双腿紧紧并拢,腿心处浓密的芳草遮掩着神秘的幽谷。她就这样一丝不挂地站立着,在古老殿堂昏黄的光线下,身体仿佛散发着一种原始、强大、又充满禁忌诱惑力的光辉,与她脸上此刻庄严肃穆的神情形成了极其强烈的、令人心神震颤的对比。

那七位族老,除了最年长的两位眼皮微微抬了一下又迅速垂下,其余几人脸上都或多或少地掠过一丝异色,有的眉头微蹙,有的眼神复杂,有的则直接移开了目光,但无人出声。

紧接着,那两位红衣美妇转向我,伸出了手,意图同样为我褪去衣物。

我猛地抬手,做了一个明确而坚定的“停止”手势,眼神锐利地扫过她们。两人动作一滞,僵在原地,空洞的眼神里似乎闪过一丝困惑,看向母亲。

“我自己来。”我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在七位族老和母亲的目光注视下,我开始亲手,缓慢而稳定地,解开自己那身象征朔风军少帅的修身制服。纽扣,腰带,衣襟……一件件衣物滑落在地,发出轻微的窸窣声。

最终,我也如同母亲一样,全身赤裸地站在了这座古老殿堂的中央。不同于母亲极致的丰腴与成熟,我的身体更显年轻、精悍,肌肉线条分明但并不夸张,肤色因常年征战而略显古铜,肩宽腰细,四肢修长有力,带着一种属于青年统帅的勃勃生气与内敛的力量感。虽然心中紧张,但我努力挺直脊背,目光平视前方,不愿流露出丝毫怯懦。

当我也完成“坦诚”后,大殿内陷入了更深沉的寂静,只有香炉青烟笔直升腾。

母亲似乎深吸了一口气,她向前迈出半步,虽然全身赤裸,但她的姿态却仿佛身着最隆重的祭服。她微微低头,但声音清晰地、一字一句地,回荡在空旷的大殿之中:“姒家不肖晚辈,镇北司现任统领,妇姽,今日……”她顿了顿,仿佛每个字都有千钧之重,然后,用尽力气般说了出来:“特携我儿韩月,于此祖庙圣地,禀告列祖列宗,并请诸位族老见证——”“我妇姽,自愿与亲子韩月,断绝母子名分!”“从此以后,恩义两绝,伦常割裂,再无母、子之名分!”“恳请……诸位族老,准许!”话音落下,如同惊雷滚过殿堂。断绝母子关系!在这个时代,在这个重视宗法血统胜过一切的古老家族祖庙之中,当着列祖列宗牌位和族老会的面,由母亲亲口提出断绝与唯一嫡子的关系!这是何等惊世骇俗、逆反常伦之举!

那七位族老,终于再也无法保持完全的平静。有的猛地坐直了身体,眼中精光爆射;有的手指紧紧抓住了圈椅扶手,指节发白;最年长的那位,更是缓缓睁开了原本微阖的双眼,那双浑浊却深邃的眼眸,如同古井般投向了赤裸站立、做出这悖伦宣言的母亲,以及……一旁同样赤裸、面无表情的我。

宗庙之内,气氛凝重得仿佛能拧出水来。空气中弥漫着古老的檀香与羊脂混合的气息,那是延续了数百年的祭祀之味。七位身着繁复玄色礼袍、白发苍苍的姒氏宗族耆老,如同七尊历经风霜的古老雕像,盘坐在绘有日月星辰与祖先图腾的暗红色毡毯上。他们面容枯槁,眼神浑浊,仿佛半睡半醒,却自有一股历经沧桑、执掌血脉传承的威严。

我与母亲,妇姽,就站在这七位耆老围成的半圆中央。我们皆一丝不挂,坦然地沐浴在从高窗斜射而入的肃穆天光与四周摇曳的青铜灯火之中。上古遗风,于重大裁决或盟誓之时,当事者需褪去所有外物遮蔽,以示对祖先与族人毫无隐瞒,坦诚己心。母亲那具高挑丰腴、惊心动魄的成熟胴体,此刻在庄严的场合下,竟显出一种奇异的神圣与力量之美,如同远古传说中的女神像,坦然承受着审视。我的身体则更显年轻挺拔,带着征战留下的疤痕。

沉默良久,坐在右侧第三位、一位面容相对还算年轻(约莫五十余岁)、气质端凝的美妇缓缓睁开双眸。她先是以一种古老而悠扬的语调,低声吟诵了一段《伏羲经》中关于人伦肇始、血脉绵延的篇章,声音在空旷的庙堂中回荡,更添几分神圣与宿命感。

诵经完毕,她目光平静地看向站在中央的母亲,开口问道,声音清越:“妇姽,尔既召聚吾等,行此裸呈古仪,陈情于祖先之前。今,吾且问尔——何故欲与亲子韩月,断绝母子之伦常?”她稍作停顿,目光变得锐利,“莫非,是韩月公子行止有亏,作孽深重,为世人所唾弃,累及宗族清誉,故而尔不得不割舍?**”这问题直指核心,且预设了通常断绝关系的缘由。

母亲闻言,微微抬起下颌,她绝美的脸上没有任何羞赧或不安,只有一种近乎决绝的坦然。她声音平稳,却带着金石之音,清晰地回答:“回禀长老,非也。”她侧身看向我,眼中流露出毫不掩饰的骄傲与炽热:“我儿韩月,年虽少而志雄阔,英雄盖世。西征灭龟滋,北战破波斯,扬威域外,拓土何止万里!东平塞人之乱,北驱匈人之患,安靖边陲。内则兴修水利,开设文教,外则通达商路,惠及万民。其功其德,光耀我安西,泽被苍生。他非但不是我姒氏之耻,反是我这为母者的无上荣耀,更是我安西大地万众仰望之星辰!”这番赞誉慷慨激昂,列举功绩,掷地有声。那提问的美妇人表情明显一愣,显然没料到母亲会如此盛赞,更与“断绝关系”的初衷南辕北辙。她随即展颜一笑,那笑容中有赞叹,也有更深的困惑:“善!大善!果是流淌着我姒氏高华血脉之伟男子!不负‘生子当如韩月公子’之誉,老身于这宗庙深处,亦常有耳闻。”她话锋一转,目光如炬,紧盯着母亲,“然则,小妇姽,尔既言子如此贤能荣耀,又为何偏要行此悖逆人伦、断绝母子亲缘之举?岂非自相矛盾,令人费解?”母亲迎着她的目光,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积压心底的所有情绪与决心都倾吐出来。她不再迂回,声音清晰而坚定,说出了那句石破天惊、足以让任何听闻者心神俱震的话语:“因为,我不想再做他的母亲。”她停顿一瞬,目光扫过七位骤然僵硬的耆老,一字一句,如同宣告,“我想作为他的妻子,常伴其左右,照料其一生。”“然,大虞律法昭昭,母子名分,绝不可婚配。此乃人伦大防,天下共遵。”她语气转为恳切,却带着不容动摇的意志,“为成全此心,唯有先行断绝母子之名分,以新的身份,再续前缘。此实乃无奈之下策,然我心已决,磐石难移。”她对着七位耆老,深深一拜:“故,斗胆恳请各位宗族尊长,念在我妇姽平生于族于边,未有大过;念在我儿韩月之功,于族有光;成全我二人之心愿,允准断绝母子关系之议!姽,感激不尽!”“轰——!”此言一出,仿佛一道九天惊雷直劈在这古老的宗庙之内!那七位原本看起来昏昏欲睡、仿佛随时会陷入长眠的耆老,此刻如同被冰冷的闪电击中,浑浊的眼眸瞬间爆射出骇人的精光,佝偻的身躯猛地挺直!

“尔……尔方才所言何?!”坐在最中央、也是年纪最长、胡须皆白如雪的老者,用颤抖的手指,直直地指向母亲,他脸上的皱纹因极度震惊和愤怒而剧烈抖动,声音嘶哑尖锐,带着上古语风的质询与滔天怒意:“荒唐!荒谬绝伦!”他气得浑身发抖,用词古奥而严厉,“****天下男子,岂止千万?如林如粟!纵是王侯将相,英杰才俊,何愁不得?尔——”他的手指几乎要戳到母亲脸上,“尔为何偏要遴选中自家之子,行此逆乱阴阳、颠倒人伦之秽举?!”老者的声音在庙堂中炸响,带着数百年来礼法积淀的沉重力量:“**妇姽!尔莫非是心神丧失,癫狂迷乱了么?!”其余六位耆老,也无不面露极度震惊、愤怒、乃至痛心疾首之色。他们看着中央那对赤裸相对、神色坚定的母子(或者说即将不再是母子的二人),仿佛看到了某种足以摧毁宗族根基、玷污祖先荣光的可怕污秽正在眼前滋生。古老的宗庙,在这一刻,因这惊世骇俗的请求而剧烈震颤。空气凝固,檀香的气息似乎都变得冰冷刺鼻。


面对中央长老那雷霆般的震怒与诘问,母亲,妇姽,非但没有退缩,反而挺直了那具一丝不挂却更显神圣丰腴的身躯。她绝美的脸上毫无惧色,眼中燃烧着一种混合了偏执、狂热与深沉爱欲的火焰。她知道,单凭惊世骇俗的宣言不足以说服这些浸淫古礼数百年的老朽,必须以他们的“理”来攻破他们的“礼”。

于是,母亲开始了她的“说服”。她引经据典,声音时而激昂如战鼓,时而婉转如溪流,将那些古老典籍中关于血脉纯粹、力量传承、母神崇拜、乃至禁忌之爱的模糊记载,断章取义,巧妙编织,构建出一套听起来似乎理所当然、逻辑自洽,实则内核扭曲、充满悖论的理论。

“长老容禀!”她声音清越,“《归藏》有云:‘至亲之合,阴阳乃固。’ 先祖姒文命治水定鼎,其力何来?非天地所钟乎?天地之力,藏于血脉,近亲交融,方能激荡本源,诞下承天受命之嗣!此非淫秽,实乃效法天地,返璞归真!”她继续道,语气充满“真挚”:“再者,我儿月郎之英武,冠绝当世,其血脉之贵,已非凡女可配。若贸然与外姓联姻,岂非令我姒氏至高血脉,流散于外,稀释于凡尘?昔日周室衰微,岂非宗女外嫁,血脉不纯之故?我为宗妇,岂能坐视此祸于我姒氏重演?唯有我,身负最纯正之姒氏母血,与月郎结合,方能确保我族神血不泄,荣耀永续!此非私欲,实乃为宗族万年计之大公!**”她甚至搬出了更为隐晦、近乎传说的“先例”,目光灼灼地扫视七位长老:“且列祖列宗在上,行事岂无深意?长老们岂不闻,古早祭文残篇所载,第三世祖时,曾有‘圣女承天,纳子为婿,以固国本’之秘事?虽语焉不详,然可见非常之时,当行非常之事,先祖已有明鉴!今我安西,外有强胡窥伺,内有朝廷猜忌,正需凝聚绝对核心之力!我与月郎结合,母子一心,进而夫妻一体,权柄无隙,方能领袖群伦,共御外侮,开我姒氏万世不移之基业!此非逆伦,实乃应运而生,顺天承命!”她这一番话,引用的典籍半真半假,逻辑链条看似环环相扣,实则充满了强词夺理与偷换概念,将赤裸的私欲包装成对宗族血脉的守护、对先祖智慧的继承、对时局大势的顺应。她气势逼人,言辞犀利,加之长久以来执掌权柄养成的威仪,竟一时压得几位惯于清修、不善言辞辩驳的长老哑口无言。

他们脸色涨红,胸膛起伏,嘴唇哆嗦着想要反驳,却发现母亲所言处处“引经据典”,一时难以找到同样分量的古老训诫来彻底驳倒。他们当然知道母亲是在诡辩,但那套说辞却巧妙地嵌合在宗族最重视的血脉、传承、荣耀等核心议题上,让他们空有满腹愤怒与伦理坚守,却如同陷入泥沼,辩不过,扯不赢。

最终,在母亲连番的“理论攻势”和不容置疑的气势下,七位长老如同斗败的公鸡,颓然地对视一眼,只得暂且作罢,不再与母亲纠缠于这“道理”的辩论。但他们的目光,却如同沉重的枷锁,齐刷刷地转向了一直沉默站在一旁的我。

中央那位最年长的老者,疲惫而沉重地开口,声音嘶哑,却带着最后的审慎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期望:“韩月……公子。”他用了尊称,目光复杂地看着我,“妇姽之言,虽……虽惊世骇俗,然其心其‘理’,吾等已闻。今,吾等只问尔——尔之本心,究竟如何?**”所有目光聚焦于我。庙堂内寂静无声,唯有青铜灯火的细微噼啪声。

老者一字一顿,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尔,可真心愿与生母妇姽,断绝这血脉相连之亲子名分?断绝之后,又可真心愿,以夫妻之礼,迎娶其为妻,与之共度余生,白首不离?”压力如山岳般倾轧而来。好几次,那声“不想”几乎就要冲口而出。理智在尖叫,伦理在嘶吼,对正常情感的渴望在胸腔里激荡。我看着母亲,她此刻也正凝视着我,那双妩媚的凤眸中没有了方才辩论时的凌厉,只剩下毫不掩饰的期待、依赖,以及一丝深藏的、近乎脆弱的祈求。她将自己最离经叛道的欲望、最不堪一击的软肋,都赤裸裸地摊开在这宗庙之中,赌注就是我的回应。

脑海中瞬息万变,闪过西征的烽火、议事的权衡、甘肃的蓝图、以及韩超那番关于内部统一的告诫……没有母亲的正式认可与权力让渡,我所有的雄心都可能受阻。而获得这一切的钥匙,似乎就是满足她这扭曲的渴望。

挣扎、权衡、利弊计算……最终,一股混合着妥协、算计、甚至是一丝对母亲复杂情感的冲动,压倒了最初的抗拒。

我深吸一口气,迎上七位长老审视的目光,声音清晰而平稳地响起,在这古老的庙堂中回荡:“回禀各位宗老,韩月……愿意。”我顿了顿,继续道,仿佛在陈述一个既定的誓言:“我愿意,遵照古仪,断绝与母亲妇姽之亲子名分。亦愿意,在名分既断之后,以夫君之礼,迎娶其为妻,自此祸福与共,生死相随。故,恳请诸位尊长,允准断亲之议。”我的话,如同最后的砝码,让天平彻底倾斜。

七位长老再次交换眼神,这一次,眼神中充满了无奈、叹息,以及一种认命般的复杂情绪。他们低声商议了片刻,最终,由中央长老代表发言,他的声音苍老而缓慢,带着一种古老的仪式感:“韩月公子,年少而立不世之功,英姿天纵,世间实难觅足以匹配之淑女。妇姽之言,虽骇俗听,然虑及保全我姒氏至高血脉,不使流散于外姓,此虑……亦非全无道理。”他话锋一转,目光变得锐利如古剑:“然,人伦大防,非同儿戏;夫妻之道,贵在真心。尔二人所言,是真情实意,抑或一时迷狂,或另有所图?需经考验,方可取信于祖先,昭示于族人。”我心中一凛,问道:“敢问长老,是何考验?”长老缓缓道来,声音在空旷的庙堂中产生回响:“吾等将施以上古安魂秘术(实为带有致幻与引导效用的熏香与咒言),暂摄尔二人之神魂,窥知尔等内心深处,所倾慕之异性,究竟是何等形貌性情。随后,各择四名符合此等形貌之健康俊美男子,送入妇姽所居之别院;亦择四名符合此等形貌之娇娆淑女,送入韩月公子所居之别院。”他目光如炬,紧盯着我和母亲:“尔二人需各自居于院中,与这四名异性共处。为期,三日。三日之内,不得与之有丝毫肌肤相亲、逾越礼法之举。饮食起居,皆需自制。”
“若三日之后,尔二人皆能守身如玉,心神不摇,则证明尔等所谓‘真情’,能超脱皮相肉欲,或确有非凡之羁绊。如此,宗庙自当承认尔等所请,断绝母子名分,并赐福于尔等之‘婚姻’,载入族谱,公告四方。”
“然,”他语气陡然转厉,“若期间任何一人,把持不住,与院中之人行苟且之事……则证明尔等所言不过虚妄,受欲念驱使而已!届时,非但断亲之议作废,尔二人更需在祖先神位前领受重罚,思过三载,不得再提此事!”

“此考验,尔等,可敢应下?**”考验!一场直指人性本能与情感真伪的试炼!将我们内心深处对异性的渴望赤裸裸地揭示出来,并投入极致的诱惑之中。这不仅仅是忠诚的考验,更是对母亲那“深情”与我“允诺”真实性的残酷拷问。庙堂内的空气仿佛凝固成了琥珀,将我们三人牢牢封存其中,等待着最终的答案。母亲的目光投向我,充满了紧张与决绝。而我,则陷入了一场比任何战场厮杀都更为凶险的内心风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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