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碎人,不灭爱】（第四章第二幕）

PS：不是不想给各位读者们加料，但人物自有其逻辑，我也只能尽力了。
PS2：因为发现很多隐喻比较模糊，大部分人无法理解，我尝试加了注解，方便阅读。
PS3：我有尝试利用AI进行辅助写作，不过越到后面，发现AI越来越力不从心，因此基本都变成自己慢慢码字了。后续更新速度可能略慢，见谅。

第四章 第二幕 吻我于废墟之上
“情欲是上帝赠予谍报者的最后武器，它不求真心，只求对方彻底放松警惕。”
——阿雷斯·布兰塔，《情报伦理笔记》
中午刚过，我推开宿舍门。
秦汐月从屋里快步跑出来，穿着白色贴身T恤和浅灰长裤，光着脚踩在地板上，头发扎成利落马尾。她眼里带着止不住的雀跃。

“你……回来了。”她的声音带着点夏天雨后的清澈感。
我没有理会她的情绪，脱下外套搭在椅背上，开门见山道：“汐月，我们有任务了。”
她一愣，随即收起笑意，飞快点头，转身跑到床头拿起随身的小本子，站到我面前，整个人瞬间切换进工作状态。
“目标是南都证券董事长李龙。”我看着她，“位高权重，但也够蠢，是个练手的好对象。更关键的是，我和他有点私怨。”

她没问私怨是什么，只把注意力全放在我身上。
“我要你转达申请，组建一个以我为核心的临时任务小组，对李龙展开第一阶段调查。申请尽快批复。”
她迅速点头记录。我继续：“人员精简，我、宋峥，加一个技术位。”
她抬头看我，犹豫片刻：“我可以做技术位。”
“你？”我微微皱眉。
“我修过《信息战应用》和《暗网系统概论》，‘基础破解’拿过最高分。上次模拟训练，我是唯一找出隐藏路径的。”她声音很低，像在背诵建立，透着小心翼翼但却很真诚。我意识到这不单是为了表现，而是想被我肯定。
我没有立刻答应，心中犹疑：这个任务能交给她吗？
她似乎察觉我的迟疑，挺直脊背，接着补了一句：“我每次考试……都是前三。”
我打断她：“你能冷静应对突发状况？”
她点头，眼神认真：“只要你在，我就能。”
我轻叹口气，“好吧。”

她的专注度没得说，而且未来我还得通过她了解更多司法部内部细节。考察考察，也好。
她的脸一下红了，嘴角悄悄抿住，喜悦从皮肤底下泛起来，几乎溢出。
我接着道：“申请行动设备配给，根据目标场景，我们需要两名线人接触目标、跟踪、录音录像、远程黑入设备，必要时具备反击能力……”
她一边缓慢记着，一边悄悄看我。
“咳”我干咳了一下。“记住了吗？”
“啊？哦，对不起！”她回神，脸红地低头，赶紧补记刚漏掉的部分。

林思雨也经常这样。我很清楚她们这时候在想什么，这些女孩啊，都喜欢成熟男人认真工作的样子……我要时刻提醒她们：工作第一。
“还有一点。”我顿了顿，“我要申请外部协作人。”
她的笔尖顿住：“谁？”
“王子龙、黎蔻，还有……”我看了她一眼，“陈晓颖。”
“……陈、陈晓颖？”她眼神明显晃了一下，努力低头掩饰，重新动笔。
“照我说的做。”我没给她进一步提问的机会。

“黎蔻……这个人我没听过。”她轻声说。
“到时候你就知道她有多重要了。”
她不再追问。但我注意到，她写“陈晓颖”三个字的时候，呼吸变得不稳。
“我一会儿去情报间汇报。”
“汇报完去茶馆找我，地址我发你。”
“好。”

她进屋换鞋，顺手把本子夹进口袋。门开关之间，她的发梢在日光下晃了一下。
那一瞬间，我意识到，她今天穿得和以往不太一样，显得更像她实际的年纪，她接受了我的建议，不再盲目模仿其他人。只是那件贴身T恤下完美的线条和那张精致得近乎不真实的脸——陈晓颖的脸，仍提醒我她不是普通的女孩。
我不愿多想，转身出门，给宋峥发了定位。

茶馆里飘着淡淡的茉莉香，窗外蝉鸣不止。
宋峥比我早到，一见我落座，立刻压低声音问：“目标是谁？”
“李龙，南都证券董事长。”我靠进竹椅，语速放缓，“全国第一大券商，金融部的核心资产。李龙，臭名远扬。”
“多臭？”
“公司里长得好看的女孩，几乎没一个能逃过他。”我摆弄着手中茶杯，“你注意，那些女孩并不是被选上‘共妻’，李龙只是在娱乐和消费她们。他只是纯粹的色鬼，把面试搞成选妃，录不录先上床。没人敢反抗，他是董事长。”
宋峥眯起眼，显然生气了。

“当然，他也贪。”我接着说，“不过在国企，那不叫堕落，叫必然——制度决定的。”（注1）
宋峥点头，不置可否。
“但我们真正盯的，不是色，也不是贪。”
“那是什么？”
我露出讽刺的笑容：“是。。。背叛。”我很希望提醒宋峥，没人关注普通人的遭遇，老百姓的损失，但我最后还是决定把精力集中在眼前事上。
“你看，‘光荣真理会’的原则，是肉要烂在锅里。可一旦有人转移资产出境，随时准备脱身，那就是政治背叛。可你信不信，金融部高层，几乎人人都在这么干。”
宋峥眼神亮了：“我该做什么？”
“陪我和技术员，全程监控现场。”我答，“必要时才出手。”
他一愣，“就这？”

我俯身靠近，声音压低：“别小看。李龙虽不算最顶级的‘老虎’，但金融部高官人人防御紧密。若线人出事，你是唯一能第一时间冲进去的人。”
“线人是谁？”
我看着他：“我妻子，陈晓颖。”
他怔了怔，随即点头，双手握拳。

这时，门被推开。
秦汐月走了进来，白T恤、干净马尾，一本笔记本夹在胳膊下，整个人带着春天般的清新。
“一切批准了。”她坐下，眉眼掩不住兴奋，几乎是连珠炮地说，“资源也全批了。两台具备屏蔽和监听功能的外勤车，两套针孔摄像与远程同步系统，便携黑入设备，高权限拷贝模块、资料转储模块……狙击枪、步枪、手枪，还有专项经费。全通过了。我从没见过这种速度……大概率是邵主席亲自批的。”（注2：）

我“嗯”了一声，介绍：“技术位，秦汐月。”
宋峥眼睛直直看着她，有些走神了。
“喂，宋峥。”我提醒。
他回过神，不好意思的挠头，随即笑着伸手：“在训练营见过你。你当时一直看勇哥和我，我就记住了。”
秦汐月抿嘴轻笑，跟他握手：“我也记得你，你总跟勇哥在一起。”
宋峥摸了摸鼻子，掩饰不住喜悦：“哈哈哈……很荣幸。”
他显然为自己得到秦汐月关注而高兴，而秦汐月歪着脑袋表示没听懂。
“呃，我是说，很荣幸能搭档。”他略尴尬的补充，像个没恋爱经验的少男。
很明显，他对她有意思。但现在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

我轻咳一声：“我马上启程回南都。后续听我通知。”

“你们谁能告诉我”陈晓颖在餐桌边，有些愤愤不平，“为什么一定得在我家开会？”
“因为只有家里才能确认没有“敌方”监控”王子龙摊着手，对着我笑，“是不是啊，刘律师”（注3：）
他没说错，整个家里只有我的监控（详见第三章第五幕），那确实不是敌方。
我干咳了一声，环顾一周“晓颖，别抱怨，让我们先干正事。”
“行动审批很顺利，申请材料刚送上去就批了，物资清单全额放行，外部协同许可也都开了绿灯。能批得这么快，大概率是邵煜亲自干预了。”
“你很受重视嘛。”王子龙靠在厨房门框，叼着烟，语气意味不明。
“目标是李龙。”我继续，“这次的行动，黑客、拷贝、窃录、针孔跟踪、同步通讯、远程脱壳一应俱全，但最重要的是第一步——引诱他说出底牌。没有第一步，后面就什么都没有。”

“等等。”黎蔻翻着资料，忽然抬起头来，“如果——我只是说如果——李龙一开始就盯着陈总怎么办？他不搭理我呢？”
空气一下子凝住了。
没人愿意面对这种情况，但她说得没错。

陈晓颖坐在沙发上，换了个姿势，把一条腿交叉在另一条腿上，她并不愿意在这个问题上成为焦点。
“黎蔻。”王子龙的语气很严肃，“你有意见就说”。
“我只是提醒。”黎蔻摊手，语气懒散，“计划不能太理想化。色诱不是分工填表，主动权在对方。”

我正准备缓和气氛，黎蔻却轻轻一笑，将无辜感收起，换上一副笃定的傲慢。
“不过放心。”她看向陈晓颖，嘴角挑起，“有我在，他不会选别人。”

空气仿佛被什么点燃。
陈晓颖冷笑一声：“那我祝你旗开得胜。”
我立即盯住陈晓颖，用眼神制止她。她读懂了，没再说话。
“谢了，借你吉言。”黎蔻嘴角依旧挂着笑，视线扫向王子龙。
王子龙像个躲避炮弹的士兵，他往后靠了靠，再次开始研究地板。

“你刚刚说你会一直追踪监控我们？”黎蔻忽然看向我。
“是的”我镇定回答，“为了保证你们安全。”
“我不是那个意思。”黎蔻妩媚的撩了一下头发“我是说，我如果和李龙上床，你也会盯着画面看吗？”
她的语气几分认真几分戏谑，还带着点调情意味，我脑袋里出现了黎蔻裸身扭动在男人身上的画面，我赶紧摇头。
“我会安排人监看，但我自己也要掌握情况。”我沉默了一下，并再次强调：“只是为了必要的安全。”
“那我得注意。”她夸张的整理了下裙子，完全没接我的话“我可得注意点仪态和角度，第一次，得给你留下好印象。”

陈晓颖立刻看向我。我装着没注意她，只聚焦于任务。
黎蔻转向王子龙，笑得更坏了：“你呢？你不看？”
“我试过了。”王子龙耸肩，看向我，“刘勇说，尽量让司法部少接触我们这边。我觉得他有道理。”
“哼，那你得补偿我。”黎蔻嘟嘴道。

陈晓颖立刻露出一副“恶心”的表情。我清清喉咙，把节奏拉回来。
“用于黑客的U盘和用于保险箱的解密器，都有说明和演示视频，行动之前，你两都熟悉下。”我顿了一下，最后掏出微型紧急警报器：“这是最后一招，紧急警报器，监控可能失效，联系可能中断，如果你们遇到危险，第一时间按下，我们的人员就会强行介入。”
整个气氛瞬间变冷下来。陈晓颖双手抱着自己的肩，显得有些紧张。
我轻轻拉住她的手安慰她：“不会有事。这些只是以防万一。”
她手心冰冷，紧紧回握。

我们把车停在离“江南汇”不到两百米的地方。周围古色古香，是闹市中的世外桃源，然而院子里停满了百万级轿车，牌照各异，甚至有几辆挂了临时布套，刻意遮掩。
“江南汇”这名字听上去风雅，外观也做成了小桥流水人家的样子，红木窗棂、仿青砖瓦，门前站着两个穿旗袍的前台姑娘，笑容甜，但机械。谁能想到，这副文化外壳底下，是腐败高官喝花酒的隐秘乐园。

“信号接通。”秦汐月低声说，手指在终端键盘上飞快跳跃。监控画面稳稳传来。
两人走在走廊上，灯光幽暗如梦。陈晓颖穿着烟灰色贴身连衣裙，五厘米高跟鞋，冷艳而疏离。黎蔻像跳探戈的舞女，火红长裙，步伐轻盈，嘴角挂着一抹随时可能脱轨的笑。
“她就是你老婆？”宋峥盯着监视器小声问，眼神一闪，看了看秦汐月，再转回来看着我，神色严肃且复杂。
我假装没看见。我知道他已经察觉秦汐月绝不是单纯的“技术员”，但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

画面中，两人走到尽头，陈晓颖抬手轻敲门。门从内侧打开，包厢里金碧辉煌：真皮软座、镀金墙饰，一整面“长乐未央”的玉雕浮窗，餐桌上官府菜堆得满满：鲍鱼、花胶、雪花牛，甚至还有一整只清炖鹅。
门口侍应都是年轻女孩，妆浓如漆，神情麻木，手里端着热毛巾。这里是权力的温室，也是耻辱的温床。

李龙秃头反光，半敞着衬衫，肚腩与金链子一起晃。他一见陈晓颖，立刻迈着酒鬼式的虚浮步伐冲上前来，一把搂住她的腰，顺势拍了下她的屁股：“哎哟，我的小晓颖，终于舍得来陪我啦？你还记得你是谁的人不？”
“李总。”陈晓颖微笑回应，动作僵硬地回抱，旋即轻轻挣脱。李龙得寸进尺，臭嘴直接在她嘴唇上亲了一下。她没有闪躲。

这刺激的开场已经让我咬紧牙关，捏紧拳头，宋峥则下意识偏过头，低声骂了句“操！”，秦汐月咬着嘴唇，身体在座位上不时扭动。

陈晓颖退开半步，向他介绍：“这是我妹妹，黎蔻，我们公司新来的公关。”
李龙立刻凑上前，黎蔻笑靥如花：“李总您好～”双手握着他的手，还略微鞠躬，一对挤在一起的乳房与香水同时压迫而来。
李龙眼睛直直的盯着黎蔻胸部，握住那双玉手不放，晃了好几下才不舍得的松开。

他大马金刀地坐在包间主位上，朝两边一摆手：“来来来，别客气，坐，今天是自己人。”
他一边说一边毫不掩饰地伸出油腻恶爪，搭在陈晓颖的腿上，从膝盖缓慢往大腿根部滑，宣誓着对这具肉体的主权。
“晓颖啊，”他嘴里叼着半截没点的雪茄，咧嘴一笑，“你可有些日子没理我了。今天怎么突然想起你老公了？”
陈晓颖侧身避了一下，却没抽走那只手，笑着说：“怎么可能忘记呢？一日夫妻百日恩嘛。前段时间不是项目多，一直在赶材料吗？”
李龙放声大笑，笑声像酒气混着痰，哑得发腥：“公司的事儿，有我在，不需要担心，夫妻感情才是第一位。”

他一边笑一边回头看向黎蔻：“黎主管是吧？什么时候来的？”
黎蔻笑得眼睛弯弯，声音带着一点点的发嗲：“才来两天啦，今天还是托姐姐带我来认识大老板的～要不然，我哪里敢贸然来打扰呀。”
她故意往前一倾，胸脯几乎挤出领口，香气一寸寸渗入李龙的呼吸。
李龙显然吃这套，连声说“好好好”，举起酒杯便敬：“来来来，先喝一个，欢迎咱们的小黎主管入伙。”

他突然停下，看了看陈晓颖，“贴心”地叫道：“晓颖妹子不喝白的，给她换波尔图的红酒啊！”
秦汐月看着监控，噗呲笑了：“应该是波尔多吧？”（注4：）宋峥不屑的说：“这是个傻逼。”

酒上桌，黎蔻毫不含糊，一杯接一杯地陪李龙干，甚至偶尔会抢在他开口之前替他夹菜。“您尝这个，我试过，很嫩～”
李龙酒劲刚起，便越发放肆起来，不时伸手给两人倒酒，还趁黎蔻伸手接杯时，时不时趁她的手，嘴上更一步占着便宜：“来来来，今天只谈缘分，不谈工作。”

陈晓颖笑着转话：“实不相瞒，今天带妹妹来，就是想请李总给条明路。”
“哦？”李龙来了兴趣。
“我妹准备在国内多打几年工，攒点资本，打算以后去国外定居。”陈晓颖瞥了一眼黎蔻，“这事我一听，就想到了李总。您路子广、人脉深，又有海外资源，这不找您找谁？”
李龙“嘿”了一声，把烟塞进嘴里，眯眼点燃，笑得像只刚打完猎的狐狸：“那是找对人了。我那边，可有不少‘秘密武器’能帮得上小黎妹子。”

他说着，突然把筷子往桌上一搁，伸手朝黎蔻一招，随即压低声音，像在分享什么天大的秘密：“来来来，手给我看看。咱俩有缘没缘，一摸便知。”
黎蔻乖巧地伸出手掌，白嫩柔滑，掌心微热。李龙一边揉着她的掌根，一边摇头晃脑：“啧啧……你这个手纹，标准的‘聚财纹’。你看看这条生命线，长得惊人，说明你不仅命好，还旺夫旺运。”
“真的吗？”黎蔻睫毛轻轻抬了一下，眼神像打着转的猫眼，身子不着痕迹地靠近一点。
“我说你命里有贵人，谁是贵人？”李龙笑着凑近，“不就是我李某嘛！来来来，也摸摸我这掌纹，你看，咱们两个——命运交叉。”
他伸出手，主动贴上黎蔻的手掌，几乎是十指相扣，“你看，我们这‘交叉线’，说明啥？说明以后得常在一起，天天都得合作。”

黎蔻假装眨眼认真：“那李总，能不能给点提示，怎么“天天合作”？”
李龙更是得意，掏出手机，翻出一组照片，往她眼前凑：“看，这里风景如何？哈，这是我在美国西部的农场，十几公顷地。这张，是旁边的独栋别墅——以后你要去，就住这儿。”
他的头几乎贴上她的脸，嘴里说话的烟嗓和酒气混合着喷在她耳根上：“这房子风水好，靠山面湖，不仅适合居住，还能调养生息，最适合像你这样的女人。你得住得舒服，命才会更旺。”

因为贴得太近，监控中麦克风失控地放大了声音，车里的众人全听得一清二楚。李龙那带着腥味的鼻音像是贴在耳膜上，秦汐月脸一变，别过头去：“恶心死了……”

“哎哟，不能光顾着妹子。”李龙忽然反应过来，回头搂住陈晓颖，把她也拉近，掏出另一张图：“老婆啊，这栋你看上没？那间大卧室我留着你住的！”
陈晓颖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嘴角，眼角余光扫了一眼李龙手机里的照片，嘴角浮出一丝若有似无的笑：“这些全是李总的私人资产？怎么我从来没听说过？”

她语气温柔，语调却带着一丝轻蔑与质疑，像调情，又像试探。
我们三个人知道，陈晓颖出招了。
李龙笑容一滞，眼睛微微眯起，脸上的浮油泛光。他拿着手机的手下意识收了收，半截雪茄歪着挂在嘴角，像是要掉不掉。
监视器前的我们都屏住了呼吸。
他咳了下，低头喝了一口酒，才压下那点本能的防备。

“老婆啊……”他压低声音，露出一副“只对你说”的亲昵模样，凑得更近，“这事儿……细节可不敢随便讲。你也知道，国家这年头盯得紧……但，只要你今天肯回家里睡，我就带你亲眼看看！”
秦汐月和宋峥，终于松了口气，而我依然紧张，因为李龙——他只叫了晓颖去！
陈晓颖眼神不动，手指却在桌下轻轻弹了下，像无声的信号弹。
黎蔻立刻会意，带着调皮的笑转过头来：“哎哟，李总说什么悄悄话呢？不能让我这个小妹听到啊？”
她眼波流转，身子向李龙靠了一点，右手自然地落到李龙的胳膊上，那双修长的指甲划过李龙敞开的胸膛，像羽毛勾过他的神经末梢。

李龙笑得更猥亵了，脸上的皱纹都堆出油来，但还装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哎呀，这话我只敢说给老婆听，妹妹你就别吃醋啦。”
“你太偏心啦！”黎蔻声音拖长，嗔笑着低下头，又轻轻靠上去，半边红唇贴近李龙的耳朵，“小妹不能知道李总的‘秘密’吗？提示下嘛，哪怕只有一点点，我也满足啦……”
她话音刚落，食指顺势轻轻在他手背挠了一下，像是要挠到李龙的心里。
李龙猛地一拍桌子，笑得几乎要岔了气：“好！今晚让你也看看——我的‘秘密庄园’！”
他说完还特地停顿一秒，然后忽地压低声音，带着那种大老粗特有的下流暗示：“你知道吗？我的‘秘密庄园’里，可藏着一头‘恶龙’哦……你想挑战下吗？”

他的语气轻佻、淫糜，尾音都吊着几分得意忘形。
“讨厌～”黎蔻微微撅嘴，指尖却若无其事地轻轻划过李龙敞开的胸膛，“我倒要看看，这‘恶龙’到底多猛。”
李龙大笑着，起身站了起来，摇摇晃晃地搂住陈晓颖的细腰：“走咯走咯，回家——看恶龙去！”
他一边笑一边抱着陈晓颖往外走，动作毫不掩饰，像个终于抢到猎物的酒肉鬼。黎蔻则轻盈起身，顺势挽住李龙另一只胳膊，整个人半靠在他身上，仿佛早已对那“恶龙传说”充满期待。

监控车里，我们三人几乎同时深吸一口气，最后一关了！但我心里明白，最危险的时候到了。

司机开着黑色奔驰SUV接走了他们。我们紧随其后，驶离市区，进入南都东南那片低调的富人区。车窗外的霓虹一点点稀落，从热闹街市坠入别墅区黑暗里，只用了十五分钟，像一口气沉入水底。
屏幕晃得厉害，但后排画面仍清晰：李龙那副油腻的肉体横躺着，左手死死搂着陈晓颖，右手正沿着黎蔻胸前滑去，像只刚脱笼的大猩猩，满脸通红，咧嘴傻笑。
陈晓颖靠着车门，神色平静得近乎麻木。黎蔻则歪着头躲闪，红唇噙笑，那笑艳得刺眼。

“真他妈人渣。”宋峥皱着眉，一边慢慢控着油门。
“八十米，不要跟丢。”秦汐月盯着屏幕提醒，声音一如既往冷静。
我没有说话，只死死盯着画面里陈晓颖的脸。她像个在浑水中漂浮的女尸，身子随浪起伏，却始终一言不发。
车驶出主干道，转入一条陡峭上山道，灯光稀疏，车头灯扫过去，全是荒废烂尾楼和破败广告。
忽然，那辆奔驰在一个岔口慢了下来，随后拐进一条隐蔽小路。

“别墅到了。”宋峥低声说。
前方，与其说是别墅，不如说是庄园，庄园正中是一栋非常大的别墅，共二层，外墙贴着仿欧式大理石纹面，庄园门口挂着个铜牌：“乾龙苑”。三个字金光闪闪，土得发烫。
庄园门口，李龙踉跄下车，脚还没稳就一手揽一个，像拎着两件战利品，嘴里哼着小调，醉意朦胧，兴致却正浓。陈晓颖身子僵硬，黎蔻却像柔软绸缎，贴得无缝。

庄园前车道像个私家花园，边角岗亭昏黄灯下，一名黑衣保安正坐着，身边栓着只黑色狼狗，眼中泛出青光。
“小心。”我低声说。
车刚靠近十米，那狼狗突然扑上铁链，狂吠不止。
“操！”宋峥猛打方向盘，车身滑入一片灌木丛后，稳稳停下。
屏幕突然一黑，信号断了。
“操他妈的！”我紧盯信号，咬着后槽牙，指关节因太用力而泛白。

秦汐月低头调试中继接收器，手指飞快地操作终端，一边说：“别急，等他们进屋就启动第二信号点。”
整个车厢安静得出奇，宋峥半闭着眼，口里嚼着口香糖，而我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和心跳。
一分钟后，屏幕“啪”的一闪，画面恢复。
“有了。”秦汐月低声说。

恢复画面那一瞬，正好切入一场突如其来的辱骂。
一个颇有姿色的妇人，穿红色睡衣，妆容极厚。她正指着陈晓颖鼻子破口大骂：“小骚货！狐狸精！不要脸的婊子！你还敢来？上回是没教够你怎么做人是不是？！”
陈晓颖没有说话，眼神落在虚空，像个被拎着的人偶，只把头微微偏向一侧，避开那女人喷涌的唾沫。
“妈的！”宋峥吐了一口痰。秦汐月紧紧咬着自己嘴唇没说话。我侧着头刻意不去看，也不去想她们之间有什么过节以及为什么有过节。
李龙终于开了口。他不耐烦地挥手：“够了，滚进去！再哔哔一句，我明天就把你送东湖庄园喂那帮保安！”
那女人脸上的脂粉都快掉下来，张了张嘴，终究没敢多说，只狠狠剜了陈晓颖一眼，退回屋中。

卧室在二楼，吊顶挂着水晶灯，墙面贴着紫红色绒布，中央一张雕花欧式大床，粉红抱枕、裸女油画、古董留声机、星空灯、保险柜……所有布置都在高声宣告：这是个土鳖暴发户对“奢华”的幻想。
李龙一进门就打了个响指，换灯成红色柔光，屋子顿时像发情的温床。

“宋峥，你带上狙击和夜视去找制高点，要看到卧室窗口。”我命令道。
“收到。”宋峥咧咧嘴，从座位起身，拎起一个黑色狙击枪包，“勇哥，你只要说一声，我就让他直接见阎王。”
“别轻举妄动，除非我开口。”
我透过车窗看到他模糊人影顺着别墅小径，绕过铁艺围栏，朝那片还没开发完的烂尾楼走去。过了一会儿，对讲机传来他的声音“已就位。”

卧室内，李龙早已把自己摊进沙发里，左手搂着黎蔻，右手搭着平板电脑，兴致勃勃地翻着几份资料。
“来，小黎你看，这是我在美国亚利桑那的牧场，十几公顷，配套的有畜牧证和自动灌溉系统。这个是洛杉矶的房产合同，学区房，白人社区。还有这个，是我在东京银座入的铺子……”他一边讲一边切图，像个刚中彩票的暴发户。
“哇哦～”黎蔻惊呼出声，眼睛睁得大大的，“李总你这也太牛了吧，您简直是我梦想中的海外大亨！”
她一边说一边凑上去，红唇轻轻印在李龙的脸颊上。
“哎呦，你这小妖精，简直是我命里的桃花劫！”李龙笑得差点把酒喷出来，索性把电脑扔在沙发扶手上，整个人全歪到黎蔻身上。

趁他俩打得火热，陈晓颖拿起茶壶站了起来。
“我给李总泡点醒酒茶。”她说。
语气温柔，步子缓慢，她绕着房间走了一圈，倒水、拿茶叶、翻抽屉，甚至走到窗边把窗帘拉了一半，又走去床尾假装找被子，动作看似无意识，实则有目的地扫过每一面墙、每一个角落、每一处可能布置对方监控的死角。
“安全。”秦汐月低声说：“没有发现其他监控，也没发现其他信号。”
我点点头，捏紧的手心这才慢慢松开。

陈晓颖偷偷将安眠药粉末倒在热茶里，轻摇后端到李龙面前：“李总，这个是我新带来的醒酒茶，你尝尝。”
李龙已经喝得面红耳赤，眼神飘着，油腻的咕咕漱口后吞下去，喝完后他还咂咂嘴。
“乖～晓颖果然还是最贴心的……”他咂咂嘴，“老婆，今晚……一定要好好补偿老公。”
他关掉平板，打开音响，萨克斯声低低响起。黎蔻顺势跨坐到他腿上，手指开始解他皮带。

“哟——小妖精来了啊？”李龙哈哈大笑，把黎蔻打横一抱，直接丢到了床上，自己也扑上去压了上去。
“晓颖，上来啊，今天你也陪我。”
陈晓颖微微一顿，然后低头默默开始解开外套，肩头的薄布滑落在地，只剩下贴身的内衣。她的动作很慢，像是被抽去了灵魂。

我捂着嘴和鼻子，默然无语，手指已经陷进脸颊皮肤里。——还差最后一步。
好几个摄像头都随着陈晓颖和黎蔻脱掉的衣物躺平对着天，彻底报废。现在能用的，只有他们刻意摆放好的挎包、黎蔻的项链和陈晓颖的耳环，但只能捕捉到一些模糊的人影。（注5：）

镜头中，黎蔻低头俯身在李龙双腿之间，动作带着明显的挑逗节奏，几秒后，传来吧唧吧唧的水声。李龙一手按住黎蔻的头，一手搂着陈晓颖亲吻，嘴里不时发出“啧啧”声和满意的呻吟，陈晓颖则僵硬而机械的回应着。
我咬牙硬顶着没转头，秦汐月则一直偷偷看着我，轻轻的抓住我的手腕。
黎蔻把头抬起来，熟练的给李龙戴上避孕套，裸身跨坐在李龙的跨部，有节奏的扭动着，丰满的乳房随着她的扭动在镜头前晃来晃去，她刻意发出的呻吟声极其勾人，一只手的指尖在李龙胸前滑动着，另一只手则握着李龙的食指在嘴里吸吮。

“他妈的。。。。太爽了。。。”李龙淫荡的发出赞叹。他脑袋埋进陈晓颖乳沟里，仅剩的另一只手不安分的把陈晓颖胸罩拉下来开始揉捏，陈晓颖则应付式的刮着李龙的脸颊和脖颈。
接着，李龙似乎还不满足，他挣扎着解放双手，一把抓住陈晓颖和黎蔻的头发，将她们的脑袋都按到自己脸边，同时亲吻两个女人。监视器中发出令人作呕的“吧唧吧唧”声，以及男女含糊不清的呻吟。黎蔻积极的晃动着脑袋，似乎想更深入到李龙那张恶心的臭嘴里，她的身体则更加卖力地扭动。

过了一会儿，黎蔻再次直立身体，开始在李龙身上有节奏的跳动，空气中开始传出肉体撞击的“啪啪”以及黎蔻夸张的呻吟。李龙一手握着黎蔻的臀部，一手环抱陈晓颖的身体，嘴贪婪的在陈晓颖脖颈上吸吮，口里发出含混不清的喃喃自语：“宝贝儿……都是我的宝贝儿……两个宝贝儿……”（注6：）陈晓颖则跪在床上，身体微微颤抖，她俯身将脑袋贴在李龙的胸前，一动不动，像一尊失去了生命的雕像。
黎蔻突然加快了动作的幅度和力度，她像真的到了高潮一样，用甜腻的声音大叫道：“哦……李总……你好棒……我快要不行了……”
李龙紧接着发出一声死狗哀嚎，黎蔻慢慢停了下来。

我隐约能看到黎蔻轻轻推开还在用肉体服侍李龙的陈晓颖，扑到李龙胸前开始舔舐。陈晓颖则缩回来呆坐一旁。过了一会儿，李龙鼾声如雷。

两个女人没有说话，像完事的渣女一样裸身坐在靠窗的椅子上。黎蔻掏出朗声打火机，给自己点燃。她无声的把烟和打火机都递给了陈晓颖，而陈晓颖居然熟练的也点上烟并吐了一个烟圈——我人生第一次看到她抽烟。
两人就这样对坐着，像表演默片一样，面对面静静地抽烟，直至燃尽。

房间内一片昏暗，只有床头那盏小夜灯亮着，灯罩透着柔红的光，像一颗熟透的心脏，缓缓跳动。
李龙仰面躺在床中央，四肢摊开，胸口微微起伏，鼻翼鼓动，鼾声已起。他的脸颊浮肿，嘴微张，喉结上下抖动。那是药物与酒精共同编织出的昏睡，深到意识坠入沼泽，却仍有一缕呼吸游走边缘，仿佛下一秒就能惊醒。（注7：）

陈晓颖靠近床沿，伏低身，轻声道：“等半小时，等他彻底沉下去。”
黎蔻点头：“我躺上去，看着他。”
她像一位忠诚的情人一样，悄无声息地伏入李龙身旁，把自己的身体缠在他身上，一只手贴着他胸口，另一手握住他的右掌，像在聆听他的心跳。
时间在黑暗中缓缓流动，屋外偶有几声虫鸣，像某种遥远暗号。

终于，陈晓颖开始行动。她从沙发边拾起李龙的平板，跪回床边，身形猫一样轻盈。黎蔻顺势侧身，把李龙的右手轻轻举起，食指贴向屏幕的指纹识别处。
“滴。”设备轻震一下，屏幕亮起。
但随即弹出一道密码页。
陈晓颖眼神不动，立刻从枕边包内取出一个小U盘，插入侧边接口。

“开始解密。”秦汐月的声音微微颤抖，带着死命压抑住的焦虑。
行动车厢里，我一言未发，眼神紧锁那根正在缓缓移动的进度条。它像金库大门上的一把锁，正一点点解开，但每一格都像一次心跳，一次死刑的倒计时。

忽然，屏幕一顿，进度条归零。
我身子猛地一震，胃部抽搐般翻腾，几乎想把拳头吞进喉咙里。陈晓颖在画面里也慌了神，不断点击平板，调出操作页反复确认。
“失败了……”秦汐月的声音哑了，几乎哭出来，“我、我忘了……没关默认校验模式，它……它重启了校验逻辑……”
“汐月。”我压抑所有负面情绪，低声说，“深呼吸。就当是训练，再来。”
秦汐月抽了口气。我听见她指尖在键盘上迅速敲击的声音，像是弹奏一段失控前的独奏。

床边，黎蔻动作不乱，轻轻将李龙的手再度举起，缓慢却更加精准地贴回指纹感应处。她的手掌甚至轻轻包裹住他的手指，在光晕中几不可见地轻抚安抚。
“滴。”屏幕再次亮起，解密程序重新运行。
“开始，这次不会错。”秦汐月轻声说，带着鼻音，但语气稳定。
十秒……三十秒……一分钟——
进度条终于跑满，整行绿色光芒闪烁一瞬，像刀锋扫过心头。
我重重用拳头击打空气宣泄。

但新的上传条又开始走动——原来刚刚只是解密，现在才是上传。
“妈的。”宋峥在耳机里低咒。
我咬紧牙关，死死盯着屏幕上那根幽幽流动的光线，像盯着一条火线缓慢烧入炸药桶。
陈晓颖拖着平板回到角落，蹲下身，将屏幕朝向墙面，尽量用身体遮住那一点灯光。她的动作极轻，像一只夜里的猫。
上传缓慢进行，光标一点一点逼近终点。
屋外没有风，只有李龙偶尔哼出的鼾声。
五分钟后，数据同步完成。进度条抵达终点的瞬间，仿佛整个房间的空气被释放，一切终止在最后一跳。
秦汐月转过身，捂住嘴，脸上居然挂着两道眼泪。她抬起掌心，我们兴奋的击掌，但嘴里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陈晓颖悄悄把U盘拔出，走到沙发边，把平板扣上放回原位，再将U盘塞入黎蔻挎包内层。
就在她转身时，床上的李龙忽然翻了个身，呼吸一滞，喉头上下滚动，他眼皮翻动，哑声问：“晓颖……你在干嘛？”
秦汐月几乎发出尖叫，她转头埋在我胸前，不敢再看监视器。
我本能握紧了对讲机，宋峥的声音在耳麦里响起：“勇哥，你只要说一声。”
我的指关节泛白，牙齿几乎咬碎。

房间里，陈晓颖身形微僵，突然，她微笑起来，从包中掏出了什么，缓缓转身。
一枚避孕套在指间轻轻晃着。
“李总，要不要再来一次？”
她语调低软，声线故意含糊，嘴唇微翘。
黎蔻立刻会意，娇嗔着扑上去，整对乳房紧贴李龙胸口，嗲声说：“李总，来嘛，人家还不够呢。”

李龙眨了眨眼，似乎还在混沌状态，他嘿嘿一笑。
“黎妹妹，你歇会儿，这次轮到你晓颖姐了。”
他转向陈晓颖，眼神浑浊却闪着病态的欲望，“晓颖……你不需要套的……我要……射里面……”（注8：）

我猛地抓扯自己的头发，喉中发出意义不明的咕咕声，眼神因失焦而变得模糊。
屏幕里，陈晓颖没有说话。她只是缓缓地，把最后那点布料也从身上褪去——内衣、内裤，一件件脱落在地毯上，像被剥皮的花瓣。她的身体曲线如雕塑，干净、冰冷、没有多余的情绪——那是属于爱人、属于夜晚、属于柔情的身体，此刻却像祭品一样，被摆在一个异教的神坛前。
她弯下腰，轻轻爬上床，身体伏低，手指缓慢而坚定地握住李龙下体。

我的头抵在车窗玻璃上，闭着眼，指甲刺破掌心的皮肤，大脑中再次出现梦魇——那只利维坦。（注9：）
身形庞大、触手无数的海中怪物，正慢慢缠住陈晓颖的手腕、腿、腰、脖子，一根根插入她的身体，把她像破布一样卷入黑暗。
她不挣扎，不呐喊，只一动不动地望着我。

“勇哥！勇哥你还好吗？”耳边传来急切呼唤。
我睁眼，秦汐月正用双手轻拍我的脸。
“安全……李龙再次入睡了，鼾声稳定……晓颖姐什么都没做。”
我一瞬间仿佛从深海浮上岸，全身脱力般瘫坐在座椅上，大口喘气。
我整个人一松，瘫坐在座椅上，仰头喘气。
夜未央，任务完成。

凌晨六点。
天边已开始泛白，淡金色的光像薄纱铺在远处山脊，微微晃动。
李龙依旧像头吃饱的猪，仰面大字摊开，鼾声震天。他的嘴角还有残留的涎水，喉结耸动，双臂随意搭着，其中一只手垂落在黎蔻胸前，手指还贴在她的乳房上，像残留的权力本能。

黎蔻没动，静静躺着，仿佛一幅“沾染粉尘”的油画。她依然全裸，身体线条柔和，头发披在肩上，烟味与粉香混合成一种令人眩晕的气息，仿佛放纵后的松弛之美。
陈晓颖则背对镜头，同样一丝不挂，缩成一团，像海底漂泊已久的布娃娃，苍白的背脊微微弓起，肩胛骨清晰，指尖掐入掌心，一动不动。她身上没有任何欲望的痕迹，只有一种冷却后的温度，和无法言说的疲惫。

对讲机里传来宋峥哼歌声，像是在对抗熬夜。秦汐月窝在我旁边，下巴顶在膝盖上，不停地搓自己的手指。我只咬着后槽牙，盯着监视器，一帧都不敢错过。

忽然，黎蔻醒了。
她睁开眼，眼神清澈得异样。她侧身，轻轻摇了摇陈晓颖，指了下两人的包，嘴在动，但几乎听不到她在说什么。
陈晓颖缓缓点头，像从梦中醒来。她动作极慢地翻身下床，脸颊挂着干涸的泪痕，眼圈黑得发青。
她开始穿衣，动作极轻。先是内裤、胸罩，然后衬衫、外套，最后是裤子和鞋子。拉链拉得极缓，扣子扣得像缝补自己的破碎。她蹲下身，把地上的两个包拾起来——一个是她的，一个是黎蔻的。拎在手中，推门离开。她的背影微微弓着，像是被碾压过后尚未挺直。
黎蔻仍旧躺在床上，嘴角勾起一点极淡的笑意，点了一根烟。她没有再看李龙一眼，而是看向窗外，像个刚赌赢的人，在欣赏黎明。

我在车里开始不安地躁动，手肘抵着窗沿，脑海中反复浮现陈晓颖低头穿外套的模样。那具身体我无数次抚摸过、亲吻过、进入过——但此刻它像是被剥皮的果实，毫无保护地暴露在空气里，赤裸得令人痛苦。
过了一会儿，秦汐月回过头，眼圈发红，但露出一个笑：“勇哥……你担心她，对吧？你去吧，我们守着。”耳麦里传来宋峥的声音：“领袖，做你该做的，剩下的我们搞定。”
我没说话，只是重重点了下头，然后推开车门，转身下车。

风很冷，但我顾不上。
我开始跑。
脚步在沥青路面上“啪啪”作响，像擂鼓，像失控的心跳。但我几乎听不到任何声音——我满脑子都是陈晓颖刚刚穿衣时低着头的样子，那种屈辱、忍耐、却又小心翼翼的沉默。
我冲进南都证券大楼，大厅已开始人来人往，电梯前排起了早高峰的长龙。
我不等，转身冲向楼梯。
一个接一个台阶飞奔而上，膝盖剧烈地疼，肺像要炸裂，但我没停下。

我一把推开办公室门时，她正坐在落地窗前，背影一动不动，像个刚脱水的影子。
我们四目相对。
她起身，没有犹豫，一下扑进我怀里。
没有哭声，只有急促的呼吸和控制不住的颤抖。
我抱紧她，像抱着一个濒临破碎的人。

她的手指紧紧扣着我衣服的一角，像溺水者抓住一根藤索。她什么也没说，只拉着我，快步离开办公室。
她走得很快，步伐坚定，像是早已决定的路线，而我只是无声地跟着。
我们穿过办公区，走到女厕门口。她停下，侧身望我一眼，轻声说：“等我。”
她走进去。几秒后，她又拉我进去，手指牢牢抓住我的手。
我们钻进最里面那个隔间，门“啪”地一合上。

我们相互给对方褪下一切能脱的东西。
光线昏暗，瓷砖泛着潮湿的光。我们彼此凝视，什么都没说，只剩身体在诉说。
她坐上马桶的下一秒，我便整个人顶了进去。
没有调整，没有前戏，甚至还干涩，传来撕裂般的痛感，但我毫无迟疑地挺身而入。她颤抖了一下，呼吸一下加快，也没有发出一丝声音，仿佛这一切疼痛本就是她的一部分。

她的手指捧住我的脸，像要把我看穿，黑眼圈下的眼中没有泪，只有一种饥渴——对连接、确认、生还的饥渴。
我们凝视对方，像许久未见的恋人。我们都舍不得眨眼，就像下一分钟就是世界末日，而我们要珍惜每一秒的对视。没有任何话语，我们只是单纯的渴望灵魂能够重新连接在一起。

她忽然猛地拉下我的头，嘴唇贴上来。
我们疯狂地吻在一起，牙齿撞击，唇舌交缠。她的嘴唇像黑洞一样，疯狂的吸吮我的舌头。她的指甲狠狠陷入我肩膀的皮肉里，像要把自己钉在我身上。
我还以颜色，紧紧抱住她的腰，一下一下地撞进去，像要把自己种进她身体深处，重新在她体内扎根、开花。

隔壁隔间有人来了，传来咳嗽声、翻包声，然后骤停。那人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开。
而我们全然无视，依旧持续忘情地交合、连接、吸吮，仿佛这一切与光天化日无关，只与我们失落太久的灵魂有关。
空气中满是体液、汗味和化妆品的气息。她的身体在我怀中颤抖，我的胸口贴着她的乳房，她的眼睛就贴着我额头。
我们越来越急促。

撞击声更密集，喘息更粗重。
终于，在某一瞬，她全身一紧，而我在她体内爆发，我们同时达到高潮，像两条断了线的命，在某个临界点重新缝合。
我抱着她，把她整个人从马桶上抱起，身体摇晃，像我们曾经在舞台上跳的双人舞。

我们在厕所隔间里旋转，像坠入某种梦境，身体缓慢上浮，升上天光。（注10：）
我听见她声音微弱而带哭腔地呢喃：
“老公……”
我闭着眼，把她抱得更紧，仿佛要用全身力气告诉她：
——我在，我还在。

注1：本小说采用了罗纳德·科斯（Ronald H. Coase）的理论。科斯认为，国企必然产生更高的成本，这些成本的本质就是贪腐，与具体的人和人性无关。
注2：参考FBI行动默认设备组合。
注3：第三章第五幕，刘勇回家安装了全套监视器，同时也验证家里没有其他监视器。
注4：波尔多是法国红酒产地，波尔图则是葡萄牙的城市，且不产红酒。
注5：现代军用针孔摄像机已经可以伪装成首饰
注6：致敬《指环王》中的人物，咕噜。
注7：安眠药混合酒精后，人体容易过敏，李龙的反应正是过敏后的反应。
注8：小说中，陈晓颖与金融部干部们长期无套性交被迫长期服用长效避孕药。
注9：利维坦，是《圣经》中的海底怪兽，托马斯·霍布斯则将其指代权力不受限制的强大国家。
注10：致敬好莱坞名作《爱乐之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