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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云锁魂录】(49-50)

海棠书屋 2025-04-20 19:51 出处:网络 编辑:@海棠书屋
 【碧云锁魂录】(49-50)2025/04/19首发于:禁忌书屋电报闲聊群 https://t.me/ghost4347 四十九:扎营     一行四骑十六人,负粮水辎重,迤逦而行,渐近虫尾岭。麒麟派袁和风,谙熟此间地貌,
 【碧云锁魂录】(49-50)
2025/04/19首发于:禁忌书屋
电报闲聊群 https://t.me/ghost4347

四十九:扎营
 
 
 
  一行四骑十六人,负粮水辎重,迤逦而行,渐近虫尾岭。麒麟派袁和风,谙熟此间地貌,策马引路,一马当先。
  举目望去,但见远山如黛,峰峦叠翠,蜿蜒若巨虫之尾,横亘天际,此所谓虫尾岭也。岭上怪石峥嵘,草木繁盛,荆棘密布,崎岖难行,诚一易守难攻之险地。袁和风引众人至岭南不远处,此处地势平坦,芳草茵茵,野花点点,竟是一方清幽雅致之所,令人心旷神怡。袁和风遂立马横刀,为众人细述虫尾岭周围山川走势,地势脉络,众人皆凝神倾听。
  东侧山势,险峻异常,崖壁陡峭,几如刀削斧劈,直插云霄,寸草难生,唯几株苍劲松柏,扎根石缝,傲然独立。一道清泉,自峰顶蜿蜒而下,汇于山脚,形成一泓碧潭,潭水清澈,波光潋滟,崖壁上松柏之影映于潭中,更显清幽。
  西侧密林,古木参天,枝繁叶茂,幽暗深邃,令人望而生畏。林中藤蔓交错,盘根错节,密密麻麻,遍布林间。一条羊肠小道,蜿蜒曲折,通往虫尾岭,然道路崎岖,荆棘丛生,行走艰难,稍有不慎,便会迷失方向,陷入困境。
  北侧山谷,地势险要,云雾缭绕,终年不散,白茫茫一片,伸手不见五指。谷中路径曲折蜿蜒,方向难辨,谷里瘴气弥漫,毒虫出没,实乃一处凶险之地,令人望而却步。
  孟云慕叹道:“不想这伙妖孽,竟寻得如此一处藏身宝地。” 袁和风颔首称是:“先前听闻,这虫尾岭原是山贼啸聚之所,只是不知何时,竟成了邪月宗妖人出没之地。” 祁月蓝接口道:“我姐妹二人,此番前来安成县,路遇乡民,亦曾被告知,要小心山贼劫道。” 祁月晓亦道:“想来是那些山贼,仗着邪月宗之势,愈发猖獗,肆无忌惮了。”
  袁和风沉吟道:“近来安成县衙门,亦是屡屡接到报案,皆言有山贼拦路抢劫,较之以往,更为频繁,可见此言非虚。” 白练道:“既如此,白某便去这虫尾岭周围探查一番,也好摸清虚实。袁大侠以为,何处较为适合我等落脚?” 袁和风伸手指向西南方,说道:“西南方位,草木茂盛,乱石堆叠,既可遮风挡雨,亦方便众人歇息,不失为一处安营扎寨的良选之地。” 白练道:“既如此,我等便先去那里落脚,再作计较,商议对策。” 众人皆以为然,遂一行人,浩浩荡荡,朝着那西南方位而去,不多时,便来到袁和风所指之处,但见此处林木葱郁,乱石嶙峋,倒也清幽僻静,适宜藏身。众人于是停步休整,卸下干粮包裹,准备安营扎寨。
  众人安顿停当,孟云慕环顾四周,问道:“既已在此落脚,接下来,我等该如何行事?” 袁和风沉吟片刻,缓缓说道:“虫尾岭入口,便在不远处。只是岭中路径,曲折狭窄,易守难攻。先前我与师弟二人,前来查探,幸而未遇埋伏,否则,怕是难以脱身,回不去安成县了。”
  孟云慕秀眉微蹙,问道:“莫非这虫尾岭,只有这一处入口?可还有其他路径,可以通往岭上?” 袁和风摇了摇头,答道:“我与师弟二人,于轻功一道,所学浅薄,攀岩走壁,并非我等所长。况且,我二人也是第二次来到这虫尾岭,对周围环境,亦是知之甚少,只是略晓大概,不敢妄言。”
  孟云慕闻言,心中暗道:怪不得当日,连那苦斗尺,你二人也追赶不上。她想起当日在齐云城中,袁和风兄弟二人,追赶苦斗尺,却被他逃脱之事,心中不免有些好笑。
  她转而问白练道:“白捕头,依你之见,我等该如何行事?”
  白练略一沉吟,答道:“我等不如兵分四路,分头探查,东南西北,各寻路径。如此一来,既可节省时间,亦可将虫尾岭周围环境,尽数探明,不留死角。”
  孟云慕看着祁月蓝和祁月晓二女,说道:“既如此,那这探路之事,便由小妹,白捕头,以及两位姐姐,一同前去。两位姐姐以为如何?” 原来,孟云慕与祁氏姐妹二人,年纪相仿,一路之上,说说笑笑,甚是投缘。只是孟云慕年纪略小,便称呼二女为“姐姐”。
  祁月蓝与祁月晓二人,相视一笑,异口同声道:“好。” 姐妹二人,心意相通,无需多言,便已知晓彼此心中所想。
  袁和风抱拳躬身,面露愧色,说道:“袁某不才,武功低微,恐难胜任探路之责。不如便由袁某与师弟,连同这十名衙役兄弟,在此守候,也好接应各位。若是各位遇到危险,或是发现异常情况,只需燃放响箭,我等定当竭力相助。”
  白练点头道:“如此甚好。白某便从虫尾岭入口进去探查。” 他为人胆大心细,又精通追踪之术,是以主动请缨,前往虫尾岭入口查探。
  祁月蓝道:“那小女子便从东侧探查。”
  祁月晓亦道:“小女子便从南侧探查。”
  孟云慕笑道:“既如此,那北侧一带,便由小妹前去探查一番。”
  白练再次叮嘱道:“我等一个时辰之内,务必回到此处会合。各位切记小心谨慎,莫要以身犯险。”
  众人皆以为然,遂孟云慕、祁月蓝、祁月晓、白练四人,各按方位,拱手作别,而后便施展轻功,身形如电,朝着各自所选的方向,疾驰而去,不多时,便消失在茫茫林海之中。
  祁月蓝足下生风,一路东行,施展星罗门独门轻功——“摘星步”,身形飘忽,掠过山林之间。约莫一盏茶的功夫,但见前方山势陡峭,崖壁高耸入云,几如刀削斧劈,光秃秃一片,寸草难生,唯几株苍劲老松,斜倚崖壁,顽强生长。祁月蓝驻足崖下,仰望峰顶,心中暗道:依着地形图所示,从此处攀援而上,便可直达虫尾岭。她凝神细观崖壁,但见其上怪石嶙峋,凹凸不平,倒也并非无处借力。星罗门武学,素来讲究内功根基,祁月蓝与妹妹祁月晓,天资聪颖,二人内力修为,更是同辈之中翘楚。祁月蓝心念及此,便气沉丹田,凝神聚气,足尖轻点,身形一跃而起,朝着那陡峭崖壁,飞掠而去。但见她身轻如燕,时而足踏崖壁突兀之石,时而借力老松虬枝,淡蓝色身影在崖壁之上,上下翻飞,宛若壁虎游墙,矫捷灵动。约莫十丈之高,祁月蓝已至虫尾岭边缘,但见此处怪石嶙峋,草木丛生,与先前那寸草不生的崖壁,截然不同。祁月蓝伸手抹去额上点点香汗,美眸之中,精光闪烁,她凝神屏气,仔细观察着周围环境,而后足尖轻点崖壁,借力跃下,稳稳落于虫尾岭之上,悄无声息。
  祁月蓝凝神屏息,举目远眺,隐隐约约瞧见远处似有人影晃动。她俯身潜行,于齐腰灌木丛中穿梭,小心翼翼地避开荆棘藤蔓,以免发出声响,惊动旁人。她再次环顾四周,寻一处视野开阔之地,足尖轻点,身形一跃而起,借力山壁之上突兀怪石,飞身而上。但见她身轻如燕,身法矫捷,不多时便已来到高处。她立于山壁一株合抱粗细的老树之上,凭高远眺,虫尾岭内景象,一览无遗,尽收眼底。祁月蓝心中暗道:不想这虫尾岭中,竟是藏匿着如此多的人!更有甚者,竟有人立于高台之上,四处了望,分明是放哨警戒。她如今所处位置,若非轻功卓绝,内力深厚,寻常之人,怕是难以攀援而至。祁月蓝凝神屏息,将虫尾岭内人数多寡、走动方位、房屋布局,一一记在心中。待一切停当,她再次施展轻功,循来路,悄无声息地返回,未曾惊动岭中任何人。
  却说西南落脚之处,白练与祁月晓早已先后返回,正自等候。忽见远处一道淡蓝色身影,飘然而至,正是祁月蓝。三人相聚,却仍不见孟云慕踪迹,心中不免担忧。祁月晓秀眉微蹙,轻声道:“这孟姑娘,莫非是遇上了什么不测?” 祁月蓝摇了摇头,道:“孟姑娘机智过人,武功又不在你我姐妹之下,想来只是耽搁了些许时辰罢了,不必太过忧虑。” 话音刚落,但见一袭红衣,翩然而至,正是孟云慕。
  孟云慕来到众人面前,见大伙儿都在,便笑道:“不想诸位竟是如此迅速,小妹自愧不如。”
  袁和风抱拳施礼道:“有劳孟少主了,不知孟少主那边,情况如何?”
  孟云慕答道:“北侧一带,荆棘丛生,灌木遍布,道路崎岖难行,更有毒虫出没,甚是危险,难以深入。” 说着,她轻轻提起裙摆,露出白皙如玉的小腿,只见那小腿之上,赫然一个红肿的印记,想来便是被毒虫所咬。她继续说道:“小妹方才被毒虫叮咬,花了一点时间,运功逼毒,这才耽搁了些许时辰。”
  祁月晓见状,连忙从怀中取出一个拇指大小的圆形瓷盒,递给孟云慕,柔声道:“孟姑娘,我这里有一味药膏,乃本门秘制,专治跌打损伤,想来对这毒虫叮咬,亦是有奇效,还望姑娘莫要嫌弃。”
  孟云慕接过药膏,道了声谢,而后定睛看着祁月晓,似有所思。
  祁月晓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便好奇地问道:“孟姑娘,可是小女子脸上,沾染了什么污秽之物?” 她今日与姐姐祁月蓝一般,皆是将长发盘起,用蓝色丝带束着,是以难以分辨二女。
  孟云慕嫣然一笑,道:“我只是在想,究竟哪位是蓝姐姐,哪位是晓姐姐。依小妹之见,姑娘想必是晓姐姐吧?”
  祁月晓闻言,好奇问道:“孟姑娘是如何得知的?莫非我与姐姐之间,孟姑娘看出了不同之处?”
  孟云慕眨了眨她那双灵动的大眼睛,故作神秘地说道:“天机不可泄露。” 说罢,她便拿起药膏,在小腿上的伤口处,轻轻涂抹起来。
  祁月蓝转头问妹妹祁月晓道:“妹妹,你方才往南边探查,情况如何?”
  祁月晓答道:“南侧一带,虽是地势平坦,然虫尾岭周围,皆以高墙围起,墙上更有人把守,想来是山贼或邪月宗的妖人,我等难以靠近。”
  祁月蓝轻轻点了点头,表示已然明了,她看向白练,问道:“白捕头,你那边情况如何?”
  白练拱手答道:“正如袁大侠所言,虫尾岭入口狭窄,且有重兵把守。白某沿着山路,一路向上,行至半山腰处,便见一巍峨大门,门前更是有三名守卫,白某不敢贸然靠近,只得折返。”
  孟云慕依旧坐在一旁石块之上,涂抹药膏,她接口道:“北侧一带,荆棘密布,本就难以通行,不想其后,竟还有一道高墙,将虫尾岭围了个水泄不通,真是令人头疼。”
  袁和风长叹一声,道:“如此一来,我等该如何是好?这虫尾岭,当真是易守难攻,固若金汤,怕是难以攻破。”
  祁月蓝黛眉微蹙,在草地之上,来回踱步,过了半晌,她方才停下脚步,说道:“东侧山势陡峭,有一处高耸的石壁,壁上虽怪石嶙峋,却并非无处借力。小女子方才便是从那里,攀援而上,进入虫尾岭。” 她顿了顿,又道:“那石壁地势极高,立于其上,可将虫尾岭内景象,一览无余。只是……”
  众人皆看着祁月蓝,等待着她的下文。
  祁月蓝续道:“只是那石壁,颇为险峻,攀爬不易,便是小女子,亦是费了不少功夫,方能上去。想来那些邪月宗的妖人,也是这般思量,以为无人能够从那里进入虫尾岭,是以防守松懈,把守之人,亦是不多。”
  说罢,祁月蓝拔出腰间佩剑,在那平坦的草地之上,将方才在石壁之上所见到的虫尾岭内房屋分布,以及人员走动的位置,一一描绘出来,以便众人能够更加清晰地了解虫尾岭内的布局和情况。
  孟云慕看着祁月蓝在地上以剑尖所绘之图,赞叹道:“蓝姐姐真是好记性,竟将这些细节,一一记下,小妹佩服不已。”
  祁月蓝嫣然一笑,谦逊道:“不过是些许末技,雕虫小技罢了,孟姑娘谬赞了。”
  祁月晓问道:“既已探明虫尾岭周围环境,不知白捕头有何良策?我等该如何行事?”
  白练沉吟片刻,看着孟云慕,问道:“孟少主,对自身的轻功,可有十足把握?”
  孟云慕闻言,却是“噗嗤”一笑,拍了拍自己那隆起的胸脯,夸大道:“白捕头,你这是说的哪里话?我与你,可不是才相识几日,你怎的还不知晓我的能耐?方才我施展轻功,险些直接飞入那虫尾岭之中,只是为了谨慎起见,这才折返。”
  白练点了点头,道:“既如此,那便好办了。” 他指着祁月蓝所绘之图,说道:“依白某之见,我等可兵分两路,一路从东侧石壁突袭而入,扰乱岭中妖人;另一路则趁机从大门攻入,里应外合,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白练看着孟云慕,说道:“便由孟少主,与星罗门的两位祁姑娘,一同从东侧石壁进入虫尾岭。你三人只需虚张声势,扰乱敌方即可,不必与他们正面交锋,待我等从大门攻入之后,再作计较。”
  他顿了顿,又道:“白某与袁大侠、周大侠,以及这十名衙役兄弟,则从大门攻入。各位以为如何?”
  孟云慕笑道:“白练说的头头是道,本姑娘并无异议。”
  袁和风亦道:“白捕头所言极是。”
  周勇也点头道:“小弟也觉得此计可行。”
  祁月蓝与祁月晓二人,相视一眼,祁月蓝说道:“我姐妹二人,攀爬那东侧石壁,并无问题。”
  祁月晓问道:“既已定下计策,不知我等何时行动?”
  白练续道:“我等且先将祁姑娘所绘地图,熟记于心,待到夕阳西下之时,便兵分两路,依计行事。” 他顿了顿,又道:“在此之前,诸位便在此处歇息,养精蓄锐,也好准备一番。想来此番恶战,不可避免,还望各位做好准备。” 其实白练心中,并不十分情愿参与这虫尾岭围剿之事。毕竟此处乃是安成县境内,理应由安成县衙门,以及驻扎于此的官兵捕快负责。他此番前来,主要还是为了护送孟云慕,确保她的安危。只是飞云堡与齐云城,向来是守望相助,同气连枝,如今廖少宜有求于飞云堡,他身为齐云城捕头,自然也是义不容辞,责无旁贷。
 
 
 
五十:岭囚白衣
 
 
  众人正自休整之际,忽见远处尘土飞扬,三骑疾驰而来,须臾而至。为首一人,身着捕快服饰,想是官府中人。三人翻身下马,那捕快打扮的汉子,上前一步,抱拳拱手道:“在下安成县捕快廉耀,奉廖大人之命,携两位兄弟,前来助阵。”
  白练起身,还礼道:“白某齐云城捕头,单名一个练字。幸会。我等此番前来正是为了协助廖大人,从邪月宗手中,夺回镖银。”
  廉耀道:“原来是白捕头,久仰大名!我等来迟一步,还望恕罪。”
  孟云慕在一旁,却是掩嘴笑道:“廉捕快不必自责,待会儿攻打虫尾岭之时,便由廉捕快,打头阵,如何?” 她语气调皮,带着几分戏谑之意。
  廉耀闻言,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作答,脸上尴尬之色,一闪而过。
  白练连忙解围道:“这位是飞云堡少堡主,孟云慕孟姑娘。”
  廉耀这才恍然大悟,连忙对着孟云慕,深施一礼,道:“原来是孟少主,失敬,失敬!”
  孟云慕摆了摆手,笑道:“廉捕快不必多礼,我等皆为廖大人效力,互相帮助,理所应当。” 祁月蓝和祁月晓二女,在一旁,掩嘴轻笑,觉得孟云慕这番言语,甚是有趣。
  白练又将袁和风、周勇,以及祁月蓝、祁月晓二人,一一介绍给廉耀,并与他细细讲解了一番,方才众人商议好的,攻打虫尾岭的计划。
  廖少宜负手立于正阳府正厅之外,眺望远处,眉宇间萦绕着一丝挥之不去的忧虑。安成县衙门人手本就捉襟见肘,如今又遣了廉耀和两名衙役前去虫尾岭支援,更是雪上加霜。这虫尾岭上的山贼,由来已久,一直是当地一大顽疾,如今又与邪月宗勾结,更是愈发猖獗,令他头疼不已。 更何况,他此番恳请星罗门出手相助,亦有几分私心作祟。他心中暗自期盼着,祁氏姐妹此行能够一切顺利,平安归来,莫要有所闪失。皆因他心中,对星罗门,对那位早已退隐江湖的凌莘凌女侠,一直存着一份难以言喻的倾慕之情。他轻叹一声,心道:但愿此番能够顺利寻回南门大人所托之物,也好早日了结此事,安心回京复命。
  忆往昔,廖少宜风华正茂,赴京受封,途遇邪教匪徒劫掠。彼时廖少宜身边官兵,寡不敌众,尽皆殒命,廖少宜亦身陷险境,命悬一线。千钧一发之际,但见一女侠,宛若天仙下凡,飘然而至,英姿飒爽,剑法轻柔飘逸,顷刻间便将众匪徒一一击杀,救廖少宜于水火之中。廖少宜为其绝世容颜和盖世武功所倾倒。后经探问,方知此女侠,便是名动江湖的“武林明珠”——星罗门凌莘。廖少宜对凌莘一见倾心,念念不忘。只是凌莘乃江湖侠女,而他廖少宜却是朝廷命官,二人身份悬殊,来往不便。之后,廖少宜曾数次拜访星罗门,却只见过凌莘一面,他当面向凌莘表达了救命之恩,以及心中爱慕之意,然凌莘却只是淡淡一笑,并未回应。自此之后,廖少宜便再未见过凌莘,直至今日。
  方才于正阳府中,廖少宜初见孟云慕,但见她容貌清丽,气质脱俗,竟与凌莘有七八分相似,心中不禁波澜起伏,暗道:莫非此女,与凌莘,有何渊源?只是从孟云慕言语之间,他得知孟云慕之母并非江湖中人。廖少宜也从未听说凌莘与飞云堡有任何瓜葛,他才恍然大悟,想来不过是容貌相似罢了,心中不免有些怅然若失,暗叹:天下之大,竟有如此相似之人,真乃造化弄人。
  廖少宜身居庙堂,于江湖之事,所知甚少。他只知邪月宗乃邪魔外道,却对其行事作风、武功路数、宗主名讳,一概不知。这邪月宗与那龙隐教一般,皆是存在江湖多年,恶名昭彰之辈。只是邪月宗不如龙隐教那般声名显赫,令人闻风丧胆。寻常百姓知晓邪月宗之名,多半是因那些采花淫贼之故。盖因邪月宗最擅制毒用毒,尤擅炼制那令人神魂颠倒之淫药。是以江湖上那些采花大盗,无不将其奉为圭臬,尊称其为“圣教”。邪月宗功法之中,更有采补之术,乃是利用男女交合阴阳采补之道,吸取女子阴元,壮大自身功力,此等邪术,为正道人士所不齿。孤丹亦曾暗中与邪月宗勾结,购得秘制淫药与毒药,皆是为了她那不可告人之计划。便是那日在花雪楼之内,孤丹所燃之药烛,亦是掺杂了邪月宗秘制淫药,这才使得文幼筠情动神迷,难以自持。
  却说这邪月宗,何时入了虫尾岭?此事还得从三月前,孟云慕于湖州捉拿邪月宗高手一事说起。彼时,孟云慕联手幽山派阮怜冰,以及飞云堡一众弟子,于湖州城外,将一邪月宗高手擒获。金翎庄闻讯,遣人于湖州附近明察暗访,竟意外发现邪月宗一处隐秘据点。金翎庄庄主上官涟,得此消息,不敢怠慢,遂亲率门下弟子,突袭邪月宗据点。上官涟武功冠绝当世,江湖之上,鲜有敌手。那些邪月宗妖人,如何能抵挡得住上官涟的凌厉攻势?是以据点之内,邪月宗弟子死伤惨重,唯有两位使者——杜保、桑作川,以及几名教众,侥幸逃脱。这几人一路仓皇逃窜,辗转数地,最终来到虫尾岭附近。一日,杜保与桑作川二人,见一伙山贼于山道之上,劫掠过往商贾,得手之后,便尾随其后。待那伙山贼来到虫尾岭,杜保、桑作川二人,率领几名邪月宗教众,将山贼团团围住,逼迫他们交出方才劫掠所得财物,并以性命相要挟,要他们带路,进入虫尾岭。那伙山贼,迫于无奈,只得应允。杜保、桑作川二人,便于这机缘巧合之下,入了虫尾岭。
  盘踞虫尾岭的这伙山贼,虽在此地多年,却不过乌合之众,武功低微,如何能是邪月宗这等江湖门派的对手?是以,在杜保、桑作川二人的威逼利诱之下,只得乖乖臣服,甘为邪月宗爪牙,供其驱使。杜保、桑作川二人,得此藏身宝地,心中暗喜,便将虫尾岭作为据点,指挥教众和山贼,四处劫掠,为非作歹。最近一次,便是那镖头邱玄弋,受南门焕大人所托,押运镖银,路过安成县。邱玄弋武艺高强,镖局之中,亦是高手如云,原本一路平安无事,哪知半路杀出程咬金,竟是遇上了邪月宗的妖人。双方一番激战,邱玄弋等人,虽是不落下风,却也难以取胜。那些邪月宗的妖人,见久攻不下,便请出了杜保、桑作川二人。杜保、桑作川二人,身为邪月宗使者,武功自然不弱,加之邪月宗功法诡异,暗器毒药,更是防不胜防,邱玄弋深知邪月宗手段卑劣,不敢恋战,只得忍痛弃镖,保全性命,再作计较。杜保、桑作川二人,劫得这批镖银,只道是天降横财,喜不自胜。
  却说虫尾岭内,一处装饰华丽的大厅之中,邪月宗使者杜保,正斜倚太师椅上,翘着二郎腿,悠然自得。他面前的红木桌上,摆放着一壶美酒,几碟精致小菜。他自斟自酌,怡然自乐,脸上满是得意之色。想那劫掠邱玄弋镖银一事,于他而言,如同探囊取物,轻而易举。此番所得,足够他一年衣食无忧,如何不喜?他呷了一口酒,闭目养神,享受着这闲暇时光。
  忽有一邪月宗教徒,匆匆来报,附于杜保耳边,低语几句。杜保这才睁开双眼,缓缓起身,懒洋洋地说道:“竟有此事?无妨,待我去瞧瞧。” 言罢,他便离开了大厅,信步来到一处偏僻的小屋。
  这小屋,装饰简陋,与方才那富丽堂皇的大厅,形成鲜明对比。屋内仅有一桌一椅,墙角处,则蜷缩着一位白衣女子。那女子,手腕和脚踝之上,皆戴着沉重的铁镣,铁链延伸至墙壁之上,牢牢锁住,显然是被囚禁于此。她容貌清丽,身姿卓越,只是此刻,她面无表情,眼神空洞,仿佛对周围的一切,都漠不关心。
  杜保看着桌上摆放的饭菜,已然凉透,他缓缓说道:“姑娘,你又何苦呢?来到这岭中两日,滴水未进,粒米未沾。便是想逃离此地,也需得吃饱喝足,养精蓄锐,方有力气逃脱,不是吗?”
  那白衣女子,依旧默然不语,只是将头转向一旁,不看杜保一眼,仿佛根本没有听到他的话一般。
  杜保见那白衣女子对他之言,充耳不闻,置若罔闻,便也不再多费口舌。他自顾自地走到桌边坐下,拿起筷子,夹了几块菜肴,放入口中,细嚼慢咽,一边吃着,一边说道:“姑娘,你那日的功夫,当真是了得,干净利落,凌厉无比,直把我那几个不成器的兄弟,打得落花流水,屁滚尿流。若非姑娘你一心护着那人,让他逃脱,姑娘又怎会落入我邪月宗手中?” 他说着,斜眼看了一眼那白衣女子,眼神之中带着几分得意,几分轻佻。
  原来,这白衣女子,两日前,正巧路过安成县附近,见有邪月宗妖人,拦路抢劫,欺压百姓,她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哪知寡不敌众,最终被擒,这才被带回了虫尾岭。
  杜保继续说道:“姑娘的武功路数,与那镜月派,颇为相似,想来姑娘与镜月派,定然渊源不浅,不知杜某可有猜错?” 他顿了顿,又道:“不知姑娘芳名?师承何处?”
  那白衣女子,依旧默然不语,仿佛根本没有听到杜保的话一般。
  杜保见她依旧不为所动,便也不再追问,只是继续说道:“我等将姑娘请来此处,并无恶意,更不想为难姑娘。只是杜某尚未娶妻,见姑娘气质出尘,心中倾慕不已,这才斗胆,想要恳请姑娘,作我虫尾岭的压寨夫人。只要姑娘肯应允,杜某定当待姑娘如珠似宝,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白衣女子对杜保这番花言巧语,却是嗤之以鼻,她冷冷地瞪了杜保一眼,眼神之中,充满了鄙夷,依旧一言不发,仿佛一尊冰冷玉雕。杜保见状,知晓这女子性情刚烈,怕是难以说服,便也不再多费唇舌。他放下手中筷子,缓缓起身,走到白衣女子面前,柔声道:“姑娘不妨仔细思量一番,考虑考虑杜某方才之言。待杜某处理完岭中事务,再来听姑娘的答复。” 言罢,他便转身离开了小屋,轻轻掩上房门。
  杜保一边走着,一边心中暗自思量:此女性情如此刚烈,怕是难以屈服。她定然不会答应做我压寨夫人,既是如此,那就莫要怪杜某心狠手辣了。他先前那番言语,不过是随口胡言罢了。他并非真心想要娶她为妻,之所以留她性命至今,皆因见她武功不弱,容貌甚美,心中早已盘算好,要对她行那采补之术,吸取她一身精元,壮大自身功力。
  杜保径直来到自己的房间,这房间装饰奢华,与那囚禁白衣女子的小屋,截然不同。他走到房间角落里的一张雕花红木柜前,打开柜门,只见里面摆满了大大小小的木盒和瓷瓶,皆是些邪月宗的药材和丹药。他一边翻找着,一边自言自语道:“究竟是该用那蚀骨香呢?还是用那欢乐散呢?” 这两种药,皆是邪月宗的秘制淫药,药效猛烈,只需少许,便可令人神魂颠倒,欲罢不能。
  他又想:若是那女子,当真答应做我压寨夫人,那便可省了这些药,岂不美哉? 只是他也明白,这不过是痴心妄想罢了。
  杜保于柜中寻得两盒药,收入怀中,这才心满意足地离开了房间。他再次来到那囚禁白衣女子的小屋,推门而入,依旧是那副笑脸,他走到桌边坐下,故作关切地问道:“不知姑娘考虑得如何了?可否愿意做杜某的压寨夫人?姑娘若是不愿开口,点头示意亦可。” 那白衣女子对他的问话,依旧是充耳不闻,只是将头扭向一旁,不看他一眼,仿佛他根本不存在一般。
  杜保见状,也不恼怒,只是“呵呵”一笑,说道:“既然姑娘不说话,那杜某便当姑娘是默认了。”
  白衣女子闻言,却是冷冷地瞪了他一眼,眼神之中,充满了不屑。
  杜保连忙说道:“姑娘莫要误会,杜某方才不过是玩笑之语,还望姑娘莫要见怪。杜某绝非那等强人所难之辈,姑娘若是不愿,杜某也绝不勉强。”
  说着,他从怀中取出一个方形木盒,打开盒盖,只见里面放着几片薄薄的,状似树皮之物。他取出一片,放进屋内角落里一个焚香用的小铁笼之内,然后用火折子点燃。
  一股奇异的香味,顿时弥漫开来,充满了整个房间。
  杜保解释道:“这虫尾岭中,蚊虫甚多,尤其这夏日炎炎,更是猖獗。杜某特意带来这驱蚊的熏香,也好让姑娘免受蚊虫叮咬之苦。”
  他站起身来,走到白衣女子面前,柔声道:“姑娘若是还有什么需求,尽管吩咐便是。还望姑娘能够用膳,莫要饿坏了身子。” 说罢,他便转身离开了小屋,轻轻地掩上了房门。
  杜保回到大厅,复又斜倚于太师椅上,自斟自饮,继续品尝杯中美酒。自从上次在湖州,被金翎庄追杀,险些丢了性命之后,他便信奉“今朝有酒今朝醉”之理。今日能在这虫尾岭中,安然饮酒,明日之事,谁又能说得准?他一边饮酒,一边品尝着桌上佳肴,心中盘算:待我一炷香之后,再去那小屋,想来那熏香的药效,也该发挥作用了。
  约莫一炷香的功夫,杜保估摸着时辰差不多了,便起身,再次来到那囚禁白衣女子的小屋。他轻轻推开房门,只见屋内一片寂静,那焚香的小铁笼之内,熏香已然燃尽,只余一缕青烟,袅袅升腾。而那白衣女子,则是瘫软地靠在墙角,四肢无力,面色潮红,眼神迷离。她见杜保进来,便用那仿佛快要断气的声音,说道:“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杜保走到她身旁,故作惊讶地问道:“姑娘这是说的哪里话?杜某对姑娘,可是秋毫无犯,敬重有加。莫非是姑娘心中,对杜某另有所图,这才这般言语?” 他语气轻佻,眼神戏谑。
  白衣女子闻言,怒目圆睁,想要开口怒斥,只是她此刻浑身无力,真气涣散,竟是半个字也说不出来,唯有那“你……”字,从她口中,断断续续地吐出。
  杜保见状,心中得意,他从怀中取出钥匙,打开了她手脚上的铁镣,然后将她拦腰抱起,柔声道:“姑娘先前不愿用膳,如今怕是饿坏了身子,才会浑身乏力,杜某这就带姑娘去好好调理一番。” 他一边说着,一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闻着她身上散发出的女子幽香,只觉心旷神怡。
  杜保这番话,自然是胡言乱语。他先前在那小铁笼中所燃之物,并非是什么驱蚊的熏香,而是邪月宗的秘制迷香。是以那白衣女子,毫无防备地吸入迷香,以至于此刻,四肢无力,任人摆布。
  杜保抱着白衣女子,离开了小屋。他心中早已按捺不住,怀中搂着佳人,他这禽兽不如的采花贼又怎会放过?何况,他早已是酒足饭饱,正是那“饱暖思淫欲”之时。接下来,他要做什么,自然是不言而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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