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8号女生寝室】（11-20）作者：duduuuuuuuuuuuu
字数：37028 第十一章：假期生活 这几天，没人的时候，米珞就会主动地跳到赵致的床上，转进被子里，搂着赵致。 赵致是女同，米珞现在已经完全确定了。但是她自己从来都没想过，自己可能是个双性恋。 米珞自己的床上放了一堆一堆的娃娃，而且粉扑多了，香气扑鼻。而现在她喜欢赵致被窝里又暖和又清爽的感觉。赵致的床上就是干干净净的，最多是床头放两三本书，书上叠着赵致的复古圆框眼镜。她也喜欢赵致爱穿的丝质素色睡衣，有的时候她会把赵致的睡衣穿走，虽然袖子裤腿长出来一截有点怪，但赵致则无睡意可穿，只能身着内衣去抢回睡衣。 她还喜欢和美女班长互相摸来摸去，在暖和的被子里。她俩会先把厚厚出窗帘拉上，屋里的灯光关掉，然后在这个刻意营造的黑暗里，四条赤裸的美腿缠绕着，摩挲着，互相感受彼此大腿内侧的光滑触感。赵致喜欢摸米珞的胸。米珞的胸属于正常Size，自然不算大，但是还是比赵致的胸大一些。赵致的胸很小，却很挺拔，而且胸脯弹性十足。米珞的胸则是软软的，像个梨形，倒垂下来又是一个钟形，简单说就是形状手感俱佳。而米珞的胸并不是很敏感，被摸了，她就咯咯咯得笑。 米珞喜欢摸班长的下体，准确地说，揉捏赵致的阴蒂。赵致的阴蒂很敏感，只要感觉到米珞的手伸过来，她就会紧张地夹紧双腿。而米珞也尝试着去摸赵致阴道内的G点，但却摸到了班长的处女膜，因此她只能就此放弃。 不过米珞最喜欢的，还是和赵致湿吻。就像现在这样。 米珞的呼吸变得急促。赵致身上没有香水味，只有洗发水混合着沐浴露的清香，此刻却像是某种催情剂般，撩拨着她的神经。大长腿班长的嘴唇柔软而湿润，带着一丝甜味，像是沾了蜜糖的玫瑰花瓣，轻轻贴在她的唇上，试探着，却又带着不容拒绝的霸道。 起初只是蜻蜓点水般的触碰，很快便变成了深入的纠缠。米珞能感觉到赵致的舌尖灵巧地撬开她的牙关，在她口腔内肆意地探索，勾勒着她牙齿的形状，撩拨着她的舌尖。唾液交融在一起，黏稠的液体在两人唇齿间拉出一道道银丝，发出暧昧的「啧啧」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一股酥麻的电流从米珞的嘴唇蔓延至全身，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赵致的气息和嘴唇的触感。赵致的吻越来越热烈，越来越深入，像是要将她整个人吞噬进去。米珞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内心深处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兴奋和渴望。 这也是她和赵致玩过几次后发现的。米珞被湿吻后，很容易湿，再用手轻轻撩拨几下，甚至很容易高潮。而赵致则不然，她对于性爱的忍受度似乎要高得多，换句话说，似乎她对于女同的性爱本身，并不是很敏感。很多时候，米珞高潮一两次，赵致都没有高潮。除非米珞极为耐心极为努力地揉捏她的阴蒂，否则赵致很难高潮。 赵致从女同性爱里获取的，似乎更多的是精神上的满足。她喜欢像男人一样打量女孩，甚至……渴望像男人一样征服女孩。她自己的呻吟让她觉得羞耻。这也是她很难高潮的原因之一。但听到别的女孩的呻吟和啜泣，却让她兴奋。此刻，赵致的嘴唇离开了米珞的唇瓣，沿着米珞的下颌线一路向下，在她细腻的脖颈上留下一个个湿润的吻痕。米珞的呼吸更加急促，身体也更加敏感，每一个吻都让她感到一阵阵战栗。她忍不住发出一声轻吟：「啊～姐姐……」 「舒服吗？」赵致轻声问。 「嗯～」米珞轻轻地回答，「湿了，湿透了。」此刻，米珞的脑子里突然闯入一个奇怪的念头。赵致胯坐在自己的上身，亲吻自己，如此地温柔。自己的下身，却被一个黑人壮汉握着，黑人粗暴地用大鸡巴挤开自己下身的花蕊，夺走了自己的处女…… 「唔～啊～」想到这个，米珞的呻吟声更绵密，更诱人了。她想到这个景象，画面感在她的脑海里就再也挥之不去。 赵致却不知道这些。但同作为女孩，她也能察觉到身下的小美女发情了，肤色变得粉红。因此，赵致也更努力地亲吻米珞，她吻上了米珞的胸，银牙咬着女孩的小小乳尖，同时，葱葱玉手伸入米珞的内裤，揉捏小美女的阴蒂小豆豆。 「啊呀……呜呜呜……」米珞被刺激得不要不要的，她其实很敏感，此刻身体开始弓起来，像是赵州桥的弧度。她开始痉挛，开始胡言乱语：「插我啊～姐姐～大鸡巴～插我……呜呜呜……」 赵致有点不忍心：「珞珞……你……是处女呀……」 「不要……啊……唔……」米珞含含糊糊地说，「我不要做……处女……插我……我要爽……」 米珞的淫言浪语，和高潮前一撅一撅的可爱体态，让赵致也湿透了。她手上揉捏得更快了，舌头也打着转地舔舐着米珞的乳晕，偶尔还用小嘴吮吸乳头。 米珞「啊啊啊～」一阵乱叫，她又高潮了，像被提上岸的鱼，她撅了几下屁股，下体喷出一阵热烈的淫液，然后瘫在床上微微喘气，不动了。 而那边，赵致却还远没有高潮。她发出了一声压抑已久的苦闷悲鸣「嗯……」开始抚摸自己的奶子，揉捏自己的下体。她似乎在想着什么，但谁都不知道她幻想的场景。 …… 十一这种假期，有人出去玩，有人在图书馆假装学习。 温川就是后者。他百无聊赖地在图书馆三楼占了一个拐角但视野极好的位置，手头拿了三本书《梁思成手绘中国古建筑》，《材料力学》，《现代园林设计与营造》，但是却是一本也看不下去。他擡头看看桌子对面的位置，那位置上也放着三本书，其实也是他借的，借来占位的，为可能出现也可能不出现的女神。 是的，他根本不是来学习的，他是来蹲自己的梦中情人，校花何夕的。 最近他发现何夕越来越和程斌出双入对。两人具体发展到什么程度，他虽然不知道，但程斌一周有两三天夜不归宿，却让他心在滴血。 一定不是那样的。温川无时无刻地在给自己心理暗示。何夕是那么美的一个女孩子，天生素颜就能胜过那些抖音上的妖艳网红。而她的笑，是那么的浅颦低眉，是那么的温婉素静。她只需要坐在那里，不用说话，就是能让无数男人怀念起自己年少时代某个可望而不可即的初恋。 更何况校花会陪自己说话。无论是校园里见面，还是微信上聊天，何夕都会礼貌微笑着和温川打招呼。这种感觉，让他觉得如沐春风，让他觉得自己还有机会，很大的机会。 今天他来图书馆，倒也没敢提前和何夕约。他只是基于几个事实：1）程斌还在宿舍睡大觉。2）他知道何夕假期期间一直在学校。3）他去教室和阶梯自习室看过了，何夕都不在。 因此他判断何夕待会儿出现在图书馆的可能性极大。所以他占了一个上风上水，视野好过岗亭的位置，守株待兔。 他的判断是对的，何夕果然聘聘婷婷地出现了。但他漏算了一点，他没想到何夕今天打扮的是如此好看。 何夕今天上身穿的是一件雪白的长款打底衫，外面套了一件非常时尚的卡其色工装外套。打底衫下面，却没有裙子，直接是亮黑色的鲨鱼九分裤，露出洁白浑圆的脚脖子。脚上穿的是与外套同色的乐福鞋，似乎是光脚，或者穿着船袜。 在农大，或者在对面的理工大，如此时髦且新颖的打扮，无疑都会让所有男生眼前一亮。而穿搭的主人出奇的好看，则能勾起无数男生的一大片迷梦。 温川也被迷住了。但是条件反射般的，他还是没忘记给何夕打招呼。 也许是在周围所有男生艳羡的目光里（其实没几个人周围），何夕开心地微笑着也给温川打招呼。 在周围所有男生更加艳羡的目光里，何夕应温川的邀请，坐在了温川对面。 「嗨，你没回老家啊？」 「嗯……回扬州没有高铁，一来一回就2天多啦。」何夕低着头，有点羞。其实是程斌不让她回。当然她自己也不想回。 「那你这几天，是天天来图书馆？」 「哦……那也不是……」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几句。虽然周围其实没什么人呢，但他们也刻意把声音压得很小。 突然何夕欢喜地蹦起来：「程斌，这里这里～」 她兴奋得挥挥手，声音却没有刻意压低。程斌擡头也看见了女朋友，朝这边走过来了。 温川心上就像被捅了刀子，有阵刺骨的痛。他看见程斌坐到了何夕的身边，对自己点头示了意，然后很自然地，一只手从何夕的腰后穿过，搂着了校花的腰。 接着，温川又看到程斌和何夕两个人头挨着头，耳鬓厮磨地说着悄悄话，彼此对视一两眼地笑着。他还看见程斌的手不老实，分开何夕的腿，隔着鲨鱼裤在摸着女孩的大腿根。 他心上的刀子就像被人拔了出来，一阵凉，一阵空，然后又被人扑哧一声，把刀子插回在他的心脏。 程斌和何夕也不知道耳语说了什么，何夕满脸通红地随着程斌站起来。程斌拉着何夕的手，就往座位后面，图书馆的深处走。那处是一个书架，墙角和立式空调组成的三角区域，甚是隐蔽。 他们要干什么？温川一开始还没想明白。只看见何夕有点犹犹豫豫地，却又满脸绯红地对自己小声说了句：「温川……麻烦你……帮我看着点儿……」随后就被自己的男朋友拉走了。 帮忙……看着点儿……？温川还在纳闷，看着点儿什么？ 随即，他开始有点明白了。隔着大概也就四五米的距离，两排书架遮挡着他的视线，但是他模模糊糊能看清程何二人身影的轮廓。侧耳仔细听，在空调嗡嗡嗡的低频噪声中，他也能分辨出女孩子发出的浅浅甜甜的呻吟声。 他在肏她！ 程斌，在图书馆，在离自己几米的地方，肏着自己的女神！ 温川的心，已经被刀子搅得七零八落了。不，他现在觉得那都不能称之为心，而是一个血淋漓的浮屠。他攥紧了拳头，愤怒极了，几乎就想重重地捶打桌子。 难道，此刻女神被他妈的程斌褪下了鲨鱼裤，以后入式的姿势抽插着？ 抑或，美丽的校花面对着男人，被强迫擡起一条腿，大鸡巴从侧面插入进她的体内？ 又或者，自己朝思暮想心心念念的意中人，被自己的室友，按在地上，跪着舔舐着室友的肉棒？ 温川想瞧，又瞧不清楚。他脑子里乱成了一锅粥。他在想何夕的最后一句话，让他帮忙看着？如果有人来，自己给他俩提前预警？他俩做这种苟且之事，自己当他俩的看门狗，听他们叫床？ 他的鸡巴硬邦邦的，顶着牛仔裤，如此直挺，他都担心快折断了。而他咬着嘴唇，嘴唇都咬出血了，拳头攥着，指甲陷进肉里。 他听到远处何夕的呻吟声陡然大了起来，大到他都担心被别人发现。而啪啪啪的声音，也似乎可闻。突然，在一声似有似无的尖叫后，书柜后面恢复了基本的平静。说是完全平静也不尽然，依然有点窸窸窣窣的声音。 他疯了，他愤怒极了。他想冲上去和程斌拼命，但他又发现自己完全没有立场这么做。 他突然想起了一句名言，人的一切痛苦，本质上都是对自己的无能的愤怒。他很悲哀。在这件事情上，他就是如此的无能。 没等温川天人交战完成，程斌和何夕从书柜后面转出来，回到了座位上。 温川看着自己的梦中情人，何夕只是脸上还残留着红晕，但衣服裤子都整理得很好，头发都丝毫不乱。 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但是，温川突然想到了什么。一个无比可怕又无比让他兴奋的念头从他脑海深处「腾」地一下子钻了出来，再也按捺不住。 刚刚……程斌明显是射精了。那么……他射的精液去哪里了？ 何夕衣服没有脱光，而此刻她衣服干干净净的。那么，只有两个可能。 自己的女神被内射了。小穴里灌满了精液，然后提上了鲨鱼裤兜着。 或者校花被口爆了。而且把男人的精液全部吃了下去。 温川眼神空洞而无神地盯着何夕。他重重地靠在椅背上，桌子下面，肉棒把牛仔裤的档顶出了一个小山包。 第十二章：辩论赛 假期的最后一个晚上，班长赵致老鹰捉小鸡般的，把辩论队的几个人都抓来十二楼的会客室。 实际上，辩题和辩论比赛分组，在十一前就出来了。按照赵致的说法，她是让大家没有精神负担地度过了愉快的长假，再来抓大家集体准备。 这个说法很有说服力。此刻，不管是程斌，还是何夕，都挺聚精会神的。桑桑更是郑重，按她的理解，辩论是类似辩经说法一般，神圣的东西。 桑桑参加过一次曼仁巴上师的开坛讲法。那次是上师讲人体气脉。也是她一直好奇的。 大堂上，上师面前摆着一具男子尸体。围在上师后面的，是一群弟子，其中只有桑桑是女孩，但那会儿她和别人一样，也剃着光头。上师等一个扎巴把祭坛铺好，才开始动刀。他切开胸部先把五脏六肺都挖出，供到桌上，然后挑出心指出心眼的位置，阵阵臭气熏得桑桑不断恶心。 上师叫弟子全闭上眼，用心发慧看看他们心里能想到什么。过了一会儿，有四个喇嘛看到说了出来。看到未来的眼不是心眼。桑桑却完全没看到。于是曼仁巴上师对桑桑不满意。 接着上师开始从太阳穴扎进尸体的头盖骨。从脑垂体下面挖出一块软骨说：这就是未来眼。你们经过修炼，该会用这只眼看到别人身上潜藏的各种疾病和周围的魔鬼。桑桑·扎西听着。那会儿她心里很乱。觉得自己的瑜迦功和冥想修炼得还不过关。 接着，上师又举着尸体上的那块软骨告诉大家，这是一个不明世事，昏昏沌沌活了一生的人，所以它的这块骨头是黄色的。你们要修到发慧的程度它就成为透明体了。佛家的禅、显、密功最后都要归到这块软骨上，只有它才能使你看清佛界，心明眼亮，辨查万物的精灵部分。上师又用刀挖出一只眼挑破了，望着一股流出的浊水说：俗人是靠这只眼看东西的，由于它本身浑浊，所以俗人才被五毒缠身不能净悟。桑桑把视线盯在那具残缺不全的尸体上面。那是个中年人，牙齿又白又大，五脏那里飞来飞去好多苍蝇。 桑桑出神地想着，突然觉得过去的日子离自己很远很远。远到自己觉得那是另外一个世界的东西。 但她又意识到，过去的日子离自己很近很近，近到有些事情，深入骨髓，刻入了她的灵魂里。 然后，她被赵致拍了一下脑袋。 「嘿，桑桑，发呆呢？我们在说，你做四辩，总结陈辞。」赵致说，「辩题是：对于个人幸福而言，宗教比科学更重要。」 …… 这个辩题，说起来，对园林二班非常不利。 对面是兽医一班，四个精壮的汉子。他们个个都是狂热的无神论者，把瓦特到屠呦呦，科学史上的重大发明都捋了一遍，然后，核心思想，幸福是靠生产力提升，而科学技术才是第一生产力。由此可得，幸福是（科学家们）奋斗出来的。得，完美契合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 而园林二班这边呢，几个人左支右绌，只能打情感牌。赵致一直在强调绝症病人的灵魂寄托，而程斌则在强调人类几十万年历史，科学仅仅是在最近几百年才占据了主流。何夕则抑或欣喜又抑或感伤地问着对方几个男辩友，如果和她结婚，双方不在教堂办理，不许愿，不誓约，你们觉得我会幸福吗？ 总之，三个人，三条战线，努力靠性别优势和嘴皮子，堪堪和对面直来直去的观点打了个平手。 桑桑则是全场最后一个发言的。 她却讲了一个故事。 「我十二岁的时候，回家看阿婶。阿婶是在多米拉湖南岸放牧的，我回去的时候，她已经病得很重了。」 「乡里的医生都不知阿婶得的是什么急症，因此根本开不了方子。于是我用几个月在曼仁巴上师那里学来的医学知识给阿婶病，但都不理想。最后我冥想，试着把病魔移走一部分，施到一只狗身上，狗立刻就死了。但阿婶也没好起来，最后阿婶过了三天也死了。」 「我哭着问曼仁巴上师，而上师说，万物皆有灵，不可把病乱移。我又问，那阿婶心地不诚吗，为何会死。曼仁巴上师说，旧时大日如来菩提树下涅槃之后，也有信徒求佛法现。而那信徒，其实是魔鬼罗刹所变。它让如来施展神力，化土为金，举木为粟，起死回生。大日如来并未现法。」 「我不解，问上师为什么。为何如来不显大神通，以证明身份？上师回答我，以利趋使，观神迹而叹服，非内心自在。只有无为利求，内心自在者，才是真的信奉。」 「像我这般，为婶婶的病而求佛，实为心不诚。世上众人，说起来，或求升官，或求发财，或求姻缘，或求子嗣，都是以利趋使。以利趋使，为心不诚。无为利求，方是信徒。」 「当时我还是不懂。我接着问上师，不为名不为利，芸芸众生，世上众人为何会信如来呢？上师却说，因缘际会，不可试探。不是如来需要众生，而是众生渴望追随。你看世人，吃饱穿暖，有数不尽的钱财，反而更是拜如来。因是他们脑子空空如洗，如蠹虫如米蛘，他们知道自己不是这世间的权威，所以宁愿竖立起一个新的权威来，心甘情愿愿被奴役。」 「上师又说，若使修身，则是无论多么贫穷，困苦，都信如来。无需秘言，显灵，权威，亦信如来。」 「故尔，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 「故尔，设我得佛，十方众生，至心信乐，欲生我国，乃至十念，若不生者，不取正觉。」 叙述的最后，小姑娘还颇有仪式感地掏出了佛珠，一边盘着，一边口中念念有辞地念起了《药师琉璃光如来本愿功德经》。 …… 别说对方辩友，己方这边，程斌都呆住了。桑桑搞的这一出，太宗教了，他自然是理解不了，简直是一次行为艺术。而他又想起很久之前赵致让桑桑入队时的判断，嗯，对方辩友肯定也百分之百理解不了。 他擡眼望去，对面4个辩手，嘴巴惊讶地张着，一个比一个张得大。 台下的观众和评委席也炸了锅，大家都在七嘴八舌地讨论。尤其是那几个评委，其实也就是其他院系的大三大四辩手。他们也万万没想到，在大一辩论赛的第一轮，就有如此戏剧性的场面和如此爆炸性的观点。 「因利而信，不是真信。」 「众生渴望权威，因此心甘情愿被宗教奴役。」 「只有完全无条件的信仰，才是真的信仰。」 这三个观点，评委们觉得高深莫测，每一个都值得推敲很久。 于是，主持人宣布辩论赛暂停，评委退席讨论。 赵致和程斌都捏着一把汗。不知道评委们会判谁赢谁输。辩论赛就是这样，不管场上如何纵横捭阖，舌灿莲花，最后赢就是赢，输就是输。而输了，就没有下一轮比赛了。 足足半个小时后，评委们才鱼贯而入。然后主持人宣布结果： 反方（园林二班）获胜。理由是：1，辩题明显不利于反方。2，反方立论深度明显超过正方。 顿时，场下观战的园林二班学生们欢声雷动，场上，赵致，何夕和程斌，开心地把桑桑拥在中间。 胜利的气氛感染了园林二班的每一个人。虽然胜得有点戏剧性，但胜了就胜了。 一切是如此的美好，很多年之后，也许能成为班上同学的集体回忆。 然而，在这个瞬间，只有桑桑抿着嘴，沉默不言。她似乎不是很开心，眼珠子瞪得大大的，似乎在苦苦思索什么，思索一个显而易见，但又从来没有想过的问题。 完全无条件的信仰，又何尝不是一种奴役呢？桑桑想。第十三章：表白 辩论赛后，园林二班的几个辩手被班上同学簇拥着，往农大南门而去。 农大的南边，其实是理工大的校园。穿过理工大，才是一条东西向的灰突突的小路。 小路虽小，但是有直达地铁站的昌平25路公交车，更是有一排排的小网吧和小旅馆。很难说有多少农大和理工大的追风少年，在这里留下缱绻的回忆，又有多少农大和理工大的白月光少女，在这里被拿下了一血。 不过此时园林二班的十几个人，浩浩荡荡，自然不是冲着小网吧和小旅馆去的。米珞帮大家在南门市场旁边定了一家羊蝎子火锅的包厢，提前到了，在等大家。 北京城的羊蝎子火锅，颇有点冬虫夏草的既视感。在夏天，他们会摇身一变，变成麻辣小龙虾店，满屋整店的辛辣气息和鲜红氛围。而到了入冬的时候，又恢复了自己羊蝎子的身份，一个个大铜锅热气腾腾的，氤氲着雾气，仿佛一幅水墨画卷。就是这样的，当老板端着大铜锅进来的时候，显得很有功夫。他上身直埠长褂，还披着一个灰马甲，进来不过三秒，眼睛滴溜溜地就扫了一圈： 坐在当中主座对着门的，是个腼腼腆腆的小姑娘（桑桑），脸色微红。是个小美女。 右手旁边坐的，是个叭叭叭在讲话的泼辣女孩，美女+2； 泼辣女孩再右边，是一个恬静温婉的大美女，披肩长发，简直像自己失散多年的白月光初恋。美女+3； 而主座左手边，坐着的是一个长身玉立，英气十足的气质女神，美女+4； 其他人，如土鸡瓦狗尔，再也没一个能看的了。老板总结道。而且他敏锐地觉察到这里管事的是那个个子高高的气质美女。于是他恭恭敬敬地走到赵致面前，擦了擦汗手，说：「同学，还点些什么？」 倒不是羊蝎子老板有慧眼识珠的看人才能，实在是因为只有赵致一个人在认认真真地看菜单。 「唔，我们点……1份羊肉，1份牛肉，1份豆皮，哦……还有2份土豆……」 老板一边记着，然后等着赵致的大喘气结束。许久，他才发现赵致已经说完了。他这才擡起头，王八绿豆般的小眼睛咕噜噜盯着赵致，满是期待。十二个人，除了一盘必点的羊蝎子锅底，才点了这些？ 赵致被老板盯得有点囧，她实在是有说不出的苦衷。她歪着头忖度了一下：「哦，要不……再来一碟毛豆，一瓶青岛啤酒？」 老板终于忍不住了，大声说：「你们十二个人欸，这么点儿，够吃吗？」 赵致有点不好意思，她难得地挤出了一丝甜甜的微笑：「老板，我们……都是食堂吃过……才来的……」 老板看到她的微笑，心里咯噔一下，依稀想起自己真正的初恋，应该算是高一那年暗恋过的一个大长腿学姐。 「好嘛好嘛，晓得了撒。」老板嘟哝了一句，走了。北京羊蝎子店的老板，居然是个四川人。 不到五分钟……菜流水般的……哦不，如尿崩一样，一下子就上完了。毕竟也没几盘菜。然后，大妈服务员有点生气地，嘭的一声把包厢门带上了。 赵致如女王般，挑了挑眉毛。 然后，米珞从书包里掏出一盒毛肚。 虞嘉树从书包里拿出2根黄瓜。 何夕从书包里拿出一盒鸡蛋。 桑桑从书包里拿出2瓶白酒。 程斌从书包里摸出1个大土豆和1把小钢刀，开始削皮…… …… 1个半小时后，大家终于吃饱喝足。在女生们的张罗下，把喝得醉醺醺的几个男生搀扶着，准备往门外走。而细心的班长赵致，带着何夕，还很专业地把喝剩下的白酒瓶，装菜的包装盒什么的，又重新装回书包带走。 这时候身为四川人的老板冲进来收拾东西。他看到了让他终身难忘的场面。 居然有人喝醉了？？？ 十二个人，就点了1瓶青岛，还他奶奶的喝醉了？？？ …… 从南门饭店，到农大宿舍，其实有小一公里路。再加上现在理工大的南门已经关了，大家得稍微绕下，走理工大东墙根的一段小路，才能回去。那段小路漆黑黑的，一边是理工大的红墙，一边直接就是麦田，很有知青上山下乡时的感觉。 何夕搀着喝醉了的程斌，跌跌撞撞地往回走。程斌还是蛮壮的，快140斤了。她一个人根本就搀扶不动。于是她招呼桑桑，两个人一起搀扶喝醉了的男生。 谁知道桑桑过来，手刚放到程斌后背上，程斌就怪叫了一声，见了鬼一样的躲开了。动作幅度之大，反应之迅猛，简直就像是磁铁的同性相斥。 桑桑很尬。小姑娘绞着手，站也不是，走也不是。怕是要哭了。 赵致看到了，暗暗骂了一声。程斌又犯贱了，他肯定是歧视桑桑。其实桑桑刚入学的时候，是有一些外班的男生笑话她穿得土，脸上整天红扑扑的，身上一股子奶茶味的。但是随着桑桑打扮越来越入时，生活习惯也越来越汉化，出落得也越来越美，确实很久没有遇到过男生歧视桑桑了。想不到喝醉酒的程斌是这样的人！ 赵致气不打一处来，直接走过去揪住了程斌的耳朵，把程斌从何夕怀里拉开，丢给了桑桑。「桑桑，你扶着他。别人都不准扶。他不让你扶，他就自己爬回去！」 何夕也没办法，看了程斌两眼，被赵致拉着走了。如此一来，真的只有桑桑在扶着程斌了。这样闹了一下，两个人反而落在了大部队的后面，四周围黑漆漆的。 程斌心里咯噔一下，他其实没有醉得那么厉害。被赵致这么一整，又发觉左手边是桑桑架着自己，可以说，他的酒，此刻全醒了。 桑桑不说话。小姑娘看着身材不高，肩膀却很有力。这是从小做农活的一种有力感。 程斌也不说话，他不敢低头去看桑桑。往前看，全是黑洞洞的。于是他只能朝天看。天上，繁星点点。北斗七星不在正北，而北落师门依然消失不见。 「你怕吗？」程斌很尴尬，他还是先打破了承诺。中翻中全文应该是：你怕不怕这黑漆漆的周围环境？ 「不怕。」桑桑简短地回答。「不过，你怕我。」 程斌心里抽了下。桑桑说的对，因为某些不为人知的原因，他是很怕桑桑。 「嗯。」他回答到。 「你不喜欢我们藏族人。」桑桑又说。 「嗯。」程斌又老老实实地回答。无论如何，他都不想当面欺骗桑桑。 他以为桑桑会接着问为什么之类的话，但桑桑没有。 时间似乎静止了。风也是没有了。黑洞洞的不见来路，也未知去路的小径上，似乎只剩下这一对搀扶着的年轻男女，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 快入冬的北京，就算没有风，其实也是有点冷。程斌经过这几句问答，更清醒了，他走路也没那么颠簸了，就走得快了些。桑桑步子没有他大，此刻却是被他夹杂着向前。他感到怀里的小姑娘手有点冰冰的，身子也不暖，于是他反过来张开手臂，搂紧了桑桑。 桑桑感到了温暖。她想了想，擡起头，对程斌说：「我现在……也不喜欢我们藏族人。」 「嗯。」 「我喜欢你。」小姑娘说话的时候，鼻头红红的，眼神亮晶晶的。 程斌既没有问：「为什么你会喜欢我呀？我们其实没什么交集；」 也没有说：「啊呀你喜欢我什么呀？我这个人没什么好的……你别开玩笑了……」 「我不喜欢你。」程斌说。 第十四章：通宵自习室 冬天的最后一场雪，在1月的最后一个周三下了。 雪后的大学校园，宛如被大自然精心雕琢的瓷娃娃。 教学楼静静伫立在一片洁白之中，往日硬朗的轮廓此刻被雪温柔地包裹。那层层叠叠，似给教学楼戴上了一顶雪帽，又像是披上了一件厚厚的银装。阳光洒下，雪面反射出细碎的光芒。 操场成了一片银白的海洋，平整得犹如一块巨大的白色绒毯，纯净得让人不忍踏足。但很快，这片宁静就被打破。三三两两的同学们欢呼着冲进操场，有打雪仗的，有堆雪人的，有单纯搞破坏的。 校园里那些光秃秃的树，也齐齐地堆了雪。树枝弯折得很随意，但每根枝丫上，雪的厚度齐得很工整，带来了奇妙的反差感。微风拂过，树枝轻轻晃动，雪花簌簌飘落，宛如天女散花，如梦如幻。 在北国这一整个漫长的冬季里，园林二班又赢了两次辩论，顺利地晋级了决赛。下一场，要对的是农大王牌专业植物学一班。 何夕和程斌坐在通宵自习室的最后一排。这里仅次于小旅馆和小网吧，是情侣们第三爱来的地方。美其名曰通宵自习，实际上通宵不知道在干些什么。 程斌其实不太喜欢这种鬼鬼祟祟，想干什么又不太能干的感觉。但是何夕喜欢，她说：「大学没有在通宵自习室……自习过，是不完整的人生。」于是他俩就来了，还坐在最后一排。 通宵自习室是有暖气的，还开得挺大。但是此刻程何二人，身上却披着整整两层厚厚的外套。不是为了保暖，而是营造出了一方小小的私密空间。 两个外套搭起的小小「帐篷」里，年轻男女的脑门凑着，在看电影，还小声外放着声音。 他俩居然是在看小电影，黄色的那种。 这是个日本A片，一个看似清纯的高中女生，不知道为什么被黄毛抓住了把柄，被压在地上疯狂地肏弄着。而更过分的是，黄毛让女生自己手扶着手机，全程现场直播给女生的男朋友看。 何夕看得脸红扑扑的。一来是因为剧情，她想到自己被陌生男人玩弄，还要给最爱的男友开直播，就羞耻极了。二来嘛，也是因为她软软糯糯的酥胸被程斌的手把玩着。 「有没有我的大啊？」程斌贱贱地问。中翻中：「电影里黄毛的鸡巴」有没有我的「鸡巴」大啊？ 「那～当然比你的大～嘻嘻嘻～」昔日清纯无比的美少女校花，现在开起黄腔来也一套一套的。 「嗯？」程斌「扑」的一声抽出了大鸡巴，直挺挺地杵在了何夕的眼门前，两个人本来就挨得近，龟头几乎顶到她的鼻子。 清纯校花也不说话，一只小手直接握住大鸡巴，然后开始熟练地上下套弄着。 「哦～」程斌爽了一声，「看看吧，今天有几个？」 「好。」何夕左手打开了手机，「今天……两个。」 中翻中，今天……又有两个新的男生，发微信和她表白。 「何夕你好，也许你不知道我是谁，但是我很喜欢你，非常非常喜欢你。你犹如……」巴拉巴拉，写了一大堆。这是第一封表白微信。何夕皱起眉头，这个男生真的挺离谱，到最后也没写自己是谁。 「美女你好！我叫黄彦彦，你应该听说过我吧？我不是你们农大的，我是理工大的。但我挺喜欢你。要不要交个朋友？晚上9点我们在理工大西门见？」这是第二封。这个就靠谱很多，开门见山。 程斌看了看表，此刻已经是9点27分。朋友，也不知道你在理工大西门等了多久，你暗恋的女神必然不会去赴约了，因为她在给我撸鸡巴。程斌心想。 「哎～今天你又输了。」程斌懒洋洋地说。 何夕脸上又是一红。这是最近几个月两个人玩的一个小游戏。简单说，就是如果每天有3个或者3个以上的男生给自己表白，她就赢了，可以命令程斌做一件事。反之，如果每天不到3个表白者，程斌就赢了，可以任意命令自己做一件事。 「不公平～」她嘟囔着。最近表白的人越来越少了。一来她有男友的事情，越来越人知道。二来，农大和理工大，加起来也就这么多男生呀！「你说吧，任务是什么？」 程斌眨巴着眼睛，淫笑着说：「口我。」 温柔的校花没有任何拒绝，反而是极为顺从和妩媚地说：「遵命，老公～」。 她想，既然都是要口的，自己还不如口得乖一点儿？她很享受男朋友被自己舔得发颤的感觉。 自习室里静得可怕，只有笔尖摩擦纸张的沙沙声和偶尔的翻书声。但何夕觉得自己的心跳声震耳欲聋。虽然是坐在最后一排，虽然是用厚重的外套遮掩着，但何夕还是把身子几乎蜷缩成一团。男人的巨大阳具抵在她的唇上，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脸上，一股难以言喻的羞耻感瞬间席卷全身。自己不知道是多少大学男生的白月光，现在明明应该抗拒，但何夕的身体却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像是渴求甘霖的沙漠旅人。 她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试探性地伸出舌尖，轻轻舔舐顶端。一股淡淡的咸味混合着男性荷尔蒙的气息，刺激着校花的味蕾，也刺激着她内心深处那根紧绷的弦。像是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清纯校花再也无法控制自己，开始卖力地服侍着男友的巨大肉棒。 口腔的温热包裹着男孩粗壮的阳具，何夕努力地吞吐着，感受着肉棒在口中膨胀的快感。每一次吞咽都伴随着偷感和兴奋，交织在一起，让她几乎快要窒息。羞耻感像潮水般涌来，却又被男孩的巨物带来的快感冲刷殆尽。她像一个溺水的人，时不时浮出水面，发出情不自禁的「嗯……嗯……嗯……」的呻吟。 程斌的呼吸也越来越急促，粗重的喘息声在校花耳边回荡，像是催促着她更加卖力。何夕加快了吞吐的速度，舌头灵活地打着转地舔舐着每一个角落，感受着它在自己口中跳动，每一次的摩擦都带来一阵阵酥麻的快感。时不时地，自己的脑袋和小嘴还被程斌死死地压在胯下，大鸡巴直直地捅在喉咙里，带来完全真实的窒息感。 又让我深喉。好想叫。何夕在心中悲鸣。但此刻她只能用力咬住嘴唇，任由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啊……」一声压抑的呻吟从清纯美女的喉咙里溢出，她感觉男孩的阳具在口中猛地一颤，一股热流喷涌而出，充满了自己的口腔。何夕本能地想要吐出来，却又被心中一种莫名的力量阻止。她紧闭着双眼，口中含着男友的精液，任由它们在口中蔓延，感受着它们浓稠的质感和温热的温度。 她缓缓睁开眼睛，看向程斌，羞耻感让她无地自容，却又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兴奋。她微微张开嘴，让男友能清楚地看到自己口中含着他的精液。像A片里下贱的日本女优那样。像被男人灌满精液的精盆那样。 一种屈辱的快感油然而生，何夕觉得自己像一个被征服的奴隶，卑微地向奴隶主展示着他的战利品。 深吸一口气，美丽的校花缓缓地将口中的精液全部吞咽下去，喉咙的蠕动，胃部的翻涌，都让她清晰地感受到程斌精液的腥臭味道。一股难以形容的满足感从她心底升腾而起，像是完成了某种神圣的仪式。她舔了舔嘴唇。 「好吃吗？」程斌问。 「嗯～今天的味道～有点特别。」何夕说。 「老公休息一会儿，晚点儿我还想再吃。」最后她撒娇般地说。 「来跟老公的大鸡巴合个影。」程斌把校花绝美的脸庞摆到自己鸡巴旁边，虽然刚刚射过一次，但从外观上看，长度和粗壮依然威风不减。「咔」他拿何夕的手机，拍了一张合影。合影里，何夕美丽的大眼睛被一根大鸡巴挡住了，大鸡巴微微上翘着，像是棕黑色的香蕉。也许陌生人认不出，但只要是略微熟的人，都还是能从这张照片中，认出是何夕的。 「设为定时屏保吧，每天晚上10点后，用这张」合影「做你的手机屏保。」程斌充满恶趣味地说。 校花嗔怪了一声。两人又是一番拉扯，又是一番耳鬓厮磨，最后，何夕还是同意了。 …… 第一次来通宵自习的人，经验往往不如经常来通宵自习的人。 这似乎是句废话。但其实不是。例如何夕和程斌，他俩就没有经验。 首先他们不该8点多就来通宵自习室。真的来通宵自习的，基本上都是11点宿舍熄灯断电后才来。否则你根本无法坚持一个通宵。 其次他们不该在上半夜就如此疯狂，很消耗体力。在暖烘烘静悄悄，又非常无聊的通宵自习室，上半夜的疯狂，往往意味着下半夜的沉寂。 所以，当温川11点半来到通宵自习室准备自习的时候，他看到了自己心爱的女神何夕也在。但却是坐在最后一排，被程斌半搂着，呼呼大睡。 温川心很痛，自从上大学以来，他这个心脏就没好过。他凑近了，也许是想打个招呼，也许是想看女神睡熟了没有。 何夕睡得很死。娇小白皙的脸蛋朝外侧躺着，睫毛低垂，嘴角微微翘起，宛如温川梦中的睡美人。本来盖在头上的外套，现在滑落在一边，恰如小山包一样，挡在何夕和男友之间。而再往下看，何夕穿的是那种呢子短裙，短裙下面却是极为保暖的加绒黑裤袜。说是保暖，却一点也不显得臃肿，甚至比夏天的黑丝看起来更为诱人，整条大长腿都被消光的黑色包裹，柔和内敛，却显得腿更细更性感了。而女神的足，此刻更是让温川惊心动魄的美。黑丝玉足已经从Ugg棕色棉鞋里抽出，翘着二郎腿的那只脚，在黑裤袜的严密包裹下，呈现出完美的足部轮廓，隐在桌子下面，细节却不甚清晰，勾得温川十足的联想。他甚至想马上就跪下来，拿起女神的黑丝小脚丫，好好端详端详。 越过女神洁白的后脖颈，温川看向旁边，程斌其实睡得更死，他甚至在打呼。他虽然搂着女友，但其实离得颇远，几乎快一米的距离。而且，羽绒服罩着程斌的半张脸，他几乎什么都看不见。 温川又看了看四周。下雪天，除了最后一排的小情侣，只有十来个人在前排稀稀拉拉地坐着。最近的，离自己也有几乎十米远，还是在自己的正前方。 温川又看了看何夕微微嘟起的小嘴，和她两颊桃色的微红。他掏出了自己丑陋的鸡巴，凑了上来。 他的鸡巴不大，但此时早已经是硬邦邦的。 他大着胆子，端着鸡巴，在何夕脸蛋前10公分的地方撸动。他的手疯狂地上下撸动，简直像要把自己的鸡巴拔出来。 然后他忍不住上前了半步。鸡巴……先是立在女神脸颊上方2公分处。然后，男生的手拿开，鸡巴「啪」的一声落下，轻轻砸在了女神的脸蛋上。然后，他用龟头轻轻地顶了下女神的腮帮子，粉嫩的脸颊被顶出了小小的肉陷。 温川兴奋极了。梦寐以求的女神，完美的脸蛋，自己想亲一下也不可得的腮帮子，现在，驯服地在自己的鸡巴下面，被自己的鸡巴顶得形变。 他已经完全疯狂了。他拖着自己的龟头，在何夕的脸蛋上短短地划过，然后，顶在了女神的樱唇边。 那是两片嫣红的饱满的唇。现在慢慢地被一根丑陋狰狞的鸡巴顶开，而唇的主人毫无察觉。 顶开，抽出，再顶开，再抽出。 很难想象这样浅浅的抽插能给温川带来多少生理上的快感。 但给他带来的心理上的快感是无穷无极的。他觉得自己这辈子之前的19年全部白活了。 他觉得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等的就是这么一天。他觉得自己就算被发现就算马上死去也值了。 程斌你不是牛逼吗？你的马子现在被我操着嘴呢！ 何夕你不是看不起我吗？怎么现在乖乖地用嘴在服侍我啊？ 温川无比变态的想，他得意极了，觉得一切尽在掌控。 但是他没有料到，何夕真的很乖。 在睡梦中，何夕觉得有东西在顶着自己的嘴。于是，像过往无数次那样，她在睡梦中，条件反射般地，张开了一下小嘴，浅浅地伸出舌头，轻轻地舔了一下那玩意儿。 嗯，不甜。于是她又沉沉地睡去。 而温川……温川被女神出乎意料的行为吓到了。说是吓到了也不尽然，鸡巴反正是被刺激到了。 他要射精！他马上就要射精！他控制不住地要射精！ 怎么办？他还不至于那么疯狂。他立刻马上把鸡巴抽离了女神的唇。 而在他后退的过程中，他射了。大部分的精液，由于他撤退及时，还是射在了地上。然而，他发现，有一小股的精液，顺着抛物线，还是溅到了何夕的身上。准确地说，是何夕的丝袜足尖。 他吓傻了。如果这些精液留存，何夕会不会发现自己？会不会告自己强奸性骚扰？ 他赶忙蹲下身子去擦。他也顾不得动作太大会被人发现了。当务之急，是先消灭犯罪证据。他掏出口袋里仅有的一片纸巾，在女神微微翘起的足尖轻轻擦拭。 何夕的黑丝足是那么美，微微凸起的脚趾尖，又是那么诱惑。但此刻温川无心欣赏，他只想赶紧摆平这件事。然而，他发现干纸巾是无法擦去黏稠的精液的，只会让乳白色的精液，在黑丝足的表面，横向越铺越开。 怎么办？他蹲在何夕的足下，急得团团转（实际空间不允许，桌子下面就那么大。） 怎么办？他盯着女神的黑丝美足，那是完美的希腊脚，女孩的食指很长，撑着袜尖，显出淡淡的肉色。而足背浅浅地隆起，脚弓却高高地隆起，显得整个脚掌非常纤细轻盈。而在那迷人的脚面，黑裤袜上面沾染着的一小片乳白色，极为淫荡和醒目，那是他自己射上去的精液…… 下一秒，他没有多想，跪了下去，捧着女神的黑丝小脚，舔舐着，舔干净了自己的精液…… …… 第二天清晨，胡闹了半夜的小情侣准备收摊回宿舍。 何夕刚想穿回Ugg鞋，却觉得脚上黏糊糊的，仔细一看，依稀还深一块浅一块的。她当然知道这是什么。她叹了一口气，问程斌：「哎老公，你昨天什么时候射在我脚上的啊？」 「嗯？十点多你给我足交的时候？」 「不可能啊，你……不是射在……我鞋里了吗？」 「哦，那……肯定就是9点多你第一次口的时候。」程斌嬉皮笑脸，「谁让你用嘴含着给我看呢？一定是那会儿漏脚上了。」 「讨厌！」何夕脸也一红，她想起那种场景，自己嘴里精液满满当当，嘴角精液还溢出来，挂在下巴上，最后滴到了脚面上……不行不行，想想就好淫荡！ 她一边假装生气地骂着男友，一边把脚伸进Ugg的棉鞋里。 真是过分，袜子上也是精液，鞋里也是精液。黏糊糊的。 何夕嘟囔着，踩着两个男人的精液回了宿舍。 第十五章：选秀 在这个平凡无奇的1月底，有一个平凡无奇的消息。远在华中的武汉，有一种神秘但传染性极强的病毒在肆虐。 这则消息在农大却没有点燃大家的关注。因为大一第一学期结束了。大家都忙着收拾行李，各回各家。而各自回到家乡的大一新生们，却度过了一个非常不寻常的春节。 整个春节，感染疫情的人数呈指数级上升，导致假期里面人心惶惶。大家都不敢出门，更别提拜年和走动了。 但神奇地，随着2月份的结束，春暖花开，疫情又开始消减，慢慢地降低成了普通流感的水平。 因此，一点也没耽误农大学子们的返校。 …… 北京初春的时候，天气时常不太好。干燥就不说了，偶尔还有那种蒙古高原刮过来的沙尘暴。更有的时候，柳絮纷纷扬扬，让人很想打喷嚏。再晚一些，农大里遍布的石楠花开了，空气里面又是刺鼻的气味。 但今天不是这样。三月初，冬去春来，万物复苏，天气好得很。 三食堂的麻辣香锅区，程斌正面对面地，和赵致坐着，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那你之前为什么要拒绝桑桑的表白呢？」 「你说上学期末那天喝醉酒的事？」男生问，「你怎么知道的？」 「桑桑告诉我的。她什么事都跟我说。」赵致干净利落地说，似乎是维持正义的炽天使。 「就很奇怪啊。我有女朋友的……」 「嗯？」赵致根本就不信程斌的回答。或者说，她压根儿不相信程斌在感情里面是那种坚贞不渝，从一而终的人。这当然是对的。别说脚踩两只船，只要有机会，程斌能脚踩N只船。 「她喜欢我就很奇怪啊。我跟她……又不熟。她喜欢我什么？」程斌心虚地说。 赵致以手支颐，有点出神。良久，她才慢悠悠地说：「说起来，我也不知道她们喜欢你什么。」 她说「她们」，指的当然不仅是桑桑，还有何夕。 「桑桑呢，要说有多喜欢你，我觉得未必。不过呢，要我说，她还是挺在意你的。」 「为什么？」 「嗯，她说，班上男生，只有你，会认真听她说话。」 程斌很奇怪。认真听她说话？他只是把桑桑当成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来看待。那么班上其他同学呢？不会认真听她说话？ 他想了想，还真的是那么回事。宿舍里，温川，虞嘉树这些人，平时似乎都是有点歧视桑桑的。 「桑桑还说，她觉得你躲着她。所以你在意她。」赵致又说。 程斌苦笑。他确实是下意识地躲着桑桑。结果居然被敏感的藏族女孩发现了。 他确实很在意她。这是毋庸置疑的。程斌再也没有话讲，他盘着手，胳膊撑在桌子上。 「那……今天桑桑人呢？我一整天没看见她？」程斌问。 「她去录《华夏好声音》了。」 「啊？」 《华夏好声音》，是这个寒假里爆火的一个大型演唱真人秀，是通过层层海选，选拔草根歌手进行上台PK。而且，节目标榜绝无黑幕，不看颜值，只看演唱。 在几乎被疫情笼罩的寒假里，国内绝大多数人都足不出户，只能窝在家里看电视，反而造成了《华夏好声音》这种节目的收视率巨高，甚至说是当前国内第一的综艺也不为过。 而现在《华夏好声音》第一期已经完结了，正在举办第二期的海选。选秀的海报，这几天在农大，理工大铺天盖地，随处可见。 「她……怎么会去录那个啊？」程斌有点失落地说。 赵致其实是个极聪慧的女孩，她敏锐地感到，程斌真的是有点在意桑桑的。这种在意，和程斌与何夕的那种明面上的热恋又不同。但在热恋的光辉下，这种在意却顽强地流露了出来。 如金星映月一般。在皎洁月光的笼罩下，金星的璀璨光芒还能流露出来。那么，实际上，金星远比月球亮多了，也大多了。 赵致摇摇头，想把这种奇怪的想法从脑海中抹去。何夕和桑桑，她也不想偏颇哪个。哪个在她看来，都是很可爱的女孩子。再说了，虽然她智商高，但是她也没和男生真的谈过恋爱。她也猜不透程斌在想什么。 「她为什么不能去参加节目？」赵致揶揄道，「你是她什么人？你管得着？」 她接着说：「其实是米珞报名了。但是早上她又安排了别的事，要出去玩。因此早上就把海选机会的名额让给了桑桑，说不去不好。桑桑就去了。」 「她……她会唱歌吗？」最后程斌悻然地说。 …… 桑桑还真的会唱歌。 上午她本来在寝室发呆，米珞风风火火地把一张报名券塞给她，跟她说，帮个忙代替下自己去凑个数。又说如果不去的话，人数不够，学生会拿不到外联赞助经费。 桑桑没搞懂什么学生会，什么外联，什么经费，她只知道，米珞让她帮忙，不去不太好。于是她就去了。 于是被卖了人头的桑桑坐了昌25路来到回龙观地铁站。这个地铁站工作日人茫茫多，但此刻是上午快10点，因此倒还好，来了就能进站，进站了就能上车。她又坐了几站13号地铁线，最后在西直门下了车。小姑娘在西直门的高楼和人行天桥里，辨不清方向，更不知道怎么坐车。最后她兜兜转转，腿了快3公里才找到了摄制现场。那会儿摄制组都快收摊吃中午饭了。 摄制组庞头是个戴眼镜的胖乎乎的制作人。他眼镜有点儿脏，取下来在T恤上随意擦了擦，看清楚最后一个迟到的，是一个怯生生的小姑娘，长相嘛，倒是很清秀。 「让她唱吧。问问她唱啥。」庞头说。主要是看长相。节目组广告词说不看长相，屁。比如如果现在是个丑女，或者是个男的，庞头是绝对不会给她/他机会的。 「哦，庞头，妹子说，唱……哦这个……格桑拉？」 「啥？这是什么歌？」庞头的大胖头转着，「咱们有这首歌？」 「呃……好像是首藏族民歌，呃……好像是有的……」 「行，让她唱吧。赶紧！」庞头知道，民谣是特别考虑声线和技巧的。唱完前一半如果不咋的，就让她滚蛋，无论如何不能耽误吃饭时间。 桑桑被工作人员引着走上小舞台。此刻舞台下的人倒是挺多。因为到饭点了，外勤的，保安的，灯光的，录音的，现在都百无聊赖地在台下等着，等着这个小姑娘唱完一半赶紧下台，大家开饭。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桑桑开了口，她离麦克风有点远。随后，有个工作人员帮她挪了挪麦克风，差点怼到她嘴上。 庞头在后台听着。是的，他没有在台下，他抢先一步到了后台。作为整个场子里最大的监工，他理应第一个吃上热腾腾的盒饭。此刻，他就是这样做的，他端起了卤蛋鸡腿饭。 桑桑开了口。一开始声音有点远。几秒钟后，声音陡然明亮了起来。 「卧槽。」庞头刚想把半个卤蛋夹进嘴里。手一抖，卤蛋滚回了饭盒里。空荡荡的筷子差点儿怼到他嗓子眼。 「卧槽，你说这首，叫什么歌？」庞头问助理。 「叫……格桑拉。」 「这个小姑娘……叫什么名字？」 「叫……桑桑·扎西。」 …… 午餐时间到了。桑桑坐在一个大胖子的对面，她不知道，自己唱完歌，胖子还留自己在这里干嘛。 庞头努力在自己满脸横肉地脸上挤出微笑，他努力着温柔地对桑桑说：「哎，不要客气，来，吃吃吃～」 桑桑一筷子把他盒饭里半个卤蛋夹了吃了。 庞头的心在滴血，那是他最爱吃的卤蛋。他招手向助理示意，一边问桑桑：「桑桑，你……是学过民乐吗？」 助理换了一份盒饭。一颗新的圆圆的棕色卤蛋。桑桑看到了，又一筷子夹走了：「啊，没有。」 庞头无语，他打了一个响指。又一份新的盒饭出现在他和桑桑的面前。「那你是学过美声？」 卤蛋又被小姑娘飞快的夹走：「也没有。」 庞头绝望了。为什么？ 他倒不是可惜这三枚卤蛋。 而是刚才小姑娘唱的民谣，如水银泄地，又似清流飞瀑。平静时低吟浅唱，迅捷时又如爪黄飞电，行云流水，高亢时又昂扬万仞，直入云霄。 而小姑娘居然说自己从来没有学过。那是怎样的一种机缘？让自己发现了这个宝贝？ 庞头想到郭德纲说过的一句话，艺术，果然主要靠天赋。 他干脆又给桑桑碗里主动夹了一枚卤蛋，问：「那，流行歌曲，你会唱什么？」 桑桑也不客气，吃下了第四颗卤蛋，细细咀嚼着。她想了想，说：「天黑黑？」 《天黑黑》，孙燕姿的成名曲之一。 庞头马上站起来，大力地拍着手，招呼着：「开工了开工了。后台，音响，调音台，《天黑黑》～」 …… 「我爱上让我奋不顾身的一个人 我以为这就是我所追求的世界 然而横冲直撞被误解被骗 是否成人的世界背后总有残缺」 桑桑在台上很放松很自然地唱着。庞头在台下听着，激动得不要不要的。 怎么说呢？与其说是像孙燕姿，不如说，桑桑的声音像王菲。 对，就是王菲。庞头暗暗地想。他干这一行已经20年了，他虽然越来越胖，越来越不帅，但是他的耳朵是越来越敏锐了。 那种空灵的声线，那种慵懒的感觉，那种靠后的齿音，和略微生涩的转调，还不是王菲。 而是刚刚来到香港的王靖雯。 性感，太性感了。庞头陶醉地听着，那种细微呢喃，拖着浓浓鼻音的性感，只有他这种老法师才能听懂。 天籁之音，是完全不需要用眼睛去看的。他知道，能唱出这种声音的，一定是纯净的，晶莹的，对身边一切事都很淡泊的灵魂。 功利的灵魂，唱不出打动人心的歌。庞头暗自总结。 宝贝。It's my precious。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同样一个人，怎么既能唱高亢的美声民谣，又能唱女中音的流行歌曲？这个女孩的声线，居然如此的宽广？ 余音袅袅，绕梁不绝。庞头还沉浸在桑桑的歌声里。那一边，桑桑已经准备要跑了，她觉得自己出来太久了，就像离岸太久的企鹅，摇摇摆摆的，她想归巢了。 「别走！」庞头发现了准备偷偷溜走的桑桑，「等一下，给你安排下一场的合唱～」 桑桑刚跨出半步，又不得不缩了回来。她无奈地转身。这就过选拔了？她有点纳闷。 庞头扭着巨大肥硕的身子飞奔过来，他激动地说：「你通过了海选。下一轮是32强。我给你安排了一个搭档，你们男女对唱。」 他肉山一般的身子闪开，另外一个年轻人走上前。这男生好高！桑桑有点咋舌。感觉都快一米九了，眉清目秀的，桑桑觉得他挺好看。 「桑桑你好……阿嚏……我叫……阿嚏……黄彦彦。我是你们隔壁……阿嚏……理工大的。」男孩似乎也认识桑桑，他可能是在某天的寒风中等暗恋对象等太久，以至于感冒了。他友好地伸出一只手。 桑桑有点脸红。她迟疑了一下，也伸出了手。小手塞到了男孩的大手里。 这就是桑桑第一次被男孩子牵手。 第十六章 傍晚的时候，程斌从农大路门口的邮局取过快递，那是班上统一买的N95口罩，匆匆往回走。 恰在此时，他看到桑桑从一辆银灰色宝马M3车上下来。 桑桑还是穿的早上出门时的那件碎花V领开衫，里面是淡米色羊绒高领毛衣。她背着一个有点廉价有点土的帆布包。班上现在有些女孩子开始背名牌包了，包括何夕和米珞。但是桑桑还是觉得自己的这个帆布包最好，耐脏，是在马攸木乡供销社买的。一点儿也不土。 开车的男孩也走了下来，陪桑桑往农大走。这是一个瘦高个男孩，程斌目测，比自己还高小半头，也他妈的比自己帅。男孩就把车随意地停路边，似乎一点儿都不怕被拍违停。有那么一瞬间，程斌都想把牌照拍了然后举报，但是他又想起自己其实不知道到哪里举报。 桑桑眼神瞥到了路对面攥着拳头的程斌。她脸红了红，然后小声地跟身边的男生说：「黄同学，行了，你不用陪我，我回我们学校去了。」 说完，她小跑着，丢下黄彦彦，也不看程斌，径直回宿舍了。 程斌也回了宿舍。但接下来一整个晚上，他都像便秘了一样难受。打牌都不得劲儿，老是输。 终于挨到了晚上熄灯。十一点，整个寝室都断电了。有些男生还在走廊闲逛，走廊是有夜灯的。但305寝室，今天晚上大家倒是都躺下了。一开始倒是没聊起来，大家都在玩手机。直到程斌打破了宿舍里的宁静。 「宝马M3多少钱啊？」程斌嘟囔了一下。 「新款旧款啊？」虞嘉树说。「新款得要100万吧？」 「咋啦，程少，发财啦？」曹文韬问。 「今天看到一个傻逼开着宝马M3，就停在农大路上。」 「是不是个一米九的哥们儿？」虞嘉树突然问。 「对啊？你认识？」 「有名的很。黄彦彦。」 程斌从床上一骨碌坐起来。这个名字好像很熟。他绞尽脑汁思索了下。哦，好像是之前跟何夕表白过的那个？ 他妈的，先追何夕，又追桑桑？渣男啊？！ 「什么来头啊这哥们？」 「呵呵，来头大了，」虞嘉树故作神秘地说：「他还有个姐姐，在植物学一班辩论队，就是你们辩论决赛的对手。叫黄灿灿。而他俩的老爸，可是我们市的市长哦。」 程斌啧啧称奇：「可以啊，瑜伽，你怎么这么清楚？」 虞嘉树一脸坏笑着说：「你不知道啊？黄灿灿，可是不亚于你们家何夕的大美女～」 …… 黄灿灿，黄彦彦，什么鬼啊？ 脑子里被虞嘉树的话搅得乱乱的，一整晚都没怎么睡好。第二天一大早，程斌顶着个鸡窝头，去见赵致。 赵致经常单约程斌，有的时候是讨论班级的事情，有的时候是作为208代表和男寝通气，最近嘛聊得比较多的是辩题的事情。决赛辩题已经出来了，是碎片化娱乐是否降低了幸福水平，园林二班是正方。 地下咖啡厅里，赵致很有精神头地在聊她的想法。按照她的想法，她和程斌负责定辩论的主线，也就是核心观点。剩下的辅助观点，论据，就让何夕和桑桑去准备好了。她这个意识就很超前，人多不一定力量大，尤其是辩论这种纯粹脑力碰撞的竞赛上。与其四五个人七嘴八舌，不如分为决策层和执行层。 但贵为赵致钦点的「决策层」，今天程斌明显心不在焉。赵致点了他几次，他都唯唯诺诺支支吾吾的。最后赵致忍无可忍，桌子下面踢了他一脚。 「程斌，你干嘛呢？！」 程斌才回过神来，坐直了身子，准备好好应付赵致。 但此时外面突然冲进来几个身穿全套生化隔离服的「大白」，拿着医药箱和消毒喷雾，一下子就把地下咖啡厅的门堵住了。 赵致和程斌惊讶地看着那帮人。在疫情开始的前半年里，他们还不适应这样的场景，当然后面，所有人都适应了。 只见一个打头的大白大声说：「同学们，不用慌。这个咖啡厅，上午检测出了疑似病例。现在我们要彻底消毒。也请在座的同学们配合，跟我们回去，做个检查……」 赵致和程斌没办法，只能跟着大白们乖乖地「回去」。回的地方，却是回龙观医院。他们在回龙观医院做了核酸检查，还抽了血，等了大概六七个小时，也没让他们走。很快就到了傍晚，结果似乎还没出来。又有大白把他们这一堆大概七八个人，带到了离龙泽不远的一个方舱基地，要求他们先在这里隔离。可能是因为男女数量不平均，却奇怪地把赵致和程斌分在了一间方舱。 说是方舱，真的是方舱。就是像建筑工地上一样，用三合板和铝皮，达成的一个临时简陋小房间。小房间可能也就十几个平方，一头一尾放了两张单人床。中间却华丽丽的完全没有遮挡。然后，在屋子的右墙边，有一个小书桌和台灯，但却只有一张椅子。再就完全没有别的设置了，一个40瓦的白织灯明晃晃地亮着。 比起农民工住的临时房，好一点的倒是自带了一个小小的卫生间，可以淋浴，也可以上厕所。 门被反锁了，窗户也有铁栅栏。说是隔离，倒九成九像是监狱。 赵致和程斌到方舱的时候，已经大概快晚上八点了。赵致一看是和男生分的房，马上大声开口抗议。分房的大白看了看，打了个招呼说今晚没房，就先这样，然后就没有交代地走了。 赵致很生气。过了半小时，有人过来送盒饭，她又跟人家提了下。人家说了句，知道了。就走了。 又过了半小时，有大白过来收垃圾，顺便提供洗漱用品，她又跟大白说要换房间。这次大白理都没理她，径直走了。 赵致简直气炸了。她脱了鞋，蜷坐在床上，两只胳膊把膝盖抱住，背却前倾着。缓了好一会儿，她才恶狠狠地说：「什么隔离？我看，简直是坐牢！」 程斌莞尔。看来美女班长既没有坐牢的经验，也没有坐牢的觉悟。他说：「没事，可能明天就放我们走啦。嗯……你放心，我……不说，你不说，没人会知道咱俩住一间的。」 「你要是说出去，你就死定了！」赵致毕竟是上海姑娘，没有东北姑娘那么彪，也没川妹子那么暴，说出这种重话，已经是她的极限了。 「知道啦～放心，我靠谱。」 赵致也不知道信不信。她小女儿情态般地往床上一倒，拉起被子蒙在头上。「睡了！」 程斌关了灯。屋子里顿时漆黑一片。但片刻后，程斌的眼睛适应了黑暗，靠着他这边窗户投下的月光，他又能依稀看得见了。 他看见赵致在被子里拱来拱去，一点儿也不老实，根本没睡着。「怎么啦？」他问。 「你……晚上不会打呼吧？」赵致突然显得有点儿柔弱。程斌还第一次看她这样。 「不会，放心。」程斌说。 赵致安静了一会儿。片刻后，她突然又说话了，划破了短暂的宁静。 「妈的，我习惯裸睡。」她说。 又是第一次听到班长讲脏话。程斌想了想：「要不，你在被子里脱？然后，一件一件扔出来？我发誓，我不看。」 赵致想了想。「嗯，」然后她开始窸窸窣窣地开始脱衣服。原来她刚刚连衬衫，牛仔裤和袜子都没敢脱。在被子里，她努力让自己动作小一点，声音轻一点。她脱光了外衣，只留下了内衣裤。然后，想了想，她把胸罩也摘了，却没有放在外面，而是小心地压在了枕头下面。 她其实有点女权。但此刻，她却有点害羞。自己只不过在异性的面前，按照自己的平日习惯睡觉，就让自己觉得好羞耻。这实在是很不女权。她暗暗地想。 她又有点担心晚上睡着了，会不会被程斌偷窥。说起来，程斌多少还比其他男生正人君子一点儿。而且，程斌是有女朋友的，女朋友也不比自己难看，按道理，至少没有那么急色。 赵致也不是没有被人偷窥，跟踪过。例如虞嘉树偷拍那次。但是她喜欢主动。如果你欣赏我的美，我会分享一点点我的美给你。她喜欢那种征服感，自上而下的赏赐感。就像登山那次，让男生抱一下，男生就会开心很久很久。自己会损失什么吗？其实根本不会。 自己美丽的躯体，就像是一笔巨大的无穷尽的财富，自己想把它给谁，就把它给谁。想一次给多少，就一次给多少。自己说了算，这样才开心。这就是赵致一直以来的性爱观念。 迷迷糊糊地想着这些，累了一整天的美女班长，终于辗转反侧地睡着了。 赵致猜的没错。半夜程斌起来上厕所，果然盯着她看了半天。 也不怪程斌看。赵致的睡姿实在是恣意。她本来睡觉前把自己裹成了木乃伊，生怕一点点春光乍泄。而现在，睡了半宿，她整个人侧了过来，光洁白皙的后背和穿着蓝色条纹小内内的屁股，完全一览无余。而她的一条大白腿夹着被子，非常诱惑地曲着。另外一条象牙般的大长腿，从被子底下露出了四分之三，玉足绷着，脚趾甲上没有半点指甲油，完全是天然的淡淡的肉粉色。而她的上半身略好，有大半个胸露在外面，但好在没有露出乳晕和乳头。 程斌看了半分钟，此刻他是一饱眼福。美女班长很安静地睡着，颔首曲颈，眉目低垂，面靥如花。平日里，赵致一般都穿裤子，因此，大家都知道赵致的腿很长，但都不知道她的腿到底有多长多细多好看。 程斌啧啧称奇。比我的命都长。他想。 哎呦不能多看。再看就硬了尿不出了。他连忙往洗手间而去。 第十七章：图拉真 第二天，情况完全没有改善。依旧是一天三餐有人送有人收的坐牢感觉。 现在赵致和程斌的手机已经完全没有电了。整个屋子里没有别的娱乐，两个人只能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渐渐的，美女校花发现程斌的一个特殊才能：什么话都能接得上，什么知识他都懂一点儿。 「嗯～所以你说欧洲哪里最好玩？」赵致躺在床上。此刻她没有盖着被子，只是穿着青色的布睡裙，上面还有可爱的点点草莓图案点缀。她两条大长腿赤裸着交叠着，脚上也是不着片缕。 她知道这样会被对面的男孩看到。只不过，今天早上起床的时候，她看到自己的睡姿就知道，昨天晚上已经被程斌看光光了。因此，就没必要再设防。处处设防等于处处不设防。 「要说自然风光的话，当然是瑞士了。」男孩说。 「哦？那冰岛呢？」赵致爸妈其实是体制内的厅官，所以她从小也基本没出过国。每个人心目中都有一个孤独角落，而冰岛那遗世独立的疏离感和这个角落完美契合。赵致以前很向往冰岛 「冰岛一般，啥也没有。」程斌干脆地说：「都是没怎么出过国的人才想去。」 「噢～」赵致被他说中了心思。不过她也没有害羞什么的，赵致实在是一个很大气很洒脱的性格：「那人文呢？哪里最好？」 「人文？那必须是意大利了。」 「嗯？」 「意大利呢，你得这么走，先是威尼斯，再佛罗伦萨，再罗马。」 「为什么啊？」赵致不解。 「就是一个循序渐进啦。威尼斯呢，整个一个古城，水城。其他一般般啦。」 「那佛罗伦萨呢？」 「佛罗伦萨可厉害了。有圣母百花大教堂，穹顶的壁画还不错。还可以顺着穹顶壁画里的缝爬到最顶上。还有乌菲兹博物馆，哦对了，你还得去旁边那个小城锡耶纳，有个锡耶纳大教堂，黑白相间的，很梦幻～」 程斌巴拉巴拉讲了一大推。赵致觉得他可能在吹牛。他也是要学习要补课要念书的，怎么可能去过那些地方呢？多半是抖音一日游。但是她也不想戳穿身前喋喋不休胡吹大气的男孩。她现在觉得被和这个男生关在一起也挺好的。她现在觉得面前努力编瞎话的男孩也挺可爱的，编的跟真去过一样。 「那罗马呢？罗马更厉害？」女孩歪着头问。她微微动了下腿，变成侧卧的姿势，短暂地露出了裙下的点点风光。 程斌看了眼，居然是穿的黑色的小内内。他不动声色地说：「嗯，罗马当然是最厉害了。罗马是永恒之城。」 「永恒之城？」美女班长似乎是第一次听说过这个词。 「嗯。永恒之城。」程斌又重复了一遍。 其实，在程斌小的时候，去过一次罗马。在他去的那个时代里，罗马斗兽场和万神庙早已因为大地震而坍塌，呈现在游客面前的只是废墟和触发制的全息投影。甚至，昔日光芒万丈的梵蒂冈圣彼得大教堂，也在第二次利维坦起义中，被损坏了，米开朗基罗设计的巨大穹顶上，斜斜地插着一艘坠毁的椎鸟级驱逐舰。 但是穿越千万个世纪，亿万光年，罗马依然是人类的永恒之城，宇宙的永恒之城。 例如现在程斌开始讲的，就是罗马的图拉真石柱： 「在现在的罗马，有这么一根古罗马帝国留下来的大理石石柱，大概三四十米高，通体都是卡拉奇大理石制成的，全部都是图拉真时代的雕塑，刻画着帝国皇帝图拉真南征北战的功绩……」 他又开始讲图拉真，讲图拉真把罗马帝国的版图拓展至历史巅峰，地中海也成了罗马的内海。那是属于罗马的黄金时代。也是人类先古的黄金时代。 然后他开始描述那些雕塑。图拉真石柱沉默却威严，静静伫立在奎利那尔山边，诉说着往昔的荣耀。粗糙的石面镌刻着岁月的沧桑。环绕石柱的螺旋状浮雕，是一部立体的史诗。每一处雕刻，无论是冲锋陷阵的士兵，还是奔腾嘶鸣的战马，皆栩栩如生，让人仿若能听见古代战场上的金戈交鸣与呐喊嘶吼。 最后他开始给赵致讲图拉真的那句名言： 「Libertas omnium rerum pretiosissima」，意为「自由是万物中最珍贵的」。 突然程斌有点感伤。 图拉真不知道，赵致当然也不知道，千万年后，图拉真的这句名言刻在了宇宙里每一个星系核心节点传送站上。巨大到遮天蔽日的恢弘圆形拱门阚，或是在金属上，或是在巨石上，甚至是以等离子态呈现，都刻着这一句拉丁文。长达数十公里的帝国战舰，货轮和载人飞船，组成了几万公里甚至是几十万公里的交通洪流，从传送门的摄人光辉里进进出出，完成跃迁，随后瞬间出现在数百光年的另一个传送站里。 无数个巨大宛如小行星的传送站，都铭刻着图拉真的这句名言，将伟大银河帝国的光辉，从地球出发，从永恒之城出发，宛如无数触手一般，远远地送了出去，直到亿万光年外宇宙最黑暗的角落。 数百个世纪以来，无数个历史上有名的探险家开拓者，心中铭记着图拉真的这句名言，在最危险最可疑的星系漫游着，直到如今，已知宇宙的任何角落都被探索完毕。如圣经上所说，日光之下，再无新事。 这是人类的黄金年代。程斌却有点感伤。自己却一事无成，躲在这方小小的乐园自娱自乐着。 赵致也有点感伤。她被程斌的描绘吸引了，自己因为爸妈的护照上交，从来都没有去过欧洲。她暗暗下定决心，这个暑假自己办护照，哪怕自己一个人，也得去一次。 随即，她回过神来，又欢快地问程斌：「那罗马的其他地方呢？呃，梵蒂冈？斗兽场？你也说说呗。」 「那些地方……我没去过。」程斌老老实实地说。 女孩莞尔，看破不说破。果然是编的。哪有人，去罗马不去梵蒂冈不去斗兽场，只去什么图拉真石柱呢？ 赵致最后这么想。 …… 下午的时候，米珞来了一趟，草草看望了一下他俩。说是看望，简直隔着十几米，简单说了几句话，仿佛两人是随时会暴起伤人的丧尸一般。薄情寡义的小东西，赵致当然有点不开心。不过，米珞倒是带来了两人的换洗衣服，手机充电器，笔记本电脑什么的。对于百无聊赖的两个人，可谓是雪中送炭了。 晚上的时候，赵致却开始发烧了。一开始是低烧，她还以为是闷久了，空气不畅，有点头晕。谁知睡到半夜的时候，她就开始发高烧了。 她在床上辗转反侧，身下汗水浸湿了床单。但自己身子却觉得很冷，牙齿止不住地咯咯地打颤，裹紧了被子也没用。她忍不住轻轻地呻吟出声。 然后她依稀记得程斌过来了。她记得程斌把自己扶坐了起来，不知道哪里变出来了耳温枪和布洛芬，测了体温，又让自己服下了药。接着自己又被男孩张罗着躺了下来。但是自己还是冷得发抖。 似乎男孩又打了湿毛巾，给自己敷在额头上。又过了不知道多久，似乎是自己身体还是有点烫，男孩又把自己扶着坐了起来，打了一盘洗脚水，却是温水。然后男孩抓着自己的双脚按在水里，开始给自己洗脚。然后又用拧过但还沾着点水的湿毛巾，细细地擦拭自己的小腿，还有裙子下面的大腿？ 赵致记不清了，她隐隐约约觉得不妥，但她实在是没有力气，而被程斌如此摆弄，她又实在是舒服了一些。因此，她完全没有挣扎，任由男孩操控。 接着似乎程斌又安排自己睡下了。现在自己浑身上下倒是清爽了，没有那种汗涔涔黏糊糊的感觉。赵致觉得自己舒服多了。她蜷缩着躺在床上，只是还是有点冷，她努力地把自己缩成一团保暖，牙齿还是打着颤。一床被子还是不够，要是有两床被子就好了。赵致心想。 突然，赵致觉得身上一沉，真的有一床被子盖了上来。接着，她觉得腰间一紧，后背一暖，有一个健壮的身躯也钻进了被子。 程斌把自己床上的被子也盖在了赵致的身上，然后也钻了进来。这是一张一米三五的单人床，因此，他只能用手环着女孩的腰，前胸贴后背地躺在女孩背后，想用自己的体温，让赵致暖起来。 他担心赵致挣扎，或者责问他非礼，他想好了一套说辞。想不到怀里的女孩只是微微地耸了耸肩，就任由他抱在怀里。 赵致很舒服。此刻她被大男孩牢牢地抱在怀里，就如那天在化妆间一样，身体里的某种情愫突然被唤起了。她不想再做独立女性，假小子，大班长了。她只想倚靠在这个男孩的怀里，甚至想把自己欣长的四肢缩起来，变成个小女孩，这样才能小鸟依人般地被他抱住。 她感受着身后蹭地腾起来的炽热体温，感受着男孩硬邦邦地挺着自己脊椎的隆起，感受着被窝里无处不在的浓烈荷尔蒙气息，她突然觉得，被保护也挺好的，被征服也挺好的。 因此她一声不吭，心底却甜甜的，睡着了。 等到她睁开眼的时候，天却已经大亮了。窗户外面是蓝天，蓝天上面画着白云，看了半晌，几只麻雀还在窗外电线杆上叽叽喳喳的多嘴。自己却还是被程斌环抱着。 赵致此刻有点羞。她转过身来，面对着男孩。程斌也醒了，在看着自己。 赵致看到男孩的一多半身子都在被子外，浑身上下也汗涔涔的，自然是两层被子对他来说，太捂了。 赵致看着程斌的脸，看着男孩的唇，她突然很想亲上去，自己主动地伸出舌头，伸进对方的嘴里，忘情搅动，肆意湿吻。 但她突然想到自己还是个病人，这样会传染对方的。于是，她没有这么做。 她也张开双臂，抱紧了男孩。然后，她轻轻地拱着，把脑袋拱在了程斌的怀里。接着，她开始亲吻程斌的下巴，喉结，锁骨…… 「这就是你说的魔法吗？」赵致小声地呢喃。「我很喜欢。」 第十八章：捆绑 事情显然没有程斌想的那么顺利。 接下来的几天，赵致没有和自己有任何进一步亲昵的举动。反而，像是在观察一个实验品一样，在观察和期待自己什么时候开始犯病。 按照赵致的想法，如果程斌也得病了，自己就依样画葫芦地把他照顾一遍。如此双方就扯平了。那么，要不要喜欢程斌，要不要和他好的主动权，又掌握在了自己手里。完美。 至于自己是不是属于小三，何夕那边怎么解释，赵致却不太担心。她隐隐觉得，何夕老早就接受了，程斌是个花心大萝卜的事实。而做小三那种背德感，赵致反而觉得有点刺激。她在意的，还是主动权的问题。 但是事情显然也没有赵致想的那么顺利。 程斌一直没有发病，反而一直生龙活虎着。 这都多少天了？自己发病是在第二天，康复是在第三天。据说这已经是奇迹般的速度了。而现在，赵致穿着睡裙，躺在床上，掰着手指头数，七，八，九，这他妈已经是两个人被隔离的第十天了！ 两个人之间早就从无话不谈变成了无话可谈，七大姑八大姨的事情都扯了个遍（奇怪的是，程斌那边似乎没有什么七大姑八大姨）。 自己显然也不可能再次发骚般地主动去亲他，简直无聊至极。赵致想，她刷着抖音，两只白皙光洁的小脚丫互相搓着玩。虽然赵致很少在外人面前露出脚丫，但她的玉足，简直完美得如艺术品。她敏锐地注意到，自己之前每次光脚的时候，程斌看到都会硬。但最近一两天，可能是看多了的缘故，她发现程斌看到自己的裸足也不会硬了。 可想而知有多无聊了。赵致泄气地想。 而程斌却一点也不无聊，他霸占了那张唯一的书桌，开着电脑，侧对着赵致的床，却刻意还往内侧偏了偏，不让赵致看到他的举动。 赵致看都不用看就知道，他在看黄片，可能在撸。 程斌确实在看黄片，也确实在撸。憋了10天啦，他受不了。他看到赵致也没有看自己这边，于是大着胆子，开了点儿声音外放。 「嗯～啊～亚灭蝶～啊～」淫乱的声音很小，传了出来，却分外有穿透感。 看着画面里OOXX的动作，听着日本女人的职业浪叫声，程斌撸得更带劲了。终于，他要准备射出来了～ 「啪」的一声，电脑屏幕却在此刻被人扣上了。是赵致。 「啊？」程斌怪叫一声，爽的感觉戛然而止。他回过头，赵致在俯视着他，冷冷地骂了句：「无耻！」 然后女孩转身，又躺床上去了。 程斌的精液被生生地憋了回去。他有点做贼心虚，这怎么就无耻了？我撸我的，又没有打扰到你。 他小声嘟囔着，然后又悄悄掀开笔记本电脑的屏幕，重新登录Windows，重新联网，重新登录VPN，重新登录H网，然后重新找了个新片，开始看，开始撸。 这一次，他刻意又往内侧更偏了偏，声音也不敢开，手上撸的幅度也注意着，大气也不敢喘，偷感十足的悄悄撸着。 然后，又是在他快出来的那一刹那，赵致又出现了，又是「啪」的一声，大力地把笔记本电脑盖上。 程斌绝望了。每次都是快射不射的时候，赵致出现。他的精液又一次地被憋了回去。再来一次，只怕他也要阳痿了。 如此地想着，他重新打开笔记本电脑的盖子，想进行第三次尝试。 操，电脑屏幕直接被赵致扣碎了。 他火冒三丈，腾地一下子站起来，转过身，直对着赵致。 赵致也冷冷地看着他。两个人几乎一般高。 他气急了，像打架一样，双手架着赵致，往屋里推。赵致也用胳膊肘顽强地抵抗着，但她完全没料到男孩的力气这么大。 怎么回事？他块头不是和我差不多吗？怎么力气这么大？赵致脑子里混乱地想着，整个人却被程斌轻轻松松地推到了床上。 不好！她心想。她擡起两只手反抗，却被程斌抓住。然后，程斌用一只手就扣住了自己的两个手腕，老虎钳一般，自己居然挣脱不开。接下来赵致两条腿开始乱蹬，然而却被程斌一屁股坐在她的腰间，让她的两条大长腿完全失去了攻击力。 程斌腾出另一只手来，在床上床边到处摸索寻找，他找到了女孩的一只白色过膝长筒棉袜。然后，他用这只棉袜当做绳子，把赵致的两只手腕捆绑住了，别在了身后。 赵致一声不吭，双腿却还在乱蹬。程斌又转过身，压着美女的两条大长腿，用另外一只长筒袜，把女孩的两个脚脖子也捆得严严实实的。现在，赵致手不能动，腿也不能动了。她只能用屁股作为支撑点，在床上扭着。 然后他从美女班长的身下下来，站在床边，看着手脚被绑的赵致，笑着，似乎很满意。 「你混蛋！」赵致恶狠狠地说。 「彼此彼此，」程斌哈哈哈地笑着，「你把我的电脑都弄坏了，这是惩罚。」 说完，他转身一骨碌爬回了自己的床上，开始刷手机。他决定给这个高冷班长一点点的训诫。他等着赵致先是骂自己，然后哭出来，最后向自己求饶。 十分钟过去了，赵致那边却没有任何动静。骂人的声音都没有。 半个小时过去了，依旧没有骂人的声音。但程斌听到赵致在床上开始小幅度地扭动。 又过了半个小时，赵致在床上已经是频繁地扭来扭去了。程斌担心捆绑太久了，女孩的手脚会发麻。于是他下了床，走到赵致床边。 结果发现，女孩的脸红得简直要滴血。身子扭动地像泥鳅。睡裙下面，紧紧夹着的大腿根部，依稀有水渍。 女孩看到程斌过来了，终于忍不住地呻吟了一声：「嗯……」 程斌弯下腰，俯在女孩床前，准备帮赵致解开手脚的捆绑。 但赵致却轻轻蠕动着腰肢，似是抗拒，又似欲拒还迎。然后，她和程斌对视了一眼，眼神迷离，甜美而苦闷地呢喃着：「程斌，吻我。」 程斌没有犹豫，他的吻印了下来。但还没有接触到女孩的唇，女孩却自己弓起身子，舌头滑溜溜地伸入了男孩的嘴里，疯狂地搅动着。舌尖互相试探着，然后，女孩重重地跌回了枕头上，男孩的嘴唇却压了下来。两个人气喘吁吁的，鼻尖错开着，嘴唇完全裹在了一起，彼此贴着胸。 此刻，是男上女下地吻着，程斌的点点口水，都顺着二人口舌的搅动，流入了女孩的嘴里。平日里生性爱洁的赵致，此刻却毫不在意，她忘情地吮吸着舔舐着男孩的舌根，甚至时不时咕噜咕噜咽下男孩的口水，仿佛是在享受最止渴的甘霖一般。同时，女孩还用鼻腔发出浅浅的呻吟声。 程斌略略停了一下，女孩又撅着上身去索吻，他没有回应。 「喜欢吗？」他似乎是要确认般的问。 中翻中，喜欢「我」吗？ 「嗯。」女孩用性感的鼻音回应。 「喜欢被捆绑吗？」 「……嗯……」赵致一下子哭了出来。「我好喜欢。」她说。 第十九章：同时玩弄 后来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隔离，是要被关满14天才能放出来的。 赵致和程斌回校的时候，还受到了大家颇为热烈的欢迎。305和208的小伙伴们集体出动，在校门口等着他俩。当程斌和赵致从滴滴上下来的时候，程斌却一眼就看到了桑桑身边有个瘦瘦高高的身影。 何夕冲上来，抱住了程斌。米珞也冲上来拉住了赵致的手。 桑桑拉着瘦高个男生也上来了。她有点腼腆地介绍：「赵致，程斌，这是黄彦彦，我男朋友。」 赵致开心地过去打招呼：「哇，帅哥嘛。」 程斌的心里，却好像被大石头砸中了，直砸得他眼冒金星。桑桑什么时候跟这个野男人在一起了？ 随即，大家簇拥着两个久被隔离的人，像是迎接凯旋的将士一样，去南门吃饭。赵致心情很好。但程斌心情却很复杂。他听大家有一搭没一搭地搭话，终于清楚了自己不在的十几天里的一些变化。曹文韬虽然名义上和米珞分手了，但依然长期坚守着米珞「亲卫队」的角色，换句话说，还是一直在黏着米珞。而温川也在自己不在的时候，乘机黏着何夕。听到这个消息，程斌甚至都不是很生气。温川喜欢何夕是老早的事情。终于，大家喝得有点多了，怂恿桑桑讲她的事情。程斌的酒一下子就醒了，耳朵伸得老长。 桑桑却有点腼腆，没有开口。却是黄彦彦接了话茬：「谢谢大家。都是好朋友。我和桑桑是在录制选秀节目的时候认识的。」 众人轰然。程斌想了想，那就是自己被抓走隔离前两三天的事情，还是赵致告诉自己的，桑桑去录节目了。 「我们已经晋级十六强了，明天晚上8点钟，XX台，大家可以看下，有我们俩的表演。」 大家又是一阵子起哄。随着起哄，黄彦彦的手覆在桑桑的手背上。桑桑脸微红了一下，她擡眼看了下大家，手犹豫了下，却没有抽走。 程斌觉得桑桑似有似无地看了自己一眼，但他完全不能确定。能确定的是，他看到桑桑的手被那个野男人握着。 他一点都不开心，独自干完了一大杯啤酒。 …… 第二天晚上，还是在瑞吉的套房里。 何夕坐在程斌的身上，两个赤裸的年轻肉体正在天人交战。 程斌被封了十几天，何夕也憋得厉害。乖巧的她必然是不可能自慰的，但体内荷尔蒙的累积，加上她刚过排卵期几天，性欲就更加旺盛。而这期间，温川又老围着她转，害的她又是羞，又是慌张。实际上，如果温川在这期间，胆子大一些，直接给自己壁咚一下，强吻一下，自己搞不好都软绵绵的无法反抗。 好在男友程斌终于回来了。昨天她担心程斌刚隔离完的身体吃不消，又是憋了最后一晚上。下午她就蹭着程斌，频繁索吻，身子老是软绵绵地倒在男友身上。程斌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于是，下午的两节课，两个人翘课，直接打车来市中心开房了。 刚进屋何夕就扑在男友的身上，使劲地吻他。然后，校花被程斌按着头，直接在入户门的背后跪下来，她颤抖着手，拉开男友的裤拉链，巨大狰狞的肉棒一下子弹了出来。何夕也顾不得上面淡淡的汗渍和腥臭味，张大了小嘴，樱唇裹着龟头，然后整根吞入。 接着，两个人衣服都不脱，在门口和卫生间做了一次。 又接着，程斌在浴缸里放满水，两人又在浴缸里做了一次。 洗完澡，程斌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他看看表，5点48分。他有点心事。 何夕却毫不知情，她一直是个单纯的女孩，单纯得有点大条。否则她一定会想到，美若天仙的自己，脱得赤条条的，趴在男友怀里，男友却心不在焉。一定有问题。 她是真的没有发现。她头发湿漉漉的，脸上粉扑扑的，如同波提切利笔下《春》里的佛萝拉，她浑身上下白皙而柔美，简直如花神的新衣一般。 而此刻，这位美的好似不食人间烟火的花仙子，却娇羞淫荡地，用自己的大腿内侧，笔直修长的小腿，甚至是用自己的腿弯子，磨蹭挑逗着男友的大鸡巴。好不容易男友的鸡巴又硬了起来。何夕嘤咛一声，也不征求程斌的同意，就背对着他，一屁股坐上了大鸡巴，开始主动地套弄和服侍。 程斌倒没有特别爽。一来是下午两三点到现在，已经射了两次，他没那么饥渴了。二来何夕的雪白丰臀上下套弄，自己的大鸡巴把校花的小穴撑得圆滚滚的，视觉上虽然很刺激，但节奏却不太对，无法由自己掌握。实际上，他希望何夕慢一点，温柔一点。但此刻，校花明显还挺狂野。 「噗呲」「噗嗤」，是小穴被肉棒捅着，流着淫水的声音。 「啪～啪～啪～」是雪白臀肉和男孩肉体撞击的声音。 「啊～嗯～老公好厉害～」那是校花迷迷糊糊的叫床声。 奢华酒店的套房内，一时春光无限。中间突然夹杂着「叮」的一声，那是微信信息的声音。 何夕背对着男孩，她根本看不到，肏着自己的男友，此刻拿起了手机。程斌一只手拿着手机看着微信，另一只手甚至在何夕的大屁股上扇了一巴掌，留下五个红红的手指印。 「啊～」校花仰起天鹅颈，一声尖叫，不知道是疼，还是爽。 「你在干嘛呢？」是赵致。 「在肏何夕。」程斌飞快地回答。 「你混蛋！」 「怎么了，也想被混蛋肏了？」 几乎是立刻。对面的美女班长就回复了。「是。」 程斌觉得自己的鸡巴又胀大了一些。他想起赵致的极品大长腿，想起在方舱里疯狂的日子。 「给我看看你的脚。」他命令道。 片刻后，一张图片传来。显然图片的背景是在上课。因为此刻正是最后一节课马哲，赵致当然没有和程斌一样翘课。似乎是女孩悄悄把手机塞到桌子下面拍的照片。 照片略微有点暗。画面中，有一只娇小可爱的白袜脚，马丁靴脱在一边。显然，是赵致刚从鞋里把脚抽出来拍的。 「脱了。」程斌又命令道。 「啪啪啪」他擡起腰，主动地大力抽插了身上的何夕几下，插得美女校花一阵悲鸣。 很快，又是一张图片。还是原来略暗的场景。但图片中，洁白的棉袜已经被脱下，软绵绵地搭在马丁靴的鞋帮上。而女孩赤裸的玉足，出现在画面中央，五根修长的玉趾合拢着，却微微上翘。脚背的肌肤细腻得如同顶级的羊脂玉，透着一种近乎梦幻的莹润，白皙之中隐着淡淡的粉。青筋若隐若现，宛如一条条蜿蜒的碧色溪流，在白皙的「河床」下静静流淌。 果然，赵致的足，才是最美的。程斌又想起了在方舱里，赵致被反绑着双手，羞涩地用双足给自己足交的情景。 他的鸡巴又胀得更大了。顺带着，女友何夕也更爽，屁股努力地一撅一撅地，身子却俯下来，又一种柔韧得不可思议的姿势，发情地舔舐着男友的脚趾。 好爽。程斌享受着生理和心理的双重刺激。一边是自己的正牌女友，撅着屁股女上位的套弄，还趴下来舔自己的脚。另一方面，自己的私密情人，在公开的课堂上，把鞋袜脱了，给自己看圣洁的玉足。 「给我看看你的逼。」程斌色胆包天，他颤抖着手，打出了这几个字。 说来也怪，赵致在外人面前，一直是又精明强干，又高冷独立的样子。传说她还是女同，是女同里的T。这样的女生，即便做爱，也一定是女S吧？ 但那天意外被捆绑后，赵致却在自己的面前，显得百依百顺。不，说百依百顺还不尽然，简直是求着自己去作贱，去玩弄，去调教她。简直是一个奴性十足的女M。 这种反差之大，简直匪夷所思。这种反差的变态感，也让人极为着迷。程斌找不到解释。他其实并没有在赵致的身上使用自己的所谓「魔法」。要他说，只能解释为，赵致本来就是双重人格。甚至是，她肉体里本来就住了两个人。平时出现的是一个人，但被自己肏弄的时候，她又是另外一个人。 但即便是这样，要求高冷班长在课堂上，给自己拍小穴的照片，是不是……有点过了？ 程斌决定试探下赵致奴性的底线在哪里。于是，他点击了发送。 尽管还在和女友媾合，但程斌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手机上。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赵致还没有回。他有点泄气，插在女友小穴里的鸡巴，似乎都有点软了。 突然，他的手机屏幕亮了。 他激动得颤抖着手，拿起手机。打开图片，那是不可思议但又无比淫荡的一幕： 女孩笔直雪白的两条大腿根处，依次绷着的是黑色厚厚的裤袜和淡黄色的棉质小内裤，显然是被它们的主人刚刚褪到了这个位置。 而视角在往上，女孩的裙边被一只手提起来了，扣在了腰间。而那只纤纤素手细长的食指和中指，却向下伸着，呈现出一个倒扣的V字型，却是主动扒开了女孩粉嫩娇羞的阴道口。透过那绯色层层叠叠的肉褶，程斌似乎看到女孩在用最温驯的姿态向自己表示臣服。而这一切，毫无疑问也是女孩自愿的，证据就是赵致的小穴口，湿哒哒亮晶晶的，那是女孩因为心理刺激而分泌出的大量淫水。 程斌低吼一声，他此刻实在是爽极了。鸡巴雄伟到要爆炸。他扔掉手机，连续大力地在何夕的阴道里冲刺抽插了几十下，先是把何夕送上了高潮，然后是自己的一泡浓浓的精液射进了何夕的小穴里。 何夕居然被自己……肏晕过去了？何夕整个身子瘫软着，轻轻痉挛着，却好似有点失神。他抽出鸡巴，扶着女友轻轻睡在身边。然后，他从床头柜抽出一张面纸，轻轻地擦拭着何夕的下体。那里已经被自己肏得红肿，汩汩地冒着精液和淫液。 他又从何夕的书包里翻出了避孕药，取了一粒放在床头柜上。然后，他穿上内裤，自己来到了套房的客厅。他本来想躺在沙发上休息一会儿，结果坐下去打了会儿盹，居然睡着了。 …… 他再醒来，看了看手机，居然已经8点出头了。 屋里没有声音，似乎何夕也累得睡了，也还没有醒。手机里却是赵致的几条未读微信。 「喜欢吗？」这是赵致的第一条微信。 「比起……何夕的怎么样？」程斌笑了，他甚至都能想起，赵致发这一条微信的时候，脸红成什么样。 「人呢？你他妈的，混蛋！」似乎女M赵致走了，女S赵致回来了。 他正要回复赵致，敲了两个字。却是恰巧，赵致最新的一条微信，又进来了。 「在吗？快看电视。是桑桑的表演！」 程斌又像是被重锤了一般，刚刚同时玩弄两个大美人的变态快感，荡然无存。他也顾不得再回复赵致了，苦笑着，他打开了电视。 第二十章：农夫渔夫 程斌打开电视，调到XX台，果然是桑桑！ 不过此刻节目还没有开始，而是正式演唱前的访谈。电视屏幕里，桑桑已经画完了全妆，大家闺秀般地坐着，黄彦彦如同绿叶一般地坐在她的身边。不知道为什么，程斌越看越觉得这个人碍眼。 桑桑倒是很好看。或者说，从来没有这么好看过。程斌是看着桑桑从第一天入学开始，一点一点好看起来的。但此刻，她真是在百尺竿头，又美了一大步。 她脸显得好小，程斌想，记得她是有点婴儿肥的呀？ 她笑起来特别好看，甚至有两个浅浅的梨涡。程斌想，以前怎么没有注意到？肯定是因为桑桑不经常笑吧。 电视里，节目组在采访桑桑：「桑桑，能说说你平时最喜欢听的音乐是什么吗？」 桑桑甜甜笑着，甚至隐约有偶像的风范：「我平时喜欢听舒伯特。」 舒伯特？电视机前的程斌错愕，桑桑，这是谁教你的瞎话？你知道舒伯特是谁吗？ 节目组依然在追问：「为什么会喜欢舒伯特呢？」 「因为舒伯特的音乐非常忧伤。我喜欢听他的音乐，这样，自己就不会那么容易伤心了。」 程斌更惊讶了。他现在开始分不清桑桑说的是真话，还是在编瞎话。如果桑桑说的是真话，那么据他所知，桑桑上大学以来，唯一伤心的事，莫不是被自己拒绝那次？ 这样想着，节目终于开始了。观众们也期待好久了。如今的选秀节目就是这样，演唱五分钟，废话一小时。 桑桑穿着一条淡粉色的雪纺连衣裙出场。她本来个子不高，但也不知道是拍摄得好，还是穿了高跟鞋，她此刻显得挺高挑。程斌注意到她连衣裙的领口是精致的方领设计，恰到好处地露出她白皙的锁骨，挺性感，也挺……暴露。桑桑的头发随意地披在肩上，发梢微微卷曲，几缕碎发垂落在脸颊两侧，显得挺温柔。耳朵上居然还戴着一对小巧的珍珠耳钉，在灯光下闪烁着柔和的光芒，整体又显得甜美。 黄彦彦陪在她的身边。黄彦彦啥样，程斌根本懒得看。 两人唱的，是一首民谣《农夫渔夫》。 却是桑桑在安静的轻音乐里，先开唱。 「如果有一天我能够拥有一条渔船， 我愿放下所有执着做个渔夫住在海边， 每一个早晨我航行在晨曦的海面， 每一个黄昏我遥望在无尽的海云天。 我会把思绪都消失在波涛里， 让澎湃的心等待风雨后的平息。」 程斌吃了一惊。即便电视的音响效果很一般，即便是他怕吵醒何夕，不敢放太大声，桑桑的歌声依然让他震惊。 他从来没有听过如此清澈的声音。那种不含一丝杂质，却又举重如轻的感觉。那种完全依赖真声，高音处也自然婉转的感觉。 偏偏他又能从这声音里听出真挚清晰的每一个吐字，每一个转息，甚至是每一句唱罢，桑桑微微吞咽口水的声音。 他似乎记得那天喝醉了的夜里，他盯着女孩的唇。桑桑也是这般，微微吞咽了下口水，然后樱唇轻启，说：「我喜欢你。」 恍惚间，程斌似乎觉得桑桑是对着他一个人唱的。 台下无数男孩也是这么觉得的。 恰在此时，黄彦彦的声音开始加了进来。 两个人的编导就是庞头。庞头非常清楚这对组合的优劣势，所以他让桑桑完整地唱完上半部分，下半部分唱到副歌时，黄彦彦的声音才加进来。这样，等于说是桑桑一人Carry了四分之三，黄彦彦只需要唱四分之一。 但是，比起桑桑，黄彦彦的声音着实难听。如果说桑桑的嗓音是被天使吻过，或者观音开过光的，黄彦彦的声音就是一般校园歌手或者KTV麦霸的水准。 而在程斌听来，黄彦彦简直就是个公鸭嗓。 其实庞头也是这么觉得的。只不过，实在是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原因，他必须让桑桑和黄彦彦搭档。 害，哪个选秀没有黑幕呢？何况，也不是让桑桑出卖色相啥的，只是让她帮忙Carry下菜鸡。谁让这个菜鸡的爸爸……庞头想，然后摇了摇头，不该想不该想。 「哦，如果那个时候我身边没有女朋友， 我不介意谁会来给我一个周末的问候； 哦，如果那个时候我依然牵着她的手， 我们会幸福地坐上弯弯船头。」 桑桑和黄彦彦在合唱，显得很甜蜜。但是，程斌努力在公鸭嗓里辨识着桑桑清澈空灵的声音。而当晚，电视机前无数的男女观众，也是这么做的，甚至是评委，也是这么做的。 单听黄彦彦的声音，根本听不下去。甚至听两人的合唱，也显得违和。只有在男生干瘪嗓音里，寻找女生原本天使般的嗓音，才能让大家听得下去。 神奇的是，也是由于黄彦彦拙劣的演出，反而衬托出了桑桑声线的清澈空灵。所有人，包括评委都记住了桑桑。 …… 第二天傍晚，地下咖啡厅，程斌先到了。他在等人。 很无聊地，他打开了电脑（重买的新电脑），开始刷B站。首页推荐的，居然就是桑桑的合唱。 他点了进去，开始看评论。 一个评论说，哇这个妹子看起来好纯，很多年没有看过这么纯的美子了。他点了赞。 一个评论说，天，这个妹子声音好好听，感觉颅内高潮了。他也点了赞。 又有一个评论说，我去，这个男的看起来帅，唱的这是啥，简直是绣花枕头。他直接一键三连。 还有一个评论说，黄彦彦好高好帅啊！想嫁～他点了反对…… 如此刷了一会儿，赵致冲了进来。熟悉她的人可能会发现，今天的赵致有点奇怪，原先白皙的脸有点微红，还有点慌乱感。她一般是不带首饰或者配饰的，但此刻她的天鹅颈上戴了一个黑色细细的Choker，末端还是个小小的金色圆环。 赵致背着个大书包，走到程斌身边，却不坐下去，而是用微微颤抖的声音说：「走吧。」 程斌啪地一下子扣上了电脑屏幕：「好，走吧～」 …… 两个人打上滴滴，都坐在后排。车开起来后，赵致看了看窗户外面，逐渐被抛在身后的农大路，然后松了一口气，脑袋乖巧地靠在身旁男生的肩膀上。 程斌伸出胳膊，把一米七六的大姑娘搂在怀里。别说，他暗暗心想，感觉和搂着一米六六的何夕实在不同。 搂着何夕，何夕的长头发会蹭着自己的脸。而搂着赵致，则是女孩的脸贴着自己的脸。赵致是齐耳短发，因此，不会有头发把脸蹭痒的烦恼。 「昨天……被何夕发现了？」赵致微微颤着声音问。因为程斌后来一直没有回复她。 「没有。」程斌简短地回答。但是他也没想解释太多。 赵致如河蚌般地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终究没有说出口。她想问，那为什么不回我？我等很久你知道吗？我脱了鞋脱了袜子把脚给你看，我上课掀起裙子拍下面给你看，你却不理我？我是有多贱，我是在你面前有多一文不值？我到底是你的什么人？ 我到底是他的什么人？赵致话没有说出口。但她盯着窗外，窗外正是好春光的晚上。京藏高速辅路往南开，一路都是熙熙攘攘的小区和拥拥挤挤的街道。路边有摆摊的，有骑电瓶车的，有骑自行车锻炼的。商店和餐厅的霓虹灯，光阴流转。她看着外面，眼泪却流了下来。 程斌却也注意到了女孩的异样。他手臂紧了紧，又把赵致搂了过来，脸对着自己。赵致清丽的脸上兀自还挂着两行泪痕。 「你想我和何夕分手吗？」程斌问。 「你会吗？」女孩反问。 「嗯，不会。」程斌也反问：「那，你还想和我在一起吗？」 赵致挣脱了他的怀抱，接着别过头去，看着窗外。车停着在等红灯。恰好几帮人经过，有骑着电瓶车带着老婆的中年男人。有牵着女儿走路的妈妈。有风风火火送外卖的骑士，还有几个骑公路竞速车的男生，也停在车旁，隔着车窗，却在盯着自己看。 赵致抹了抹自己的眼泪。她突然想起很久以前读过的《倚天屠龙记》。 她突然很想仿照赵敏对张无忌的口气，对程斌说一句，小贼，我已堕入了你的彀中啦。 程斌看到赵致的肩膀一耸一耸的，一直看着窗外出神。 良久，他听到赵致回答了一声：「嗯。」
字数：37028 第十一章：假期生活 这几天，没人的时候，米珞就会主动地跳到赵致的床上，转进被子里，搂着赵致。 赵致是女同，米珞现在已经完全确定了。但是她自己从来都没想过，自己可能是个双性恋。 米珞自己的床上放了一堆一堆的娃娃，而且粉扑多了，香气扑鼻。而现在她喜欢赵致被窝里又暖和又清爽的感觉。赵致的床上就是干干净净的，最多是床头放两三本书，书上叠着赵致的复古圆框眼镜。她也喜欢赵致爱穿的丝质素色睡衣，有的时候她会把赵致的睡衣穿走，虽然袖子裤腿长出来一截有点怪，但赵致则无睡意可穿，只能身着内衣去抢回睡衣。 她还喜欢和美女班长互相摸来摸去，在暖和的被子里。她俩会先把厚厚出窗帘拉上，屋里的灯光关掉，然后在这个刻意营造的黑暗里，四条赤裸的美腿缠绕着，摩挲着，互相感受彼此大腿内侧的光滑触感。赵致喜欢摸米珞的胸。米珞的胸属于正常Size，自然不算大，但是还是比赵致的胸大一些。赵致的胸很小，却很挺拔，而且胸脯弹性十足。米珞的胸则是软软的，像个梨形，倒垂下来又是一个钟形，简单说就是形状手感俱佳。而米珞的胸并不是很敏感，被摸了，她就咯咯咯得笑。 米珞喜欢摸班长的下体，准确地说，揉捏赵致的阴蒂。赵致的阴蒂很敏感，只要感觉到米珞的手伸过来，她就会紧张地夹紧双腿。而米珞也尝试着去摸赵致阴道内的G点，但却摸到了班长的处女膜，因此她只能就此放弃。 不过米珞最喜欢的，还是和赵致湿吻。就像现在这样。 米珞的呼吸变得急促。赵致身上没有香水味，只有洗发水混合着沐浴露的清香，此刻却像是某种催情剂般，撩拨着她的神经。大长腿班长的嘴唇柔软而湿润，带着一丝甜味，像是沾了蜜糖的玫瑰花瓣，轻轻贴在她的唇上，试探着，却又带着不容拒绝的霸道。 起初只是蜻蜓点水般的触碰，很快便变成了深入的纠缠。米珞能感觉到赵致的舌尖灵巧地撬开她的牙关，在她口腔内肆意地探索，勾勒着她牙齿的形状，撩拨着她的舌尖。唾液交融在一起，黏稠的液体在两人唇齿间拉出一道道银丝，发出暧昧的「啧啧」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一股酥麻的电流从米珞的嘴唇蔓延至全身，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赵致的气息和嘴唇的触感。赵致的吻越来越热烈，越来越深入，像是要将她整个人吞噬进去。米珞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内心深处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兴奋和渴望。 这也是她和赵致玩过几次后发现的。米珞被湿吻后，很容易湿，再用手轻轻撩拨几下，甚至很容易高潮。而赵致则不然，她对于性爱的忍受度似乎要高得多，换句话说，似乎她对于女同的性爱本身，并不是很敏感。很多时候，米珞高潮一两次，赵致都没有高潮。除非米珞极为耐心极为努力地揉捏她的阴蒂，否则赵致很难高潮。 赵致从女同性爱里获取的，似乎更多的是精神上的满足。她喜欢像男人一样打量女孩，甚至……渴望像男人一样征服女孩。她自己的呻吟让她觉得羞耻。这也是她很难高潮的原因之一。但听到别的女孩的呻吟和啜泣，却让她兴奋。此刻，赵致的嘴唇离开了米珞的唇瓣，沿着米珞的下颌线一路向下，在她细腻的脖颈上留下一个个湿润的吻痕。米珞的呼吸更加急促，身体也更加敏感，每一个吻都让她感到一阵阵战栗。她忍不住发出一声轻吟：「啊～姐姐……」 「舒服吗？」赵致轻声问。 「嗯～」米珞轻轻地回答，「湿了，湿透了。」此刻，米珞的脑子里突然闯入一个奇怪的念头。赵致胯坐在自己的上身，亲吻自己，如此地温柔。自己的下身，却被一个黑人壮汉握着，黑人粗暴地用大鸡巴挤开自己下身的花蕊，夺走了自己的处女…… 「唔～啊～」想到这个，米珞的呻吟声更绵密，更诱人了。她想到这个景象，画面感在她的脑海里就再也挥之不去。 赵致却不知道这些。但同作为女孩，她也能察觉到身下的小美女发情了，肤色变得粉红。因此，赵致也更努力地亲吻米珞，她吻上了米珞的胸，银牙咬着女孩的小小乳尖，同时，葱葱玉手伸入米珞的内裤，揉捏小美女的阴蒂小豆豆。 「啊呀……呜呜呜……」米珞被刺激得不要不要的，她其实很敏感，此刻身体开始弓起来，像是赵州桥的弧度。她开始痉挛，开始胡言乱语：「插我啊～姐姐～大鸡巴～插我……呜呜呜……」 赵致有点不忍心：「珞珞……你……是处女呀……」 「不要……啊……唔……」米珞含含糊糊地说，「我不要做……处女……插我……我要爽……」 米珞的淫言浪语，和高潮前一撅一撅的可爱体态，让赵致也湿透了。她手上揉捏得更快了，舌头也打着转地舔舐着米珞的乳晕，偶尔还用小嘴吮吸乳头。 米珞「啊啊啊～」一阵乱叫，她又高潮了，像被提上岸的鱼，她撅了几下屁股，下体喷出一阵热烈的淫液，然后瘫在床上微微喘气，不动了。 而那边，赵致却还远没有高潮。她发出了一声压抑已久的苦闷悲鸣「嗯……」开始抚摸自己的奶子，揉捏自己的下体。她似乎在想着什么，但谁都不知道她幻想的场景。 …… 十一这种假期，有人出去玩，有人在图书馆假装学习。 温川就是后者。他百无聊赖地在图书馆三楼占了一个拐角但视野极好的位置，手头拿了三本书《梁思成手绘中国古建筑》，《材料力学》，《现代园林设计与营造》，但是却是一本也看不下去。他擡头看看桌子对面的位置，那位置上也放着三本书，其实也是他借的，借来占位的，为可能出现也可能不出现的女神。 是的，他根本不是来学习的，他是来蹲自己的梦中情人，校花何夕的。 最近他发现何夕越来越和程斌出双入对。两人具体发展到什么程度，他虽然不知道，但程斌一周有两三天夜不归宿，却让他心在滴血。 一定不是那样的。温川无时无刻地在给自己心理暗示。何夕是那么美的一个女孩子，天生素颜就能胜过那些抖音上的妖艳网红。而她的笑，是那么的浅颦低眉，是那么的温婉素静。她只需要坐在那里，不用说话，就是能让无数男人怀念起自己年少时代某个可望而不可即的初恋。 更何况校花会陪自己说话。无论是校园里见面，还是微信上聊天，何夕都会礼貌微笑着和温川打招呼。这种感觉，让他觉得如沐春风，让他觉得自己还有机会，很大的机会。 今天他来图书馆，倒也没敢提前和何夕约。他只是基于几个事实：1）程斌还在宿舍睡大觉。2）他知道何夕假期期间一直在学校。3）他去教室和阶梯自习室看过了，何夕都不在。 因此他判断何夕待会儿出现在图书馆的可能性极大。所以他占了一个上风上水，视野好过岗亭的位置，守株待兔。 他的判断是对的，何夕果然聘聘婷婷地出现了。但他漏算了一点，他没想到何夕今天打扮的是如此好看。 何夕今天上身穿的是一件雪白的长款打底衫，外面套了一件非常时尚的卡其色工装外套。打底衫下面，却没有裙子，直接是亮黑色的鲨鱼九分裤，露出洁白浑圆的脚脖子。脚上穿的是与外套同色的乐福鞋，似乎是光脚，或者穿着船袜。 在农大，或者在对面的理工大，如此时髦且新颖的打扮，无疑都会让所有男生眼前一亮。而穿搭的主人出奇的好看，则能勾起无数男生的一大片迷梦。 温川也被迷住了。但是条件反射般的，他还是没忘记给何夕打招呼。 也许是在周围所有男生艳羡的目光里（其实没几个人周围），何夕开心地微笑着也给温川打招呼。 在周围所有男生更加艳羡的目光里，何夕应温川的邀请，坐在了温川对面。 「嗨，你没回老家啊？」 「嗯……回扬州没有高铁，一来一回就2天多啦。」何夕低着头，有点羞。其实是程斌不让她回。当然她自己也不想回。 「那你这几天，是天天来图书馆？」 「哦……那也不是……」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几句。虽然周围其实没什么人呢，但他们也刻意把声音压得很小。 突然何夕欢喜地蹦起来：「程斌，这里这里～」 她兴奋得挥挥手，声音却没有刻意压低。程斌擡头也看见了女朋友，朝这边走过来了。 温川心上就像被捅了刀子，有阵刺骨的痛。他看见程斌坐到了何夕的身边，对自己点头示了意，然后很自然地，一只手从何夕的腰后穿过，搂着了校花的腰。 接着，温川又看到程斌和何夕两个人头挨着头，耳鬓厮磨地说着悄悄话，彼此对视一两眼地笑着。他还看见程斌的手不老实，分开何夕的腿，隔着鲨鱼裤在摸着女孩的大腿根。 他心上的刀子就像被人拔了出来，一阵凉，一阵空，然后又被人扑哧一声，把刀子插回在他的心脏。 程斌和何夕也不知道耳语说了什么，何夕满脸通红地随着程斌站起来。程斌拉着何夕的手，就往座位后面，图书馆的深处走。那处是一个书架，墙角和立式空调组成的三角区域，甚是隐蔽。 他们要干什么？温川一开始还没想明白。只看见何夕有点犹犹豫豫地，却又满脸绯红地对自己小声说了句：「温川……麻烦你……帮我看着点儿……」随后就被自己的男朋友拉走了。 帮忙……看着点儿……？温川还在纳闷，看着点儿什么？ 随即，他开始有点明白了。隔着大概也就四五米的距离，两排书架遮挡着他的视线，但是他模模糊糊能看清程何二人身影的轮廓。侧耳仔细听，在空调嗡嗡嗡的低频噪声中，他也能分辨出女孩子发出的浅浅甜甜的呻吟声。 他在肏她！ 程斌，在图书馆，在离自己几米的地方，肏着自己的女神！ 温川的心，已经被刀子搅得七零八落了。不，他现在觉得那都不能称之为心，而是一个血淋漓的浮屠。他攥紧了拳头，愤怒极了，几乎就想重重地捶打桌子。 难道，此刻女神被他妈的程斌褪下了鲨鱼裤，以后入式的姿势抽插着？ 抑或，美丽的校花面对着男人，被强迫擡起一条腿，大鸡巴从侧面插入进她的体内？ 又或者，自己朝思暮想心心念念的意中人，被自己的室友，按在地上，跪着舔舐着室友的肉棒？ 温川想瞧，又瞧不清楚。他脑子里乱成了一锅粥。他在想何夕的最后一句话，让他帮忙看着？如果有人来，自己给他俩提前预警？他俩做这种苟且之事，自己当他俩的看门狗，听他们叫床？ 他的鸡巴硬邦邦的，顶着牛仔裤，如此直挺，他都担心快折断了。而他咬着嘴唇，嘴唇都咬出血了，拳头攥着，指甲陷进肉里。 他听到远处何夕的呻吟声陡然大了起来，大到他都担心被别人发现。而啪啪啪的声音，也似乎可闻。突然，在一声似有似无的尖叫后，书柜后面恢复了基本的平静。说是完全平静也不尽然，依然有点窸窸窣窣的声音。 他疯了，他愤怒极了。他想冲上去和程斌拼命，但他又发现自己完全没有立场这么做。 他突然想起了一句名言，人的一切痛苦，本质上都是对自己的无能的愤怒。他很悲哀。在这件事情上，他就是如此的无能。 没等温川天人交战完成，程斌和何夕从书柜后面转出来，回到了座位上。 温川看着自己的梦中情人，何夕只是脸上还残留着红晕，但衣服裤子都整理得很好，头发都丝毫不乱。 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但是，温川突然想到了什么。一个无比可怕又无比让他兴奋的念头从他脑海深处「腾」地一下子钻了出来，再也按捺不住。 刚刚……程斌明显是射精了。那么……他射的精液去哪里了？ 何夕衣服没有脱光，而此刻她衣服干干净净的。那么，只有两个可能。 自己的女神被内射了。小穴里灌满了精液，然后提上了鲨鱼裤兜着。 或者校花被口爆了。而且把男人的精液全部吃了下去。 温川眼神空洞而无神地盯着何夕。他重重地靠在椅背上，桌子下面，肉棒把牛仔裤的档顶出了一个小山包。 第十二章：辩论赛 假期的最后一个晚上，班长赵致老鹰捉小鸡般的，把辩论队的几个人都抓来十二楼的会客室。 实际上，辩题和辩论比赛分组，在十一前就出来了。按照赵致的说法，她是让大家没有精神负担地度过了愉快的长假，再来抓大家集体准备。 这个说法很有说服力。此刻，不管是程斌，还是何夕，都挺聚精会神的。桑桑更是郑重，按她的理解，辩论是类似辩经说法一般，神圣的东西。 桑桑参加过一次曼仁巴上师的开坛讲法。那次是上师讲人体气脉。也是她一直好奇的。 大堂上，上师面前摆着一具男子尸体。围在上师后面的，是一群弟子，其中只有桑桑是女孩，但那会儿她和别人一样，也剃着光头。上师等一个扎巴把祭坛铺好，才开始动刀。他切开胸部先把五脏六肺都挖出，供到桌上，然后挑出心指出心眼的位置，阵阵臭气熏得桑桑不断恶心。 上师叫弟子全闭上眼，用心发慧看看他们心里能想到什么。过了一会儿，有四个喇嘛看到说了出来。看到未来的眼不是心眼。桑桑却完全没看到。于是曼仁巴上师对桑桑不满意。 接着上师开始从太阳穴扎进尸体的头盖骨。从脑垂体下面挖出一块软骨说：这就是未来眼。你们经过修炼，该会用这只眼看到别人身上潜藏的各种疾病和周围的魔鬼。桑桑·扎西听着。那会儿她心里很乱。觉得自己的瑜迦功和冥想修炼得还不过关。 接着，上师又举着尸体上的那块软骨告诉大家，这是一个不明世事，昏昏沌沌活了一生的人，所以它的这块骨头是黄色的。你们要修到发慧的程度它就成为透明体了。佛家的禅、显、密功最后都要归到这块软骨上，只有它才能使你看清佛界，心明眼亮，辨查万物的精灵部分。上师又用刀挖出一只眼挑破了，望着一股流出的浊水说：俗人是靠这只眼看东西的，由于它本身浑浊，所以俗人才被五毒缠身不能净悟。桑桑把视线盯在那具残缺不全的尸体上面。那是个中年人，牙齿又白又大，五脏那里飞来飞去好多苍蝇。 桑桑出神地想着，突然觉得过去的日子离自己很远很远。远到自己觉得那是另外一个世界的东西。 但她又意识到，过去的日子离自己很近很近，近到有些事情，深入骨髓，刻入了她的灵魂里。 然后，她被赵致拍了一下脑袋。 「嘿，桑桑，发呆呢？我们在说，你做四辩，总结陈辞。」赵致说，「辩题是：对于个人幸福而言，宗教比科学更重要。」 …… 这个辩题，说起来，对园林二班非常不利。 对面是兽医一班，四个精壮的汉子。他们个个都是狂热的无神论者，把瓦特到屠呦呦，科学史上的重大发明都捋了一遍，然后，核心思想，幸福是靠生产力提升，而科学技术才是第一生产力。由此可得，幸福是（科学家们）奋斗出来的。得，完美契合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 而园林二班这边呢，几个人左支右绌，只能打情感牌。赵致一直在强调绝症病人的灵魂寄托，而程斌则在强调人类几十万年历史，科学仅仅是在最近几百年才占据了主流。何夕则抑或欣喜又抑或感伤地问着对方几个男辩友，如果和她结婚，双方不在教堂办理，不许愿，不誓约，你们觉得我会幸福吗？ 总之，三个人，三条战线，努力靠性别优势和嘴皮子，堪堪和对面直来直去的观点打了个平手。 桑桑则是全场最后一个发言的。 她却讲了一个故事。 「我十二岁的时候，回家看阿婶。阿婶是在多米拉湖南岸放牧的，我回去的时候，她已经病得很重了。」 「乡里的医生都不知阿婶得的是什么急症，因此根本开不了方子。于是我用几个月在曼仁巴上师那里学来的医学知识给阿婶病，但都不理想。最后我冥想，试着把病魔移走一部分，施到一只狗身上，狗立刻就死了。但阿婶也没好起来，最后阿婶过了三天也死了。」 「我哭着问曼仁巴上师，而上师说，万物皆有灵，不可把病乱移。我又问，那阿婶心地不诚吗，为何会死。曼仁巴上师说，旧时大日如来菩提树下涅槃之后，也有信徒求佛法现。而那信徒，其实是魔鬼罗刹所变。它让如来施展神力，化土为金，举木为粟，起死回生。大日如来并未现法。」 「我不解，问上师为什么。为何如来不显大神通，以证明身份？上师回答我，以利趋使，观神迹而叹服，非内心自在。只有无为利求，内心自在者，才是真的信奉。」 「像我这般，为婶婶的病而求佛，实为心不诚。世上众人，说起来，或求升官，或求发财，或求姻缘，或求子嗣，都是以利趋使。以利趋使，为心不诚。无为利求，方是信徒。」 「当时我还是不懂。我接着问上师，不为名不为利，芸芸众生，世上众人为何会信如来呢？上师却说，因缘际会，不可试探。不是如来需要众生，而是众生渴望追随。你看世人，吃饱穿暖，有数不尽的钱财，反而更是拜如来。因是他们脑子空空如洗，如蠹虫如米蛘，他们知道自己不是这世间的权威，所以宁愿竖立起一个新的权威来，心甘情愿愿被奴役。」 「上师又说，若使修身，则是无论多么贫穷，困苦，都信如来。无需秘言，显灵，权威，亦信如来。」 「故尔，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 「故尔，设我得佛，十方众生，至心信乐，欲生我国，乃至十念，若不生者，不取正觉。」 叙述的最后，小姑娘还颇有仪式感地掏出了佛珠，一边盘着，一边口中念念有辞地念起了《药师琉璃光如来本愿功德经》。 …… 别说对方辩友，己方这边，程斌都呆住了。桑桑搞的这一出，太宗教了，他自然是理解不了，简直是一次行为艺术。而他又想起很久之前赵致让桑桑入队时的判断，嗯，对方辩友肯定也百分之百理解不了。 他擡眼望去，对面4个辩手，嘴巴惊讶地张着，一个比一个张得大。 台下的观众和评委席也炸了锅，大家都在七嘴八舌地讨论。尤其是那几个评委，其实也就是其他院系的大三大四辩手。他们也万万没想到，在大一辩论赛的第一轮，就有如此戏剧性的场面和如此爆炸性的观点。 「因利而信，不是真信。」 「众生渴望权威，因此心甘情愿被宗教奴役。」 「只有完全无条件的信仰，才是真的信仰。」 这三个观点，评委们觉得高深莫测，每一个都值得推敲很久。 于是，主持人宣布辩论赛暂停，评委退席讨论。 赵致和程斌都捏着一把汗。不知道评委们会判谁赢谁输。辩论赛就是这样，不管场上如何纵横捭阖，舌灿莲花，最后赢就是赢，输就是输。而输了，就没有下一轮比赛了。 足足半个小时后，评委们才鱼贯而入。然后主持人宣布结果： 反方（园林二班）获胜。理由是：1，辩题明显不利于反方。2，反方立论深度明显超过正方。 顿时，场下观战的园林二班学生们欢声雷动，场上，赵致，何夕和程斌，开心地把桑桑拥在中间。 胜利的气氛感染了园林二班的每一个人。虽然胜得有点戏剧性，但胜了就胜了。 一切是如此的美好，很多年之后，也许能成为班上同学的集体回忆。 然而，在这个瞬间，只有桑桑抿着嘴，沉默不言。她似乎不是很开心，眼珠子瞪得大大的，似乎在苦苦思索什么，思索一个显而易见，但又从来没有想过的问题。 完全无条件的信仰，又何尝不是一种奴役呢？桑桑想。第十三章：表白 辩论赛后，园林二班的几个辩手被班上同学簇拥着，往农大南门而去。 农大的南边，其实是理工大的校园。穿过理工大，才是一条东西向的灰突突的小路。 小路虽小，但是有直达地铁站的昌平25路公交车，更是有一排排的小网吧和小旅馆。很难说有多少农大和理工大的追风少年，在这里留下缱绻的回忆，又有多少农大和理工大的白月光少女，在这里被拿下了一血。 不过此时园林二班的十几个人，浩浩荡荡，自然不是冲着小网吧和小旅馆去的。米珞帮大家在南门市场旁边定了一家羊蝎子火锅的包厢，提前到了，在等大家。 北京城的羊蝎子火锅，颇有点冬虫夏草的既视感。在夏天，他们会摇身一变，变成麻辣小龙虾店，满屋整店的辛辣气息和鲜红氛围。而到了入冬的时候，又恢复了自己羊蝎子的身份，一个个大铜锅热气腾腾的，氤氲着雾气，仿佛一幅水墨画卷。就是这样的，当老板端着大铜锅进来的时候，显得很有功夫。他上身直埠长褂，还披着一个灰马甲，进来不过三秒，眼睛滴溜溜地就扫了一圈： 坐在当中主座对着门的，是个腼腼腆腆的小姑娘（桑桑），脸色微红。是个小美女。 右手旁边坐的，是个叭叭叭在讲话的泼辣女孩，美女+2； 泼辣女孩再右边，是一个恬静温婉的大美女，披肩长发，简直像自己失散多年的白月光初恋。美女+3； 而主座左手边，坐着的是一个长身玉立，英气十足的气质女神，美女+4； 其他人，如土鸡瓦狗尔，再也没一个能看的了。老板总结道。而且他敏锐地觉察到这里管事的是那个个子高高的气质美女。于是他恭恭敬敬地走到赵致面前，擦了擦汗手，说：「同学，还点些什么？」 倒不是羊蝎子老板有慧眼识珠的看人才能，实在是因为只有赵致一个人在认认真真地看菜单。 「唔，我们点……1份羊肉，1份牛肉，1份豆皮，哦……还有2份土豆……」 老板一边记着，然后等着赵致的大喘气结束。许久，他才发现赵致已经说完了。他这才擡起头，王八绿豆般的小眼睛咕噜噜盯着赵致，满是期待。十二个人，除了一盘必点的羊蝎子锅底，才点了这些？ 赵致被老板盯得有点囧，她实在是有说不出的苦衷。她歪着头忖度了一下：「哦，要不……再来一碟毛豆，一瓶青岛啤酒？」 老板终于忍不住了，大声说：「你们十二个人欸，这么点儿，够吃吗？」 赵致有点不好意思，她难得地挤出了一丝甜甜的微笑：「老板，我们……都是食堂吃过……才来的……」 老板看到她的微笑，心里咯噔一下，依稀想起自己真正的初恋，应该算是高一那年暗恋过的一个大长腿学姐。 「好嘛好嘛，晓得了撒。」老板嘟哝了一句，走了。北京羊蝎子店的老板，居然是个四川人。 不到五分钟……菜流水般的……哦不，如尿崩一样，一下子就上完了。毕竟也没几盘菜。然后，大妈服务员有点生气地，嘭的一声把包厢门带上了。 赵致如女王般，挑了挑眉毛。 然后，米珞从书包里掏出一盒毛肚。 虞嘉树从书包里拿出2根黄瓜。 何夕从书包里拿出一盒鸡蛋。 桑桑从书包里拿出2瓶白酒。 程斌从书包里摸出1个大土豆和1把小钢刀，开始削皮…… …… 1个半小时后，大家终于吃饱喝足。在女生们的张罗下，把喝得醉醺醺的几个男生搀扶着，准备往门外走。而细心的班长赵致，带着何夕，还很专业地把喝剩下的白酒瓶，装菜的包装盒什么的，又重新装回书包带走。 这时候身为四川人的老板冲进来收拾东西。他看到了让他终身难忘的场面。 居然有人喝醉了？？？ 十二个人，就点了1瓶青岛，还他奶奶的喝醉了？？？ …… 从南门饭店，到农大宿舍，其实有小一公里路。再加上现在理工大的南门已经关了，大家得稍微绕下，走理工大东墙根的一段小路，才能回去。那段小路漆黑黑的，一边是理工大的红墙，一边直接就是麦田，很有知青上山下乡时的感觉。 何夕搀着喝醉了的程斌，跌跌撞撞地往回走。程斌还是蛮壮的，快140斤了。她一个人根本就搀扶不动。于是她招呼桑桑，两个人一起搀扶喝醉了的男生。 谁知道桑桑过来，手刚放到程斌后背上，程斌就怪叫了一声，见了鬼一样的躲开了。动作幅度之大，反应之迅猛，简直就像是磁铁的同性相斥。 桑桑很尬。小姑娘绞着手，站也不是，走也不是。怕是要哭了。 赵致看到了，暗暗骂了一声。程斌又犯贱了，他肯定是歧视桑桑。其实桑桑刚入学的时候，是有一些外班的男生笑话她穿得土，脸上整天红扑扑的，身上一股子奶茶味的。但是随着桑桑打扮越来越入时，生活习惯也越来越汉化，出落得也越来越美，确实很久没有遇到过男生歧视桑桑了。想不到喝醉酒的程斌是这样的人！ 赵致气不打一处来，直接走过去揪住了程斌的耳朵，把程斌从何夕怀里拉开，丢给了桑桑。「桑桑，你扶着他。别人都不准扶。他不让你扶，他就自己爬回去！」 何夕也没办法，看了程斌两眼，被赵致拉着走了。如此一来，真的只有桑桑在扶着程斌了。这样闹了一下，两个人反而落在了大部队的后面，四周围黑漆漆的。 程斌心里咯噔一下，他其实没有醉得那么厉害。被赵致这么一整，又发觉左手边是桑桑架着自己，可以说，他的酒，此刻全醒了。 桑桑不说话。小姑娘看着身材不高，肩膀却很有力。这是从小做农活的一种有力感。 程斌也不说话，他不敢低头去看桑桑。往前看，全是黑洞洞的。于是他只能朝天看。天上，繁星点点。北斗七星不在正北，而北落师门依然消失不见。 「你怕吗？」程斌很尴尬，他还是先打破了承诺。中翻中全文应该是：你怕不怕这黑漆漆的周围环境？ 「不怕。」桑桑简短地回答。「不过，你怕我。」 程斌心里抽了下。桑桑说的对，因为某些不为人知的原因，他是很怕桑桑。 「嗯。」他回答到。 「你不喜欢我们藏族人。」桑桑又说。 「嗯。」程斌又老老实实地回答。无论如何，他都不想当面欺骗桑桑。 他以为桑桑会接着问为什么之类的话，但桑桑没有。 时间似乎静止了。风也是没有了。黑洞洞的不见来路，也未知去路的小径上，似乎只剩下这一对搀扶着的年轻男女，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 快入冬的北京，就算没有风，其实也是有点冷。程斌经过这几句问答，更清醒了，他走路也没那么颠簸了，就走得快了些。桑桑步子没有他大，此刻却是被他夹杂着向前。他感到怀里的小姑娘手有点冰冰的，身子也不暖，于是他反过来张开手臂，搂紧了桑桑。 桑桑感到了温暖。她想了想，擡起头，对程斌说：「我现在……也不喜欢我们藏族人。」 「嗯。」 「我喜欢你。」小姑娘说话的时候，鼻头红红的，眼神亮晶晶的。 程斌既没有问：「为什么你会喜欢我呀？我们其实没什么交集；」 也没有说：「啊呀你喜欢我什么呀？我这个人没什么好的……你别开玩笑了……」 「我不喜欢你。」程斌说。 第十四章：通宵自习室 冬天的最后一场雪，在1月的最后一个周三下了。 雪后的大学校园，宛如被大自然精心雕琢的瓷娃娃。 教学楼静静伫立在一片洁白之中，往日硬朗的轮廓此刻被雪温柔地包裹。那层层叠叠，似给教学楼戴上了一顶雪帽，又像是披上了一件厚厚的银装。阳光洒下，雪面反射出细碎的光芒。 操场成了一片银白的海洋，平整得犹如一块巨大的白色绒毯，纯净得让人不忍踏足。但很快，这片宁静就被打破。三三两两的同学们欢呼着冲进操场，有打雪仗的，有堆雪人的，有单纯搞破坏的。 校园里那些光秃秃的树，也齐齐地堆了雪。树枝弯折得很随意，但每根枝丫上，雪的厚度齐得很工整，带来了奇妙的反差感。微风拂过，树枝轻轻晃动，雪花簌簌飘落，宛如天女散花，如梦如幻。 在北国这一整个漫长的冬季里，园林二班又赢了两次辩论，顺利地晋级了决赛。下一场，要对的是农大王牌专业植物学一班。 何夕和程斌坐在通宵自习室的最后一排。这里仅次于小旅馆和小网吧，是情侣们第三爱来的地方。美其名曰通宵自习，实际上通宵不知道在干些什么。 程斌其实不太喜欢这种鬼鬼祟祟，想干什么又不太能干的感觉。但是何夕喜欢，她说：「大学没有在通宵自习室……自习过，是不完整的人生。」于是他俩就来了，还坐在最后一排。 通宵自习室是有暖气的，还开得挺大。但是此刻程何二人，身上却披着整整两层厚厚的外套。不是为了保暖，而是营造出了一方小小的私密空间。 两个外套搭起的小小「帐篷」里，年轻男女的脑门凑着，在看电影，还小声外放着声音。 他俩居然是在看小电影，黄色的那种。 这是个日本A片，一个看似清纯的高中女生，不知道为什么被黄毛抓住了把柄，被压在地上疯狂地肏弄着。而更过分的是，黄毛让女生自己手扶着手机，全程现场直播给女生的男朋友看。 何夕看得脸红扑扑的。一来是因为剧情，她想到自己被陌生男人玩弄，还要给最爱的男友开直播，就羞耻极了。二来嘛，也是因为她软软糯糯的酥胸被程斌的手把玩着。 「有没有我的大啊？」程斌贱贱地问。中翻中：「电影里黄毛的鸡巴」有没有我的「鸡巴」大啊？ 「那～当然比你的大～嘻嘻嘻～」昔日清纯无比的美少女校花，现在开起黄腔来也一套一套的。 「嗯？」程斌「扑」的一声抽出了大鸡巴，直挺挺地杵在了何夕的眼门前，两个人本来就挨得近，龟头几乎顶到她的鼻子。 清纯校花也不说话，一只小手直接握住大鸡巴，然后开始熟练地上下套弄着。 「哦～」程斌爽了一声，「看看吧，今天有几个？」 「好。」何夕左手打开了手机，「今天……两个。」 中翻中，今天……又有两个新的男生，发微信和她表白。 「何夕你好，也许你不知道我是谁，但是我很喜欢你，非常非常喜欢你。你犹如……」巴拉巴拉，写了一大堆。这是第一封表白微信。何夕皱起眉头，这个男生真的挺离谱，到最后也没写自己是谁。 「美女你好！我叫黄彦彦，你应该听说过我吧？我不是你们农大的，我是理工大的。但我挺喜欢你。要不要交个朋友？晚上9点我们在理工大西门见？」这是第二封。这个就靠谱很多，开门见山。 程斌看了看表，此刻已经是9点27分。朋友，也不知道你在理工大西门等了多久，你暗恋的女神必然不会去赴约了，因为她在给我撸鸡巴。程斌心想。 「哎～今天你又输了。」程斌懒洋洋地说。 何夕脸上又是一红。这是最近几个月两个人玩的一个小游戏。简单说，就是如果每天有3个或者3个以上的男生给自己表白，她就赢了，可以命令程斌做一件事。反之，如果每天不到3个表白者，程斌就赢了，可以任意命令自己做一件事。 「不公平～」她嘟囔着。最近表白的人越来越少了。一来她有男友的事情，越来越人知道。二来，农大和理工大，加起来也就这么多男生呀！「你说吧，任务是什么？」 程斌眨巴着眼睛，淫笑着说：「口我。」 温柔的校花没有任何拒绝，反而是极为顺从和妩媚地说：「遵命，老公～」。 她想，既然都是要口的，自己还不如口得乖一点儿？她很享受男朋友被自己舔得发颤的感觉。 自习室里静得可怕，只有笔尖摩擦纸张的沙沙声和偶尔的翻书声。但何夕觉得自己的心跳声震耳欲聋。虽然是坐在最后一排，虽然是用厚重的外套遮掩着，但何夕还是把身子几乎蜷缩成一团。男人的巨大阳具抵在她的唇上，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脸上，一股难以言喻的羞耻感瞬间席卷全身。自己不知道是多少大学男生的白月光，现在明明应该抗拒，但何夕的身体却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像是渴求甘霖的沙漠旅人。 她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试探性地伸出舌尖，轻轻舔舐顶端。一股淡淡的咸味混合着男性荷尔蒙的气息，刺激着校花的味蕾，也刺激着她内心深处那根紧绷的弦。像是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清纯校花再也无法控制自己，开始卖力地服侍着男友的巨大肉棒。 口腔的温热包裹着男孩粗壮的阳具，何夕努力地吞吐着，感受着肉棒在口中膨胀的快感。每一次吞咽都伴随着偷感和兴奋，交织在一起，让她几乎快要窒息。羞耻感像潮水般涌来，却又被男孩的巨物带来的快感冲刷殆尽。她像一个溺水的人，时不时浮出水面，发出情不自禁的「嗯……嗯……嗯……」的呻吟。 程斌的呼吸也越来越急促，粗重的喘息声在校花耳边回荡，像是催促着她更加卖力。何夕加快了吞吐的速度，舌头灵活地打着转地舔舐着每一个角落，感受着它在自己口中跳动，每一次的摩擦都带来一阵阵酥麻的快感。时不时地，自己的脑袋和小嘴还被程斌死死地压在胯下，大鸡巴直直地捅在喉咙里，带来完全真实的窒息感。 又让我深喉。好想叫。何夕在心中悲鸣。但此刻她只能用力咬住嘴唇，任由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啊……」一声压抑的呻吟从清纯美女的喉咙里溢出，她感觉男孩的阳具在口中猛地一颤，一股热流喷涌而出，充满了自己的口腔。何夕本能地想要吐出来，却又被心中一种莫名的力量阻止。她紧闭着双眼，口中含着男友的精液，任由它们在口中蔓延，感受着它们浓稠的质感和温热的温度。 她缓缓睁开眼睛，看向程斌，羞耻感让她无地自容，却又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兴奋。她微微张开嘴，让男友能清楚地看到自己口中含着他的精液。像A片里下贱的日本女优那样。像被男人灌满精液的精盆那样。 一种屈辱的快感油然而生，何夕觉得自己像一个被征服的奴隶，卑微地向奴隶主展示着他的战利品。 深吸一口气，美丽的校花缓缓地将口中的精液全部吞咽下去，喉咙的蠕动，胃部的翻涌，都让她清晰地感受到程斌精液的腥臭味道。一股难以形容的满足感从她心底升腾而起，像是完成了某种神圣的仪式。她舔了舔嘴唇。 「好吃吗？」程斌问。 「嗯～今天的味道～有点特别。」何夕说。 「老公休息一会儿，晚点儿我还想再吃。」最后她撒娇般地说。 「来跟老公的大鸡巴合个影。」程斌把校花绝美的脸庞摆到自己鸡巴旁边，虽然刚刚射过一次，但从外观上看，长度和粗壮依然威风不减。「咔」他拿何夕的手机，拍了一张合影。合影里，何夕美丽的大眼睛被一根大鸡巴挡住了，大鸡巴微微上翘着，像是棕黑色的香蕉。也许陌生人认不出，但只要是略微熟的人，都还是能从这张照片中，认出是何夕的。 「设为定时屏保吧，每天晚上10点后，用这张」合影「做你的手机屏保。」程斌充满恶趣味地说。 校花嗔怪了一声。两人又是一番拉扯，又是一番耳鬓厮磨，最后，何夕还是同意了。 …… 第一次来通宵自习的人，经验往往不如经常来通宵自习的人。 这似乎是句废话。但其实不是。例如何夕和程斌，他俩就没有经验。 首先他们不该8点多就来通宵自习室。真的来通宵自习的，基本上都是11点宿舍熄灯断电后才来。否则你根本无法坚持一个通宵。 其次他们不该在上半夜就如此疯狂，很消耗体力。在暖烘烘静悄悄，又非常无聊的通宵自习室，上半夜的疯狂，往往意味着下半夜的沉寂。 所以，当温川11点半来到通宵自习室准备自习的时候，他看到了自己心爱的女神何夕也在。但却是坐在最后一排，被程斌半搂着，呼呼大睡。 温川心很痛，自从上大学以来，他这个心脏就没好过。他凑近了，也许是想打个招呼，也许是想看女神睡熟了没有。 何夕睡得很死。娇小白皙的脸蛋朝外侧躺着，睫毛低垂，嘴角微微翘起，宛如温川梦中的睡美人。本来盖在头上的外套，现在滑落在一边，恰如小山包一样，挡在何夕和男友之间。而再往下看，何夕穿的是那种呢子短裙，短裙下面却是极为保暖的加绒黑裤袜。说是保暖，却一点也不显得臃肿，甚至比夏天的黑丝看起来更为诱人，整条大长腿都被消光的黑色包裹，柔和内敛，却显得腿更细更性感了。而女神的足，此刻更是让温川惊心动魄的美。黑丝玉足已经从Ugg棕色棉鞋里抽出，翘着二郎腿的那只脚，在黑裤袜的严密包裹下，呈现出完美的足部轮廓，隐在桌子下面，细节却不甚清晰，勾得温川十足的联想。他甚至想马上就跪下来，拿起女神的黑丝小脚丫，好好端详端详。 越过女神洁白的后脖颈，温川看向旁边，程斌其实睡得更死，他甚至在打呼。他虽然搂着女友，但其实离得颇远，几乎快一米的距离。而且，羽绒服罩着程斌的半张脸，他几乎什么都看不见。 温川又看了看四周。下雪天，除了最后一排的小情侣，只有十来个人在前排稀稀拉拉地坐着。最近的，离自己也有几乎十米远，还是在自己的正前方。 温川又看了看何夕微微嘟起的小嘴，和她两颊桃色的微红。他掏出了自己丑陋的鸡巴，凑了上来。 他的鸡巴不大，但此时早已经是硬邦邦的。 他大着胆子，端着鸡巴，在何夕脸蛋前10公分的地方撸动。他的手疯狂地上下撸动，简直像要把自己的鸡巴拔出来。 然后他忍不住上前了半步。鸡巴……先是立在女神脸颊上方2公分处。然后，男生的手拿开，鸡巴「啪」的一声落下，轻轻砸在了女神的脸蛋上。然后，他用龟头轻轻地顶了下女神的腮帮子，粉嫩的脸颊被顶出了小小的肉陷。 温川兴奋极了。梦寐以求的女神，完美的脸蛋，自己想亲一下也不可得的腮帮子，现在，驯服地在自己的鸡巴下面，被自己的鸡巴顶得形变。 他已经完全疯狂了。他拖着自己的龟头，在何夕的脸蛋上短短地划过，然后，顶在了女神的樱唇边。 那是两片嫣红的饱满的唇。现在慢慢地被一根丑陋狰狞的鸡巴顶开，而唇的主人毫无察觉。 顶开，抽出，再顶开，再抽出。 很难想象这样浅浅的抽插能给温川带来多少生理上的快感。 但给他带来的心理上的快感是无穷无极的。他觉得自己这辈子之前的19年全部白活了。 他觉得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等的就是这么一天。他觉得自己就算被发现就算马上死去也值了。 程斌你不是牛逼吗？你的马子现在被我操着嘴呢！ 何夕你不是看不起我吗？怎么现在乖乖地用嘴在服侍我啊？ 温川无比变态的想，他得意极了，觉得一切尽在掌控。 但是他没有料到，何夕真的很乖。 在睡梦中，何夕觉得有东西在顶着自己的嘴。于是，像过往无数次那样，她在睡梦中，条件反射般地，张开了一下小嘴，浅浅地伸出舌头，轻轻地舔了一下那玩意儿。 嗯，不甜。于是她又沉沉地睡去。 而温川……温川被女神出乎意料的行为吓到了。说是吓到了也不尽然，鸡巴反正是被刺激到了。 他要射精！他马上就要射精！他控制不住地要射精！ 怎么办？他还不至于那么疯狂。他立刻马上把鸡巴抽离了女神的唇。 而在他后退的过程中，他射了。大部分的精液，由于他撤退及时，还是射在了地上。然而，他发现，有一小股的精液，顺着抛物线，还是溅到了何夕的身上。准确地说，是何夕的丝袜足尖。 他吓傻了。如果这些精液留存，何夕会不会发现自己？会不会告自己强奸性骚扰？ 他赶忙蹲下身子去擦。他也顾不得动作太大会被人发现了。当务之急，是先消灭犯罪证据。他掏出口袋里仅有的一片纸巾，在女神微微翘起的足尖轻轻擦拭。 何夕的黑丝足是那么美，微微凸起的脚趾尖，又是那么诱惑。但此刻温川无心欣赏，他只想赶紧摆平这件事。然而，他发现干纸巾是无法擦去黏稠的精液的，只会让乳白色的精液，在黑丝足的表面，横向越铺越开。 怎么办？他蹲在何夕的足下，急得团团转（实际空间不允许，桌子下面就那么大。） 怎么办？他盯着女神的黑丝美足，那是完美的希腊脚，女孩的食指很长，撑着袜尖，显出淡淡的肉色。而足背浅浅地隆起，脚弓却高高地隆起，显得整个脚掌非常纤细轻盈。而在那迷人的脚面，黑裤袜上面沾染着的一小片乳白色，极为淫荡和醒目，那是他自己射上去的精液…… 下一秒，他没有多想，跪了下去，捧着女神的黑丝小脚，舔舐着，舔干净了自己的精液…… …… 第二天清晨，胡闹了半夜的小情侣准备收摊回宿舍。 何夕刚想穿回Ugg鞋，却觉得脚上黏糊糊的，仔细一看，依稀还深一块浅一块的。她当然知道这是什么。她叹了一口气，问程斌：「哎老公，你昨天什么时候射在我脚上的啊？」 「嗯？十点多你给我足交的时候？」 「不可能啊，你……不是射在……我鞋里了吗？」 「哦，那……肯定就是9点多你第一次口的时候。」程斌嬉皮笑脸，「谁让你用嘴含着给我看呢？一定是那会儿漏脚上了。」 「讨厌！」何夕脸也一红，她想起那种场景，自己嘴里精液满满当当，嘴角精液还溢出来，挂在下巴上，最后滴到了脚面上……不行不行，想想就好淫荡！ 她一边假装生气地骂着男友，一边把脚伸进Ugg的棉鞋里。 真是过分，袜子上也是精液，鞋里也是精液。黏糊糊的。 何夕嘟囔着，踩着两个男人的精液回了宿舍。 第十五章：选秀 在这个平凡无奇的1月底，有一个平凡无奇的消息。远在华中的武汉，有一种神秘但传染性极强的病毒在肆虐。 这则消息在农大却没有点燃大家的关注。因为大一第一学期结束了。大家都忙着收拾行李，各回各家。而各自回到家乡的大一新生们，却度过了一个非常不寻常的春节。 整个春节，感染疫情的人数呈指数级上升，导致假期里面人心惶惶。大家都不敢出门，更别提拜年和走动了。 但神奇地，随着2月份的结束，春暖花开，疫情又开始消减，慢慢地降低成了普通流感的水平。 因此，一点也没耽误农大学子们的返校。 …… 北京初春的时候，天气时常不太好。干燥就不说了，偶尔还有那种蒙古高原刮过来的沙尘暴。更有的时候，柳絮纷纷扬扬，让人很想打喷嚏。再晚一些，农大里遍布的石楠花开了，空气里面又是刺鼻的气味。 但今天不是这样。三月初，冬去春来，万物复苏，天气好得很。 三食堂的麻辣香锅区，程斌正面对面地，和赵致坐着，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那你之前为什么要拒绝桑桑的表白呢？」 「你说上学期末那天喝醉酒的事？」男生问，「你怎么知道的？」 「桑桑告诉我的。她什么事都跟我说。」赵致干净利落地说，似乎是维持正义的炽天使。 「就很奇怪啊。我有女朋友的……」 「嗯？」赵致根本就不信程斌的回答。或者说，她压根儿不相信程斌在感情里面是那种坚贞不渝，从一而终的人。这当然是对的。别说脚踩两只船，只要有机会，程斌能脚踩N只船。 「她喜欢我就很奇怪啊。我跟她……又不熟。她喜欢我什么？」程斌心虚地说。 赵致以手支颐，有点出神。良久，她才慢悠悠地说：「说起来，我也不知道她们喜欢你什么。」 她说「她们」，指的当然不仅是桑桑，还有何夕。 「桑桑呢，要说有多喜欢你，我觉得未必。不过呢，要我说，她还是挺在意你的。」 「为什么？」 「嗯，她说，班上男生，只有你，会认真听她说话。」 程斌很奇怪。认真听她说话？他只是把桑桑当成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来看待。那么班上其他同学呢？不会认真听她说话？ 他想了想，还真的是那么回事。宿舍里，温川，虞嘉树这些人，平时似乎都是有点歧视桑桑的。 「桑桑还说，她觉得你躲着她。所以你在意她。」赵致又说。 程斌苦笑。他确实是下意识地躲着桑桑。结果居然被敏感的藏族女孩发现了。 他确实很在意她。这是毋庸置疑的。程斌再也没有话讲，他盘着手，胳膊撑在桌子上。 「那……今天桑桑人呢？我一整天没看见她？」程斌问。 「她去录《华夏好声音》了。」 「啊？」 《华夏好声音》，是这个寒假里爆火的一个大型演唱真人秀，是通过层层海选，选拔草根歌手进行上台PK。而且，节目标榜绝无黑幕，不看颜值，只看演唱。 在几乎被疫情笼罩的寒假里，国内绝大多数人都足不出户，只能窝在家里看电视，反而造成了《华夏好声音》这种节目的收视率巨高，甚至说是当前国内第一的综艺也不为过。 而现在《华夏好声音》第一期已经完结了，正在举办第二期的海选。选秀的海报，这几天在农大，理工大铺天盖地，随处可见。 「她……怎么会去录那个啊？」程斌有点失落地说。 赵致其实是个极聪慧的女孩，她敏锐地感到，程斌真的是有点在意桑桑的。这种在意，和程斌与何夕的那种明面上的热恋又不同。但在热恋的光辉下，这种在意却顽强地流露了出来。 如金星映月一般。在皎洁月光的笼罩下，金星的璀璨光芒还能流露出来。那么，实际上，金星远比月球亮多了，也大多了。 赵致摇摇头，想把这种奇怪的想法从脑海中抹去。何夕和桑桑，她也不想偏颇哪个。哪个在她看来，都是很可爱的女孩子。再说了，虽然她智商高，但是她也没和男生真的谈过恋爱。她也猜不透程斌在想什么。 「她为什么不能去参加节目？」赵致揶揄道，「你是她什么人？你管得着？」 她接着说：「其实是米珞报名了。但是早上她又安排了别的事，要出去玩。因此早上就把海选机会的名额让给了桑桑，说不去不好。桑桑就去了。」 「她……她会唱歌吗？」最后程斌悻然地说。 …… 桑桑还真的会唱歌。 上午她本来在寝室发呆，米珞风风火火地把一张报名券塞给她，跟她说，帮个忙代替下自己去凑个数。又说如果不去的话，人数不够，学生会拿不到外联赞助经费。 桑桑没搞懂什么学生会，什么外联，什么经费，她只知道，米珞让她帮忙，不去不太好。于是她就去了。 于是被卖了人头的桑桑坐了昌25路来到回龙观地铁站。这个地铁站工作日人茫茫多，但此刻是上午快10点，因此倒还好，来了就能进站，进站了就能上车。她又坐了几站13号地铁线，最后在西直门下了车。小姑娘在西直门的高楼和人行天桥里，辨不清方向，更不知道怎么坐车。最后她兜兜转转，腿了快3公里才找到了摄制现场。那会儿摄制组都快收摊吃中午饭了。 摄制组庞头是个戴眼镜的胖乎乎的制作人。他眼镜有点儿脏，取下来在T恤上随意擦了擦，看清楚最后一个迟到的，是一个怯生生的小姑娘，长相嘛，倒是很清秀。 「让她唱吧。问问她唱啥。」庞头说。主要是看长相。节目组广告词说不看长相，屁。比如如果现在是个丑女，或者是个男的，庞头是绝对不会给她/他机会的。 「哦，庞头，妹子说，唱……哦这个……格桑拉？」 「啥？这是什么歌？」庞头的大胖头转着，「咱们有这首歌？」 「呃……好像是首藏族民歌，呃……好像是有的……」 「行，让她唱吧。赶紧！」庞头知道，民谣是特别考虑声线和技巧的。唱完前一半如果不咋的，就让她滚蛋，无论如何不能耽误吃饭时间。 桑桑被工作人员引着走上小舞台。此刻舞台下的人倒是挺多。因为到饭点了，外勤的，保安的，灯光的，录音的，现在都百无聊赖地在台下等着，等着这个小姑娘唱完一半赶紧下台，大家开饭。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桑桑开了口，她离麦克风有点远。随后，有个工作人员帮她挪了挪麦克风，差点怼到她嘴上。 庞头在后台听着。是的，他没有在台下，他抢先一步到了后台。作为整个场子里最大的监工，他理应第一个吃上热腾腾的盒饭。此刻，他就是这样做的，他端起了卤蛋鸡腿饭。 桑桑开了口。一开始声音有点远。几秒钟后，声音陡然明亮了起来。 「卧槽。」庞头刚想把半个卤蛋夹进嘴里。手一抖，卤蛋滚回了饭盒里。空荡荡的筷子差点儿怼到他嗓子眼。 「卧槽，你说这首，叫什么歌？」庞头问助理。 「叫……格桑拉。」 「这个小姑娘……叫什么名字？」 「叫……桑桑·扎西。」 …… 午餐时间到了。桑桑坐在一个大胖子的对面，她不知道，自己唱完歌，胖子还留自己在这里干嘛。 庞头努力在自己满脸横肉地脸上挤出微笑，他努力着温柔地对桑桑说：「哎，不要客气，来，吃吃吃～」 桑桑一筷子把他盒饭里半个卤蛋夹了吃了。 庞头的心在滴血，那是他最爱吃的卤蛋。他招手向助理示意，一边问桑桑：「桑桑，你……是学过民乐吗？」 助理换了一份盒饭。一颗新的圆圆的棕色卤蛋。桑桑看到了，又一筷子夹走了：「啊，没有。」 庞头无语，他打了一个响指。又一份新的盒饭出现在他和桑桑的面前。「那你是学过美声？」 卤蛋又被小姑娘飞快的夹走：「也没有。」 庞头绝望了。为什么？ 他倒不是可惜这三枚卤蛋。 而是刚才小姑娘唱的民谣，如水银泄地，又似清流飞瀑。平静时低吟浅唱，迅捷时又如爪黄飞电，行云流水，高亢时又昂扬万仞，直入云霄。 而小姑娘居然说自己从来没有学过。那是怎样的一种机缘？让自己发现了这个宝贝？ 庞头想到郭德纲说过的一句话，艺术，果然主要靠天赋。 他干脆又给桑桑碗里主动夹了一枚卤蛋，问：「那，流行歌曲，你会唱什么？」 桑桑也不客气，吃下了第四颗卤蛋，细细咀嚼着。她想了想，说：「天黑黑？」 《天黑黑》，孙燕姿的成名曲之一。 庞头马上站起来，大力地拍着手，招呼着：「开工了开工了。后台，音响，调音台，《天黑黑》～」 …… 「我爱上让我奋不顾身的一个人 我以为这就是我所追求的世界 然而横冲直撞被误解被骗 是否成人的世界背后总有残缺」 桑桑在台上很放松很自然地唱着。庞头在台下听着，激动得不要不要的。 怎么说呢？与其说是像孙燕姿，不如说，桑桑的声音像王菲。 对，就是王菲。庞头暗暗地想。他干这一行已经20年了，他虽然越来越胖，越来越不帅，但是他的耳朵是越来越敏锐了。 那种空灵的声线，那种慵懒的感觉，那种靠后的齿音，和略微生涩的转调，还不是王菲。 而是刚刚来到香港的王靖雯。 性感，太性感了。庞头陶醉地听着，那种细微呢喃，拖着浓浓鼻音的性感，只有他这种老法师才能听懂。 天籁之音，是完全不需要用眼睛去看的。他知道，能唱出这种声音的，一定是纯净的，晶莹的，对身边一切事都很淡泊的灵魂。 功利的灵魂，唱不出打动人心的歌。庞头暗自总结。 宝贝。It's my precious。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同样一个人，怎么既能唱高亢的美声民谣，又能唱女中音的流行歌曲？这个女孩的声线，居然如此的宽广？ 余音袅袅，绕梁不绝。庞头还沉浸在桑桑的歌声里。那一边，桑桑已经准备要跑了，她觉得自己出来太久了，就像离岸太久的企鹅，摇摇摆摆的，她想归巢了。 「别走！」庞头发现了准备偷偷溜走的桑桑，「等一下，给你安排下一场的合唱～」 桑桑刚跨出半步，又不得不缩了回来。她无奈地转身。这就过选拔了？她有点纳闷。 庞头扭着巨大肥硕的身子飞奔过来，他激动地说：「你通过了海选。下一轮是32强。我给你安排了一个搭档，你们男女对唱。」 他肉山一般的身子闪开，另外一个年轻人走上前。这男生好高！桑桑有点咋舌。感觉都快一米九了，眉清目秀的，桑桑觉得他挺好看。 「桑桑你好……阿嚏……我叫……阿嚏……黄彦彦。我是你们隔壁……阿嚏……理工大的。」男孩似乎也认识桑桑，他可能是在某天的寒风中等暗恋对象等太久，以至于感冒了。他友好地伸出一只手。 桑桑有点脸红。她迟疑了一下，也伸出了手。小手塞到了男孩的大手里。 这就是桑桑第一次被男孩子牵手。 第十六章 傍晚的时候，程斌从农大路门口的邮局取过快递，那是班上统一买的N95口罩，匆匆往回走。 恰在此时，他看到桑桑从一辆银灰色宝马M3车上下来。 桑桑还是穿的早上出门时的那件碎花V领开衫，里面是淡米色羊绒高领毛衣。她背着一个有点廉价有点土的帆布包。班上现在有些女孩子开始背名牌包了，包括何夕和米珞。但是桑桑还是觉得自己的这个帆布包最好，耐脏，是在马攸木乡供销社买的。一点儿也不土。 开车的男孩也走了下来，陪桑桑往农大走。这是一个瘦高个男孩，程斌目测，比自己还高小半头，也他妈的比自己帅。男孩就把车随意地停路边，似乎一点儿都不怕被拍违停。有那么一瞬间，程斌都想把牌照拍了然后举报，但是他又想起自己其实不知道到哪里举报。 桑桑眼神瞥到了路对面攥着拳头的程斌。她脸红了红，然后小声地跟身边的男生说：「黄同学，行了，你不用陪我，我回我们学校去了。」 说完，她小跑着，丢下黄彦彦，也不看程斌，径直回宿舍了。 程斌也回了宿舍。但接下来一整个晚上，他都像便秘了一样难受。打牌都不得劲儿，老是输。 终于挨到了晚上熄灯。十一点，整个寝室都断电了。有些男生还在走廊闲逛，走廊是有夜灯的。但305寝室，今天晚上大家倒是都躺下了。一开始倒是没聊起来，大家都在玩手机。直到程斌打破了宿舍里的宁静。 「宝马M3多少钱啊？」程斌嘟囔了一下。 「新款旧款啊？」虞嘉树说。「新款得要100万吧？」 「咋啦，程少，发财啦？」曹文韬问。 「今天看到一个傻逼开着宝马M3，就停在农大路上。」 「是不是个一米九的哥们儿？」虞嘉树突然问。 「对啊？你认识？」 「有名的很。黄彦彦。」 程斌从床上一骨碌坐起来。这个名字好像很熟。他绞尽脑汁思索了下。哦，好像是之前跟何夕表白过的那个？ 他妈的，先追何夕，又追桑桑？渣男啊？！ 「什么来头啊这哥们？」 「呵呵，来头大了，」虞嘉树故作神秘地说：「他还有个姐姐，在植物学一班辩论队，就是你们辩论决赛的对手。叫黄灿灿。而他俩的老爸，可是我们市的市长哦。」 程斌啧啧称奇：「可以啊，瑜伽，你怎么这么清楚？」 虞嘉树一脸坏笑着说：「你不知道啊？黄灿灿，可是不亚于你们家何夕的大美女～」 …… 黄灿灿，黄彦彦，什么鬼啊？ 脑子里被虞嘉树的话搅得乱乱的，一整晚都没怎么睡好。第二天一大早，程斌顶着个鸡窝头，去见赵致。 赵致经常单约程斌，有的时候是讨论班级的事情，有的时候是作为208代表和男寝通气，最近嘛聊得比较多的是辩题的事情。决赛辩题已经出来了，是碎片化娱乐是否降低了幸福水平，园林二班是正方。 地下咖啡厅里，赵致很有精神头地在聊她的想法。按照她的想法，她和程斌负责定辩论的主线，也就是核心观点。剩下的辅助观点，论据，就让何夕和桑桑去准备好了。她这个意识就很超前，人多不一定力量大，尤其是辩论这种纯粹脑力碰撞的竞赛上。与其四五个人七嘴八舌，不如分为决策层和执行层。 但贵为赵致钦点的「决策层」，今天程斌明显心不在焉。赵致点了他几次，他都唯唯诺诺支支吾吾的。最后赵致忍无可忍，桌子下面踢了他一脚。 「程斌，你干嘛呢？！」 程斌才回过神来，坐直了身子，准备好好应付赵致。 但此时外面突然冲进来几个身穿全套生化隔离服的「大白」，拿着医药箱和消毒喷雾，一下子就把地下咖啡厅的门堵住了。 赵致和程斌惊讶地看着那帮人。在疫情开始的前半年里，他们还不适应这样的场景，当然后面，所有人都适应了。 只见一个打头的大白大声说：「同学们，不用慌。这个咖啡厅，上午检测出了疑似病例。现在我们要彻底消毒。也请在座的同学们配合，跟我们回去，做个检查……」 赵致和程斌没办法，只能跟着大白们乖乖地「回去」。回的地方，却是回龙观医院。他们在回龙观医院做了核酸检查，还抽了血，等了大概六七个小时，也没让他们走。很快就到了傍晚，结果似乎还没出来。又有大白把他们这一堆大概七八个人，带到了离龙泽不远的一个方舱基地，要求他们先在这里隔离。可能是因为男女数量不平均，却奇怪地把赵致和程斌分在了一间方舱。 说是方舱，真的是方舱。就是像建筑工地上一样，用三合板和铝皮，达成的一个临时简陋小房间。小房间可能也就十几个平方，一头一尾放了两张单人床。中间却华丽丽的完全没有遮挡。然后，在屋子的右墙边，有一个小书桌和台灯，但却只有一张椅子。再就完全没有别的设置了，一个40瓦的白织灯明晃晃地亮着。 比起农民工住的临时房，好一点的倒是自带了一个小小的卫生间，可以淋浴，也可以上厕所。 门被反锁了，窗户也有铁栅栏。说是隔离，倒九成九像是监狱。 赵致和程斌到方舱的时候，已经大概快晚上八点了。赵致一看是和男生分的房，马上大声开口抗议。分房的大白看了看，打了个招呼说今晚没房，就先这样，然后就没有交代地走了。 赵致很生气。过了半小时，有人过来送盒饭，她又跟人家提了下。人家说了句，知道了。就走了。 又过了半小时，有大白过来收垃圾，顺便提供洗漱用品，她又跟大白说要换房间。这次大白理都没理她，径直走了。 赵致简直气炸了。她脱了鞋，蜷坐在床上，两只胳膊把膝盖抱住，背却前倾着。缓了好一会儿，她才恶狠狠地说：「什么隔离？我看，简直是坐牢！」 程斌莞尔。看来美女班长既没有坐牢的经验，也没有坐牢的觉悟。他说：「没事，可能明天就放我们走啦。嗯……你放心，我……不说，你不说，没人会知道咱俩住一间的。」 「你要是说出去，你就死定了！」赵致毕竟是上海姑娘，没有东北姑娘那么彪，也没川妹子那么暴，说出这种重话，已经是她的极限了。 「知道啦～放心，我靠谱。」 赵致也不知道信不信。她小女儿情态般地往床上一倒，拉起被子蒙在头上。「睡了！」 程斌关了灯。屋子里顿时漆黑一片。但片刻后，程斌的眼睛适应了黑暗，靠着他这边窗户投下的月光，他又能依稀看得见了。 他看见赵致在被子里拱来拱去，一点儿也不老实，根本没睡着。「怎么啦？」他问。 「你……晚上不会打呼吧？」赵致突然显得有点儿柔弱。程斌还第一次看她这样。 「不会，放心。」程斌说。 赵致安静了一会儿。片刻后，她突然又说话了，划破了短暂的宁静。 「妈的，我习惯裸睡。」她说。 又是第一次听到班长讲脏话。程斌想了想：「要不，你在被子里脱？然后，一件一件扔出来？我发誓，我不看。」 赵致想了想。「嗯，」然后她开始窸窸窣窣地开始脱衣服。原来她刚刚连衬衫，牛仔裤和袜子都没敢脱。在被子里，她努力让自己动作小一点，声音轻一点。她脱光了外衣，只留下了内衣裤。然后，想了想，她把胸罩也摘了，却没有放在外面，而是小心地压在了枕头下面。 她其实有点女权。但此刻，她却有点害羞。自己只不过在异性的面前，按照自己的平日习惯睡觉，就让自己觉得好羞耻。这实在是很不女权。她暗暗地想。 她又有点担心晚上睡着了，会不会被程斌偷窥。说起来，程斌多少还比其他男生正人君子一点儿。而且，程斌是有女朋友的，女朋友也不比自己难看，按道理，至少没有那么急色。 赵致也不是没有被人偷窥，跟踪过。例如虞嘉树偷拍那次。但是她喜欢主动。如果你欣赏我的美，我会分享一点点我的美给你。她喜欢那种征服感，自上而下的赏赐感。就像登山那次，让男生抱一下，男生就会开心很久很久。自己会损失什么吗？其实根本不会。 自己美丽的躯体，就像是一笔巨大的无穷尽的财富，自己想把它给谁，就把它给谁。想一次给多少，就一次给多少。自己说了算，这样才开心。这就是赵致一直以来的性爱观念。 迷迷糊糊地想着这些，累了一整天的美女班长，终于辗转反侧地睡着了。 赵致猜的没错。半夜程斌起来上厕所，果然盯着她看了半天。 也不怪程斌看。赵致的睡姿实在是恣意。她本来睡觉前把自己裹成了木乃伊，生怕一点点春光乍泄。而现在，睡了半宿，她整个人侧了过来，光洁白皙的后背和穿着蓝色条纹小内内的屁股，完全一览无余。而她的一条大白腿夹着被子，非常诱惑地曲着。另外一条象牙般的大长腿，从被子底下露出了四分之三，玉足绷着，脚趾甲上没有半点指甲油，完全是天然的淡淡的肉粉色。而她的上半身略好，有大半个胸露在外面，但好在没有露出乳晕和乳头。 程斌看了半分钟，此刻他是一饱眼福。美女班长很安静地睡着，颔首曲颈，眉目低垂，面靥如花。平日里，赵致一般都穿裤子，因此，大家都知道赵致的腿很长，但都不知道她的腿到底有多长多细多好看。 程斌啧啧称奇。比我的命都长。他想。 哎呦不能多看。再看就硬了尿不出了。他连忙往洗手间而去。 第十七章：图拉真 第二天，情况完全没有改善。依旧是一天三餐有人送有人收的坐牢感觉。 现在赵致和程斌的手机已经完全没有电了。整个屋子里没有别的娱乐，两个人只能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渐渐的，美女校花发现程斌的一个特殊才能：什么话都能接得上，什么知识他都懂一点儿。 「嗯～所以你说欧洲哪里最好玩？」赵致躺在床上。此刻她没有盖着被子，只是穿着青色的布睡裙，上面还有可爱的点点草莓图案点缀。她两条大长腿赤裸着交叠着，脚上也是不着片缕。 她知道这样会被对面的男孩看到。只不过，今天早上起床的时候，她看到自己的睡姿就知道，昨天晚上已经被程斌看光光了。因此，就没必要再设防。处处设防等于处处不设防。 「要说自然风光的话，当然是瑞士了。」男孩说。 「哦？那冰岛呢？」赵致爸妈其实是体制内的厅官，所以她从小也基本没出过国。每个人心目中都有一个孤独角落，而冰岛那遗世独立的疏离感和这个角落完美契合。赵致以前很向往冰岛 「冰岛一般，啥也没有。」程斌干脆地说：「都是没怎么出过国的人才想去。」 「噢～」赵致被他说中了心思。不过她也没有害羞什么的，赵致实在是一个很大气很洒脱的性格：「那人文呢？哪里最好？」 「人文？那必须是意大利了。」 「嗯？」 「意大利呢，你得这么走，先是威尼斯，再佛罗伦萨，再罗马。」 「为什么啊？」赵致不解。 「就是一个循序渐进啦。威尼斯呢，整个一个古城，水城。其他一般般啦。」 「那佛罗伦萨呢？」 「佛罗伦萨可厉害了。有圣母百花大教堂，穹顶的壁画还不错。还可以顺着穹顶壁画里的缝爬到最顶上。还有乌菲兹博物馆，哦对了，你还得去旁边那个小城锡耶纳，有个锡耶纳大教堂，黑白相间的，很梦幻～」 程斌巴拉巴拉讲了一大推。赵致觉得他可能在吹牛。他也是要学习要补课要念书的，怎么可能去过那些地方呢？多半是抖音一日游。但是她也不想戳穿身前喋喋不休胡吹大气的男孩。她现在觉得被和这个男生关在一起也挺好的。她现在觉得面前努力编瞎话的男孩也挺可爱的，编的跟真去过一样。 「那罗马呢？罗马更厉害？」女孩歪着头问。她微微动了下腿，变成侧卧的姿势，短暂地露出了裙下的点点风光。 程斌看了眼，居然是穿的黑色的小内内。他不动声色地说：「嗯，罗马当然是最厉害了。罗马是永恒之城。」 「永恒之城？」美女班长似乎是第一次听说过这个词。 「嗯。永恒之城。」程斌又重复了一遍。 其实，在程斌小的时候，去过一次罗马。在他去的那个时代里，罗马斗兽场和万神庙早已因为大地震而坍塌，呈现在游客面前的只是废墟和触发制的全息投影。甚至，昔日光芒万丈的梵蒂冈圣彼得大教堂，也在第二次利维坦起义中，被损坏了，米开朗基罗设计的巨大穹顶上，斜斜地插着一艘坠毁的椎鸟级驱逐舰。 但是穿越千万个世纪，亿万光年，罗马依然是人类的永恒之城，宇宙的永恒之城。 例如现在程斌开始讲的，就是罗马的图拉真石柱： 「在现在的罗马，有这么一根古罗马帝国留下来的大理石石柱，大概三四十米高，通体都是卡拉奇大理石制成的，全部都是图拉真时代的雕塑，刻画着帝国皇帝图拉真南征北战的功绩……」 他又开始讲图拉真，讲图拉真把罗马帝国的版图拓展至历史巅峰，地中海也成了罗马的内海。那是属于罗马的黄金时代。也是人类先古的黄金时代。 然后他开始描述那些雕塑。图拉真石柱沉默却威严，静静伫立在奎利那尔山边，诉说着往昔的荣耀。粗糙的石面镌刻着岁月的沧桑。环绕石柱的螺旋状浮雕，是一部立体的史诗。每一处雕刻，无论是冲锋陷阵的士兵，还是奔腾嘶鸣的战马，皆栩栩如生，让人仿若能听见古代战场上的金戈交鸣与呐喊嘶吼。 最后他开始给赵致讲图拉真的那句名言： 「Libertas omnium rerum pretiosissima」，意为「自由是万物中最珍贵的」。 突然程斌有点感伤。 图拉真不知道，赵致当然也不知道，千万年后，图拉真的这句名言刻在了宇宙里每一个星系核心节点传送站上。巨大到遮天蔽日的恢弘圆形拱门阚，或是在金属上，或是在巨石上，甚至是以等离子态呈现，都刻着这一句拉丁文。长达数十公里的帝国战舰，货轮和载人飞船，组成了几万公里甚至是几十万公里的交通洪流，从传送门的摄人光辉里进进出出，完成跃迁，随后瞬间出现在数百光年的另一个传送站里。 无数个巨大宛如小行星的传送站，都铭刻着图拉真的这句名言，将伟大银河帝国的光辉，从地球出发，从永恒之城出发，宛如无数触手一般，远远地送了出去，直到亿万光年外宇宙最黑暗的角落。 数百个世纪以来，无数个历史上有名的探险家开拓者，心中铭记着图拉真的这句名言，在最危险最可疑的星系漫游着，直到如今，已知宇宙的任何角落都被探索完毕。如圣经上所说，日光之下，再无新事。 这是人类的黄金年代。程斌却有点感伤。自己却一事无成，躲在这方小小的乐园自娱自乐着。 赵致也有点感伤。她被程斌的描绘吸引了，自己因为爸妈的护照上交，从来都没有去过欧洲。她暗暗下定决心，这个暑假自己办护照，哪怕自己一个人，也得去一次。 随即，她回过神来，又欢快地问程斌：「那罗马的其他地方呢？呃，梵蒂冈？斗兽场？你也说说呗。」 「那些地方……我没去过。」程斌老老实实地说。 女孩莞尔，看破不说破。果然是编的。哪有人，去罗马不去梵蒂冈不去斗兽场，只去什么图拉真石柱呢？ 赵致最后这么想。 …… 下午的时候，米珞来了一趟，草草看望了一下他俩。说是看望，简直隔着十几米，简单说了几句话，仿佛两人是随时会暴起伤人的丧尸一般。薄情寡义的小东西，赵致当然有点不开心。不过，米珞倒是带来了两人的换洗衣服，手机充电器，笔记本电脑什么的。对于百无聊赖的两个人，可谓是雪中送炭了。 晚上的时候，赵致却开始发烧了。一开始是低烧，她还以为是闷久了，空气不畅，有点头晕。谁知睡到半夜的时候，她就开始发高烧了。 她在床上辗转反侧，身下汗水浸湿了床单。但自己身子却觉得很冷，牙齿止不住地咯咯地打颤，裹紧了被子也没用。她忍不住轻轻地呻吟出声。 然后她依稀记得程斌过来了。她记得程斌把自己扶坐了起来，不知道哪里变出来了耳温枪和布洛芬，测了体温，又让自己服下了药。接着自己又被男孩张罗着躺了下来。但是自己还是冷得发抖。 似乎男孩又打了湿毛巾，给自己敷在额头上。又过了不知道多久，似乎是自己身体还是有点烫，男孩又把自己扶着坐了起来，打了一盘洗脚水，却是温水。然后男孩抓着自己的双脚按在水里，开始给自己洗脚。然后又用拧过但还沾着点水的湿毛巾，细细地擦拭自己的小腿，还有裙子下面的大腿？ 赵致记不清了，她隐隐约约觉得不妥，但她实在是没有力气，而被程斌如此摆弄，她又实在是舒服了一些。因此，她完全没有挣扎，任由男孩操控。 接着似乎程斌又安排自己睡下了。现在自己浑身上下倒是清爽了，没有那种汗涔涔黏糊糊的感觉。赵致觉得自己舒服多了。她蜷缩着躺在床上，只是还是有点冷，她努力地把自己缩成一团保暖，牙齿还是打着颤。一床被子还是不够，要是有两床被子就好了。赵致心想。 突然，赵致觉得身上一沉，真的有一床被子盖了上来。接着，她觉得腰间一紧，后背一暖，有一个健壮的身躯也钻进了被子。 程斌把自己床上的被子也盖在了赵致的身上，然后也钻了进来。这是一张一米三五的单人床，因此，他只能用手环着女孩的腰，前胸贴后背地躺在女孩背后，想用自己的体温，让赵致暖起来。 他担心赵致挣扎，或者责问他非礼，他想好了一套说辞。想不到怀里的女孩只是微微地耸了耸肩，就任由他抱在怀里。 赵致很舒服。此刻她被大男孩牢牢地抱在怀里，就如那天在化妆间一样，身体里的某种情愫突然被唤起了。她不想再做独立女性，假小子，大班长了。她只想倚靠在这个男孩的怀里，甚至想把自己欣长的四肢缩起来，变成个小女孩，这样才能小鸟依人般地被他抱住。 她感受着身后蹭地腾起来的炽热体温，感受着男孩硬邦邦地挺着自己脊椎的隆起，感受着被窝里无处不在的浓烈荷尔蒙气息，她突然觉得，被保护也挺好的，被征服也挺好的。 因此她一声不吭，心底却甜甜的，睡着了。 等到她睁开眼的时候，天却已经大亮了。窗户外面是蓝天，蓝天上面画着白云，看了半晌，几只麻雀还在窗外电线杆上叽叽喳喳的多嘴。自己却还是被程斌环抱着。 赵致此刻有点羞。她转过身来，面对着男孩。程斌也醒了，在看着自己。 赵致看到男孩的一多半身子都在被子外，浑身上下也汗涔涔的，自然是两层被子对他来说，太捂了。 赵致看着程斌的脸，看着男孩的唇，她突然很想亲上去，自己主动地伸出舌头，伸进对方的嘴里，忘情搅动，肆意湿吻。 但她突然想到自己还是个病人，这样会传染对方的。于是，她没有这么做。 她也张开双臂，抱紧了男孩。然后，她轻轻地拱着，把脑袋拱在了程斌的怀里。接着，她开始亲吻程斌的下巴，喉结，锁骨…… 「这就是你说的魔法吗？」赵致小声地呢喃。「我很喜欢。」 第十八章：捆绑 事情显然没有程斌想的那么顺利。 接下来的几天，赵致没有和自己有任何进一步亲昵的举动。反而，像是在观察一个实验品一样，在观察和期待自己什么时候开始犯病。 按照赵致的想法，如果程斌也得病了，自己就依样画葫芦地把他照顾一遍。如此双方就扯平了。那么，要不要喜欢程斌，要不要和他好的主动权，又掌握在了自己手里。完美。 至于自己是不是属于小三，何夕那边怎么解释，赵致却不太担心。她隐隐觉得，何夕老早就接受了，程斌是个花心大萝卜的事实。而做小三那种背德感，赵致反而觉得有点刺激。她在意的，还是主动权的问题。 但是事情显然也没有赵致想的那么顺利。 程斌一直没有发病，反而一直生龙活虎着。 这都多少天了？自己发病是在第二天，康复是在第三天。据说这已经是奇迹般的速度了。而现在，赵致穿着睡裙，躺在床上，掰着手指头数，七，八，九，这他妈已经是两个人被隔离的第十天了！ 两个人之间早就从无话不谈变成了无话可谈，七大姑八大姨的事情都扯了个遍（奇怪的是，程斌那边似乎没有什么七大姑八大姨）。 自己显然也不可能再次发骚般地主动去亲他，简直无聊至极。赵致想，她刷着抖音，两只白皙光洁的小脚丫互相搓着玩。虽然赵致很少在外人面前露出脚丫，但她的玉足，简直完美得如艺术品。她敏锐地注意到，自己之前每次光脚的时候，程斌看到都会硬。但最近一两天，可能是看多了的缘故，她发现程斌看到自己的裸足也不会硬了。 可想而知有多无聊了。赵致泄气地想。 而程斌却一点也不无聊，他霸占了那张唯一的书桌，开着电脑，侧对着赵致的床，却刻意还往内侧偏了偏，不让赵致看到他的举动。 赵致看都不用看就知道，他在看黄片，可能在撸。 程斌确实在看黄片，也确实在撸。憋了10天啦，他受不了。他看到赵致也没有看自己这边，于是大着胆子，开了点儿声音外放。 「嗯～啊～亚灭蝶～啊～」淫乱的声音很小，传了出来，却分外有穿透感。 看着画面里OOXX的动作，听着日本女人的职业浪叫声，程斌撸得更带劲了。终于，他要准备射出来了～ 「啪」的一声，电脑屏幕却在此刻被人扣上了。是赵致。 「啊？」程斌怪叫一声，爽的感觉戛然而止。他回过头，赵致在俯视着他，冷冷地骂了句：「无耻！」 然后女孩转身，又躺床上去了。 程斌的精液被生生地憋了回去。他有点做贼心虚，这怎么就无耻了？我撸我的，又没有打扰到你。 他小声嘟囔着，然后又悄悄掀开笔记本电脑的屏幕，重新登录Windows，重新联网，重新登录VPN，重新登录H网，然后重新找了个新片，开始看，开始撸。 这一次，他刻意又往内侧更偏了偏，声音也不敢开，手上撸的幅度也注意着，大气也不敢喘，偷感十足的悄悄撸着。 然后，又是在他快出来的那一刹那，赵致又出现了，又是「啪」的一声，大力地把笔记本电脑盖上。 程斌绝望了。每次都是快射不射的时候，赵致出现。他的精液又一次地被憋了回去。再来一次，只怕他也要阳痿了。 如此地想着，他重新打开笔记本电脑的盖子，想进行第三次尝试。 操，电脑屏幕直接被赵致扣碎了。 他火冒三丈，腾地一下子站起来，转过身，直对着赵致。 赵致也冷冷地看着他。两个人几乎一般高。 他气急了，像打架一样，双手架着赵致，往屋里推。赵致也用胳膊肘顽强地抵抗着，但她完全没料到男孩的力气这么大。 怎么回事？他块头不是和我差不多吗？怎么力气这么大？赵致脑子里混乱地想着，整个人却被程斌轻轻松松地推到了床上。 不好！她心想。她擡起两只手反抗，却被程斌抓住。然后，程斌用一只手就扣住了自己的两个手腕，老虎钳一般，自己居然挣脱不开。接下来赵致两条腿开始乱蹬，然而却被程斌一屁股坐在她的腰间，让她的两条大长腿完全失去了攻击力。 程斌腾出另一只手来，在床上床边到处摸索寻找，他找到了女孩的一只白色过膝长筒棉袜。然后，他用这只棉袜当做绳子，把赵致的两只手腕捆绑住了，别在了身后。 赵致一声不吭，双腿却还在乱蹬。程斌又转过身，压着美女的两条大长腿，用另外一只长筒袜，把女孩的两个脚脖子也捆得严严实实的。现在，赵致手不能动，腿也不能动了。她只能用屁股作为支撑点，在床上扭着。 然后他从美女班长的身下下来，站在床边，看着手脚被绑的赵致，笑着，似乎很满意。 「你混蛋！」赵致恶狠狠地说。 「彼此彼此，」程斌哈哈哈地笑着，「你把我的电脑都弄坏了，这是惩罚。」 说完，他转身一骨碌爬回了自己的床上，开始刷手机。他决定给这个高冷班长一点点的训诫。他等着赵致先是骂自己，然后哭出来，最后向自己求饶。 十分钟过去了，赵致那边却没有任何动静。骂人的声音都没有。 半个小时过去了，依旧没有骂人的声音。但程斌听到赵致在床上开始小幅度地扭动。 又过了半个小时，赵致在床上已经是频繁地扭来扭去了。程斌担心捆绑太久了，女孩的手脚会发麻。于是他下了床，走到赵致床边。 结果发现，女孩的脸红得简直要滴血。身子扭动地像泥鳅。睡裙下面，紧紧夹着的大腿根部，依稀有水渍。 女孩看到程斌过来了，终于忍不住地呻吟了一声：「嗯……」 程斌弯下腰，俯在女孩床前，准备帮赵致解开手脚的捆绑。 但赵致却轻轻蠕动着腰肢，似是抗拒，又似欲拒还迎。然后，她和程斌对视了一眼，眼神迷离，甜美而苦闷地呢喃着：「程斌，吻我。」 程斌没有犹豫，他的吻印了下来。但还没有接触到女孩的唇，女孩却自己弓起身子，舌头滑溜溜地伸入了男孩的嘴里，疯狂地搅动着。舌尖互相试探着，然后，女孩重重地跌回了枕头上，男孩的嘴唇却压了下来。两个人气喘吁吁的，鼻尖错开着，嘴唇完全裹在了一起，彼此贴着胸。 此刻，是男上女下地吻着，程斌的点点口水，都顺着二人口舌的搅动，流入了女孩的嘴里。平日里生性爱洁的赵致，此刻却毫不在意，她忘情地吮吸着舔舐着男孩的舌根，甚至时不时咕噜咕噜咽下男孩的口水，仿佛是在享受最止渴的甘霖一般。同时，女孩还用鼻腔发出浅浅的呻吟声。 程斌略略停了一下，女孩又撅着上身去索吻，他没有回应。 「喜欢吗？」他似乎是要确认般的问。 中翻中，喜欢「我」吗？ 「嗯。」女孩用性感的鼻音回应。 「喜欢被捆绑吗？」 「……嗯……」赵致一下子哭了出来。「我好喜欢。」她说。 第十九章：同时玩弄 后来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隔离，是要被关满14天才能放出来的。 赵致和程斌回校的时候，还受到了大家颇为热烈的欢迎。305和208的小伙伴们集体出动，在校门口等着他俩。当程斌和赵致从滴滴上下来的时候，程斌却一眼就看到了桑桑身边有个瘦瘦高高的身影。 何夕冲上来，抱住了程斌。米珞也冲上来拉住了赵致的手。 桑桑拉着瘦高个男生也上来了。她有点腼腆地介绍：「赵致，程斌，这是黄彦彦，我男朋友。」 赵致开心地过去打招呼：「哇，帅哥嘛。」 程斌的心里，却好像被大石头砸中了，直砸得他眼冒金星。桑桑什么时候跟这个野男人在一起了？ 随即，大家簇拥着两个久被隔离的人，像是迎接凯旋的将士一样，去南门吃饭。赵致心情很好。但程斌心情却很复杂。他听大家有一搭没一搭地搭话，终于清楚了自己不在的十几天里的一些变化。曹文韬虽然名义上和米珞分手了，但依然长期坚守着米珞「亲卫队」的角色，换句话说，还是一直在黏着米珞。而温川也在自己不在的时候，乘机黏着何夕。听到这个消息，程斌甚至都不是很生气。温川喜欢何夕是老早的事情。终于，大家喝得有点多了，怂恿桑桑讲她的事情。程斌的酒一下子就醒了，耳朵伸得老长。 桑桑却有点腼腆，没有开口。却是黄彦彦接了话茬：「谢谢大家。都是好朋友。我和桑桑是在录制选秀节目的时候认识的。」 众人轰然。程斌想了想，那就是自己被抓走隔离前两三天的事情，还是赵致告诉自己的，桑桑去录节目了。 「我们已经晋级十六强了，明天晚上8点钟，XX台，大家可以看下，有我们俩的表演。」 大家又是一阵子起哄。随着起哄，黄彦彦的手覆在桑桑的手背上。桑桑脸微红了一下，她擡眼看了下大家，手犹豫了下，却没有抽走。 程斌觉得桑桑似有似无地看了自己一眼，但他完全不能确定。能确定的是，他看到桑桑的手被那个野男人握着。 他一点都不开心，独自干完了一大杯啤酒。 …… 第二天晚上，还是在瑞吉的套房里。 何夕坐在程斌的身上，两个赤裸的年轻肉体正在天人交战。 程斌被封了十几天，何夕也憋得厉害。乖巧的她必然是不可能自慰的，但体内荷尔蒙的累积，加上她刚过排卵期几天，性欲就更加旺盛。而这期间，温川又老围着她转，害的她又是羞，又是慌张。实际上，如果温川在这期间，胆子大一些，直接给自己壁咚一下，强吻一下，自己搞不好都软绵绵的无法反抗。 好在男友程斌终于回来了。昨天她担心程斌刚隔离完的身体吃不消，又是憋了最后一晚上。下午她就蹭着程斌，频繁索吻，身子老是软绵绵地倒在男友身上。程斌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于是，下午的两节课，两个人翘课，直接打车来市中心开房了。 刚进屋何夕就扑在男友的身上，使劲地吻他。然后，校花被程斌按着头，直接在入户门的背后跪下来，她颤抖着手，拉开男友的裤拉链，巨大狰狞的肉棒一下子弹了出来。何夕也顾不得上面淡淡的汗渍和腥臭味，张大了小嘴，樱唇裹着龟头，然后整根吞入。 接着，两个人衣服都不脱，在门口和卫生间做了一次。 又接着，程斌在浴缸里放满水，两人又在浴缸里做了一次。 洗完澡，程斌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他看看表，5点48分。他有点心事。 何夕却毫不知情，她一直是个单纯的女孩，单纯得有点大条。否则她一定会想到，美若天仙的自己，脱得赤条条的，趴在男友怀里，男友却心不在焉。一定有问题。 她是真的没有发现。她头发湿漉漉的，脸上粉扑扑的，如同波提切利笔下《春》里的佛萝拉，她浑身上下白皙而柔美，简直如花神的新衣一般。 而此刻，这位美的好似不食人间烟火的花仙子，却娇羞淫荡地，用自己的大腿内侧，笔直修长的小腿，甚至是用自己的腿弯子，磨蹭挑逗着男友的大鸡巴。好不容易男友的鸡巴又硬了起来。何夕嘤咛一声，也不征求程斌的同意，就背对着他，一屁股坐上了大鸡巴，开始主动地套弄和服侍。 程斌倒没有特别爽。一来是下午两三点到现在，已经射了两次，他没那么饥渴了。二来何夕的雪白丰臀上下套弄，自己的大鸡巴把校花的小穴撑得圆滚滚的，视觉上虽然很刺激，但节奏却不太对，无法由自己掌握。实际上，他希望何夕慢一点，温柔一点。但此刻，校花明显还挺狂野。 「噗呲」「噗嗤」，是小穴被肉棒捅着，流着淫水的声音。 「啪～啪～啪～」是雪白臀肉和男孩肉体撞击的声音。 「啊～嗯～老公好厉害～」那是校花迷迷糊糊的叫床声。 奢华酒店的套房内，一时春光无限。中间突然夹杂着「叮」的一声，那是微信信息的声音。 何夕背对着男孩，她根本看不到，肏着自己的男友，此刻拿起了手机。程斌一只手拿着手机看着微信，另一只手甚至在何夕的大屁股上扇了一巴掌，留下五个红红的手指印。 「啊～」校花仰起天鹅颈，一声尖叫，不知道是疼，还是爽。 「你在干嘛呢？」是赵致。 「在肏何夕。」程斌飞快地回答。 「你混蛋！」 「怎么了，也想被混蛋肏了？」 几乎是立刻。对面的美女班长就回复了。「是。」 程斌觉得自己的鸡巴又胀大了一些。他想起赵致的极品大长腿，想起在方舱里疯狂的日子。 「给我看看你的脚。」他命令道。 片刻后，一张图片传来。显然图片的背景是在上课。因为此刻正是最后一节课马哲，赵致当然没有和程斌一样翘课。似乎是女孩悄悄把手机塞到桌子下面拍的照片。 照片略微有点暗。画面中，有一只娇小可爱的白袜脚，马丁靴脱在一边。显然，是赵致刚从鞋里把脚抽出来拍的。 「脱了。」程斌又命令道。 「啪啪啪」他擡起腰，主动地大力抽插了身上的何夕几下，插得美女校花一阵悲鸣。 很快，又是一张图片。还是原来略暗的场景。但图片中，洁白的棉袜已经被脱下，软绵绵地搭在马丁靴的鞋帮上。而女孩赤裸的玉足，出现在画面中央，五根修长的玉趾合拢着，却微微上翘。脚背的肌肤细腻得如同顶级的羊脂玉，透着一种近乎梦幻的莹润，白皙之中隐着淡淡的粉。青筋若隐若现，宛如一条条蜿蜒的碧色溪流，在白皙的「河床」下静静流淌。 果然，赵致的足，才是最美的。程斌又想起了在方舱里，赵致被反绑着双手，羞涩地用双足给自己足交的情景。 他的鸡巴又胀得更大了。顺带着，女友何夕也更爽，屁股努力地一撅一撅地，身子却俯下来，又一种柔韧得不可思议的姿势，发情地舔舐着男友的脚趾。 好爽。程斌享受着生理和心理的双重刺激。一边是自己的正牌女友，撅着屁股女上位的套弄，还趴下来舔自己的脚。另一方面，自己的私密情人，在公开的课堂上，把鞋袜脱了，给自己看圣洁的玉足。 「给我看看你的逼。」程斌色胆包天，他颤抖着手，打出了这几个字。 说来也怪，赵致在外人面前，一直是又精明强干，又高冷独立的样子。传说她还是女同，是女同里的T。这样的女生，即便做爱，也一定是女S吧？ 但那天意外被捆绑后，赵致却在自己的面前，显得百依百顺。不，说百依百顺还不尽然，简直是求着自己去作贱，去玩弄，去调教她。简直是一个奴性十足的女M。 这种反差之大，简直匪夷所思。这种反差的变态感，也让人极为着迷。程斌找不到解释。他其实并没有在赵致的身上使用自己的所谓「魔法」。要他说，只能解释为，赵致本来就是双重人格。甚至是，她肉体里本来就住了两个人。平时出现的是一个人，但被自己肏弄的时候，她又是另外一个人。 但即便是这样，要求高冷班长在课堂上，给自己拍小穴的照片，是不是……有点过了？ 程斌决定试探下赵致奴性的底线在哪里。于是，他点击了发送。 尽管还在和女友媾合，但程斌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手机上。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赵致还没有回。他有点泄气，插在女友小穴里的鸡巴，似乎都有点软了。 突然，他的手机屏幕亮了。 他激动得颤抖着手，拿起手机。打开图片，那是不可思议但又无比淫荡的一幕： 女孩笔直雪白的两条大腿根处，依次绷着的是黑色厚厚的裤袜和淡黄色的棉质小内裤，显然是被它们的主人刚刚褪到了这个位置。 而视角在往上，女孩的裙边被一只手提起来了，扣在了腰间。而那只纤纤素手细长的食指和中指，却向下伸着，呈现出一个倒扣的V字型，却是主动扒开了女孩粉嫩娇羞的阴道口。透过那绯色层层叠叠的肉褶，程斌似乎看到女孩在用最温驯的姿态向自己表示臣服。而这一切，毫无疑问也是女孩自愿的，证据就是赵致的小穴口，湿哒哒亮晶晶的，那是女孩因为心理刺激而分泌出的大量淫水。 程斌低吼一声，他此刻实在是爽极了。鸡巴雄伟到要爆炸。他扔掉手机，连续大力地在何夕的阴道里冲刺抽插了几十下，先是把何夕送上了高潮，然后是自己的一泡浓浓的精液射进了何夕的小穴里。 何夕居然被自己……肏晕过去了？何夕整个身子瘫软着，轻轻痉挛着，却好似有点失神。他抽出鸡巴，扶着女友轻轻睡在身边。然后，他从床头柜抽出一张面纸，轻轻地擦拭着何夕的下体。那里已经被自己肏得红肿，汩汩地冒着精液和淫液。 他又从何夕的书包里翻出了避孕药，取了一粒放在床头柜上。然后，他穿上内裤，自己来到了套房的客厅。他本来想躺在沙发上休息一会儿，结果坐下去打了会儿盹，居然睡着了。 …… 他再醒来，看了看手机，居然已经8点出头了。 屋里没有声音，似乎何夕也累得睡了，也还没有醒。手机里却是赵致的几条未读微信。 「喜欢吗？」这是赵致的第一条微信。 「比起……何夕的怎么样？」程斌笑了，他甚至都能想起，赵致发这一条微信的时候，脸红成什么样。 「人呢？你他妈的，混蛋！」似乎女M赵致走了，女S赵致回来了。 他正要回复赵致，敲了两个字。却是恰巧，赵致最新的一条微信，又进来了。 「在吗？快看电视。是桑桑的表演！」 程斌又像是被重锤了一般，刚刚同时玩弄两个大美人的变态快感，荡然无存。他也顾不得再回复赵致了，苦笑着，他打开了电视。 第二十章：农夫渔夫 程斌打开电视，调到XX台，果然是桑桑！ 不过此刻节目还没有开始，而是正式演唱前的访谈。电视屏幕里，桑桑已经画完了全妆，大家闺秀般地坐着，黄彦彦如同绿叶一般地坐在她的身边。不知道为什么，程斌越看越觉得这个人碍眼。 桑桑倒是很好看。或者说，从来没有这么好看过。程斌是看着桑桑从第一天入学开始，一点一点好看起来的。但此刻，她真是在百尺竿头，又美了一大步。 她脸显得好小，程斌想，记得她是有点婴儿肥的呀？ 她笑起来特别好看，甚至有两个浅浅的梨涡。程斌想，以前怎么没有注意到？肯定是因为桑桑不经常笑吧。 电视里，节目组在采访桑桑：「桑桑，能说说你平时最喜欢听的音乐是什么吗？」 桑桑甜甜笑着，甚至隐约有偶像的风范：「我平时喜欢听舒伯特。」 舒伯特？电视机前的程斌错愕，桑桑，这是谁教你的瞎话？你知道舒伯特是谁吗？ 节目组依然在追问：「为什么会喜欢舒伯特呢？」 「因为舒伯特的音乐非常忧伤。我喜欢听他的音乐，这样，自己就不会那么容易伤心了。」 程斌更惊讶了。他现在开始分不清桑桑说的是真话，还是在编瞎话。如果桑桑说的是真话，那么据他所知，桑桑上大学以来，唯一伤心的事，莫不是被自己拒绝那次？ 这样想着，节目终于开始了。观众们也期待好久了。如今的选秀节目就是这样，演唱五分钟，废话一小时。 桑桑穿着一条淡粉色的雪纺连衣裙出场。她本来个子不高，但也不知道是拍摄得好，还是穿了高跟鞋，她此刻显得挺高挑。程斌注意到她连衣裙的领口是精致的方领设计，恰到好处地露出她白皙的锁骨，挺性感，也挺……暴露。桑桑的头发随意地披在肩上，发梢微微卷曲，几缕碎发垂落在脸颊两侧，显得挺温柔。耳朵上居然还戴着一对小巧的珍珠耳钉，在灯光下闪烁着柔和的光芒，整体又显得甜美。 黄彦彦陪在她的身边。黄彦彦啥样，程斌根本懒得看。 两人唱的，是一首民谣《农夫渔夫》。 却是桑桑在安静的轻音乐里，先开唱。 「如果有一天我能够拥有一条渔船， 我愿放下所有执着做个渔夫住在海边， 每一个早晨我航行在晨曦的海面， 每一个黄昏我遥望在无尽的海云天。 我会把思绪都消失在波涛里， 让澎湃的心等待风雨后的平息。」 程斌吃了一惊。即便电视的音响效果很一般，即便是他怕吵醒何夕，不敢放太大声，桑桑的歌声依然让他震惊。 他从来没有听过如此清澈的声音。那种不含一丝杂质，却又举重如轻的感觉。那种完全依赖真声，高音处也自然婉转的感觉。 偏偏他又能从这声音里听出真挚清晰的每一个吐字，每一个转息，甚至是每一句唱罢，桑桑微微吞咽口水的声音。 他似乎记得那天喝醉了的夜里，他盯着女孩的唇。桑桑也是这般，微微吞咽了下口水，然后樱唇轻启，说：「我喜欢你。」 恍惚间，程斌似乎觉得桑桑是对着他一个人唱的。 台下无数男孩也是这么觉得的。 恰在此时，黄彦彦的声音开始加了进来。 两个人的编导就是庞头。庞头非常清楚这对组合的优劣势，所以他让桑桑完整地唱完上半部分，下半部分唱到副歌时，黄彦彦的声音才加进来。这样，等于说是桑桑一人Carry了四分之三，黄彦彦只需要唱四分之一。 但是，比起桑桑，黄彦彦的声音着实难听。如果说桑桑的嗓音是被天使吻过，或者观音开过光的，黄彦彦的声音就是一般校园歌手或者KTV麦霸的水准。 而在程斌听来，黄彦彦简直就是个公鸭嗓。 其实庞头也是这么觉得的。只不过，实在是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原因，他必须让桑桑和黄彦彦搭档。 害，哪个选秀没有黑幕呢？何况，也不是让桑桑出卖色相啥的，只是让她帮忙Carry下菜鸡。谁让这个菜鸡的爸爸……庞头想，然后摇了摇头，不该想不该想。 「哦，如果那个时候我身边没有女朋友， 我不介意谁会来给我一个周末的问候； 哦，如果那个时候我依然牵着她的手， 我们会幸福地坐上弯弯船头。」 桑桑和黄彦彦在合唱，显得很甜蜜。但是，程斌努力在公鸭嗓里辨识着桑桑清澈空灵的声音。而当晚，电视机前无数的男女观众，也是这么做的，甚至是评委，也是这么做的。 单听黄彦彦的声音，根本听不下去。甚至听两人的合唱，也显得违和。只有在男生干瘪嗓音里，寻找女生原本天使般的嗓音，才能让大家听得下去。 神奇的是，也是由于黄彦彦拙劣的演出，反而衬托出了桑桑声线的清澈空灵。所有人，包括评委都记住了桑桑。 …… 第二天傍晚，地下咖啡厅，程斌先到了。他在等人。 很无聊地，他打开了电脑（重买的新电脑），开始刷B站。首页推荐的，居然就是桑桑的合唱。 他点了进去，开始看评论。 一个评论说，哇这个妹子看起来好纯，很多年没有看过这么纯的美子了。他点了赞。 一个评论说，天，这个妹子声音好好听，感觉颅内高潮了。他也点了赞。 又有一个评论说，我去，这个男的看起来帅，唱的这是啥，简直是绣花枕头。他直接一键三连。 还有一个评论说，黄彦彦好高好帅啊！想嫁～他点了反对…… 如此刷了一会儿，赵致冲了进来。熟悉她的人可能会发现，今天的赵致有点奇怪，原先白皙的脸有点微红，还有点慌乱感。她一般是不带首饰或者配饰的，但此刻她的天鹅颈上戴了一个黑色细细的Choker，末端还是个小小的金色圆环。 赵致背着个大书包，走到程斌身边，却不坐下去，而是用微微颤抖的声音说：「走吧。」 程斌啪地一下子扣上了电脑屏幕：「好，走吧～」 …… 两个人打上滴滴，都坐在后排。车开起来后，赵致看了看窗户外面，逐渐被抛在身后的农大路，然后松了一口气，脑袋乖巧地靠在身旁男生的肩膀上。 程斌伸出胳膊，把一米七六的大姑娘搂在怀里。别说，他暗暗心想，感觉和搂着一米六六的何夕实在不同。 搂着何夕，何夕的长头发会蹭着自己的脸。而搂着赵致，则是女孩的脸贴着自己的脸。赵致是齐耳短发，因此，不会有头发把脸蹭痒的烦恼。 「昨天……被何夕发现了？」赵致微微颤着声音问。因为程斌后来一直没有回复她。 「没有。」程斌简短地回答。但是他也没想解释太多。 赵致如河蚌般地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终究没有说出口。她想问，那为什么不回我？我等很久你知道吗？我脱了鞋脱了袜子把脚给你看，我上课掀起裙子拍下面给你看，你却不理我？我是有多贱，我是在你面前有多一文不值？我到底是你的什么人？ 我到底是他的什么人？赵致话没有说出口。但她盯着窗外，窗外正是好春光的晚上。京藏高速辅路往南开，一路都是熙熙攘攘的小区和拥拥挤挤的街道。路边有摆摊的，有骑电瓶车的，有骑自行车锻炼的。商店和餐厅的霓虹灯，光阴流转。她看着外面，眼泪却流了下来。 程斌却也注意到了女孩的异样。他手臂紧了紧，又把赵致搂了过来，脸对着自己。赵致清丽的脸上兀自还挂着两行泪痕。 「你想我和何夕分手吗？」程斌问。 「你会吗？」女孩反问。 「嗯，不会。」程斌也反问：「那，你还想和我在一起吗？」 赵致挣脱了他的怀抱，接着别过头去，看着窗外。车停着在等红灯。恰好几帮人经过，有骑着电瓶车带着老婆的中年男人。有牵着女儿走路的妈妈。有风风火火送外卖的骑士，还有几个骑公路竞速车的男生，也停在车旁，隔着车窗，却在盯着自己看。 赵致抹了抹自己的眼泪。她突然想起很久以前读过的《倚天屠龙记》。 她突然很想仿照赵敏对张无忌的口气，对程斌说一句，小贼，我已堕入了你的彀中啦。 程斌看到赵致的肩膀一耸一耸的，一直看着窗外出神。 良久，他听到赵致回答了一声：「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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