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AL
206.雷维奥斯城 其外观与地球上的世界遗产圣米谢尔岛有点相似。 只是，建筑物本身完全不同。与周围相比，地形稍高一些，耸立在那里的建筑物景象和氛围让人联想到这像是打桩打进去的。（问题句） 雷维奥斯城。 在王都中心以威风凛凛的姿态君临天下的这座城，是大约90年前建造的。虽然是象征着王国的城堡，但实际上在建国以前就存在了。 以游客的心情穿过城门，下了马车后，雷维奥斯家的佣人整齐地等待着。 我和父亲接受了受命为先导骑士的问候后，进入了城内。 即便在宽敞的长走廊里前行，我也不会无礼地观察四周。 外观与其说是城堡，不如说是宫殿更贴切的雷维奥斯城，看来内部装修也更接近那边。 「真是座美丽的城堡啊。」 「谢谢。」 听到我无意中的赞誉之词，身边的雷维奥斯文官轻声回应道。 他是我今天午餐会的负责人，算半个导游。 「建的时候外观就像这样了吗？」 「是的。虽然已经进行过几次修缮，但我们在努力维持建城时的原本设计。」 「那太厉害了。」 动乱时期，佩罗埃里（ペルエル）地区在贵族司祭激烈的霸权争夺战中极为混乱，尤其是现在的王都及其附近是大陆屈指可数的激战地。 虽说经过了漫长的战争，雷维奥斯家已经平定了，但是殊死决斗的余温依然依稀可见，在附近还是弥漫着战火后的硝烟。在这种情况下建造的城堡，一般来说作为军事据点的作用很强。 但是现在，映入我眼帘的这个城堡几乎没有那种武斗的元素。 「颜色真漂亮。」 城内使用的石材，从墙壁到柱子清一色用的都是大理石。洁白如玉熠熠生辉的地板上，连绵着染着群青色的地毯。 在烛台和窗户上做的工艺品上好像使用了天青石。被切割成小石头般大小的深蓝色像马赛克艺术一样描绘着花和几何图案。 到处都摆放着和建筑材料一样削得凹凸不平的大理石雕刻，因为都是白色，所以毫无违和感地融入了风景之中。也许是专门为了彰显王室应有的华贵而那样设计的吧。 蓝和白、雷维奥斯城的主题色一目了然。 如此彻底地统一了色调，让人不由自主地意识到其高格调的美感。 与自然风景不同的是，人们用双手创造出的人工美，其魅力让人不禁赞叹。 「……嗯……」 赞叹起来。 在动乱的早期控制了科波维亚平原，我认为雷维奥斯家在建国宣言之前就拥有了相当强大的实力。 不仅是武力，而且很早就能从容地建造这样一座出色的城堡，周边的贵族家一定会怀有敬畏之心。这也许是预料到将来建国，率先显示出力量，是第一代雷维奥斯王的战略。 公开批评司祭，进行毫不留情的镇压。提倡贵族自主自立，以和平时代为目标向周围发出号令。平定展开泥沼之争的佩罗埃里（ペルエル）地区，将战斗最激烈的地区摧毁，创造出新秩序。如此强大的领导者所建造的，是一座强调美的高洁之城……。 如果在雷维奥斯城举行会见的话，我想首先用当家的器量是赢不了的。 事实上，根据佩罗埃里地区的情况，以南方的鲁修纳（ルーシュナ）地区为据点的中小规模的贵族们在雷维奥斯城建成后纷纷效仿。 他们现在作为王国创业时的老一辈贵族有着相应的发言权。 「……今天光是看到这座城就心满意足了。」 如果不说话的话，可能会被认为是在嫉妒雷维奥斯家。 不过，我就是这种感觉，坦率地说出了称赞的话。 好的东西就是好。比起毫无意义地修饰语言，还是将感情原原本本地传达给对方更好吧。 雷维奥斯文官一边微笑一边说到，因为他们在努力准备午餐了，所以希望我们能吃完再回来。 那表情是那么的骄傲。 在引导下，我和父亲来到了雷维奥斯城的一间大房间。 和王的谒见……不，是会客吗，会见房间这么大和库沃路丁奇家没什么两样。虽然在艾尔欧大陆已经过了13年，但直到现在，一听到「国王」这个词，一定会首先联想到绝对王权的国王。 坐在宝座上的雷维奥斯王接受了父亲的登城问候。前天已经向王都来访打了招呼，所以好像简单就搞定了。 看两个人说话的样子也能明白，父亲和雷维奥斯王是平等的贵族。错了也要说「嘿嘿！」并不是那种令人费解的关系。 父亲的问候好像要结束了。我再一次意识到自己的立场。 我和雷维奥斯王之间的地位是下一任当家和现当家的上下关系，而不是贵族的上下级等级。即使对维持王国这个框架的领导人怀有敬意，但这绝不是显示家里的上下关系。……好的。 「威尔克。」 「是的。」 叫到了我的名字。 父亲简单介绍我的时候，我再一次确认了坐在宝座上的那个人的存在。 雷维奥斯・卢克因（ルーゲイン）。 雷维奥斯家的现任当家，雷维奥斯王国的五代国王。 应该和父亲同龄，但是因为长着银发和胡子，所以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还要大。 作为国王的评价很高，几乎没有听说过被称为失政的东西。魔兽艾尔西尼亚的出现和应对措施是最大的负面影响吧。 看着我的目光很锐利，甚至让人感觉到能看穿人心。正如传闻中的那样，绝对不能放松警惕。 我先报上自己的身份和名字，对在王城的欢迎致谢。 每天拼命练习的贵族之礼，将气势增加3成。虽然自吹自擂不能算，但是我觉得动作确实非常华丽。 「……感谢您的欢迎。很荣幸能见到雷维奥斯王。」 也许是因为雷维奥斯王国以贵族的平等为原则，所以没有使用陛下、殿下等特别的敬称。 在王国内称呼雷维奥斯王的时候是就是叫雷维奥斯王的，而库沃路丁奇侯爵即是库沃路丁奇侯爵。是不是像在雷维奥斯王国这个组织里的职务一样的东西呢。就像社长不会叫陛下，副社长也不会叫殿下的。 「这令我十分愉悦。……我也期待着和威尔克殿见面。」 那一瞬间，我感到房间里充满的紧张感松弛下来了……不，这个表达不正确啊。我才发现「直到刚才为止这个地方的氛围都是紧张的」，因为紧张的环境突然舒缓了。 看来雷维奥斯王警戒着我。不过，进房间的时候也好，视线相对的时候也好，都完全没有那种气氛。 这是为了不让自己反应过来而这么做的吧，完全不能疏忽大意。这就是统帅王、饱经世故贵族们的男人吗。 那老奸巨猾的样子，我的手心里还流着湿漉漉的汗。 「……那太好了。今天请多关照。」 说了些没有问题的话，擦了擦汗水。 对方暂且放过了我，所以应该算是善意的解释了。 而且，以王都整个区域为舞台，刚刚进行了正面交锋。我想即使之前雷维奥斯文官报告了库沃路丁奇·威尔克的不是，印象变坏，也没什么不可思议的。 气氛松弛是在打招呼之后。 如果坦率地考虑的话，大概是看了我华丽的礼法后，了解了我是接受了正经教育的贵族吧。 假设不坦率地思考的话，就试着告诉他。不过，他看穿了我善意的说明，特意解除了警戒。 ……可能是想得太多了吧，但总觉得像后者一样。 我一边交换着没有内容的时节的话语，一边让心平静下来。 「这次因为事情很突然，所以变成了叫人的形式。我对威尔克殿感到很抱歉。」 渐渐地对这边的试探变得强了起来。 但是，回答简单易懂的提问反而能让我的心平静下来。 「陪父亲去拜访是理所当然的事，没必要在意。」 我并不是听从了雷维奥斯王的召唤，只是陪父亲去拜访而已……这样回答。 也不是说抓了一个把柄会怎么样，但在那附近的位置应该画好界限，不要越线。这是最佳答案。 雷维奥斯王就那样接受了我的话，进行了轻松的闲谈。 故事集中在纽尼里市的生活、这次的移动以及从卡拉哈纳索市（カラハナッソ市）到王都的部分。这是正常的选择。 在这样的初次见面的场合，开始讲述和修皮亚杰克家的战争，前天的欧露希安突击，还有和始祖竞争的魔力量，那就是个不懂察言观色的人了。 虽然也被问了几个很危险的问题，但也不是很难回答，我也没有任何问题地应对了。 「……不，不愧是库沃路丁奇家的嫡子，真是太棒了。」 雷维奥斯王微微地吐出一口气。判断为是自我介绍后结束聊天时间的信号。 我面对别人的褒奖之词，会很容易地表现出严肃的态度，然后微笑着示意。 「承蒙夸奖，我感到很荣幸。……托您的福，可以无忧无虑地享受城内的参观。」 为了缓和气氛，后半部分试着用稍微轻松的语调说。 我不想让充满紧张感的问候持续太久。 「哈哈哈，嗯！那是件好事！请一定要开心。」 虽然雷维奥斯王发出了笑声，但总觉得眼睛没有在笑。像是在说「真是个做事圆滑的孩子啊。」。 那么，我们也可以笑眯眯地回答。请记住，库沃路丁奇·威尔克是一个能在贵族场合和别人正常对话的人。 用无敌微笑回应的瞬间，房间立刻被平静的气氛包围了。 「哎呀，这可聊得很起劲啊。还没有介绍我孩子呢。」 于是话题转向了站在雷维奥斯王旁边的王子。 雷维奥斯家的下一任当家，最后他会就任雷维奥斯王国的第六代国王。 「欢迎来到雷维奥斯都城，我是雷维奥斯・敦克尔（デュンケル）。是继承了雷维奥斯的蓝色土地的人。」 轻松、优雅的行礼。我很清楚他的身体习惯了那个动作。 我一边回答那句话，一边观察他的行为举止。 本来就没有继承家督的资格，是相当于侧室之子的王子。 在魔兽艾尔西尼亚发生之前，他好像是预定被会送到影家的男孩。但是，他的举止彬彬有礼，作为下一任当家也没有什么做得不好的地方。 在雷维奥斯家，即使是影者也能很好地接受教育吧，魔力量也和普通的贵族男性差不多。 尽管如此，他还是有着不负王子之名的容貌。 身材结实，面部轮廓也很深，有着炯炯有神的眼睛。但是，那一头似乎来自父亲遗传的银发很清爽，以及面对面时的笑容让人感到亲近。 是在狂野和温和之间摇摆的神秘外表。 有礼貌的狼，给人这样的印象。 但根据库沃路丁奇家谍报机关蚯蚓那边人的说法，和父亲雷维奥斯王的关系似乎不太好。 「我从我父亲那里听到了传言，很期待看到今天能见到威尔克。」 ……好像不太好。 敦克尔王子自然地和父亲雷维奥斯王眼神交流，甚至让人觉得这个消息是假的。很难相信那对父子有争执。 的确不是会在王国大贵族面前父子吵架那种愚蠢的人。器宇轩昂颇具品位的动作，确实适合称之为王子。 「我也很期待能见到敦克尔王子。下午请多关照。」 我也很早就听说过这个传闻了，但不会去问「听说你和爸爸不和？嗯？」那样的话。 有雷维奥斯王和库沃路丁奇侯爵这样的大人物在场的状态下，我们作为孩子是不会闲聊的。 确认了一整套问候已经结束了，我和父亲在雷维奥斯文官的引领下离开了房间。 艾尔欧大陆贵族的食物很丰盛。 主祖是不会因为食物中毒而死的。如果有可能的话，就是吃了大量被秽土污染的食物。 因此，不存在有毒食品。热的东西可以趁热吃，特定食材的禁止使用等限制事项也很少。 可以随心所欲地吃喜欢的东西，这不可否认地让人意识到生物的上下关系。拥有并享受丰富的饮食文化才是成为支配者的原因。 至少，前世自己会做的料理没有那么多。 今天的早饭很早就吃了，所以到了中午前也基本饿了。 我一边注意礼仪，一边享受着各种奢华料理。 看来这次午餐会的主题是海鲜。以父亲也能吃的熟海鲜盘居多。 如果没有王和王子的话，可以稍微有点不正常的吃法。 「……恩，但是威尔克大人学习得很好啊。贵族男子应该有这样的气质。」 服务员放下沙拉盘子的时候，坐在斜对面的雷维奥斯王亲切地说道。 我一边注意着不让自己的谦虚之词脱口而出，一边接受着他的评价。 在前天的一件事上，对于我的认知似乎从贵族一下子转变成了小混混。在卡拉哈纳索市逗留期间，应该有文官给的关于我的各类报告吧。 原来如此，父亲应该希望直接见面。用魔力传达感情的第一印象或者说是第零印象可能会有较大差别。 「马上给您拿面包来。」 一个不说话的雷维奥斯家的服务员出现在我旁边的，放了一个盘子。 白色盘子。这是一款以鲜艳光泽为特征、没有图案的晚餐盘。 因为特意说要用在面包上，所以可以推测是古烧的盘子，以前是用圣纳温波斯做的瓷器盘子。 我感觉到拿出盘子的服务员在我背后等候。那个距离比拿盘子之前要近得多。 「白色的光泽很好呢。」 我说了称赞古烧盘时的经典台词。 现存的白色瓷器在乱世之前几乎都是made・in（イン）・圣纳温波斯。简单来说，这是200多年前制作的古董。（PS：イン，我也搞不懂什么意思，像是在用三个短词来称呼这种瓷器） 的确在这个上面放汤等汤类的汤类和大量使用油的食物的话是令人担心的。基本上只用于装面包等干燥的东西。 为了戒备是否随意在盘子上放上汤汁之类的东西，服务员是不会回到固定位置的。 我说了其特征，就是为了主张我知道白色器皿的使用方法。那个意图简单地传达给服务员，感觉到背后的气息向后退去。 有种被人试探了的感觉。 至少，如果我是欧露希安的话，雷维奥斯王绝对不会把这个盘子拿出来吧。盘子好像被弄脏了不少。 「……如果有了这样的下一代，库沃路丁奇侯爵也能安心了吧。」 「嗯，但是父母一看到孩子就好像有遇到了什么心事的特性。过着不安的日子。」 「呵呵，不担心的孩子是不存在的吧。真是个有趣的想法啊。」 我斜视着哈哈大笑的父亲和雷维奥斯王，不知什么时候把放在盘子里的面包撕了。 偶然那个时机和对面坐着的敦克尔王子一致，不由得视线对上了。 「……你知道青地馆吗？」 虽然是王都运营学园的正式名称，但由于魔兽艾尔西尼亚的影响现在正在关闭中。 在这里最好不要触及到此事。 「是的，听说有王国的子女来往。我觉得很有兴趣。」 主要是对贵族公主聚集的地方很感兴趣。 「作为毕业生来说是很开心的话题。……我父亲以前说过，库沃路丁奇侯爵曾询问过让威尔克大人来留学的事。」 父亲向雷维奥斯王询问留学是考虑到安全保障上的理由。 继续与旧沃伊斯托拉派战斗的库沃路丁奇家，无法与雷维奥斯王国为敌。在那时打出的外交卡牌之一就是我去王都留学。 如果像库沃路丁奇家那样的大贵族的嫡子去青地馆上学的话，学园的权威会一下子提升。站在雷维奥斯家的立场就是万万岁。 父亲对于把儿子送到远方感到非常苦恼，似乎得出的结论是会吐血一样，但对我来说完全没有问题。 我是库沃路丁奇家的嫡子，在王都是极涨脸面的，分家系的公主们也应该会瞄准有钱有势的我，打开双腿接近我。实在太可惜。 之后，出场机会因为魔兽艾尔西尼亚的原因失去了，父亲一定很开心吧。 「我在青地馆上学的时候也很努力地学习。」 听说在学园里贵族之间的交流是主要功课，学习要求不会很夸张。实际上，青地馆的学习内容我早就学习完了。我不认为有那种需要非常拼命的学习内容。 我对浮现出来的疑问用不失礼术的装饰词讲了出来。 「确实，交流是主要的……果然，年龄相近的人聚在一起的话，不想输的想法也会在某个地方产生吧。而且，学习环境很好，能努力到什么程度取决于本人的干劲。有的人为了接近理想的人物而努力钻研，有的人只是纯粹地热衷于和同学竞争，也有的人为了自己的未来而贪婪地想要获得知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思考方式，真是有趣的日子啊。」 我觉得微笑着讲述回忆的王子并没有说谎。但是，我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包含在里面。 然后，敦克尔王子看到了我。这次我们要提问了。 「威尔克大人好像学习得很好。你是怎么保持那个干劲的呢？能告诉我吗？」 「……是啊，如果要参考敦克尔王子的话，那就是全部了吧。我以成为目标人物为方向，与之竞争。这和库沃路丁奇的未来紧密相连。」 嗯嗯，敦克尔王子露出了钦佩的表情。 「所谓的竞争，难道是以身边的人为目标吗？」 「是的。」 「原来如此，我很理解你的心情。我以前也为了不输给父亲，努力学习过。」 曾几时。 只是单纯的谈及在青地馆上学时的故事，还是说现在已经反目了所以没有目标的意思呢……。踏进那里是危险的。我决定不靠近地雷区。 「威尔克大人的目标是谁？库沃路丁奇侯爵的优秀政治手腕在王都也广为人知，上一代的贾鲁费斯公是大陆上无人不知的武人……我觉得两者都是很高的目标。」 虽然语气像是在说悄悄话，但在这里说的话当然会被全部听到。这不是隐瞒的话，而是为了让我更容易开口说话的技巧之一吧。 我想试一下如果在这里列出泽斯教圣高会最高司祭的名字，会变成什么样呢，「诶，就在身边吗？」回答会是这样吗。 「是父亲。」 我当然不会玩那种危险游戏。以安全为第一要素的。 「……很意外吗？」 「哎呀，真的没想到。只是，听说了蛇之牙之战和击碎沃伊斯托拉大盾的传言，一定有着向武人发展的目标吧。」 虽然没有说出口，但是前天的威吓大战也有影响吧。 今天以前打倒的成熟魔兽宝珠没戴在身上，不过，也许正如父亲所说的那样是个非常正确的选择。 ……宝珠和预定明天社交时穿的礼服是一套，没关系吗。我觉得会被防备得很深。 「当然，祖父也很尊敬。」 如果这件事按这么发展下去的话，今天早上父亲提出的问题似乎也能顺利处理。 「战后会致力于领地运营和残党崩溃吧？只有现在才有机会认识战场上的祖父，所以一点也不能浪费。每天都在拼命追赶。」 库沃路丁奇·威尔克认为毁灭修皮亚杰克家是理所当然的。而且没有考虑进一步扩张领地和扩军。 从我的话里委婉地表明这一点，是今天最重要的课题。现在不是处理得很好吗。 「我真羡慕啊。居然能在贾鲁费斯公的身边学习战斗。」 「王都的青地馆也很有意思。听了您的话，我突然产生了兴趣。」 互相称赞，避开了令人讨厌的话题。 于是，雷维奥斯王将视线转向了这里。 「好奇心强的这点好像和库沃路丁奇家的上上一代卡希亚公很相似。」 雷维奥斯王很自然地表达了出来，这是为了将话题推进到那里的演技吧。我没有反问，而是凭着演技，做出了「咦，这个人和我祖母有什么关系吗？」的表情。 「已经是20多年前的事了吧，从卡希亚公那里收到过一封信……」 考虑到这个时期，这是发生在伯父被修皮亚杰克家暗杀后不久的事情。祖母大概是打算到了关键时刻即便是加入王国也要讨伐修皮亚杰克家吧。 结果父亲脱离了帝国并加入了王国，毕竟，交涉路线本身就在祖母那一代已经构筑好了。 「信上写着对青地馆有兴趣，访问王都的时候也想顺便参观一下。我记得她是个好奇心旺盛的人。……或许，她是想知道其他领的教育环境，想着孙子迟早会出生吧。现在长子有兴趣，不是很有意思吗？」 面对雷维奥斯王的话，敦克尔王子点点头。 「卡希亚公、库沃路丁奇侯爵、还有威尔克殿。你们三代都有先进的思想，我要想向你们学习。」 我觉得容易的回答也是值得深思的。 我将来娶了正妻，生了孩子的时候，如果被要求「请一定要考虑去王都留学」的话，就很难拒绝了。本来父亲就曾经出过这张牌。 我并不是想把孩子关在库沃路丁奇里，但是我讨厌既定的王都留学，因为选择范围变窄了。 在将来的提案面前，王和王子一唱一和，开始讲述青地馆的魅力。这两个家伙真的关系不好吗。 「能和其他贵族有深入交流的机会是很好的。库沃路丁奇家在王国中也是大贵族，所以在馆里所获得的益处会成为很大的助力吧？」 如果要找到约定的机会，应该就是这里吧。 「原来如此，确实，作为库沃路丁奇的继承者是不能轻视这种力量的。……听说成为阿提拉汗家下一任当家的婚约者，曾来过青地馆。应该也在王都积累了不少人脉吧，看来有必要好好考虑其影响。」 我故意提了阿提拉汗的名字。 听闻几年前，阿提拉汗领发生了大饥荒，不过得到了雷维奥斯家的多方照顾。 于是阿提拉罕家为了报答这份恩情，不得不向雷维奥斯家和欧露希安公主之战发出援军。这是暴利级别的还款要求。 担任援军大将的是曾经在青地馆上学的男性旁系亲属贵族。总之，有过在雷维奥斯领生活经验的人被强加了脏活吧。 所谓缘分并不仅仅是得好处和方便的纽带。也有可能被对方拉去利用，这是拔河的绳子。 我知道去王都留学不全是好事。我暗暗地这么想，传达了不承诺会来王都留学的意思。 「……这么说来，威尔克大人多大了呢？」 他们不可能不知道我的年龄。 「13。」 「重新开放青地馆的时候，想引入名门库沃路丁奇的教育方式嘛。呐，敦克尔。」 「好啊，父亲。」 我积极讨论的主张好像被接受了。 雷维奥斯父子一起笑了起来，我和父亲也跟着笑了。 就这样到了吃完饭后的喝茶时候。 「不，今天的午饭很开心。」 雷维奥斯王的话让我和父亲、敦克尔王子点头称是。 于是，雷维奥斯王稍微降低了音调，用若无其事的语调继续说道。 「……进攻修皮亚杰克也是好机会啊。」 突然间，对于库沃路丁奇家来说，最沉重的话题突然冒出来，室内充满了紧张感。我为了不让声音响起，小心放下了茶杯。 雷维奥斯王等我的手离开杯子后，继续说话。 「打破了盾的修皮亚杰克家会陷入疯狂之中。事到如今，也许不在奥赛洛里亚市，而是会在平原大门口开始大决战。」 贵族的战争中，进入最高潮的时候。贵族和骑士拼尽全力的最后战斗，这就是大决战。 这在大多数情况下，多以被攻击一方的贵族根据地附近为舞台。如果输到一败涂地的地步，就越发没有富余，不得不站到最前线了。 也就是说，这是在连那些最忌讳贵族战斗的贵族们也要重新振作起来的浓厚战败氛围下进行的。 大决战确实是一场总角力之战。 如果主家失败的话，侍奉的骑士家就没有去处了。如果是这样的话，在这场战斗中舍不得拿出来就没有意义了。 劣势方面的贵族当家甚至召集了所有的骑士、武官、影家的主祖、领民兵、用仅剩的钱雇佣的平民佣兵，想要摧毁攻进来的敌军。当然，进攻方需要比这更强的战斗力。 大决战对双方贵族家来说是非常重要的进攻机会。 从进攻的一方来看，在这里大量打击敌人的话，战后的内政也会变得轻松。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可以将作为蜈蚣脚进行游击活动的骑士家一网打尽。 另一方面，从防守一方来看，在这里进行孤注一掷的比赛，也许可以获得一下子将敌军一战击垮的大逆转。主祖和主祖的战斗有很多不确定的因素，另外，破釜沉舟的贵族非常厉害。 战争强大的贵族之所以容易凝聚人气，大概是因为有了这个很容易理解的场面吧。 在那之前，一直用平民兵和从祖兵的军队战斗，突然进入了高潮，和总大将的主祖几乎所有的骑士武官面对面，赌上了家族存亡的决战。这是一种后世的历史系娱乐·创作者们哭着感谢的文化。 即便是现在，对于剧作家和演员来说，这也是一个展示自己本领的地方「赤鬼和五领姬」虽然是恋爱和战争的混合剧，但战争部分最热闹的是攻略奥鲁佩尔（アルペオ）地区时的大决战。 「沃伊斯托拉平原很大。如果是野战的话，将会是相当大规模的战斗。」 「可是父亲大人，我不认为贾鲁费斯公会落后于接近出局的修皮亚杰克军队。」 王和王子两个人在说话。 ……也就是说，修皮亚杰克军队并没有那么濒死。 本来到达沃伊斯托拉平原的时候，修皮亚杰克家的军力应该锐减。但是，因为我把拉伊修利弗城啪嗒一声打碎了，所以修皮亚杰克军队还残留着相应的力量。 只是，那个计画变更为在沃伊斯托拉平原进攻的时候进行各个击破。比起在拉伊修利弗城边流血边削弱对方，应该是更轻松的工作。 但是，自从我和父亲出发去王都社交之后，修皮亚杰克军似乎正在沃伊斯托拉平原入口进行大规模野战的准备。 判断到达根据地奥赛洛里亚市后再进行大决战就为时晚已，修皮亚杰克公爵似乎已经下定决心了。 据说由于这个原因，修皮亚杰克领民因劳役征兵被过度使用，并且正苦于更高的重税中。 虽然这个大决战体制不能维持很长时间，但是祖父认为现在要攻入就必须做好牺牲的觉悟。 比起库沃路丁奇军队……祖父战斗更强的理由是身经百战，最大的原因是神出鬼没「能征善战的主祖」所拥有的机动力。 因此，如果把拉伊修利弗城那样的城堡作为重要场所、虽然做好了野战大决战的准备，但其实力却很难发挥。 特别是在连影家都动员起来的大规模野战中，时运的影响也会很大。如果说胜率的话，库沃路丁奇方面是有利的，但即便如此，也存在着不能忽视的赌博要素存在。 看到从纽尼里市出发后就开始收到的祖父来信，父亲脸上露出了厌恶的表情。 恐怕，雷维奥斯家也把间谍送到了沃伊斯托拉平原吧。应当考虑一下，这是特意提出来的话题，应该是得到了准确的情报。 「确实，像贾鲁费斯公这样的武人一定能解决的。倒不如说在那之后会更辛苦。如果打败了修皮亚杰克家那样的大贵族，蜈蚣的脚也会变多吧。我们雷维奥斯也曾在祭司失败后被卷入其中。您知道威尔克先生吗？」 我还不知道他想说什么。 只是，沉默也没办法，所以我决定回答问题。 「我听说过雷维奥斯军队的扫荡部队。」 司祭势力非常适合游击战。对于以歼灭司祭为目标的雷维奥斯家来说，游击队对策是最费神的难题之一。 第一代雷维奥斯王设计并实用化的杰诺赛德（ジェノサイド，原意种族大屠杀）部队可以说是在解决这个难题的过程中诞生的一个答案。这支部队驱逐了雷维奥斯领地内司祭的残余势力，被派遣到同样遭受反抗势力折磨的其他领地，将大地染成了血色。 关于司祭的镇压，第一代雷维奥斯王被称为史上最恶，很大程度上是由于这支凶恶部队的活跃。 对我的话，雷维奥斯王点点头，微笑着说。 「你很用功啊。但是好不容易来到了王都，实际去参观一下怎么样？我先跟你父亲说吧。」 「……原来如此，真是有趣的故事啊。」 明明声音是面向我的，不知为何父亲和雷维奥斯王在对话。 我对雷维奥斯王的话既不否定也不肯定，只是暧昧地回答了一句。从父亲的态度可以看出，并没有说什么不好的话。比起奇怪地助攻，不妨碍其行动，对父亲来说更方便吧。 父亲以前说过，雷维奥斯家一定会采取妨碍库沃路丁奇家进攻修皮亚杰克的方针，但今天的会谈始终很温和。 也许，是前天的一件事影响了那个方针。听说现在的雷维奥斯王有着能根据情况灵活应对的能力。 「敦克尔。下午先从王庙开始带领参观。……威尔克殿，可以吗？」 不能说一开始想看不同的地方。 而且我也想去王庙参观。因为时间有限，所以从想看的东西开始看是最有效率的。 「好的。敦克尔王子，请多关照。」 说完后，我仔细观察了王子对父亲表示理解其意思的动作。 当雷维奥斯王说出指示的时候，感觉敦克尔王子的体内魔力微微晃动了一下。不是魔法的发动，而是强烈的喜怒哀乐之情使内心激烈混乱时所感受到的微小魔力颤抖。 那个过于纤细，虚幻。如果没有注入魔力而放出的话，会因为怎样的感情而颤抖也无法把握。 果然，亲子关系可能不好。 207.王庙 「也就是说，威尔克少爷是第一次离开自己的领地，从库沃路丁奇到雷维奥斯奥斯不是很远吗?」 「嗯，不过感觉比想象的要近得多」 「那太好了」 吃完饭走出餐厅，我和敦克尔王子在走廊上边走边闲聊。 父亲计划在米兰朵露瓦大公登城之前与雷维奥斯国王进行会谈。我想应该事先商量一下落实到哪里。 另一方面，我接下来只要观光就结束了。这是值得庆幸的事。 「把复杂的事情交给彼此的父亲，下午作为休息的心情去看怎么样?我也不习惯在城里带路，也许有什么失礼的地方」 说话要绷着肩膀，一点也不放松。在这里的不是户主之间，也不是正式的会谈，只是城内观光，稍微放松一下吧…… 这真是个好时机，我决定对敦克尔王子的提议表示赞同。 「谢谢。我也很期待，不知不觉就兴奋得失去了礼貌」 我叫了一声担任书记的库沃路丁奇文官的名字，几次抬起一只手，做出类似的动作。王子见状，也跟着我做了类似的动作。 即使有一些不合理的发言，也要把它写下来，之后不再说三道四，这就像是一种约定。 整天像对打勾似的，喋喋不休地说着，那是不懂察言观色的贵族。该缩小的缩小，该放松的放松，这才是贵族交流。 另外，发言的记录本身一直在做，所以现在的动作只是相互确认的仪式。 敦克尔王子的视线转向我，就像恶作剧的少年一样，露出不讨人嫌的笑容问道。 「那么，王都还是很远吗?」 「那已经远得让人想中途回去了」 于是我和王子相视而笑。 再次询问同样的问题，并根据对方的真实想法回答，这种对话让人感觉紧张的弦一下子被扯断了，非常有趣。 这个嘛，如果被问到库沃路丁奇和雷维奥斯离得远吗，恐怕很难回答yes。可能会认为这不是实际的移动距离，而是心理距离。 「这么说来，威尔克勋爵说这是他第一次走出库沃路丁奇的领地，难道不是这样吗?」 咦，是怎么回事呢? 我正想着该怎么回答的时候，王子开口了。 「不是刚刚去了修皮尔杰克的领地吗?」 玩笑，他的脸上写着。 原来如此，确实去过修皮尔杰克领地的拉伊修利弗城。那里已经是库沃路丁奇的领地了。 「原来如此，这是盲点。去的时候在领地外，回来的时候在领地内」 「哦，但愿这次旅行不要这样」 「哈哈，放心吧，这次应该是和平的旅行」 「那太好了。可别突然被破坏了和平」 王子耸着肩膀，仿佛在说「很为难」，这个姿势很像美国人，很有趣。 就像他说的那样，因为有并不和平的冲锋，才造就了今天的登城。和平的旅程已经结束了。 「这真是让我们为难啊」 我和王子的笑声在走廊里回响。 ……即便如此，也是。 虽说是随意的闲聊时间，但把攻占拉伊修利弗城、欧露希安袭击这样敏感的话题当作有趣的话题来使用，还是相当有胆量的。大概是对自己的口才有不小的自信吧。 事实上，这里的气氛绝对不坏。甚至还弥漫着融洽的气氛。感觉比在卡拉哈纳索市会谈的库沃路丁奇派王国贵族们拉近距离的方式要巧妙得多。 初次见面的贵族，对主祖的戒备心很少……不，用习惯来形容比较准确。正因为住在王都，成长的各个阶段与主祖交流的机会应该很多。 如此平易近人的王子，亲近的贵族应该也很多吧。 但是，作为王国的大贵族库沃路丁奇侯爵家嫡男，我是他的对手，他应该也有顾虑的部分。无法判断是否对所有贵族都有同样的心情。 出乎意料的是，他可能在背地里用脚踢弱小的贵族。 据说雷维奥斯城堡是以盆地中央的小山丘为基础建造的。 因为山顶被削平了，所以占地面积相当大。足以容纳地球上的一个大型体育场吗? 建筑方面，三成是雷维奥斯城主体，三成是按不同用途建造的各种别馆和设施，剩下的四成是庭院。 从王城地带到王庙所在的设施地带，似乎需要穿过庭院。为了让下雨天也不感到困扰，有屋顶的走廊被整修得整整齐齐。 我和王子一边在走廊上欣赏着庭院里的草木，一边缓缓前行。 「哦，那是……」 「是的，王庙」 走到走廊的拐角处，敦克尔王子指着正面的建筑物。 在阳光的照耀下耀眼的白色建筑物就在那里。 「真漂亮」 庙所的外观是在圆柱的顶部加上一个半球的设计。 从远处看的时候并没有注意到，但随着越来越近，才发现这是一座没有外墙，只有柱子的建筑物。 如果把那根极粗的柱子变细的话，一定会像古董鸟笼一样吧。 应该说，使用的石材都是大理石。但是，看起来雷维奥斯城堡本身使用的石材质量要好得多。 走近一看才发现，大理石的特征——大理石花纹几乎没有。在没有加工的天然状态下花纹较少的白色石材，在艾尔欧大陆是首屈一指的高级品。 因为是小建筑，所以才奋不顾身地用最高级的石材建造吗? 但是，这么说似乎有点不妥，在自己的坟墓上花费巨额资金的领导人，给人一种昏昏沉沉的印象。第一代雷维奥斯王意外地是个小气鬼……啊，做的可能是第二代。第二代是引起了与米兰朵露瓦家族的内讧、名声最坏的傻瓜王，所以在庙里投入金钱也没有办法。反而是发挥昏君作用的行动。 我有些后悔，如果事先调查一下王庙再来就好了。 本来打算在社交开始之前，从雷维奥斯家的图书馆借些书，没想到这么快就登城了。 貌似王庙入口的地方，雷维奥斯家的人整齐地排列着。 我想全员都是隶祖是对这边的照顾。 「欢迎您的到来」 向前走一步的老妇人简短地寒暄了几句，说明了要担任解说的意思，我接受了。 她似乎是在雷维奥斯城堡度过了大半人生的佣人，是此次城堡观光的最佳人选。 在老妇人的带领下，我和王子走进了王庙。 由厚重的石头堆砌而成的这个空间，被无法用语言形容的静寂包围着。哢嚓、哢嚓的脚步声融化在寂静中，让人心情舒畅。 也许是祭祀死者灵魂的神圣场所让人产生了这样的想法，虽然是物理上没有封闭的建筑，但却有着与外界隔绝的不可思议的空气。 王庙的中心部分是没有柱子的结构。白色的地板上倒映着柱子的黑影，这种对比很美。 中心有我的胸部那么高的大台座，上面有一块榻榻米大小的石板，在阳光的照射下端坐着。 奢华的王庙中放置的是台座和石板。仅此而已。 石板上刻着第一代雷维奥斯国王雷维奥斯·德里波斯的名字和花草图案。抬头看天花板，那里没有屋顶，可以看到蓝天和太阳。 艾尔欧大陆文化就是泽斯教圣高会。 死者化作灰烬飞向世界，从肉体中解放出来的灵魂最终会被巨大的存在所吞噬。这是泽斯教粗糙的生死观，也是艾尔欧大陆的生死观。 看来提倡脱离司祭的雷维奥斯家族也无法脱离其根本的价值观。 在艾尔欧大陆上基本上没有保留实际存在的人物的雕像。 其理由很简单，因为有一种观点认为，如果留下外观相似的雕像，那么应该被解放了的灵魂就会寄宿在那里，无法更好地与大的存在统合起来。 如果是第一代雷维奥斯王的话，「这种泽斯教圣高会的惯例我早就知道了!」像这样把自己的像以兵马俑的水平保留下来，我觉得有很多突破，很有趣。 顺便一提，如果可以解释为灵魂已经解放或者已经变化的话，即使是雕像也完全没有问题。辛西娅也说过，圣都里有好几座精灵的雕像。 而且不存在的人物和动物也不特别忌讳做成雕像，所以也有女孩子喜欢玩的人偶，以雕刻为生的艺术家的技术也相当高超。 因此，艾尔欧大陆人或多或少对自己的雕像有一种回避感。 不可思议的是，肖像画是被允许的。我想大概是人们讨厌三维的人形存在吧。 也许正因为如此，艾尔欧大陆的人物画非常平面。画没有立体感，缺乏阴影的表现。精巧而又真实，也许有人认为绘画中蕴含着灵魂。 我坐在石板前，一边对着故人行礼，一边茫然地思考着这个问题。 「威尔克少爷，我能帮你记录吗?」 「记录?」 在敦克尔王子的旁边，站着一位担任解说的老妇人，手里拿着一本素描簿。既然是记账，那就像入馆记录一样吧。 老妇人把那本记录簿摊开放在台座上，翻开一页什么也没写。 「每次来拜访的人，我都会拜托他。」 看来是直接把两页的大标题作为我的书写空间而准备的。 「能给我看一下其他的页吗?」 「嗯，当然」 如果突然翻开空白的一页，说「好的，请记账」，那就太麻烦了。 应该写在右边和左边的哪一页，文字的大小是多少，除了名字以外还应该写些什么……作为曾经的日本人，我很在意别人是怎么写的。 「哈哈，请稍等一下」 在王子的指示下，老太太慢悠悠地把记录簿向后放了一页。只见上面写着一个非常有个性的签名。 左边是日期，右边是家族名和名字。日期只有月和日，很难判断，但一般来说应该是今年的。 日期很容易读懂，但名字真的很难读懂。笔激烈舞动的结果所产生的那个符号，就像暗号一样。 「这里的签名……」 「阿提拉汗·柯洛涅公爵……哦……」 看到我插嘴，打开书页的老妇人露出微微吃惊的表情。但她马上消除了表情，对自己的发言重复表示了歉意，并回答说「没错」 这是幸运的。 不管怎么说，这次王都社交是有隐居后从舞台上消失的阿提拉汗·柯洛涅出席的，所以成为了话题。当然，柯洛涅公爵的签名是事先准备好的。在意想不到的地方宣传自己的知识，是一件很赚的事情。 连签名都能记住的贵族并不多，所以接下来就保持沉默，装作知道的样子吧。 「大概是阿提拉汗侯爵家进入王都的第二天吧，柯洛涅公来参拜了。据说大公每次来王都要在这里露面一次」 王子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下达了某种指示。 坐在后面的雷维奥斯文官慢慢地把旧书搬到台座上，打开书页。 「这是建造王庙时制作的第一本记录簿……」 在旧记录簿的第一页，用比日期和刚才看到的签名稍微文雅的笔跳写着「阿提拉汗家户主阿提拉汗·柯洛涅」的签名。这里也只写了月和日，没有写年份，但因为头衔是阿提拉汗家的户主，所以这应该是相当古老的记录簿。 即便如此，阿提拉汗家的人第一个去王庙，还是让人觉得别扭。雷维奥斯家的亲属不写记录簿吗? 我的疑问似乎是预料之中的，王子滔滔不绝地说。 「王庙的所有建材都是由阿提拉汗家，克劳内公爵提供的」 据说阿提拉汗地区的石材质量非常好。这令人惊讶的白色大理石是阿提拉汗产的吗? 「这是我第一次听说。对大公来说，这里是一个充满回忆的地方」 雷维奥斯城竣工大约是在90年前，当然，开始建设是在那之前。根据时期的不同，可能是阿提拉汗地区统一之前，也可能是之后。 这一时期的阿提拉汗家族在对雷维奥斯的外交中受到了很大的动摇。好不容易统一的阿提拉汗地区再次被主张敌对路线的哥哥奥希姆尼、主张合作路线的妹妹柯洛涅瓜分。 在这样的形势下，即使是第一代国王也很难得到阿提拉汗产的石材。另一方面，王庙的建设时间不得而知，但至少应该是建国以后。如果是这样的话，阿提拉汗家族已经是柯洛涅独裁体制了，所以提供石材也很容易。 虽然王城和王庙的石质有明显的差别，但如果单纯地认为其中一方是吝啬的，那就为时过早了。 「嗯，正因为有这样的经过，所以阿提拉汗家的人最先来到这里」 为了配合王子的台词，文官飞快地向前推进了一页。上面除了日期，还写着「阿提拉汗家族下任户主」的头衔。 这张纸上写着阿提拉汗家历代户主的名字。从日期来看，应该是和柯洛涅公爵一起参拜的。 一想到阿提拉汗家上一代早已隐居，连是死是活都不清楚的现状，就感到历史的沉重。 在我的注视下，文官慢慢地将书页向前推进。 有这么多贵族协助王国，很厉害吧……我觉得他好像是这么说的，或者说是这么说的。 这个记录系统本身也一定是建立王室权威的一环。 我觉得想出这个方法的是第一代国王。连自己的死都要为雷维奥斯王国利用的老奸巨猾，至少不认为这是第二代的功劳。 「威尔克大人，请你也为王国的历史增添一页」 说得真好。我拿起笔，面对着记录簿，准备记录。 从其他人的写法来看，似乎没有特别固定的格式。甚至还有人写诗。 虽然完全是观光的感觉，但是决定在左边的页面上写「5月12日首次参拜纪念」，右边的页面上写「库沃路丁奇侯爵的下任户主库沃路丁奇·威尔克」。是让他当上库沃路丁奇家的下任户主，还是让他当上库沃路丁奇侯爵家的下任户主，他稍微考虑了一下。这次是作为王都社交这一王国贵族的活动而来的，所以取名为侯爵家比较保险。 话虽如此，这么多人写的杂七杂八的东西，让人感到一种奇怪的压力。 如果墨水渗透了，下面的那一页就糟了，我一边想着，一边滑了一下笔。……我觉得写得很漂亮。请不要晕染。 「这么说来，没有历代国王的石板吗?」 「那些在科波维亚那边，因为这里是第一任国王的庙」 有些国王一旦不摆上架子，威严就会大打折扣，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我向王子和老妇人询问有关庙里的事情，也请他们对我感兴趣的部分进行解说。 就这样，时间稍稍过去了一点。 从庙外进来的雷维奥斯文官对敦克尔王子说了悄悄话。 「哎呀，这可难办了」 王子用为难的语气说道。 我一边想，他一定不困扰吧，一边问道。 「怎么了?」 「家里的人正好来这里参拜……这让人看到了不规矩的地方。可能是之前没有提到」 不可能没有出现，这肯定是事先准备好的。 我差点叹了口气，但这出闹剧，我不得不跟着。 「不，别放在心上」 王子向我表示谢意后，一脸严肃地向文官下达指示。一副要把他赶走的样子。 当然，我没必要让步。 雷维奥斯家和库沃路丁奇家的No2都在这里。如果有可以让位的对象，那就只有家里的户主来了。即便如此，现在是得到雷维奥斯王的许可才去参拜的，所以我可以以此为根据拒绝离开或进入。 如果有例外，那就是不小心碰面的雷维奥斯家的人在打招呼的同时提议一起参拜的情况。……是这样吗? 再次从屋外回来的雷维奥斯文官对王子喋喋不休地说。王子一脸困惑地看着我。 「威尔克少爷」 来了。 「妹妹好像来参拜了，我让她回房间……她说一定要趁这个机会问候一下」 原来如此，是妹妹啊。 不要说不想见面。如果在这里拒绝，只会和雷维奥斯家闹僵，对库沃路丁奇家没有好处。寒暄的程度没有问题，这才是名门的嫡子。 而且不管怎么说都是公主。如果能认识雷维奥斯·阿丽亚娜公主，那真是万万岁了。 「这是我所希望的」 得到我的许可后过了一会儿，一个女人领着几个佣人进来了。 她对王子说了一句感谢的话，优雅地展开那件毫无光泽的鲜艳蓝色礼服，看着我。 「请原谅我突如其来的失礼。我是雷维奥斯·鲁恩的孩子，雷维奥斯·阿丽亚娜。请见谅」 大概是在强调这是非正式的见面吧，自我介绍的方式很简单。 「我是库沃路丁奇·威尔克……对祖先怀有尊敬之心是很重要的，我不认为这是无礼的」 说到雷维奥斯·阿丽亚娜，她和敦克尔王子是同父异母的兄妹，这是正妻生下的公主。 正妻是从正规的贵族家庭娶来的，所以她是雷维奥斯家族拥有的公主中血统最好的。是带有血统书的公主。 但是…… 「您真体贴，能见到被约定为库沃路丁奇侯爵家下任户主的人，我感到非常高兴」 年龄应该是16或17岁左右。 举止优雅，作为雷维奥斯家的公主无可挑剔。充满自信的态度给人一种傲慢的印象，但这是可以接受的程度。 但是…… 「我也很幸运能见到雷维奥斯王室引以为傲的公主」 「呵呵，谢谢你」 但是…… 但是，她的容貌不是我喜欢的。 也许是化妆技术高超，乍一看是美女系，但冷静地重新审视的话，就会发现其实是一张非常遗憾的脸。倒不如说，因为素颜不够好，所以用服装、装饰品、化妆来塑造理想的容貌。 而且这种理想是女性视角的理想，而不是男性视角的理想。大概也有男性喜欢这种类型吧。不过，总的说来，比起异性，我觉得这是一种更受同性欢迎的修身方式。就像男性喜欢的偶像和女性喜欢的模特的区别一样吗? 在某种意义上，在化妆上下功夫的阿丽亚娜公主，自我分析做得很好。只要好好整理一下自己的仪容，只要不是那样的样子，看上去还是不错的。事实上，如果只看气质的话，她看起来是个美人。 某种意义上，就像酱油一样。 无论多么不好吃的菜，只要浇上酱油就能吃了。味道只有酱油的味道。 「感谢让我遇见雷维奥斯美丽的蝴蝶」 「嘛」 如果是女孩子的话，即使小时候长得很丑，长大后也有可能变身成美女。但是，阿丽亚娜公主已经到了这个年龄，今后应该不会再修正轨道了吧。虽然这么说有些过分，但那是一张没有未来的脸。 「今天净是和男性聊天，不知不觉高兴得嘴都飘了」 「哎哟哎哟，说得真好，呵呵呵」 我一边闲聊，一边观察着乖巧可爱的阿丽亚娜公主。 不知道是不是雷维奥斯王的头发遗传基因很强，阿丽亚娜公主也是银发。齐腰的长发反射着光芒，散发着艳丽的光芒。 礼服的蓝色是蓝色的底色。银发上戴着珍珠发饰，这大概是把它看作纯净的白色吧。也就是以雷维奥斯家的主题色为印象。 搭配过于全力。 这完全是这里最常用的外交服装吧。因此，对于能够声称是偶然前来参拜的这种毅力，反而令人敬畏。 「……您比传闻中的绅士多了，这让我放心了。您展现了有历史的贵族家的品格」 和谁比较呢? 「这一点我也一样。阿丽亚娜公主优雅的举止让我感受到王室的风范。不愧是雷维奥斯家引以为傲的公主。」 雷维奥斯家族的历史虽然不及库沃路丁奇家族，但也算悠久。离西路欧珮亚家只有一步之遥吗? 阿丽亚娜公主特意对我说自己有历史，一定是在期待这样的表扬。交谈中感觉到，她的自尊心很强。我很会察言观色，所以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阿丽亚娜公主露出满意的笑容。 如果在这里和她搞好关系的话，明天开始的社交活动中说不定就能介绍其他的公主。如果可能的话，「库沃路丁奇·威尔克爵士是位非常出色的绅士!」也希望大家多多接触。从一开始好感度加了修正的状态能开始。 「和了解贵族身份的人的谈话非常有趣。真的，虽然都是大贵族，但东西方却大不相同」 「阿丽亚娜」 阿丽亚娜公主像是在逃避敦克尔王子的责备，呵呵呵呵地微微一笑。 她好像不太喜欢米兰朵露瓦家。 不过，这种心情也不是不能理解。在她看来，米兰朵露瓦家只不过是雷维奥斯家的旁系变大了而已。暴发户不要摆出大副的样子，这样想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如果知道欧露希安的那种样子就更不用说了。 也许是因为这个原因，阿丽亚娜公主对我很有好感。拥有悠久历史的大贵族之间还能互相理解呢，我觉得对方自己有同感。 如果我是转世为祝福之子的平民，是白手起家的贵族……一定会被这个公主厌恶了。「因为是暴发户就很为难了啊。难道他觉得自己卑微的身世，与继承了雷维奥斯的正当血统的我，能对等吗?浅薄的、乌七八糟的事」 说着笑了出来，给周围的女贵族们一个嘲笑的眼色。不知为何，就连脑内印象影像中的阿丽亚娜公主的第一人称都擅自改变了，非常适合演反派角色。 这样一来，如果她是我喜欢的美女，我就会去找一个高傲的公主，这样的场景让我勃起了……世界上的事情并没有那么顺利。 ……但是她的气质很美，身体上有16、17岁特有的肉感，很性感，所以如果从后背位置开始的话，只要3天禁止自慰，就能从容地拥抱了。我深深感到，仅仅是这样，年轻就能成为巨大的武器。 「阿丽亚娜，威尔克少爷接下来还有安排，如果一直占用他的时间，一定会添麻烦的」 「哎呀，真是失礼了，哥哥」 阿丽亚娜公主看着我，向我道别。不愧是不会说「我就这样跟你一起去」这一点，有淑女的教养。 「威尔克阁下，感谢您抽出宝贵的时间」 「不，能和你说话我很开心。明天以后的社交活动，如果有机会的话一定要去」 「嗯，我很期待」 公主轻轻飘动着礼服，优雅地离开了。 明明是以来参拜的设定进来的，却完全没有参拜，堂堂正正地回去，这样子实在是豪爽。 不过，闲聊时她一直对我表现出善意，所以给我留下了好印象。除了脸。 公主走后，我继续参观王庙。 本以为没什么可看的，但可看的地方却出乎意料地多。老妇人讲述的小故事也很有趣。 之后去了雷维奥斯家引以为傲的美术品收藏室，参观了收集王国建国相关历史资料的博物馆。 途中访问的王城图书馆藏书很多，有很多在库沃路丁奇领地买不到的书籍，所以预约了几本。 毕竟租的人很少，听说明天就能送到库沃路丁奇家。 预约即借阅，真是了不起的图书馆。说到前世的事，成为社会人后第一次去大城市的区立图书馆，吃惊的是预约数的异常。我无意中想通过馆内系统预约，结果预约要等待300件，我还记得当时的情形。令人吃惊的是，在预约还有299件的时候，竟然有人预约了。即使一个人只借两周，也要10年后才能到借到。这是一个宏伟的预约计划。我愕然地回到了家。 不管怎样，我在城里的观光就像在这里一样享受着。 老妇人似乎不仅是王庙，城内所有的一切都担任着解说的角色，无论到哪里都跟着。 于是我四处转转，来到庭院的东屋，作为暂时休息的地方。 这是与纽尼里城堡的庭院不同的情趣庭院，看着很有趣。虽然有很多陌生的花草，但在大陆东部是很常见的吧。 确认雷维奥斯家的佣人泡好茶后，敦克尔王子开口道。 「怎么样?一切还没有结束」 这主要是因为我在各个机构待了太久。各种各样的话题聊得热火朝天，恐怕当初预想的城内巡演的进展并不理想。 不过，我认为与其像拉力赛那样绕着跑，还不如充分享受当下的乐趣。 「我甚至想从上午就开始游览城内。哎呀，快乐的时光过得太快了，真难办」 「要是能让你开心就好了」 王子和站在他周围的雷维奥斯文官，还有老妇人露出了微笑。 看到库沃路丁奇家的下任户主尽情享受城内观光的景象，从那边来看也算是松了一口气吧。 有一段时间，我和王子聊了聊今天去的地方，问了问庭院的风格和花草，还一起喝茶。 就在闲聊断断续续的时候，敦克尔王子低声说。 「现在应该是米兰朵露瓦大公登城的时候吧」 「现在吗?」 「嗯，现在」 虽然没听说下午马上登城，但也太晚了。但是，从王子的叙述方式也可以看出，登城的速度是按计划进行的。 从我和王子吃完饭，开始观光到现在在这里休息，有很长一段时间。对于关于欧露希安骚动的落实的事前商谈来说，这段时间太长了。 也就是说，父亲和雷维奥斯国王有可能进行了某种重要的会谈。 「正如您所察觉的，父亲除了这件事之外，还向库沃路丁奇侯爵提出了会谈的申请」 「看来父亲也很忙」 唉，如果是父亲的话，应该会处理得很好吧。 「您信任库沃路丁奇侯爵吗?」 「嗯，作为儿子，我过得很轻松」 我爸爸是可以依靠的。相反，我觉得和他同桌的话危险度会更高。 「这是令人羡慕的事情。因为威尔克大人和库沃路丁奇侯爵是心心相印的关系。我和父亲的关系没有那么好」 「哦」 不能说「知道」，也不能说「不知道」。 真是个说不出话来的王子。 「能稍微听听我的烦恼吗?只在这里说」 说着，王子轻轻抬起了右臂的手肘以上。这时，雷维奥斯文官们发出脚步声，后退了一步。 这是让陪同的人下车，两个人单独对话的信号。 我也想过可能上当，但在这里也很难找到拒绝的理由。 从刚才的情况来看，谈话的内容恐怕是关于雷维奥斯王和父亲的秘密会谈。有点在意。 「嗯，如果我可以的话」 我也用指尖下达指示，让他与库沃路丁奇文官沟通。 库沃路丁奇文官后退一步，雷维奥斯文官看到后后退一步，库沃路丁奇文官再后退一步，两边交替后退。 等文官们走得足够远的时候，敦克尔王子小声说道。 「关于阿丽亚娜的事，我很抱歉。我父亲的想法是，如果威尔克少爷是像他在卡拉哈纳索时所表现的那样的人，那就把他拉到一起看看。真是让人为难啊」 王子，你太直截了当地说了。 受此影响，连本不该说的都说了。因为可能是作战，所以要小心。 「嗯，我想应该是这样的地方吧。先从王庙开始带你去……聚餐的最后，雷维奥斯王说了这样的话，那是暗号吗?」 「明鉴。不过请保密，因为父亲很啰唆」 哈哈哈哈，王子轻轻一笑。即使被骂了也会有回避的感觉。 「除了这件事，库沃路丁奇侯爵是不是也多少预料到了呢?因为雷维奥斯家有未婚的阿丽亚娜，所以她会不会被嫁给库沃路丁奇家呢?」 如果是这种情况，不去想才怪呢。这也不是什么值得隐瞒的事情。 我老实地告诉他，王子嗯嗯地点了点头。 「但是，应该也看到了实现的可能性很低。如果是把正妻之子阿丽亚娜嫁给库沃路丁奇家，就会给周围的人一种雷维奥斯家屈服的印象。换句话说，这可能会让人觉得是威信低下的雷维奥斯家利用女儿来献媚」 虽然没有回答，但父亲已经考虑过敦克尔王子所说的担心。 大概是把我的沉默当成了肯定吧，王子继续说道。 「然而，相互之间的婚约却也很难实现。库沃路丁奇家的珐妮公主的年龄是10岁吗?和我的年龄相差近十，这样的话虽说年事已高。但现在的国王雷维奥斯·鲁恩的亲生儿子，就只有我了」 据说贵族也还是年龄相近的男女更容易建立良好的关系。相差5、6岁并不稀奇，但相差10岁，再加上不是从小就亲近的关系，也有相应的风险。当然，这对于贵族家族来说，是最危险、最应该避免的风险。 真的要冒着这样的危险去缔结婚姻吗? 「……不应该结。但是，为了以防万一，也许应该先让阿丽亚娜和威尔克大人见面。」 例如，当雷维奥斯家的威信比现在更低，发生依赖于库沃路丁奇家的事态时。要想迅速把阿丽亚娜公主嫁出去，事先举行见面会比较好。 不过，从纽尼里出发时，父亲认为雷维奥斯家不会有如此消极的发展。因此，不会单独与阿丽亚娜公主见面，只是在社交场合打个招呼而已。 但是，来自东方的欧露希安的威胁很快就在王都爆发了。为了保险起见，重新考虑让我和阿丽亚娜公主见面也是理所当然的。 父亲今天早上出发的时候也说过公主可能会来参加午餐。出现的时候是在王庙。 「……我想大概是这样想的吧」 雄辩的王子，这是雷维奥斯王的思考吗?还是说他是在想象我爸的想法呢? 不管怎么说，我没有必要也没有义务在这个场合把父亲的想法一五一十地说出来。姑且说说感想敷衍过去吧。 「……被牵着鼻子走的妹妹，阿丽亚娜公主真可怜。」 而且最可怜的是，被人擅自当作订婚对象的我。 「可怜?」 说到这里，敦克尔王子露出了被击中的表情。惊讶就那样出来了，没有演技的率真。 「有什么事吗?」 「不……威尔克少爷对我妹妹很好」 说着，敦克尔王子为了掩饰表情，把装着茶的杯子放到嘴边。大概是在总结什么，怎么也不松口。 到底在想什么呢，应该没说什么奇怪的话……。 没办法，我也跟着王子喝了一杯。是清香的茶。 「你和珐妮公主关系好吗?」 「嗯，是个可爱的妹妹」 我和王子比较的时候，最能体现优势的不是魔力，而是妹妹力。 作为妹妹也很可爱，作为女孩子也很可爱。喘息的样子一定也很可爱。 我要让珐妮幸福，这是哥哥的责任。父亲已经同意了，就算魔兽埃尔西尼亚出现，我也绝对不会让步。 一想到从纽尼里回来后的事情，就满脸笑容，大腿间也僵硬起来。不由自主地在魔力中混杂着爱意的感情，快要跳出来了。 如果我现在这么做，可能会被误认为是我在爱慕敦克尔王子。本来最近就是因为摸伊布的缘故，一不小心就会漏出来，所以很困扰，绝对不能漏出来。 「是吗……」 于是，敦克尔王子把杯子放在了托盘上。里面空荡荡的。 话虽如此，王子到底想做什么呢?不知道想把话落实到哪里。也不认为仅仅是对父亲的反抗暴露了，这是个谜。 「关于和阿丽亚娜见面的意图，刚才我说的结论其实是不对的」 从这里开始才是正题吗? 通过使声调变得沉重，可以看出他试图改变自己的意识。 紧急情况下的保险，这个结论不正确是怎么回事呢?我和父亲都预料到会这样，认为这是可能性最大的。 「就算得出了同样的结论，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因为判断所必需的信息还差了两条」 「两个吗?」 「是的，其中的一件事，我父亲应该是在城里巡视的时候告诉过库沃路丁奇侯爵的。简单来说就是王国今后的方针和政治构想。……啊，讲的是父亲的政治思想，和我的想法不一样。今天晚上，当我和库沃路丁奇侯爵谈话时，我希望你们注意到这一点」 断言当代和下一代的方针不同吗? 父子不和的根本原因是政治对立吗?蚯蚓的人也没有报告这方面的情况。 「我明白了。我想说的是雷维奥斯王的构想吧」 这并不是单纯的政治思想。这种程度的话，父亲应该考虑到了。 是与进攻圣纳温波斯的传闻有关，还是着眼于更长远的国家方针? 如果以长远的眼光考虑王国的将来，婚姻这一连接贵族家与贵族家的外交要素应该会有很大的关联吧。的确，如果缺少了这个判断材料，结论完全不同也是理所当然的。 「还有一件事……很抱歉，我不能亲口说出来。弄不好可能会遭到库沃路丁奇侯爵的抗议」 「……你是说去问父亲?」 「不知道，我还没听说父亲会直接把这件事告诉库沃路丁奇侯爵」 没有听，也不想听。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憎恶，甚至能听到这样的想法。 王子的魔力在极其微小地摇晃着。因为强烈的感情内在的魔力在颤抖。具体是怎样一种感情，虽然无法用魔力感觉来判断，但从语气来看，肯定是愤怒的感情。 我再次觉得，父子关系果然不好。而这第二件事就是争执的根源。 但是，他为什么要特意把这个消息告诉我呢?对我来说最重要的部分是那个。 其实雷维奥斯家内部存在着当代鲁恩派和下一代敦克尔派，希望我成为敦克尔派?……嗯，不知道。 说实话，看到焦虑的人，印象也不会变好。反倒是被别人看到自己生气的样子，心情变得不好。 「不过，我想侯爵马上就能理解」 「是吗?」 之所以反应冷淡，是因为太过关注这种憎恶的动摇而与之同步了吧。 不要太用魔力感觉去捕捉王子。莫名地烦躁起来。 「那么，得到这两种判断材料后，结论会发生什么变化呢?」 为了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我特意开口道。 但是，这是一个坏手段。 「我父亲正在考虑让雷维奥斯家和库沃路丁奇家互相订婚」 是什么? 「威尔克少爷要娶阿丽亚娜为正妻……」 是什么? 「我要娶珐妮公主为正妻……」 是什么? 「我父亲已经准备好了能让库沃路丁奇侯爵接受的提案……」 泄漏了。 我愤怒的感情，乘着魔力慢慢地。 「唔，威尔克少爷……! ?」 敦克尔王子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远处传来空杯子掉在地上摔碎的声音。 208.觉悟 回到库沃路丁奇宅邸后，突然感到一阵疲惫。 我和父亲坐在大厅的沙发上，默默地等着茶上来。 佣人把装着茶的茶杯放在迷你茶几上，我和父亲默默地拿起茶杯。 「王城参观怎么样?」 在回程的马车上，父亲说「事情等回到府邸再说」把我的问题都打断了。 回到库沃路丁奇家的第一个问题，似乎是从王子开始的。 「很有趣。最后发生了一件非常不愉快的事情，我有点皱起了眉头……敦克尔王子笑着原谅了我」 父亲有点不知所措地看着我。他似乎没有想到会有如此明确的反驳，对王子进行了强烈的反击。 但是，很明显，接下来是库沃路丁奇·雷维奥斯之间的政治婚姻，这是我转世以来最糟糕的话题。有必要以刺杀对手的气势投出牵制球。 「听说在茶余饭后发生了什么事，跟我详细说说吧」 在王城没能有什么深入的谈话，回去的路上几乎是沉默不语。 父亲几乎不知道我和王子之间发生了什么。从文官那里听到的，应该只有喝茶的时候敦克尔王子突然站起来这件事。 我决定先按照时间顺序说明。 被带到了王庙，在那里见到了阿丽亚娜公主，之后还愉快地参观了城内。接着，话题继续到在庭院里和王子举行简单的茶会的地方。 「……所以，我听说父亲和雷维奥斯国王正在秘密会谈，准备在库沃路丁奇和雷维奥斯之间缔结一项秘密条约」 父亲的表情没有变化。 「真是的，虽说雷维奥斯家不知道怎么对待珐妮，但我还是不由自主地激动了，也因此流露出了些许的恶意……」 哢嚓一声来的不是大腿间，而是脑袋。我并没有对被人哄睡感到愉悦的性嗜好。 父亲的表情稍微严肃了一些，静静地问道。 「所以皱起眉头了吗?」 「是的，我皱起了眉头……幸运的是，收到的范围只有王子」 魔力的泄漏是极其微量的。 那一瞬间，王子被我的恶意吓了一跳，猛地站了起来。但是，包括雷维奥斯家的文官在内，周围的人并没有表现出同样的反应。反而是被王子的突然行动吓了一跳。 我因为漏了嘴而差点陷入恐慌，通过观察他的样子，我察觉到泄漏的范围非常狭窄，总算平心静气。 「……嗯，王子一定也很吃惊吧，但这是明智的」 王子也一样，通过观察周围的情况来判断影响范围。 不管敦克尔王子说了什么，如果以威胁的恶意回应，那就太不礼貌了。这可能会遭到雷维奥斯家族的正式抗议。 但是，如果感知到的只有王子的话，怎么都能做到……或者说，王子什么也做不了。因为能证明自己受到了恶意的人只有他一个。 如果抗议的话，反而会让王子陷入困境。因为只要我撒谎说一句「我没有恶意，这是王子的找碴」，就无法再追究下去了。 因为魔力的释放不会留下物证，所以很有可能被其他王国贵族认为是雷维奥斯家给无辜的库沃路丁奇家穿小鞋。 对于我的魔力泄漏，敦克王子的应对已经无可挑剔了。 「是的，王子是个很机灵的人」 当然，这只是大道理。人一旦受到恶意，就会感到不快，也会因此变得情绪化。 但是，敦克尔王子格外冷静。他很快就掩饰了慌张的表情，甚至还来得及露出笑容。 我把恶意的流露说成是「脸僵住了」，他立刻理解了我的意思。「请不要惊讶，我还以为你身体不舒服，差点叫来库沃路丁奇的人」他回答了自己站起来的理由。 这是最好的回答。我露出了一点不礼貌的表情，王子也稍微慌了手脚……这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在此基础上，双方互相伤害。托他的福，和平地结束了谈话。 不过，接下来的话题就变成了兴趣之类的无关紧要的话题，关于婚姻的详细情况什么也没问。王子似乎还没有麻木到可以把这个一度触及逆鳞的话题继续下去的程度。情绪激动的我也不好意思让他继续说下去。 「你们好像熟络多了」 仔细想想，如果回到库沃路丁奇府邸，突然听到政治婚姻的消息，我可能会对父亲倾吐恶意。 应该感谢事先告诉我的王子吧。 「嗯，我很期待能在社交上见面」 因为要讨论婚姻的话题，所以不太想肯定父亲的话。反正文官们事后会向父亲报告，没有隐瞒的意义。 王子临别时还说过，希望还能再像今天这样聚在一起。 也许是认为我对王的提议持否定态度，想联络感情。 「说到社交场合，能认识阿丽亚娜公主也许是件好事。她对服装的流行也很了解，经常站在年轻公主们的中心。明天以后的社交场合也很容易打招呼」 听起来像是阿丽亚娜公主的推销，是不是穿得太过分了? 但是，如果还没有被问到，就说她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先发制人地攻击她，也是很忌讳的。 父亲大概也在警惕我的反应，只说些无关大雅的公主人物评价，不肯再往前走。女性关系也许是很难敏感地触及的话题，拜托你再深入一点。明明我已经做好还手的准备了。 「……不用说了，明天的社交活动中，你可不能做让人皱眉的事啊。你必须让人们正确地认识到，库沃路丁奇·威尔克是会说话的贵族」 话题被终结了，阿丽亚娜公主的故事就此结束。 「是的，我理解」 不能让魔力泄露出去……这不是别人，而是自己最深切地感受到了。 只要还记得今天的失败，这次的事情就不会再发生了。但反过来说，忘记的时候又会犯同样的错误。并没有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原因就在于「摸伊布」这一点是不言自明的，所以有必要采取一些对策……下次去南邦南市的话，去找拉维商量一下吧。到时候再考虑要不要让她和伊布见面。 「下次再出现不愉快的话题，我想你也能记在心里」 我像在催促态度不温不火的父亲似的，不停地宣传。 父亲啊，虽然不知道雷维奥斯王对你说了什么鬼话，但现在应该为儿子担心了吧。做得不好的话，库沃路丁奇家就会以ED结束哦。 用小鸡鸡威胁父亲。如果只看报告，可能会出现意想不到的情况。 「……不愉快的话」 父亲小声嘀咕着，坐在沙发上，双手交叉，瞪着地板。 那简直就像是在向我低头恳求什么。……令人讨厌的气氛。 「……明天，米兰朵露瓦大公会向你道歉。因为是在有人的地方进行的，请注意不要无礼。」 看来，争论最终以库沃路丁奇家族的大胜利告终。在公开场合道歉，让米兰朵露瓦家颜面扫地。 不过，这并不是父亲的谈判术带来的成果。 要想从头到尾得到这个结果，仅靠下午的一点点时间是远远不够的。为了能马上结束与米兰朵露瓦大公的谈话，雷维奥斯国王一定事先准备好了条件好的让步点。理由只有一个，就是想把时间用在其他的协议上。 从王子口中得知在城内庭院里有秘密会谈的那一刻起，应该就能预测到这个结果了吧。关于婚姻的话题让我焦躁不安，根本没考虑到这一点。 是的，这种事现在已经无所谓了。我想听的不是这个故事。 「我明白了。不过，米兰朵露瓦大公好像做出了很多让步，谈判不是很顺利吗?」 「对雷维奥斯王来说，今天的主题似乎不在这里，所以很快就结束了」 感觉谈话越来越接近核心。 我知道父亲对每一句话都很警惕。挤出来的话语比任何时候都沉重。 「……威尔克好像也听说了，雷维奥斯王有一个提议」 这时，父亲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说。 「这是为了让库沃路丁奇、雷维奥斯的后代相互缔结婚姻，在强化关系的基础上共同解决我们所面临的各种问题。…………我正在考虑让威尔克娶阿丽亚娜公主，让敦克尔王子娶珐妮」 我多少期待着是有关于王子的一言难尽，但遗憾的是，似乎并非如此。 也许是听过一次的缘故，我格外冷静地接受了他的话。 「那么，父亲是怎么想的呢?」 声音里混杂着刺鼻的味道。 但是，父亲一动不动地盯着我，动了动嘴唇。 「这是个值得深思的提案」 ……魔力并没有流失。 这是只要注意就能防止的问题。但我的胸膛却迅速被涂黑、冰冷。有一种错觉，让我的心一下子紧绷起来，不由自主地想呼出一口气。 在这里不能慌乱。 「因为无法理解父亲的想法，所以请告诉我这样判断的理由。在事前的讨论中，婚姻应该不是那么现实的话题。……敦克尔王子说，关于库沃路丁奇方面的讨论，他缺乏两大判断材料。一个是国王的政治思想，另一个没能告诉我……这和其中一个有关系吗?」 父亲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茶，静静地点头。 「研究材料不足这一点是正确的，尤其是敦克尔没有告知的那部分信息」 详细的内容，今晚要问库沃路丁奇侯爵吗? 「父亲是从雷维奥斯王那里听说这件事的吗?敦克尔王子说过可能连父亲也不能告诉他……」 「这是语言上的巧思吧。当我不想把这个消息告诉威尔克的时候，王子为了方便辩解说，国王并没有告诉我这件事。」 于是父亲闭上了嘴。与其说他在犹豫要不要公开信息，不如说他在脑子里整理着该怎么说。 我焦急万分，但还是默默地等待着下文。 「现在雷维奥斯家……倒不如说，这是现雷维奥斯王卢克因因个人的问题……据说雷维奥斯王非常不情愿让敦克尔王子继承家业。即使让他继位，也只是在极短的时间内，而且是没有实权的徒有虚名的户主，他打算等继承人长大后再更换户主」 这个意想不到的消息让我一时语塞。 「……我没想到他们的关系这么差」 「这并不是亲子关系的问题。敦克尔王子没有接受适合成为雷维奥斯家户主的教育，原本就是被培养成影家的孩子吧。雷维奥斯王似乎对这一点非常警惕。在我看来，与已故的王子们相比，他的思维方式似乎有很多尖锐的部分。如果是贵族的话，多少有些冒险心是值得的，但站在王室的立场上，这样的话连带的人也会感到不安，不，在当今的形势下，甚至会怀疑。这样的话，如果脑子不好的话，说话也很快……」 父亲说，如果他是个笨得出奇的儿子，雷维奥斯王可以巧妙地把他转过来当傀儡。雷维奥斯·卢克因就是有这样的本领。 「……至少，我觉得他不是傻瓜」 「我有同感。如果就任为户主的话，在位时间越长，就越容易摆脱来自父亲的干涉。这样的话，王国就会朝着与之前不同的方向发展」 从父亲说话的语气来看，国王和王子的政治思想似乎也不一致。 即使是这样的父子关系，在会谈上也能表现出友好的样子，让人再次体会到贵族面具的厚度。 「可是，如果让敦克尔王子当继承人的话，打算从哪里找来正式的继承人呢?」 王子自己也说过，雷维奥斯家只有他一个年轻男人。因为不安而把旁支或影家的幼年男孩教育成继承人，无论怎么想都是一场家庭骚动。雷维奥斯·卢克因，御政道过半就有进入第二代路线的危机。 唉，本来就知道没有那么好的幼年男孩。 另外，给阿丽亚娜公主迎婿所生的孩子灌输帝王学也是一种方法，但在主祖急剧减少的今天，恐怕没有哪个贵族家庭愿意把男孩送进雷比奥斯家。 就算有，那也是相当大的野心家。雷维奥斯家以前应该没有女性户主，可以预想到，如果是户主阿丽亚娜的伴侣，即使是女婿，也会有一定的发言权。 父亲大概早就料到了我的疑问，继续说道。 「有两种选择。首先是敦克尔王子娶妻生下的孩子。在这种情况下，生下的孩子的一切教育都由雷维奥斯国王掌管」 就是说为了成为理想的户主，会没收孩子。 虽说雷维奥斯家重视教育，但这实在是太过分了。 「......嫁出去的公主会不会抗议呢？为了孩子，也为了丈夫」 因为孩子被公公拿走了而哭诉娘家的事是完全可以想象的。而敦克尔王子也有可能利用妻子娘家的势力，暗中与子女一起谋取实权。 「理所当然。雷维奥斯王,鲁克茵殿个人服从贵族家里好公主的话就好了,不那么容易找到。雷维奥斯家分家?影子年轻的公主,如果上调,妻子开始的地方吧?」 「雷维奥斯家里还剩下年轻的公主吗?」 「据我所知，旁支已经没有了。但是从今天的说话方式来看，影家里似乎也不是没有公主。……否则阿丽亚娜公主也会成为候补吧。但是，她在埃尔西尼亚之前就一直被当作婚姻外交的棋子」 阿丽亚娜公主的品牌价值很高。世上有一种贵族，不是在脸上，而是在血脉上勃起，就像血统狂热者一样。如果能成为漂亮打扮的带有血统书的公主，想必会有很多男性感兴趣吧。 但我不需要。 「也就是说，选择的第一个是……让影家的公主嫁给敦克尔王子，让她生下继承人?」 为了避免产生龃龉（歧义），我用简单的语言进行了确认，父亲点了点头。 「没错。……还有一点，这才是真正想法吧。魔兽埃尔西尼亚的灾祸过去之后，雷维奥斯家把一个出嫁的公主叫了回来。这件事你知道吗?」 因为这不是可以隐藏的信息，所以王国贵族虽然程度不同，但谁都知道。我当然也知道。 「我知道，是艾娜公主吧?」 与敦克尔王子同腹的姐姐是公主雷维奥斯·艾娜。 嫁给一个中小规模的王国贵族的她，因为娘家的危机，被迫半强迫地让她离婚，回到了雷维奥斯领地。 「那个艾娜公主好像和亡母很像。既然是母女，那当然」 「……是吗?」 艾娜公主的母亲是平民出身的主祖祝福之子。 年轻时的雷维奥斯王，在狩猎祝福之子时，见到了被抓来的她，一见钟情，将她提升为侧室。顺便说一下，她已经因为魔兽埃尔西尼亚的怪病而去世了。 父亲特意这么说，某种程度上可以想象接下来的故事。 「我听说艾娜公主为了巩固主祖不足的雷维奥斯奥斯领地，被扔进了隐家……」 「从解决主祖不足的意义上来说，并没有错」 艾娜公主还很年轻。虽然说得含糊不清，但总而言之，艾娜公主是为了被强迫和父亲生孩子才回来的吗…… 如果要有效地增加主祖，最好是国王和王子各自出马。之所以把影家的公主指派给王子，或许是因为国王无法勃起。不，恰恰相反。或许王对艾娜公主很有信心。毕竟是和曾经一见钟情的女儿最像的女人。 ……原来如此，敦克尔王子说他不能跟我说。 如果把贵族活生生的下半身情况说出来，让单纯的威尔克对性产生胆怯，一定会遭到库沃路丁奇家的强烈抗议。 「也就是说，继承人是这个孩子?」 我微妙地模糊地问他是否是雷维奥斯王和艾娜公主的孩子，父亲肯定地说。 「这种可能性很高……不过，两种选择都有可能」 雷维奥斯王让艾娜公主怀孕，敦克尔王子让从影家打捞出来的公主怀孕。这样一来，不仅是继承人，雷维奥斯家族也会增加主祖。 在这种情况下，无论哪一方先生下孩子，负责教育的都是雷维奥斯家的现任户主雷维奥斯王。硬币的正面是王赢，反面是王子输。 不过，父亲似乎认为艾娜公主的怀孕速度更快。也许影家的公主不是很有前途。脸什么的。 「虽然也有人对艾娜公主的处理有不少看法，但谁都认为生下来的孩子会被投进阴影里。没有人会想到他会对敦克尔王子感到不安，甚至会扭曲继承家业的正道」 把艾娜公主叫回来是为了补充主祖不足的阴影，虽然王和王子也有争执，但对继承家督没有影响……父亲和王国贵族们都是这样想的。 虽然父亲刚才说的那些内幕迟早会被公开，但在埃尔西尼亚灾祸之后不久的不稳定现状下，隐瞒起来也是理所当然的。 「不愧是擅于在社交圈里散布流言蜚语的人，我被他骗了」 长年率领众多王国贵族的是一个叫雷维奥斯·卢克因的男人。捏造一两个流言蜚语来扰乱气氛，简直是小菜一碟。 「……但是，这件事被彻底地重新审视了。前天的欧露希安公主的那件事似乎是决定性的，他说应该和库沃路丁奇家积极合作」 哇…… 「但是，这么简单就决定改变方针真的好吗?雷维奥斯派的王国贵族……我不认为，特别是卢希纳地区的贵族们不欢迎库沃路丁奇的血统进入雷维奥斯家族，并对其产生更大的影响」 库沃路丁奇家族和雷维奥斯家族至今没有血缘关系。 如果在这里结缘，周围的人会不会也有异议呢?至少在库沃路丁奇方面，以西路欧珮亚家族和艾维娜皮斯家族为首的附近贵族家族会很骚动吧。 大贵族之间的婚姻不仅仅是当事人的问题，对周围人的影响也很大。 「说得没错。雷维奥斯家族内部也有人反对突然加入库沃路丁奇的血液。……如果可能的话，他们应该也想先通过影响较小的旁支之间的联姻取得实绩，然后再谈本家之间的联姻」 「是用旁支进行试探吗?这是确认周围人反应的好方法」 「但现状是不可能的，那就必须做出选择」 父亲表情严肃，仿佛自己就是那个选择者，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在雷维奥斯王的头脑中，有作为理想的王国的未来图景。这并不是十年或二十年后的短时间内的事情，而是着眼于百年甚至两百年后的宏伟构想。与库沃路丁奇结缘，可以看作是迈向未来的一大进步。大概是下定决心要在这里大显身手了吧」 这大概是敦克尔王子所说的关于雷维奥斯国王的政治思想的故事，雷维奥斯国王的判断材料之一，是库沃路丁奇家族不知道的。 我请求父亲解释。 「说出全貌需要时间，而且也不太可能说出全部构想。在这里省略详细说明……简单地说，现任列雷维奥斯王卢克因的想法是希望进一步加深王国贵族之间的交流」 父亲说，作为达成目的的手段，他似乎有这样的想法。 基本上王国贵族是比较自由的。 这一方面是因为重视自主自立的王国的价值观，另一方面也是因为邻近的贵族之间容易结成同盟，所以对王国的依赖度不高，结果不容易受到中央雷维奥斯家的影响。 雷维奥斯王也许想重新审视这方面的习惯。将扎根于地域的婚姻关系减少，把以王国的框架为基础的亲事增加，地方的团结就会随之减弱。结果是对王国的比重增加。 「也许周围的人会有很大的反对……但这一决定有可能彻底改变王国贵族对婚姻的价值观」 如果库沃路丁奇家族和雷维奥斯家族的下任户主相互缔结婚姻的话，其宣传效果会很大。这将成为展示王国贵族之间不分距离的婚姻的绝好机会。 到目前为止，领地远离的贵族之间结婚的例子也不少，但这并不是主流的想法。果然，如果成为夫妻的男女交流少的话，无论如何都会在生育方面产生顾虑。 「到这种程度的决断是不可能的。雷维奥斯王本来就有一种踏实的想法。他对威尔克击退欧露希安公主的高度评价，甚至可以忽略一些不利因素」 我没有做错什么，是奥尔西安做错了。 但为什么我要蒙受损失呢?这实在让人无法接受。 「我明白雷维奥斯王的意思。但是，他对我没有任何的照顾」 对父亲的失望之情油然而生。 什么是「有考虑的余地」，这种余地在猫的额头以下（形容面积狭小）。说可以让珐妮怀孕的是父亲，所以必须负起责任。 「艾维娜皮斯家怎么办?我想这对今后的近邻外交也会有影响，更重要的是会让母亲伤心」 原本让珐妮怀孕被允许的起因是艾维娜皮斯家的继承问题。如果珐妮嫁给雷维奥斯家，那就是艾维娜皮斯家断绝的危机。 总不能把我和阿丽亚娜王女的孩子推给他吧。不，如果一开始就提出这样的提案，或许还有接受的余地，但单方面撕毁之后就不行了。因为违背约定的是库沃路丁奇家，所以关系恶化是不可避免的。 「冷静一下」 「很冷静」 拿起茶，一口气喝光。喉咙发热。 父亲先说了句「我考虑过对威尔克的照顾」，接着说。 「假设，假设啊?……就算让敦克尔王子娶了珐妮，生孩子也需要一定的时间，你知道吗?」 「我不想知道，但我知道」 这一点王子本人也说过。 「在此期间，如果艾娜公主生了孩子，会怎么样?」 就算从其他地方嫁过来，也有必要解决雷维奥斯家的主祖不足问题，所以艾娜公主无论如何都是要「啪啪啪啪」的。 「……艾娜公主所生的孩子是不可能成为继承人的吧。从库沃路丁奇家娶了正妻，不能做这种不讲义气的事。如果这样做，我一定会抗议和干涉。所以，不是要让她进影家吗?」 「没错。敦克尔王子和珐妮所生的孩子成为雷维奥斯家的合法继承人。那么，雷维奥斯王会想要掌管这个孩子的教育，但是，真的能那么顺利吗?似乎已经确定库沃路丁奇家会通过珐妮来干涉。在某些情况下，我可能会向被剥夺实权的敦克尔王子伸出援手，企图从雷维奥斯家族手中夺取某种利益」 听父亲这么一说，确实很有实感。为了排除父亲的影响，敦克尔王子可能也会期待这样的结果。 「但是，雷维奥斯王是不是已经考虑到了这一点，才提出了相互联姻的提议?我想他是想即使承受来自库沃路丁奇家的干涉，也要得到联手的好处」 「是的，正因为如此，才有考虑的余地」 父亲看着我，好像在说，这就是重点。 「对雷维奥斯王来说，拥有库沃路丁奇血统的孩子是很难对付的。虽然想要缔结婚姻这一事实，但以他的血统为基础的库沃路丁奇家干涉的话就麻烦了。……虽然结了婚，但没有孩子。因为没有办法，就把艾娜公主生下的孩子当作继承人……内心是不是认为这样的发展是最理想的呢?也就是说，通过分家的联姻，在这里创造实绩。如果只有婚姻，没有血缘关系的话，那些向卢克因叫嚣的小贵族们的不满之声也会变小吧」 「你在胡思乱想……他们把珐妮当成什么了?」 看来是希望可爱的妹妹不幸，这让哥哥很气愤。当然，对无法拥抱的愤怒更强烈。 「呼……正因为如此，由我来提议就可以了。把珐妮嫁出去，生下的孩子由我们这里领养，交给艾维娜皮斯家做养子。这样谈判就可以了」 这或许能帮上雷维奥斯家的忙，但艾维娜皮斯家真的能接受吗? 我正要说出这个疑问的瞬间，父亲竖起食指，凑近我的脸。 「说到这里，雷维奥斯王就能理解了。……假设，我们说一下相互婚姻成立的情况吧」 在这种情况下，珐妮要出嫁，所以要去王都。 虽然这是非常令人讨厌的未来，但毕竟是假设，所以只能侧耳倾听。 「如果威尔克来到王都，嫁出去的珐妮应该会来库沃路丁奇的府邸露脸。因为有很多话要说，所以应该会住几天吧。当然，雷维奥斯王会很高兴地送走珐妮」 「哦……」 也就是说，珐妮要嫁出去，但让她怀孕的是我吗?与生父、义父承认的亲妹妹生儿育女，这是荒唐的道德行为。有一种背德感，信息量有点大。 「名义上是雷维奥斯家的孩子，但实际上……对吧?这一点，你可以私下跟艾维娜皮斯伯爵谈谈。那位老爷子的性格比较注重事实，你应该能接受吧?」 雷维奥斯家族可以在维持婚姻关系的情况下，将难以处理的子女释放出去。 库沃路丁奇家族可以对艾维娜皮斯家族也讲义气。 艾维娜皮斯家族可以得到想要的血脉的养子。 然后我就可以抱着珐妮让她怀孕了。 「在有孩子之前，威尔克需要频繁地出现在王都……这也是雷维奥斯家所希望的。库沃路丁奇家族的人似乎热衷于王国社交，这一方面有助于提高权威，另一方面也有助于牵制欧露希安公主」 总而言之，总是被抽下下签的就是敦克尔尔王子。既然有了这样的密约，库沃路丁奇家族就很难干涉雷维奥斯家族。因为无法触摸正妻珐妮的一根手指，所以只好让影家的公主做侧室，为她生子。依然处于弱势。 我在大脑里慢慢咀嚼着父亲的话，努力去理解。这是重要的场合，不能轻易表示赞同。 于是，父亲降低音量小声说。 「威尔克最喜欢的是一个叫卢佩塔的平民吧?」 「啊?啊，是的」 「据我所知，那个女孩好像有别的恋人，但威尔克并不怎么在意……哥哥也不太在意这一点」 我觉得只要能做爱，就算有别的恋人或丈夫也不会在意……父亲似乎想这么说。 不，完全不是。 我不知道伯父对女人是怎么想的，但我喜欢的女人就想紧紧地拴住，不想交给别的男人。 卢佩塔是一个特殊的例子。那只是因为无法割舍对梅尔金的感情这一点很可爱，所以没有主动拆散而已。可以说是最美味的吃法。 如果卢佩塔主动抛弃梅尔金，投奔我的话，我打算好好地把她包养起来，让她成为我的女人。 我早就想过，父亲有把我和伯父的性行为原理等同看待的倾向。或者说是想法。 从我听过的故事来判断，我和伯父除了性欲强这一点以外，没有什么相似之处，可能是绝伦这个关键词的冲击力太大，其他的差异都被忽略了。 ……不，等等。仔细想想，奥缇也没有强迫自己和丈夫分手。如果在短时间内出现2个例子，就不能说这是特殊例子吗?我的爱妾里有安娜、米梦、拉维等很多寡妇。 父亲认为只要抱着就可以了，也许他有自己的理由。 「是我把珐妮的事委托给威尔克的。考虑这些是理所当然的，如果没有这个谈判的余地，我今天当场就拒绝了。……不过，这个提案对敦克尔王子来说，将会是更大的屈辱吧，想要找到落脚的地方并不容易。但是，如果想接受雷维奥斯王的提议，我认为这一点是不能让步的」 「父亲……」 虽然说是考虑的余地，但看得出父亲对相互结婚的提议是积极的。但是，从中可以感受到十二分的对我的关怀和关心。 托他的福，我对父亲没有背叛或无法原谅的感情。果然父亲对我的下半身很温柔。 ……不过，这倒也值得庆幸，遗憾的是，父亲的考虑有些偏差。关于这件事，不应该评价过程，最重要的是结果。 我已经想把珐妮当作自己的女人了，送她嫁给别的男人已经出局了。如果是先有这个话题，但抱着就拜托威尔克了，这样的流程，我应该会举起双手赞同的。 虽然对想通过谈判解决问题的父亲有些不好意思，但我还是想拒绝相互订婚。 不过，那还是放在最后再说。如果此时强硬抵抗，恐怕谈话无法进行下去。 首先，提案的内容还没有全部听过。 「我明白了雷维奥斯王的想法，还有谈判的余地。……那么，接受这个提案，对库沃路丁奇有什么好处呢?父亲第一个说，婚姻可以加强我们的关系，解决我们各自的问题」 相互婚姻本身的利益，主要在雷维奥斯一方。 从库沃路丁奇的角度来看，与雷维奥斯家结缘，遭受王国驱逐等不利影响的可能性大幅减少，但仅此而已。本来就不是可以实行这种暴举的王国形势，所以送一个可爱的女儿有什么价值呢?完全不是这样的。 也就是说，父亲所说的解决各种问题是提案的核心。 虽然在某种程度上可以预料到，但还是想好好地从父亲口中听到。 「……库沃路丁奇要解决的课题只有一个，那就是粉碎修皮尔杰克家族」 嗯，对修皮尔杰克家绝对粉碎的父亲来说，这是唯一的课题。 「是雷维奥斯家派来援军的约定吗?聚餐的时候，有人劝我去参观扫荡部队，说是为了战后的扫荡战提供协助……」 当然，这并不仅限于军事合作。 吞并了广阔的修皮尔杰克领地的库沃路丁奇家族，就像吃了猎物后膨胀得无法动弹的蛇。如果不小心被戳到，肚子可能会破裂。 如果在政治上也能助其一臂之力的话，王国方面的防守应该会万无一失吧。 但是，父亲摇了摇头。 「不，是更多的协助。为了进攻沃伊斯特拉，从雷维奥斯家和泽路多米托拉家派来了由主祖率领的援军。扫荡战也可以请雷维奥斯军协助」 「……这也考虑到了战后的情况吗?」 从这两家来的主祖军，包括兵力在内，规模相当大。修皮尔杰克家族难免灭亡。 这样一来，我就开始在意战后对这片土地的处理了。 在奇怪的地方诞生飞地的雷维奥斯领地和泽路多米托拉领地，会给将来留下祸根。 「当然了，修皮尔杰克的领地全部归库沃路丁奇所有。」 「这可真是慷慨啊。那么，库沃路丁奇家族要做些什么呢?好像还涉及到泽路多米托拉家族。」 仅仅是相互联姻，不可能有这种万全的支持体制。为了弥补这一差距，应该需要雷维奥斯家协助解决各种问题。而且恐怕其中一定有与泽路多米托拉家族有关的部分。 父亲平静地说。 「协助进攻圣纳温波斯。」 「……我认为这对列维奥斯家有利。但是，泽路多米托拉家有什么好处吗?」 如果要突袭圣都，那么王国军队就会单方面侵占位于其进攻路径上的自由城市群。如果能够削弱敌对的独立贵族家族，或者很好地破坏城市之间的联系，对泽路多米托拉家族来说也不是没有好处。但是，这一利益能否达到向库沃路丁奇家派出援军的程度，这是一个微妙的问题。 「说起来，圣纳温波斯的攻略案好像是从泽路多米托拉家传到雷维奥斯家的，而且其进攻路径是以控制乌蒙群岛为前提的」 「啊，有那个吗?那确实是很大的利益」 泽路多米托拉家族的领地可以用张着大嘴的龙的头部来表示。为什么会形成这种奇怪的形状呢?因为没有把位于那里的乌蒙湖和散布的岛屿纳入其统治之下。 泽路多米托拉家族是海军……或许应该说是湖军，但水上兵力非常贫乏。不仅是制海权，连制湖权也难以实现，长年无法摆脱以乌蒙湖岛屿为据点的独立贵族家族的骚扰行为。 「与其说是库沃路丁奇家族，不如说更接近艾维娜皮斯家族的斡旋请求。泽路多米托拉家族的想法是，得到哈蒂诺斯湖港的士兵和雷维奥斯家的海军的协助，作为攻占乌蒙群岛的跳板」 艾维娜皮斯家族的根据地是梅奥湖最大的港口城市哈蒂诺斯市。 艾维娜皮斯军队擅长用船进行战斗，战绩也很好。至少在梅奥湖中是最强的军队。泽路多米托拉家族的期待或许也是理所当然的。 「对了，按照雷维奥斯王的提议，进攻圣纳文波斯和进攻沃伊斯特拉平原，哪个先进行呢?」 「进攻圣纳温波斯」 他的回答中有几处值得思考的地方，但我觉得这样下去可能会变成一场毫无意义的战略谈话。或许这也是父亲的计划。 目前，我们已经大致了解了相互婚姻的优缺点。 与修皮尔杰克家族的战争能够安全、可靠地结束……这恐怕是父亲认为的最大的好处。作为代价，他不得不配合进攻圣纳温波斯，这比库沃路丁奇家族单独对抗修皮尔杰克家族要轻松得多。 雷维奥斯家族希望协助进攻圣纳温波斯。 库沃路丁奇家所希望的协助修皮尔杰克家族灭亡。 相互婚姻的主要目的，可以看作是为了使这个交换条件成立的契约书。 我反对这桩婚事。 为了不使之成立，只能摧毁交换条件中的一方。为了心爱的妹妹，自己站起来的时候好像到了。 「父亲，进攻修皮尔杰克领地，我会努力的，所以不需要援军，所以也不需要把珐妮嫁出去」 「……在对待珐妮的问题上，我会好好考虑的，一定会的」 不是的，爸爸。 如果是在不久之前，只要能抱着珐妮，或许就能忍耐出嫁了。但是，一旦被允许了，就不能忍受被拿走。要说哪里不对，那就是时机，不对，是欧露希安。 不过从父亲的这种说法来看，他应该是只要解决了修皮亚杰克的问题，就愿意接受国王的提议吧。一定要阻止。 「修皮亚杰克家正在准备大决战，所以说得很快。从王都回来后，我就正面进攻给你看。因为外公也在，我想应该没有那么难」 就算我的魔力再强，在主祖的战斗中也绝对不会有。所以我不喜欢战斗。 但是，在这里不站起来，什么时候站起来呢?为了保护妹妹，我有上战场的觉悟。 「暂且不论是否进行婚约的谈判，绝对不允许对准备大决战的修皮尔杰克军发起突击」 「父亲……」 「对主祖军队的战斗主方式与对魔兽完全不同。如果在蛇之牙作战小看了与贵族的战斗，那现在马上改正吧。与做好万全准备的军队作战，是不可能轻易获胜的。……绝对不能小看魔力残渣，没有比它更可怕的东西，沾染了甚至会变成连站都站不起来的身体……」 父亲从沙发上稍微站起来，双手抓住我的肩膀。那个力量很强。 「在和修皮尔杰克家族的战争中，绝对不能做鲁莽的事情，对吧?」 「……是的」 表情和声音不容分说。不得不点头。 但我不能输，既然这样，该说多少就说多少吧。 「但是，阿丽亚娜公主不是我喜欢的人，我们能否和睦相处……」 顺便说一下，我以前把「对库沃路丁奇家有益，而且是美丽的公主」作为结婚对象的条件告诉了父亲。 这两个条件，父亲是用合计值来评价的。「第一条件是150分，第二条件是30分，合计是180分，所以平均是90分的高评价!符合条件式!是的合格!」好像。这里应该是「第一条件和第二条件分别超过80分」。 「这也应该包含在谈判中。寝室的耻辱也是不可避免的。幸运的是，现在被认为是有偏爱倾向的人，很容易加入条件吧」 所谓的寝室耻辱，简而言之就是将在其他地方射出的精液再灌注进去，这对于贵族的公主来说，是一种有可能愤而死的耻辱。这是无论如何都没有孩子的贵族夫妇之间，不得已而采取的最终手段。 回顾历史，因无法忍受这种耻辱而自杀或患上心理疾病的贵族事例并不少见。 另外，这个方法也不能说绝对成功。有些男性贵族如果事先知道精液可以再利用，就连一直抱着的对象也无法勃起。 「……珐妮的心情怎么样?如果之前的提案成立，珐妮就会远离故乡远离库沃路丁奇，和丈夫也不亲近，生下的孩子也会被拿走，一定会伤心的」 珐妮渴望着亲情。如果父亲和国王的提议成真，等待珐妮的将是孤独的一生。 光是想象她独自伫立在黑暗的房间里的样子，我就感到如坐针窝。 父亲大概也想到了这一点，表情剧烈扭曲，声音像从地狱拖出来似的说道。 「……如果可以选择埋葬修皮亚杰克家的手段，那就必须选择。这是生在库沃路丁奇泽的人的责任和义务吧……」 作为生活在世袭制世界的人来说，这或许是正确的。 我之所以能随心所欲，也是因为我是库沃路丁奇家的嫡男。因此，我对库沃路丁奇家表示感谢，也想真挚地面对。 我的胆子还没有大到被人说是库沃路丁奇家族的人的责任和义务还一意孤行的地步。珐妮也一定会在哪里找到放弃的机会。说是因为家里的关系，没办法。 但是，我不想接受。 父亲一遍又一遍地说要照顾我。 从他的态度也可以看出，父亲对雷维奥斯王的提议是非常积极的。 这真是糟糕的发展。 无论我提出什么建议，都会被责任这把传家宝刀一刀两断。 「……话说回来，先进攻圣纳温波斯，这不是太花时间了吗?考虑到途中的自由城市群的存在，应该需要10年20年」 为了摆脱这种「政治婚姻是规定路线」的气氛，我把话题转回了那里。如果再这样呼吸下去，珐妮出嫁的事就会顺水推水，我很讨厌。 我不想让他说出口。 「你是这么想的吧?其实不然……正因为有了这个提案，雷维奥斯家才会把进攻圣纳温波斯作为近在眼前的事情来考虑吧……」 父亲似乎也一样想换个空气。父亲开始讲述雷维奥斯家和泽路多米托拉家策划的进攻作战。 看着语速有点快的父亲，我在心里做了个深呼吸。思考变得清晰。 对父亲的说服，现在是很难判断的吧。而且要达成联姻的协议还需要一段时间。至少不会在这次社交中发表。 敦克尔王子似乎在反抗雷维奥斯王，或许可以帮助他。下次见面的时候应该试探他的真意。 还有修皮亚杰克家……。只要能把这家伙搞定，就没必要送走凡妮，一切都可以白纸一张。 ……果然，结论是不变的。 我要亲手毁灭修皮亚杰克家。 一定是这样。
206.雷维奥斯城 其外观与地球上的世界遗产圣米谢尔岛有点相似。 只是，建筑物本身完全不同。与周围相比，地形稍高一些，耸立在那里的建筑物景象和氛围让人联想到这像是打桩打进去的。（问题句） 雷维奥斯城。 在王都中心以威风凛凛的姿态君临天下的这座城，是大约90年前建造的。虽然是象征着王国的城堡，但实际上在建国以前就存在了。 以游客的心情穿过城门，下了马车后，雷维奥斯家的佣人整齐地等待着。 我和父亲接受了受命为先导骑士的问候后，进入了城内。 即便在宽敞的长走廊里前行，我也不会无礼地观察四周。 外观与其说是城堡，不如说是宫殿更贴切的雷维奥斯城，看来内部装修也更接近那边。 「真是座美丽的城堡啊。」 「谢谢。」 听到我无意中的赞誉之词，身边的雷维奥斯文官轻声回应道。 他是我今天午餐会的负责人，算半个导游。 「建的时候外观就像这样了吗？」 「是的。虽然已经进行过几次修缮，但我们在努力维持建城时的原本设计。」 「那太厉害了。」 动乱时期，佩罗埃里（ペルエル）地区在贵族司祭激烈的霸权争夺战中极为混乱，尤其是现在的王都及其附近是大陆屈指可数的激战地。 虽说经过了漫长的战争，雷维奥斯家已经平定了，但是殊死决斗的余温依然依稀可见，在附近还是弥漫着战火后的硝烟。在这种情况下建造的城堡，一般来说作为军事据点的作用很强。 但是现在，映入我眼帘的这个城堡几乎没有那种武斗的元素。 「颜色真漂亮。」 城内使用的石材，从墙壁到柱子清一色用的都是大理石。洁白如玉熠熠生辉的地板上，连绵着染着群青色的地毯。 在烛台和窗户上做的工艺品上好像使用了天青石。被切割成小石头般大小的深蓝色像马赛克艺术一样描绘着花和几何图案。 到处都摆放着和建筑材料一样削得凹凸不平的大理石雕刻，因为都是白色，所以毫无违和感地融入了风景之中。也许是专门为了彰显王室应有的华贵而那样设计的吧。 蓝和白、雷维奥斯城的主题色一目了然。 如此彻底地统一了色调，让人不由自主地意识到其高格调的美感。 与自然风景不同的是，人们用双手创造出的人工美，其魅力让人不禁赞叹。 「……嗯……」 赞叹起来。 在动乱的早期控制了科波维亚平原，我认为雷维奥斯家在建国宣言之前就拥有了相当强大的实力。 不仅是武力，而且很早就能从容地建造这样一座出色的城堡，周边的贵族家一定会怀有敬畏之心。这也许是预料到将来建国，率先显示出力量，是第一代雷维奥斯王的战略。 公开批评司祭，进行毫不留情的镇压。提倡贵族自主自立，以和平时代为目标向周围发出号令。平定展开泥沼之争的佩罗埃里（ペルエル）地区，将战斗最激烈的地区摧毁，创造出新秩序。如此强大的领导者所建造的，是一座强调美的高洁之城……。 如果在雷维奥斯城举行会见的话，我想首先用当家的器量是赢不了的。 事实上，根据佩罗埃里地区的情况，以南方的鲁修纳（ルーシュナ）地区为据点的中小规模的贵族们在雷维奥斯城建成后纷纷效仿。 他们现在作为王国创业时的老一辈贵族有着相应的发言权。 「……今天光是看到这座城就心满意足了。」 如果不说话的话，可能会被认为是在嫉妒雷维奥斯家。 不过，我就是这种感觉，坦率地说出了称赞的话。 好的东西就是好。比起毫无意义地修饰语言，还是将感情原原本本地传达给对方更好吧。 雷维奥斯文官一边微笑一边说到，因为他们在努力准备午餐了，所以希望我们能吃完再回来。 那表情是那么的骄傲。 在引导下，我和父亲来到了雷维奥斯城的一间大房间。 和王的谒见……不，是会客吗，会见房间这么大和库沃路丁奇家没什么两样。虽然在艾尔欧大陆已经过了13年，但直到现在，一听到「国王」这个词，一定会首先联想到绝对王权的国王。 坐在宝座上的雷维奥斯王接受了父亲的登城问候。前天已经向王都来访打了招呼，所以好像简单就搞定了。 看两个人说话的样子也能明白，父亲和雷维奥斯王是平等的贵族。错了也要说「嘿嘿！」并不是那种令人费解的关系。 父亲的问候好像要结束了。我再一次意识到自己的立场。 我和雷维奥斯王之间的地位是下一任当家和现当家的上下关系，而不是贵族的上下级等级。即使对维持王国这个框架的领导人怀有敬意，但这绝不是显示家里的上下关系。……好的。 「威尔克。」 「是的。」 叫到了我的名字。 父亲简单介绍我的时候，我再一次确认了坐在宝座上的那个人的存在。 雷维奥斯・卢克因（ルーゲイン）。 雷维奥斯家的现任当家，雷维奥斯王国的五代国王。 应该和父亲同龄，但是因为长着银发和胡子，所以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还要大。 作为国王的评价很高，几乎没有听说过被称为失政的东西。魔兽艾尔西尼亚的出现和应对措施是最大的负面影响吧。 看着我的目光很锐利，甚至让人感觉到能看穿人心。正如传闻中的那样，绝对不能放松警惕。 我先报上自己的身份和名字，对在王城的欢迎致谢。 每天拼命练习的贵族之礼，将气势增加3成。虽然自吹自擂不能算，但是我觉得动作确实非常华丽。 「……感谢您的欢迎。很荣幸能见到雷维奥斯王。」 也许是因为雷维奥斯王国以贵族的平等为原则，所以没有使用陛下、殿下等特别的敬称。 在王国内称呼雷维奥斯王的时候是就是叫雷维奥斯王的，而库沃路丁奇侯爵即是库沃路丁奇侯爵。是不是像在雷维奥斯王国这个组织里的职务一样的东西呢。就像社长不会叫陛下，副社长也不会叫殿下的。 「这令我十分愉悦。……我也期待着和威尔克殿见面。」 那一瞬间，我感到房间里充满的紧张感松弛下来了……不，这个表达不正确啊。我才发现「直到刚才为止这个地方的氛围都是紧张的」，因为紧张的环境突然舒缓了。 看来雷维奥斯王警戒着我。不过，进房间的时候也好，视线相对的时候也好，都完全没有那种气氛。 这是为了不让自己反应过来而这么做的吧，完全不能疏忽大意。这就是统帅王、饱经世故贵族们的男人吗。 那老奸巨猾的样子，我的手心里还流着湿漉漉的汗。 「……那太好了。今天请多关照。」 说了些没有问题的话，擦了擦汗水。 对方暂且放过了我，所以应该算是善意的解释了。 而且，以王都整个区域为舞台，刚刚进行了正面交锋。我想即使之前雷维奥斯文官报告了库沃路丁奇·威尔克的不是，印象变坏，也没什么不可思议的。 气氛松弛是在打招呼之后。 如果坦率地考虑的话，大概是看了我华丽的礼法后，了解了我是接受了正经教育的贵族吧。 假设不坦率地思考的话，就试着告诉他。不过，他看穿了我善意的说明，特意解除了警戒。 ……可能是想得太多了吧，但总觉得像后者一样。 我一边交换着没有内容的时节的话语，一边让心平静下来。 「这次因为事情很突然，所以变成了叫人的形式。我对威尔克殿感到很抱歉。」 渐渐地对这边的试探变得强了起来。 但是，回答简单易懂的提问反而能让我的心平静下来。 「陪父亲去拜访是理所当然的事，没必要在意。」 我并不是听从了雷维奥斯王的召唤，只是陪父亲去拜访而已……这样回答。 也不是说抓了一个把柄会怎么样，但在那附近的位置应该画好界限，不要越线。这是最佳答案。 雷维奥斯王就那样接受了我的话，进行了轻松的闲谈。 故事集中在纽尼里市的生活、这次的移动以及从卡拉哈纳索市（カラハナッソ市）到王都的部分。这是正常的选择。 在这样的初次见面的场合，开始讲述和修皮亚杰克家的战争，前天的欧露希安突击，还有和始祖竞争的魔力量，那就是个不懂察言观色的人了。 虽然也被问了几个很危险的问题，但也不是很难回答，我也没有任何问题地应对了。 「……不，不愧是库沃路丁奇家的嫡子，真是太棒了。」 雷维奥斯王微微地吐出一口气。判断为是自我介绍后结束聊天时间的信号。 我面对别人的褒奖之词，会很容易地表现出严肃的态度，然后微笑着示意。 「承蒙夸奖，我感到很荣幸。……托您的福，可以无忧无虑地享受城内的参观。」 为了缓和气氛，后半部分试着用稍微轻松的语调说。 我不想让充满紧张感的问候持续太久。 「哈哈哈，嗯！那是件好事！请一定要开心。」 虽然雷维奥斯王发出了笑声，但总觉得眼睛没有在笑。像是在说「真是个做事圆滑的孩子啊。」。 那么，我们也可以笑眯眯地回答。请记住，库沃路丁奇·威尔克是一个能在贵族场合和别人正常对话的人。 用无敌微笑回应的瞬间，房间立刻被平静的气氛包围了。 「哎呀，这可聊得很起劲啊。还没有介绍我孩子呢。」 于是话题转向了站在雷维奥斯王旁边的王子。 雷维奥斯家的下一任当家，最后他会就任雷维奥斯王国的第六代国王。 「欢迎来到雷维奥斯都城，我是雷维奥斯・敦克尔（デュンケル）。是继承了雷维奥斯的蓝色土地的人。」 轻松、优雅的行礼。我很清楚他的身体习惯了那个动作。 我一边回答那句话，一边观察他的行为举止。 本来就没有继承家督的资格，是相当于侧室之子的王子。 在魔兽艾尔西尼亚发生之前，他好像是预定被会送到影家的男孩。但是，他的举止彬彬有礼，作为下一任当家也没有什么做得不好的地方。 在雷维奥斯家，即使是影者也能很好地接受教育吧，魔力量也和普通的贵族男性差不多。 尽管如此，他还是有着不负王子之名的容貌。 身材结实，面部轮廓也很深，有着炯炯有神的眼睛。但是，那一头似乎来自父亲遗传的银发很清爽，以及面对面时的笑容让人感到亲近。 是在狂野和温和之间摇摆的神秘外表。 有礼貌的狼，给人这样的印象。 但根据库沃路丁奇家谍报机关蚯蚓那边人的说法，和父亲雷维奥斯王的关系似乎不太好。 「我从我父亲那里听到了传言，很期待看到今天能见到威尔克。」 ……好像不太好。 敦克尔王子自然地和父亲雷维奥斯王眼神交流，甚至让人觉得这个消息是假的。很难相信那对父子有争执。 的确不是会在王国大贵族面前父子吵架那种愚蠢的人。器宇轩昂颇具品位的动作，确实适合称之为王子。 「我也很期待能见到敦克尔王子。下午请多关照。」 我也很早就听说过这个传闻了，但不会去问「听说你和爸爸不和？嗯？」那样的话。 有雷维奥斯王和库沃路丁奇侯爵这样的大人物在场的状态下，我们作为孩子是不会闲聊的。 确认了一整套问候已经结束了，我和父亲在雷维奥斯文官的引领下离开了房间。 艾尔欧大陆贵族的食物很丰盛。 主祖是不会因为食物中毒而死的。如果有可能的话，就是吃了大量被秽土污染的食物。 因此，不存在有毒食品。热的东西可以趁热吃，特定食材的禁止使用等限制事项也很少。 可以随心所欲地吃喜欢的东西，这不可否认地让人意识到生物的上下关系。拥有并享受丰富的饮食文化才是成为支配者的原因。 至少，前世自己会做的料理没有那么多。 今天的早饭很早就吃了，所以到了中午前也基本饿了。 我一边注意礼仪，一边享受着各种奢华料理。 看来这次午餐会的主题是海鲜。以父亲也能吃的熟海鲜盘居多。 如果没有王和王子的话，可以稍微有点不正常的吃法。 「……恩，但是威尔克大人学习得很好啊。贵族男子应该有这样的气质。」 服务员放下沙拉盘子的时候，坐在斜对面的雷维奥斯王亲切地说道。 我一边注意着不让自己的谦虚之词脱口而出，一边接受着他的评价。 在前天的一件事上，对于我的认知似乎从贵族一下子转变成了小混混。在卡拉哈纳索市逗留期间，应该有文官给的关于我的各类报告吧。 原来如此，父亲应该希望直接见面。用魔力传达感情的第一印象或者说是第零印象可能会有较大差别。 「马上给您拿面包来。」 一个不说话的雷维奥斯家的服务员出现在我旁边的，放了一个盘子。 白色盘子。这是一款以鲜艳光泽为特征、没有图案的晚餐盘。 因为特意说要用在面包上，所以可以推测是古烧的盘子，以前是用圣纳温波斯做的瓷器盘子。 我感觉到拿出盘子的服务员在我背后等候。那个距离比拿盘子之前要近得多。 「白色的光泽很好呢。」 我说了称赞古烧盘时的经典台词。 现存的白色瓷器在乱世之前几乎都是made・in（イン）・圣纳温波斯。简单来说，这是200多年前制作的古董。（PS：イン，我也搞不懂什么意思，像是在用三个短词来称呼这种瓷器） 的确在这个上面放汤等汤类的汤类和大量使用油的食物的话是令人担心的。基本上只用于装面包等干燥的东西。 为了戒备是否随意在盘子上放上汤汁之类的东西，服务员是不会回到固定位置的。 我说了其特征，就是为了主张我知道白色器皿的使用方法。那个意图简单地传达给服务员，感觉到背后的气息向后退去。 有种被人试探了的感觉。 至少，如果我是欧露希安的话，雷维奥斯王绝对不会把这个盘子拿出来吧。盘子好像被弄脏了不少。 「……如果有了这样的下一代，库沃路丁奇侯爵也能安心了吧。」 「嗯，但是父母一看到孩子就好像有遇到了什么心事的特性。过着不安的日子。」 「呵呵，不担心的孩子是不存在的吧。真是个有趣的想法啊。」 我斜视着哈哈大笑的父亲和雷维奥斯王，不知什么时候把放在盘子里的面包撕了。 偶然那个时机和对面坐着的敦克尔王子一致，不由得视线对上了。 「……你知道青地馆吗？」 虽然是王都运营学园的正式名称，但由于魔兽艾尔西尼亚的影响现在正在关闭中。 在这里最好不要触及到此事。 「是的，听说有王国的子女来往。我觉得很有兴趣。」 主要是对贵族公主聚集的地方很感兴趣。 「作为毕业生来说是很开心的话题。……我父亲以前说过，库沃路丁奇侯爵曾询问过让威尔克大人来留学的事。」 父亲向雷维奥斯王询问留学是考虑到安全保障上的理由。 继续与旧沃伊斯托拉派战斗的库沃路丁奇家，无法与雷维奥斯王国为敌。在那时打出的外交卡牌之一就是我去王都留学。 如果像库沃路丁奇家那样的大贵族的嫡子去青地馆上学的话，学园的权威会一下子提升。站在雷维奥斯家的立场就是万万岁。 父亲对于把儿子送到远方感到非常苦恼，似乎得出的结论是会吐血一样，但对我来说完全没有问题。 我是库沃路丁奇家的嫡子，在王都是极涨脸面的，分家系的公主们也应该会瞄准有钱有势的我，打开双腿接近我。实在太可惜。 之后，出场机会因为魔兽艾尔西尼亚的原因失去了，父亲一定很开心吧。 「我在青地馆上学的时候也很努力地学习。」 听说在学园里贵族之间的交流是主要功课，学习要求不会很夸张。实际上，青地馆的学习内容我早就学习完了。我不认为有那种需要非常拼命的学习内容。 我对浮现出来的疑问用不失礼术的装饰词讲了出来。 「确实，交流是主要的……果然，年龄相近的人聚在一起的话，不想输的想法也会在某个地方产生吧。而且，学习环境很好，能努力到什么程度取决于本人的干劲。有的人为了接近理想的人物而努力钻研，有的人只是纯粹地热衷于和同学竞争，也有的人为了自己的未来而贪婪地想要获得知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思考方式，真是有趣的日子啊。」 我觉得微笑着讲述回忆的王子并没有说谎。但是，我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包含在里面。 然后，敦克尔王子看到了我。这次我们要提问了。 「威尔克大人好像学习得很好。你是怎么保持那个干劲的呢？能告诉我吗？」 「……是啊，如果要参考敦克尔王子的话，那就是全部了吧。我以成为目标人物为方向，与之竞争。这和库沃路丁奇的未来紧密相连。」 嗯嗯，敦克尔王子露出了钦佩的表情。 「所谓的竞争，难道是以身边的人为目标吗？」 「是的。」 「原来如此，我很理解你的心情。我以前也为了不输给父亲，努力学习过。」 曾几时。 只是单纯的谈及在青地馆上学时的故事，还是说现在已经反目了所以没有目标的意思呢……。踏进那里是危险的。我决定不靠近地雷区。 「威尔克大人的目标是谁？库沃路丁奇侯爵的优秀政治手腕在王都也广为人知，上一代的贾鲁费斯公是大陆上无人不知的武人……我觉得两者都是很高的目标。」 虽然语气像是在说悄悄话，但在这里说的话当然会被全部听到。这不是隐瞒的话，而是为了让我更容易开口说话的技巧之一吧。 我想试一下如果在这里列出泽斯教圣高会最高司祭的名字，会变成什么样呢，「诶，就在身边吗？」回答会是这样吗。 「是父亲。」 我当然不会玩那种危险游戏。以安全为第一要素的。 「……很意外吗？」 「哎呀，真的没想到。只是，听说了蛇之牙之战和击碎沃伊斯托拉大盾的传言，一定有着向武人发展的目标吧。」 虽然没有说出口，但是前天的威吓大战也有影响吧。 今天以前打倒的成熟魔兽宝珠没戴在身上，不过，也许正如父亲所说的那样是个非常正确的选择。 ……宝珠和预定明天社交时穿的礼服是一套，没关系吗。我觉得会被防备得很深。 「当然，祖父也很尊敬。」 如果这件事按这么发展下去的话，今天早上父亲提出的问题似乎也能顺利处理。 「战后会致力于领地运营和残党崩溃吧？只有现在才有机会认识战场上的祖父，所以一点也不能浪费。每天都在拼命追赶。」 库沃路丁奇·威尔克认为毁灭修皮亚杰克家是理所当然的。而且没有考虑进一步扩张领地和扩军。 从我的话里委婉地表明这一点，是今天最重要的课题。现在不是处理得很好吗。 「我真羡慕啊。居然能在贾鲁费斯公的身边学习战斗。」 「王都的青地馆也很有意思。听了您的话，我突然产生了兴趣。」 互相称赞，避开了令人讨厌的话题。 于是，雷维奥斯王将视线转向了这里。 「好奇心强的这点好像和库沃路丁奇家的上上一代卡希亚公很相似。」 雷维奥斯王很自然地表达了出来，这是为了将话题推进到那里的演技吧。我没有反问，而是凭着演技，做出了「咦，这个人和我祖母有什么关系吗？」的表情。 「已经是20多年前的事了吧，从卡希亚公那里收到过一封信……」 考虑到这个时期，这是发生在伯父被修皮亚杰克家暗杀后不久的事情。祖母大概是打算到了关键时刻即便是加入王国也要讨伐修皮亚杰克家吧。 结果父亲脱离了帝国并加入了王国，毕竟，交涉路线本身就在祖母那一代已经构筑好了。 「信上写着对青地馆有兴趣，访问王都的时候也想顺便参观一下。我记得她是个好奇心旺盛的人。……或许，她是想知道其他领的教育环境，想着孙子迟早会出生吧。现在长子有兴趣，不是很有意思吗？」 面对雷维奥斯王的话，敦克尔王子点点头。 「卡希亚公、库沃路丁奇侯爵、还有威尔克殿。你们三代都有先进的思想，我要想向你们学习。」 我觉得容易的回答也是值得深思的。 我将来娶了正妻，生了孩子的时候，如果被要求「请一定要考虑去王都留学」的话，就很难拒绝了。本来父亲就曾经出过这张牌。 我并不是想把孩子关在库沃路丁奇里，但是我讨厌既定的王都留学，因为选择范围变窄了。 在将来的提案面前，王和王子一唱一和，开始讲述青地馆的魅力。这两个家伙真的关系不好吗。 「能和其他贵族有深入交流的机会是很好的。库沃路丁奇家在王国中也是大贵族，所以在馆里所获得的益处会成为很大的助力吧？」 如果要找到约定的机会，应该就是这里吧。 「原来如此，确实，作为库沃路丁奇的继承者是不能轻视这种力量的。……听说成为阿提拉汗家下一任当家的婚约者，曾来过青地馆。应该也在王都积累了不少人脉吧，看来有必要好好考虑其影响。」 我故意提了阿提拉汗的名字。 听闻几年前，阿提拉汗领发生了大饥荒，不过得到了雷维奥斯家的多方照顾。 于是阿提拉罕家为了报答这份恩情，不得不向雷维奥斯家和欧露希安公主之战发出援军。这是暴利级别的还款要求。 担任援军大将的是曾经在青地馆上学的男性旁系亲属贵族。总之，有过在雷维奥斯领生活经验的人被强加了脏活吧。 所谓缘分并不仅仅是得好处和方便的纽带。也有可能被对方拉去利用，这是拔河的绳子。 我知道去王都留学不全是好事。我暗暗地这么想，传达了不承诺会来王都留学的意思。 「……这么说来，威尔克大人多大了呢？」 他们不可能不知道我的年龄。 「13。」 「重新开放青地馆的时候，想引入名门库沃路丁奇的教育方式嘛。呐，敦克尔。」 「好啊，父亲。」 我积极讨论的主张好像被接受了。 雷维奥斯父子一起笑了起来，我和父亲也跟着笑了。 就这样到了吃完饭后的喝茶时候。 「不，今天的午饭很开心。」 雷维奥斯王的话让我和父亲、敦克尔王子点头称是。 于是，雷维奥斯王稍微降低了音调，用若无其事的语调继续说道。 「……进攻修皮亚杰克也是好机会啊。」 突然间，对于库沃路丁奇家来说，最沉重的话题突然冒出来，室内充满了紧张感。我为了不让声音响起，小心放下了茶杯。 雷维奥斯王等我的手离开杯子后，继续说话。 「打破了盾的修皮亚杰克家会陷入疯狂之中。事到如今，也许不在奥赛洛里亚市，而是会在平原大门口开始大决战。」 贵族的战争中，进入最高潮的时候。贵族和骑士拼尽全力的最后战斗，这就是大决战。 这在大多数情况下，多以被攻击一方的贵族根据地附近为舞台。如果输到一败涂地的地步，就越发没有富余，不得不站到最前线了。 也就是说，这是在连那些最忌讳贵族战斗的贵族们也要重新振作起来的浓厚战败氛围下进行的。 大决战确实是一场总角力之战。 如果主家失败的话，侍奉的骑士家就没有去处了。如果是这样的话，在这场战斗中舍不得拿出来就没有意义了。 劣势方面的贵族当家甚至召集了所有的骑士、武官、影家的主祖、领民兵、用仅剩的钱雇佣的平民佣兵，想要摧毁攻进来的敌军。当然，进攻方需要比这更强的战斗力。 大决战对双方贵族家来说是非常重要的进攻机会。 从进攻的一方来看，在这里大量打击敌人的话，战后的内政也会变得轻松。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可以将作为蜈蚣脚进行游击活动的骑士家一网打尽。 另一方面，从防守一方来看，在这里进行孤注一掷的比赛，也许可以获得一下子将敌军一战击垮的大逆转。主祖和主祖的战斗有很多不确定的因素，另外，破釜沉舟的贵族非常厉害。 战争强大的贵族之所以容易凝聚人气，大概是因为有了这个很容易理解的场面吧。 在那之前，一直用平民兵和从祖兵的军队战斗，突然进入了高潮，和总大将的主祖几乎所有的骑士武官面对面，赌上了家族存亡的决战。这是一种后世的历史系娱乐·创作者们哭着感谢的文化。 即便是现在，对于剧作家和演员来说，这也是一个展示自己本领的地方「赤鬼和五领姬」虽然是恋爱和战争的混合剧，但战争部分最热闹的是攻略奥鲁佩尔（アルペオ）地区时的大决战。 「沃伊斯托拉平原很大。如果是野战的话，将会是相当大规模的战斗。」 「可是父亲大人，我不认为贾鲁费斯公会落后于接近出局的修皮亚杰克军队。」 王和王子两个人在说话。 ……也就是说，修皮亚杰克军队并没有那么濒死。 本来到达沃伊斯托拉平原的时候，修皮亚杰克家的军力应该锐减。但是，因为我把拉伊修利弗城啪嗒一声打碎了，所以修皮亚杰克军队还残留着相应的力量。 只是，那个计画变更为在沃伊斯托拉平原进攻的时候进行各个击破。比起在拉伊修利弗城边流血边削弱对方，应该是更轻松的工作。 但是，自从我和父亲出发去王都社交之后，修皮亚杰克军似乎正在沃伊斯托拉平原入口进行大规模野战的准备。 判断到达根据地奥赛洛里亚市后再进行大决战就为时晚已，修皮亚杰克公爵似乎已经下定决心了。 据说由于这个原因，修皮亚杰克领民因劳役征兵被过度使用，并且正苦于更高的重税中。 虽然这个大决战体制不能维持很长时间，但是祖父认为现在要攻入就必须做好牺牲的觉悟。 比起库沃路丁奇军队……祖父战斗更强的理由是身经百战，最大的原因是神出鬼没「能征善战的主祖」所拥有的机动力。 因此，如果把拉伊修利弗城那样的城堡作为重要场所、虽然做好了野战大决战的准备，但其实力却很难发挥。 特别是在连影家都动员起来的大规模野战中，时运的影响也会很大。如果说胜率的话，库沃路丁奇方面是有利的，但即便如此，也存在着不能忽视的赌博要素存在。 看到从纽尼里市出发后就开始收到的祖父来信，父亲脸上露出了厌恶的表情。 恐怕，雷维奥斯家也把间谍送到了沃伊斯托拉平原吧。应当考虑一下，这是特意提出来的话题，应该是得到了准确的情报。 「确实，像贾鲁费斯公这样的武人一定能解决的。倒不如说在那之后会更辛苦。如果打败了修皮亚杰克家那样的大贵族，蜈蚣的脚也会变多吧。我们雷维奥斯也曾在祭司失败后被卷入其中。您知道威尔克先生吗？」 我还不知道他想说什么。 只是，沉默也没办法，所以我决定回答问题。 「我听说过雷维奥斯军队的扫荡部队。」 司祭势力非常适合游击战。对于以歼灭司祭为目标的雷维奥斯家来说，游击队对策是最费神的难题之一。 第一代雷维奥斯王设计并实用化的杰诺赛德（ジェノサイド，原意种族大屠杀）部队可以说是在解决这个难题的过程中诞生的一个答案。这支部队驱逐了雷维奥斯领地内司祭的残余势力，被派遣到同样遭受反抗势力折磨的其他领地，将大地染成了血色。 关于司祭的镇压，第一代雷维奥斯王被称为史上最恶，很大程度上是由于这支凶恶部队的活跃。 对我的话，雷维奥斯王点点头，微笑着说。 「你很用功啊。但是好不容易来到了王都，实际去参观一下怎么样？我先跟你父亲说吧。」 「……原来如此，真是有趣的故事啊。」 明明声音是面向我的，不知为何父亲和雷维奥斯王在对话。 我对雷维奥斯王的话既不否定也不肯定，只是暧昧地回答了一句。从父亲的态度可以看出，并没有说什么不好的话。比起奇怪地助攻，不妨碍其行动，对父亲来说更方便吧。 父亲以前说过，雷维奥斯家一定会采取妨碍库沃路丁奇家进攻修皮亚杰克的方针，但今天的会谈始终很温和。 也许，是前天的一件事影响了那个方针。听说现在的雷维奥斯王有着能根据情况灵活应对的能力。 「敦克尔。下午先从王庙开始带领参观。……威尔克殿，可以吗？」 不能说一开始想看不同的地方。 而且我也想去王庙参观。因为时间有限，所以从想看的东西开始看是最有效率的。 「好的。敦克尔王子，请多关照。」 说完后，我仔细观察了王子对父亲表示理解其意思的动作。 当雷维奥斯王说出指示的时候，感觉敦克尔王子的体内魔力微微晃动了一下。不是魔法的发动，而是强烈的喜怒哀乐之情使内心激烈混乱时所感受到的微小魔力颤抖。 那个过于纤细，虚幻。如果没有注入魔力而放出的话，会因为怎样的感情而颤抖也无法把握。 果然，亲子关系可能不好。 207.王庙 「也就是说，威尔克少爷是第一次离开自己的领地，从库沃路丁奇到雷维奥斯奥斯不是很远吗?」 「嗯，不过感觉比想象的要近得多」 「那太好了」 吃完饭走出餐厅，我和敦克尔王子在走廊上边走边闲聊。 父亲计划在米兰朵露瓦大公登城之前与雷维奥斯国王进行会谈。我想应该事先商量一下落实到哪里。 另一方面，我接下来只要观光就结束了。这是值得庆幸的事。 「把复杂的事情交给彼此的父亲，下午作为休息的心情去看怎么样?我也不习惯在城里带路，也许有什么失礼的地方」 说话要绷着肩膀，一点也不放松。在这里的不是户主之间，也不是正式的会谈，只是城内观光，稍微放松一下吧…… 这真是个好时机，我决定对敦克尔王子的提议表示赞同。 「谢谢。我也很期待，不知不觉就兴奋得失去了礼貌」 我叫了一声担任书记的库沃路丁奇文官的名字，几次抬起一只手，做出类似的动作。王子见状，也跟着我做了类似的动作。 即使有一些不合理的发言，也要把它写下来，之后不再说三道四，这就像是一种约定。 整天像对打勾似的，喋喋不休地说着，那是不懂察言观色的贵族。该缩小的缩小，该放松的放松，这才是贵族交流。 另外，发言的记录本身一直在做，所以现在的动作只是相互确认的仪式。 敦克尔王子的视线转向我，就像恶作剧的少年一样，露出不讨人嫌的笑容问道。 「那么，王都还是很远吗?」 「那已经远得让人想中途回去了」 于是我和王子相视而笑。 再次询问同样的问题，并根据对方的真实想法回答，这种对话让人感觉紧张的弦一下子被扯断了，非常有趣。 这个嘛，如果被问到库沃路丁奇和雷维奥斯离得远吗，恐怕很难回答yes。可能会认为这不是实际的移动距离，而是心理距离。 「这么说来，威尔克勋爵说这是他第一次走出库沃路丁奇的领地，难道不是这样吗?」 咦，是怎么回事呢? 我正想着该怎么回答的时候，王子开口了。 「不是刚刚去了修皮尔杰克的领地吗?」 玩笑，他的脸上写着。 原来如此，确实去过修皮尔杰克领地的拉伊修利弗城。那里已经是库沃路丁奇的领地了。 「原来如此，这是盲点。去的时候在领地外，回来的时候在领地内」 「哦，但愿这次旅行不要这样」 「哈哈，放心吧，这次应该是和平的旅行」 「那太好了。可别突然被破坏了和平」 王子耸着肩膀，仿佛在说「很为难」，这个姿势很像美国人，很有趣。 就像他说的那样，因为有并不和平的冲锋，才造就了今天的登城。和平的旅程已经结束了。 「这真是让我们为难啊」 我和王子的笑声在走廊里回响。 ……即便如此，也是。 虽说是随意的闲聊时间，但把攻占拉伊修利弗城、欧露希安袭击这样敏感的话题当作有趣的话题来使用，还是相当有胆量的。大概是对自己的口才有不小的自信吧。 事实上，这里的气氛绝对不坏。甚至还弥漫着融洽的气氛。感觉比在卡拉哈纳索市会谈的库沃路丁奇派王国贵族们拉近距离的方式要巧妙得多。 初次见面的贵族，对主祖的戒备心很少……不，用习惯来形容比较准确。正因为住在王都，成长的各个阶段与主祖交流的机会应该很多。 如此平易近人的王子，亲近的贵族应该也很多吧。 但是，作为王国的大贵族库沃路丁奇侯爵家嫡男，我是他的对手，他应该也有顾虑的部分。无法判断是否对所有贵族都有同样的心情。 出乎意料的是，他可能在背地里用脚踢弱小的贵族。 据说雷维奥斯城堡是以盆地中央的小山丘为基础建造的。 因为山顶被削平了，所以占地面积相当大。足以容纳地球上的一个大型体育场吗? 建筑方面，三成是雷维奥斯城主体，三成是按不同用途建造的各种别馆和设施，剩下的四成是庭院。 从王城地带到王庙所在的设施地带，似乎需要穿过庭院。为了让下雨天也不感到困扰，有屋顶的走廊被整修得整整齐齐。 我和王子一边在走廊上欣赏着庭院里的草木，一边缓缓前行。 「哦，那是……」 「是的，王庙」 走到走廊的拐角处，敦克尔王子指着正面的建筑物。 在阳光的照耀下耀眼的白色建筑物就在那里。 「真漂亮」 庙所的外观是在圆柱的顶部加上一个半球的设计。 从远处看的时候并没有注意到，但随着越来越近，才发现这是一座没有外墙，只有柱子的建筑物。 如果把那根极粗的柱子变细的话，一定会像古董鸟笼一样吧。 应该说，使用的石材都是大理石。但是，看起来雷维奥斯城堡本身使用的石材质量要好得多。 走近一看才发现，大理石的特征——大理石花纹几乎没有。在没有加工的天然状态下花纹较少的白色石材，在艾尔欧大陆是首屈一指的高级品。 因为是小建筑，所以才奋不顾身地用最高级的石材建造吗? 但是，这么说似乎有点不妥，在自己的坟墓上花费巨额资金的领导人，给人一种昏昏沉沉的印象。第一代雷维奥斯王意外地是个小气鬼……啊，做的可能是第二代。第二代是引起了与米兰朵露瓦家族的内讧、名声最坏的傻瓜王，所以在庙里投入金钱也没有办法。反而是发挥昏君作用的行动。 我有些后悔，如果事先调查一下王庙再来就好了。 本来打算在社交开始之前，从雷维奥斯家的图书馆借些书，没想到这么快就登城了。 貌似王庙入口的地方，雷维奥斯家的人整齐地排列着。 我想全员都是隶祖是对这边的照顾。 「欢迎您的到来」 向前走一步的老妇人简短地寒暄了几句，说明了要担任解说的意思，我接受了。 她似乎是在雷维奥斯城堡度过了大半人生的佣人，是此次城堡观光的最佳人选。 在老妇人的带领下，我和王子走进了王庙。 由厚重的石头堆砌而成的这个空间，被无法用语言形容的静寂包围着。哢嚓、哢嚓的脚步声融化在寂静中，让人心情舒畅。 也许是祭祀死者灵魂的神圣场所让人产生了这样的想法，虽然是物理上没有封闭的建筑，但却有着与外界隔绝的不可思议的空气。 王庙的中心部分是没有柱子的结构。白色的地板上倒映着柱子的黑影，这种对比很美。 中心有我的胸部那么高的大台座，上面有一块榻榻米大小的石板，在阳光的照射下端坐着。 奢华的王庙中放置的是台座和石板。仅此而已。 石板上刻着第一代雷维奥斯国王雷维奥斯·德里波斯的名字和花草图案。抬头看天花板，那里没有屋顶，可以看到蓝天和太阳。 艾尔欧大陆文化就是泽斯教圣高会。 死者化作灰烬飞向世界，从肉体中解放出来的灵魂最终会被巨大的存在所吞噬。这是泽斯教粗糙的生死观，也是艾尔欧大陆的生死观。 看来提倡脱离司祭的雷维奥斯家族也无法脱离其根本的价值观。 在艾尔欧大陆上基本上没有保留实际存在的人物的雕像。 其理由很简单，因为有一种观点认为，如果留下外观相似的雕像，那么应该被解放了的灵魂就会寄宿在那里，无法更好地与大的存在统合起来。 如果是第一代雷维奥斯王的话，「这种泽斯教圣高会的惯例我早就知道了!」像这样把自己的像以兵马俑的水平保留下来，我觉得有很多突破，很有趣。 顺便一提，如果可以解释为灵魂已经解放或者已经变化的话，即使是雕像也完全没有问题。辛西娅也说过，圣都里有好几座精灵的雕像。 而且不存在的人物和动物也不特别忌讳做成雕像，所以也有女孩子喜欢玩的人偶，以雕刻为生的艺术家的技术也相当高超。 因此，艾尔欧大陆人或多或少对自己的雕像有一种回避感。 不可思议的是，肖像画是被允许的。我想大概是人们讨厌三维的人形存在吧。 也许正因为如此，艾尔欧大陆的人物画非常平面。画没有立体感，缺乏阴影的表现。精巧而又真实，也许有人认为绘画中蕴含着灵魂。 我坐在石板前，一边对着故人行礼，一边茫然地思考着这个问题。 「威尔克少爷，我能帮你记录吗?」 「记录?」 在敦克尔王子的旁边，站着一位担任解说的老妇人，手里拿着一本素描簿。既然是记账，那就像入馆记录一样吧。 老妇人把那本记录簿摊开放在台座上，翻开一页什么也没写。 「每次来拜访的人，我都会拜托他。」 看来是直接把两页的大标题作为我的书写空间而准备的。 「能给我看一下其他的页吗?」 「嗯，当然」 如果突然翻开空白的一页，说「好的，请记账」，那就太麻烦了。 应该写在右边和左边的哪一页，文字的大小是多少，除了名字以外还应该写些什么……作为曾经的日本人，我很在意别人是怎么写的。 「哈哈，请稍等一下」 在王子的指示下，老太太慢悠悠地把记录簿向后放了一页。只见上面写着一个非常有个性的签名。 左边是日期，右边是家族名和名字。日期只有月和日，很难判断，但一般来说应该是今年的。 日期很容易读懂，但名字真的很难读懂。笔激烈舞动的结果所产生的那个符号，就像暗号一样。 「这里的签名……」 「阿提拉汗·柯洛涅公爵……哦……」 看到我插嘴，打开书页的老妇人露出微微吃惊的表情。但她马上消除了表情，对自己的发言重复表示了歉意，并回答说「没错」 这是幸运的。 不管怎么说，这次王都社交是有隐居后从舞台上消失的阿提拉汗·柯洛涅出席的，所以成为了话题。当然，柯洛涅公爵的签名是事先准备好的。在意想不到的地方宣传自己的知识，是一件很赚的事情。 连签名都能记住的贵族并不多，所以接下来就保持沉默，装作知道的样子吧。 「大概是阿提拉汗侯爵家进入王都的第二天吧，柯洛涅公来参拜了。据说大公每次来王都要在这里露面一次」 王子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下达了某种指示。 坐在后面的雷维奥斯文官慢慢地把旧书搬到台座上，打开书页。 「这是建造王庙时制作的第一本记录簿……」 在旧记录簿的第一页，用比日期和刚才看到的签名稍微文雅的笔跳写着「阿提拉汗家户主阿提拉汗·柯洛涅」的签名。这里也只写了月和日，没有写年份，但因为头衔是阿提拉汗家的户主，所以这应该是相当古老的记录簿。 即便如此，阿提拉汗家的人第一个去王庙，还是让人觉得别扭。雷维奥斯家的亲属不写记录簿吗? 我的疑问似乎是预料之中的，王子滔滔不绝地说。 「王庙的所有建材都是由阿提拉汗家，克劳内公爵提供的」 据说阿提拉汗地区的石材质量非常好。这令人惊讶的白色大理石是阿提拉汗产的吗? 「这是我第一次听说。对大公来说，这里是一个充满回忆的地方」 雷维奥斯城竣工大约是在90年前，当然，开始建设是在那之前。根据时期的不同，可能是阿提拉汗地区统一之前，也可能是之后。 这一时期的阿提拉汗家族在对雷维奥斯的外交中受到了很大的动摇。好不容易统一的阿提拉汗地区再次被主张敌对路线的哥哥奥希姆尼、主张合作路线的妹妹柯洛涅瓜分。 在这样的形势下，即使是第一代国王也很难得到阿提拉汗产的石材。另一方面，王庙的建设时间不得而知，但至少应该是建国以后。如果是这样的话，阿提拉汗家族已经是柯洛涅独裁体制了，所以提供石材也很容易。 虽然王城和王庙的石质有明显的差别，但如果单纯地认为其中一方是吝啬的，那就为时过早了。 「嗯，正因为有这样的经过，所以阿提拉汗家的人最先来到这里」 为了配合王子的台词，文官飞快地向前推进了一页。上面除了日期，还写着「阿提拉汗家族下任户主」的头衔。 这张纸上写着阿提拉汗家历代户主的名字。从日期来看，应该是和柯洛涅公爵一起参拜的。 一想到阿提拉汗家上一代早已隐居，连是死是活都不清楚的现状，就感到历史的沉重。 在我的注视下，文官慢慢地将书页向前推进。 有这么多贵族协助王国，很厉害吧……我觉得他好像是这么说的，或者说是这么说的。 这个记录系统本身也一定是建立王室权威的一环。 我觉得想出这个方法的是第一代国王。连自己的死都要为雷维奥斯王国利用的老奸巨猾，至少不认为这是第二代的功劳。 「威尔克大人，请你也为王国的历史增添一页」 说得真好。我拿起笔，面对着记录簿，准备记录。 从其他人的写法来看，似乎没有特别固定的格式。甚至还有人写诗。 虽然完全是观光的感觉，但是决定在左边的页面上写「5月12日首次参拜纪念」，右边的页面上写「库沃路丁奇侯爵的下任户主库沃路丁奇·威尔克」。是让他当上库沃路丁奇家的下任户主，还是让他当上库沃路丁奇侯爵家的下任户主，他稍微考虑了一下。这次是作为王都社交这一王国贵族的活动而来的，所以取名为侯爵家比较保险。 话虽如此，这么多人写的杂七杂八的东西，让人感到一种奇怪的压力。 如果墨水渗透了，下面的那一页就糟了，我一边想着，一边滑了一下笔。……我觉得写得很漂亮。请不要晕染。 「这么说来，没有历代国王的石板吗?」 「那些在科波维亚那边，因为这里是第一任国王的庙」 有些国王一旦不摆上架子，威严就会大打折扣，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我向王子和老妇人询问有关庙里的事情，也请他们对我感兴趣的部分进行解说。 就这样，时间稍稍过去了一点。 从庙外进来的雷维奥斯文官对敦克尔王子说了悄悄话。 「哎呀，这可难办了」 王子用为难的语气说道。 我一边想，他一定不困扰吧，一边问道。 「怎么了?」 「家里的人正好来这里参拜……这让人看到了不规矩的地方。可能是之前没有提到」 不可能没有出现，这肯定是事先准备好的。 我差点叹了口气，但这出闹剧，我不得不跟着。 「不，别放在心上」 王子向我表示谢意后，一脸严肃地向文官下达指示。一副要把他赶走的样子。 当然，我没必要让步。 雷维奥斯家和库沃路丁奇家的No2都在这里。如果有可以让位的对象，那就只有家里的户主来了。即便如此，现在是得到雷维奥斯王的许可才去参拜的，所以我可以以此为根据拒绝离开或进入。 如果有例外，那就是不小心碰面的雷维奥斯家的人在打招呼的同时提议一起参拜的情况。……是这样吗? 再次从屋外回来的雷维奥斯文官对王子喋喋不休地说。王子一脸困惑地看着我。 「威尔克少爷」 来了。 「妹妹好像来参拜了，我让她回房间……她说一定要趁这个机会问候一下」 原来如此，是妹妹啊。 不要说不想见面。如果在这里拒绝，只会和雷维奥斯家闹僵，对库沃路丁奇家没有好处。寒暄的程度没有问题，这才是名门的嫡子。 而且不管怎么说都是公主。如果能认识雷维奥斯·阿丽亚娜公主，那真是万万岁了。 「这是我所希望的」 得到我的许可后过了一会儿，一个女人领着几个佣人进来了。 她对王子说了一句感谢的话，优雅地展开那件毫无光泽的鲜艳蓝色礼服，看着我。 「请原谅我突如其来的失礼。我是雷维奥斯·鲁恩的孩子，雷维奥斯·阿丽亚娜。请见谅」 大概是在强调这是非正式的见面吧，自我介绍的方式很简单。 「我是库沃路丁奇·威尔克……对祖先怀有尊敬之心是很重要的，我不认为这是无礼的」 说到雷维奥斯·阿丽亚娜，她和敦克尔王子是同父异母的兄妹，这是正妻生下的公主。 正妻是从正规的贵族家庭娶来的，所以她是雷维奥斯家族拥有的公主中血统最好的。是带有血统书的公主。 但是…… 「您真体贴，能见到被约定为库沃路丁奇侯爵家下任户主的人，我感到非常高兴」 年龄应该是16或17岁左右。 举止优雅，作为雷维奥斯家的公主无可挑剔。充满自信的态度给人一种傲慢的印象，但这是可以接受的程度。 但是…… 「我也很幸运能见到雷维奥斯王室引以为傲的公主」 「呵呵，谢谢你」 但是…… 但是，她的容貌不是我喜欢的。 也许是化妆技术高超，乍一看是美女系，但冷静地重新审视的话，就会发现其实是一张非常遗憾的脸。倒不如说，因为素颜不够好，所以用服装、装饰品、化妆来塑造理想的容貌。 而且这种理想是女性视角的理想，而不是男性视角的理想。大概也有男性喜欢这种类型吧。不过，总的说来，比起异性，我觉得这是一种更受同性欢迎的修身方式。就像男性喜欢的偶像和女性喜欢的模特的区别一样吗? 在某种意义上，在化妆上下功夫的阿丽亚娜公主，自我分析做得很好。只要好好整理一下自己的仪容，只要不是那样的样子，看上去还是不错的。事实上，如果只看气质的话，她看起来是个美人。 某种意义上，就像酱油一样。 无论多么不好吃的菜，只要浇上酱油就能吃了。味道只有酱油的味道。 「感谢让我遇见雷维奥斯美丽的蝴蝶」 「嘛」 如果是女孩子的话，即使小时候长得很丑，长大后也有可能变身成美女。但是，阿丽亚娜公主已经到了这个年龄，今后应该不会再修正轨道了吧。虽然这么说有些过分，但那是一张没有未来的脸。 「今天净是和男性聊天，不知不觉高兴得嘴都飘了」 「哎哟哎哟，说得真好，呵呵呵」 我一边闲聊，一边观察着乖巧可爱的阿丽亚娜公主。 不知道是不是雷维奥斯王的头发遗传基因很强，阿丽亚娜公主也是银发。齐腰的长发反射着光芒，散发着艳丽的光芒。 礼服的蓝色是蓝色的底色。银发上戴着珍珠发饰，这大概是把它看作纯净的白色吧。也就是以雷维奥斯家的主题色为印象。 搭配过于全力。 这完全是这里最常用的外交服装吧。因此，对于能够声称是偶然前来参拜的这种毅力，反而令人敬畏。 「……您比传闻中的绅士多了，这让我放心了。您展现了有历史的贵族家的品格」 和谁比较呢? 「这一点我也一样。阿丽亚娜公主优雅的举止让我感受到王室的风范。不愧是雷维奥斯家引以为傲的公主。」 雷维奥斯家族的历史虽然不及库沃路丁奇家族，但也算悠久。离西路欧珮亚家只有一步之遥吗? 阿丽亚娜公主特意对我说自己有历史，一定是在期待这样的表扬。交谈中感觉到，她的自尊心很强。我很会察言观色，所以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阿丽亚娜公主露出满意的笑容。 如果在这里和她搞好关系的话，明天开始的社交活动中说不定就能介绍其他的公主。如果可能的话，「库沃路丁奇·威尔克爵士是位非常出色的绅士!」也希望大家多多接触。从一开始好感度加了修正的状态能开始。 「和了解贵族身份的人的谈话非常有趣。真的，虽然都是大贵族，但东西方却大不相同」 「阿丽亚娜」 阿丽亚娜公主像是在逃避敦克尔王子的责备，呵呵呵呵地微微一笑。 她好像不太喜欢米兰朵露瓦家。 不过，这种心情也不是不能理解。在她看来，米兰朵露瓦家只不过是雷维奥斯家的旁系变大了而已。暴发户不要摆出大副的样子，这样想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如果知道欧露希安的那种样子就更不用说了。 也许是因为这个原因，阿丽亚娜公主对我很有好感。拥有悠久历史的大贵族之间还能互相理解呢，我觉得对方自己有同感。 如果我是转世为祝福之子的平民，是白手起家的贵族……一定会被这个公主厌恶了。「因为是暴发户就很为难了啊。难道他觉得自己卑微的身世，与继承了雷维奥斯的正当血统的我，能对等吗?浅薄的、乌七八糟的事」 说着笑了出来，给周围的女贵族们一个嘲笑的眼色。不知为何，就连脑内印象影像中的阿丽亚娜公主的第一人称都擅自改变了，非常适合演反派角色。 这样一来，如果她是我喜欢的美女，我就会去找一个高傲的公主，这样的场景让我勃起了……世界上的事情并没有那么顺利。 ……但是她的气质很美，身体上有16、17岁特有的肉感，很性感，所以如果从后背位置开始的话，只要3天禁止自慰，就能从容地拥抱了。我深深感到，仅仅是这样，年轻就能成为巨大的武器。 「阿丽亚娜，威尔克少爷接下来还有安排，如果一直占用他的时间，一定会添麻烦的」 「哎呀，真是失礼了，哥哥」 阿丽亚娜公主看着我，向我道别。不愧是不会说「我就这样跟你一起去」这一点，有淑女的教养。 「威尔克阁下，感谢您抽出宝贵的时间」 「不，能和你说话我很开心。明天以后的社交活动，如果有机会的话一定要去」 「嗯，我很期待」 公主轻轻飘动着礼服，优雅地离开了。 明明是以来参拜的设定进来的，却完全没有参拜，堂堂正正地回去，这样子实在是豪爽。 不过，闲聊时她一直对我表现出善意，所以给我留下了好印象。除了脸。 公主走后，我继续参观王庙。 本以为没什么可看的，但可看的地方却出乎意料地多。老妇人讲述的小故事也很有趣。 之后去了雷维奥斯家引以为傲的美术品收藏室，参观了收集王国建国相关历史资料的博物馆。 途中访问的王城图书馆藏书很多，有很多在库沃路丁奇领地买不到的书籍，所以预约了几本。 毕竟租的人很少，听说明天就能送到库沃路丁奇家。 预约即借阅，真是了不起的图书馆。说到前世的事，成为社会人后第一次去大城市的区立图书馆，吃惊的是预约数的异常。我无意中想通过馆内系统预约，结果预约要等待300件，我还记得当时的情形。令人吃惊的是，在预约还有299件的时候，竟然有人预约了。即使一个人只借两周，也要10年后才能到借到。这是一个宏伟的预约计划。我愕然地回到了家。 不管怎样，我在城里的观光就像在这里一样享受着。 老妇人似乎不仅是王庙，城内所有的一切都担任着解说的角色，无论到哪里都跟着。 于是我四处转转，来到庭院的东屋，作为暂时休息的地方。 这是与纽尼里城堡的庭院不同的情趣庭院，看着很有趣。虽然有很多陌生的花草，但在大陆东部是很常见的吧。 确认雷维奥斯家的佣人泡好茶后，敦克尔王子开口道。 「怎么样?一切还没有结束」 这主要是因为我在各个机构待了太久。各种各样的话题聊得热火朝天，恐怕当初预想的城内巡演的进展并不理想。 不过，我认为与其像拉力赛那样绕着跑，还不如充分享受当下的乐趣。 「我甚至想从上午就开始游览城内。哎呀，快乐的时光过得太快了，真难办」 「要是能让你开心就好了」 王子和站在他周围的雷维奥斯文官，还有老妇人露出了微笑。 看到库沃路丁奇家的下任户主尽情享受城内观光的景象，从那边来看也算是松了一口气吧。 有一段时间，我和王子聊了聊今天去的地方，问了问庭院的风格和花草，还一起喝茶。 就在闲聊断断续续的时候，敦克尔王子低声说。 「现在应该是米兰朵露瓦大公登城的时候吧」 「现在吗?」 「嗯，现在」 虽然没听说下午马上登城，但也太晚了。但是，从王子的叙述方式也可以看出，登城的速度是按计划进行的。 从我和王子吃完饭，开始观光到现在在这里休息，有很长一段时间。对于关于欧露希安骚动的落实的事前商谈来说，这段时间太长了。 也就是说，父亲和雷维奥斯国王有可能进行了某种重要的会谈。 「正如您所察觉的，父亲除了这件事之外，还向库沃路丁奇侯爵提出了会谈的申请」 「看来父亲也很忙」 唉，如果是父亲的话，应该会处理得很好吧。 「您信任库沃路丁奇侯爵吗?」 「嗯，作为儿子，我过得很轻松」 我爸爸是可以依靠的。相反，我觉得和他同桌的话危险度会更高。 「这是令人羡慕的事情。因为威尔克大人和库沃路丁奇侯爵是心心相印的关系。我和父亲的关系没有那么好」 「哦」 不能说「知道」，也不能说「不知道」。 真是个说不出话来的王子。 「能稍微听听我的烦恼吗?只在这里说」 说着，王子轻轻抬起了右臂的手肘以上。这时，雷维奥斯文官们发出脚步声，后退了一步。 这是让陪同的人下车，两个人单独对话的信号。 我也想过可能上当，但在这里也很难找到拒绝的理由。 从刚才的情况来看，谈话的内容恐怕是关于雷维奥斯王和父亲的秘密会谈。有点在意。 「嗯，如果我可以的话」 我也用指尖下达指示，让他与库沃路丁奇文官沟通。 库沃路丁奇文官后退一步，雷维奥斯文官看到后后退一步，库沃路丁奇文官再后退一步，两边交替后退。 等文官们走得足够远的时候，敦克尔王子小声说道。 「关于阿丽亚娜的事，我很抱歉。我父亲的想法是，如果威尔克少爷是像他在卡拉哈纳索时所表现的那样的人，那就把他拉到一起看看。真是让人为难啊」 王子，你太直截了当地说了。 受此影响，连本不该说的都说了。因为可能是作战，所以要小心。 「嗯，我想应该是这样的地方吧。先从王庙开始带你去……聚餐的最后，雷维奥斯王说了这样的话，那是暗号吗?」 「明鉴。不过请保密，因为父亲很啰唆」 哈哈哈哈，王子轻轻一笑。即使被骂了也会有回避的感觉。 「除了这件事，库沃路丁奇侯爵是不是也多少预料到了呢?因为雷维奥斯家有未婚的阿丽亚娜，所以她会不会被嫁给库沃路丁奇家呢?」 如果是这种情况，不去想才怪呢。这也不是什么值得隐瞒的事情。 我老实地告诉他，王子嗯嗯地点了点头。 「但是，应该也看到了实现的可能性很低。如果是把正妻之子阿丽亚娜嫁给库沃路丁奇家，就会给周围的人一种雷维奥斯家屈服的印象。换句话说，这可能会让人觉得是威信低下的雷维奥斯家利用女儿来献媚」 虽然没有回答，但父亲已经考虑过敦克尔王子所说的担心。 大概是把我的沉默当成了肯定吧，王子继续说道。 「然而，相互之间的婚约却也很难实现。库沃路丁奇家的珐妮公主的年龄是10岁吗?和我的年龄相差近十，这样的话虽说年事已高。但现在的国王雷维奥斯·鲁恩的亲生儿子，就只有我了」 据说贵族也还是年龄相近的男女更容易建立良好的关系。相差5、6岁并不稀奇，但相差10岁，再加上不是从小就亲近的关系，也有相应的风险。当然，这对于贵族家族来说，是最危险、最应该避免的风险。 真的要冒着这样的危险去缔结婚姻吗? 「……不应该结。但是，为了以防万一，也许应该先让阿丽亚娜和威尔克大人见面。」 例如，当雷维奥斯家的威信比现在更低，发生依赖于库沃路丁奇家的事态时。要想迅速把阿丽亚娜公主嫁出去，事先举行见面会比较好。 不过，从纽尼里出发时，父亲认为雷维奥斯家不会有如此消极的发展。因此，不会单独与阿丽亚娜公主见面，只是在社交场合打个招呼而已。 但是，来自东方的欧露希安的威胁很快就在王都爆发了。为了保险起见，重新考虑让我和阿丽亚娜公主见面也是理所当然的。 父亲今天早上出发的时候也说过公主可能会来参加午餐。出现的时候是在王庙。 「……我想大概是这样想的吧」 雄辩的王子，这是雷维奥斯王的思考吗?还是说他是在想象我爸的想法呢? 不管怎么说，我没有必要也没有义务在这个场合把父亲的想法一五一十地说出来。姑且说说感想敷衍过去吧。 「……被牵着鼻子走的妹妹，阿丽亚娜公主真可怜。」 而且最可怜的是，被人擅自当作订婚对象的我。 「可怜?」 说到这里，敦克尔王子露出了被击中的表情。惊讶就那样出来了，没有演技的率真。 「有什么事吗?」 「不……威尔克少爷对我妹妹很好」 说着，敦克尔王子为了掩饰表情，把装着茶的杯子放到嘴边。大概是在总结什么，怎么也不松口。 到底在想什么呢，应该没说什么奇怪的话……。 没办法，我也跟着王子喝了一杯。是清香的茶。 「你和珐妮公主关系好吗?」 「嗯，是个可爱的妹妹」 我和王子比较的时候，最能体现优势的不是魔力，而是妹妹力。 作为妹妹也很可爱，作为女孩子也很可爱。喘息的样子一定也很可爱。 我要让珐妮幸福，这是哥哥的责任。父亲已经同意了，就算魔兽埃尔西尼亚出现，我也绝对不会让步。 一想到从纽尼里回来后的事情，就满脸笑容，大腿间也僵硬起来。不由自主地在魔力中混杂着爱意的感情，快要跳出来了。 如果我现在这么做，可能会被误认为是我在爱慕敦克尔王子。本来最近就是因为摸伊布的缘故，一不小心就会漏出来，所以很困扰，绝对不能漏出来。 「是吗……」 于是，敦克尔王子把杯子放在了托盘上。里面空荡荡的。 话虽如此，王子到底想做什么呢?不知道想把话落实到哪里。也不认为仅仅是对父亲的反抗暴露了，这是个谜。 「关于和阿丽亚娜见面的意图，刚才我说的结论其实是不对的」 从这里开始才是正题吗? 通过使声调变得沉重，可以看出他试图改变自己的意识。 紧急情况下的保险，这个结论不正确是怎么回事呢?我和父亲都预料到会这样，认为这是可能性最大的。 「就算得出了同样的结论，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因为判断所必需的信息还差了两条」 「两个吗?」 「是的，其中的一件事，我父亲应该是在城里巡视的时候告诉过库沃路丁奇侯爵的。简单来说就是王国今后的方针和政治构想。……啊，讲的是父亲的政治思想，和我的想法不一样。今天晚上，当我和库沃路丁奇侯爵谈话时，我希望你们注意到这一点」 断言当代和下一代的方针不同吗? 父子不和的根本原因是政治对立吗?蚯蚓的人也没有报告这方面的情况。 「我明白了。我想说的是雷维奥斯王的构想吧」 这并不是单纯的政治思想。这种程度的话，父亲应该考虑到了。 是与进攻圣纳温波斯的传闻有关，还是着眼于更长远的国家方针? 如果以长远的眼光考虑王国的将来，婚姻这一连接贵族家与贵族家的外交要素应该会有很大的关联吧。的确，如果缺少了这个判断材料，结论完全不同也是理所当然的。 「还有一件事……很抱歉，我不能亲口说出来。弄不好可能会遭到库沃路丁奇侯爵的抗议」 「……你是说去问父亲?」 「不知道，我还没听说父亲会直接把这件事告诉库沃路丁奇侯爵」 没有听，也不想听。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憎恶，甚至能听到这样的想法。 王子的魔力在极其微小地摇晃着。因为强烈的感情内在的魔力在颤抖。具体是怎样一种感情，虽然无法用魔力感觉来判断，但从语气来看，肯定是愤怒的感情。 我再次觉得，父子关系果然不好。而这第二件事就是争执的根源。 但是，他为什么要特意把这个消息告诉我呢?对我来说最重要的部分是那个。 其实雷维奥斯家内部存在着当代鲁恩派和下一代敦克尔派，希望我成为敦克尔派?……嗯，不知道。 说实话，看到焦虑的人，印象也不会变好。反倒是被别人看到自己生气的样子，心情变得不好。 「不过，我想侯爵马上就能理解」 「是吗?」 之所以反应冷淡，是因为太过关注这种憎恶的动摇而与之同步了吧。 不要太用魔力感觉去捕捉王子。莫名地烦躁起来。 「那么，得到这两种判断材料后，结论会发生什么变化呢?」 为了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我特意开口道。 但是，这是一个坏手段。 「我父亲正在考虑让雷维奥斯家和库沃路丁奇家互相订婚」 是什么? 「威尔克少爷要娶阿丽亚娜为正妻……」 是什么? 「我要娶珐妮公主为正妻……」 是什么? 「我父亲已经准备好了能让库沃路丁奇侯爵接受的提案……」 泄漏了。 我愤怒的感情，乘着魔力慢慢地。 「唔，威尔克少爷……! ?」 敦克尔王子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远处传来空杯子掉在地上摔碎的声音。 208.觉悟 回到库沃路丁奇宅邸后，突然感到一阵疲惫。 我和父亲坐在大厅的沙发上，默默地等着茶上来。 佣人把装着茶的茶杯放在迷你茶几上，我和父亲默默地拿起茶杯。 「王城参观怎么样?」 在回程的马车上，父亲说「事情等回到府邸再说」把我的问题都打断了。 回到库沃路丁奇家的第一个问题，似乎是从王子开始的。 「很有趣。最后发生了一件非常不愉快的事情，我有点皱起了眉头……敦克尔王子笑着原谅了我」 父亲有点不知所措地看着我。他似乎没有想到会有如此明确的反驳，对王子进行了强烈的反击。 但是，很明显，接下来是库沃路丁奇·雷维奥斯之间的政治婚姻，这是我转世以来最糟糕的话题。有必要以刺杀对手的气势投出牵制球。 「听说在茶余饭后发生了什么事，跟我详细说说吧」 在王城没能有什么深入的谈话，回去的路上几乎是沉默不语。 父亲几乎不知道我和王子之间发生了什么。从文官那里听到的，应该只有喝茶的时候敦克尔王子突然站起来这件事。 我决定先按照时间顺序说明。 被带到了王庙，在那里见到了阿丽亚娜公主，之后还愉快地参观了城内。接着，话题继续到在庭院里和王子举行简单的茶会的地方。 「……所以，我听说父亲和雷维奥斯国王正在秘密会谈，准备在库沃路丁奇和雷维奥斯之间缔结一项秘密条约」 父亲的表情没有变化。 「真是的，虽说雷维奥斯家不知道怎么对待珐妮，但我还是不由自主地激动了，也因此流露出了些许的恶意……」 哢嚓一声来的不是大腿间，而是脑袋。我并没有对被人哄睡感到愉悦的性嗜好。 父亲的表情稍微严肃了一些，静静地问道。 「所以皱起眉头了吗?」 「是的，我皱起了眉头……幸运的是，收到的范围只有王子」 魔力的泄漏是极其微量的。 那一瞬间，王子被我的恶意吓了一跳，猛地站了起来。但是，包括雷维奥斯家的文官在内，周围的人并没有表现出同样的反应。反而是被王子的突然行动吓了一跳。 我因为漏了嘴而差点陷入恐慌，通过观察他的样子，我察觉到泄漏的范围非常狭窄，总算平心静气。 「……嗯，王子一定也很吃惊吧，但这是明智的」 王子也一样，通过观察周围的情况来判断影响范围。 不管敦克尔王子说了什么，如果以威胁的恶意回应，那就太不礼貌了。这可能会遭到雷维奥斯家族的正式抗议。 但是，如果感知到的只有王子的话，怎么都能做到……或者说，王子什么也做不了。因为能证明自己受到了恶意的人只有他一个。 如果抗议的话，反而会让王子陷入困境。因为只要我撒谎说一句「我没有恶意，这是王子的找碴」，就无法再追究下去了。 因为魔力的释放不会留下物证，所以很有可能被其他王国贵族认为是雷维奥斯家给无辜的库沃路丁奇家穿小鞋。 对于我的魔力泄漏，敦克王子的应对已经无可挑剔了。 「是的，王子是个很机灵的人」 当然，这只是大道理。人一旦受到恶意，就会感到不快，也会因此变得情绪化。 但是，敦克尔王子格外冷静。他很快就掩饰了慌张的表情，甚至还来得及露出笑容。 我把恶意的流露说成是「脸僵住了」，他立刻理解了我的意思。「请不要惊讶，我还以为你身体不舒服，差点叫来库沃路丁奇的人」他回答了自己站起来的理由。 这是最好的回答。我露出了一点不礼貌的表情，王子也稍微慌了手脚……这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在此基础上，双方互相伤害。托他的福，和平地结束了谈话。 不过，接下来的话题就变成了兴趣之类的无关紧要的话题，关于婚姻的详细情况什么也没问。王子似乎还没有麻木到可以把这个一度触及逆鳞的话题继续下去的程度。情绪激动的我也不好意思让他继续说下去。 「你们好像熟络多了」 仔细想想，如果回到库沃路丁奇府邸，突然听到政治婚姻的消息，我可能会对父亲倾吐恶意。 应该感谢事先告诉我的王子吧。 「嗯，我很期待能在社交上见面」 因为要讨论婚姻的话题，所以不太想肯定父亲的话。反正文官们事后会向父亲报告，没有隐瞒的意义。 王子临别时还说过，希望还能再像今天这样聚在一起。 也许是认为我对王的提议持否定态度，想联络感情。 「说到社交场合，能认识阿丽亚娜公主也许是件好事。她对服装的流行也很了解，经常站在年轻公主们的中心。明天以后的社交场合也很容易打招呼」 听起来像是阿丽亚娜公主的推销，是不是穿得太过分了? 但是，如果还没有被问到，就说她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先发制人地攻击她，也是很忌讳的。 父亲大概也在警惕我的反应，只说些无关大雅的公主人物评价，不肯再往前走。女性关系也许是很难敏感地触及的话题，拜托你再深入一点。明明我已经做好还手的准备了。 「……不用说了，明天的社交活动中，你可不能做让人皱眉的事啊。你必须让人们正确地认识到，库沃路丁奇·威尔克是会说话的贵族」 话题被终结了，阿丽亚娜公主的故事就此结束。 「是的，我理解」 不能让魔力泄露出去……这不是别人，而是自己最深切地感受到了。 只要还记得今天的失败，这次的事情就不会再发生了。但反过来说，忘记的时候又会犯同样的错误。并没有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原因就在于「摸伊布」这一点是不言自明的，所以有必要采取一些对策……下次去南邦南市的话，去找拉维商量一下吧。到时候再考虑要不要让她和伊布见面。 「下次再出现不愉快的话题，我想你也能记在心里」 我像在催促态度不温不火的父亲似的，不停地宣传。 父亲啊，虽然不知道雷维奥斯王对你说了什么鬼话，但现在应该为儿子担心了吧。做得不好的话，库沃路丁奇家就会以ED结束哦。 用小鸡鸡威胁父亲。如果只看报告，可能会出现意想不到的情况。 「……不愉快的话」 父亲小声嘀咕着，坐在沙发上，双手交叉，瞪着地板。 那简直就像是在向我低头恳求什么。……令人讨厌的气氛。 「……明天，米兰朵露瓦大公会向你道歉。因为是在有人的地方进行的，请注意不要无礼。」 看来，争论最终以库沃路丁奇家族的大胜利告终。在公开场合道歉，让米兰朵露瓦家颜面扫地。 不过，这并不是父亲的谈判术带来的成果。 要想从头到尾得到这个结果，仅靠下午的一点点时间是远远不够的。为了能马上结束与米兰朵露瓦大公的谈话，雷维奥斯国王一定事先准备好了条件好的让步点。理由只有一个，就是想把时间用在其他的协议上。 从王子口中得知在城内庭院里有秘密会谈的那一刻起，应该就能预测到这个结果了吧。关于婚姻的话题让我焦躁不安，根本没考虑到这一点。 是的，这种事现在已经无所谓了。我想听的不是这个故事。 「我明白了。不过，米兰朵露瓦大公好像做出了很多让步，谈判不是很顺利吗?」 「对雷维奥斯王来说，今天的主题似乎不在这里，所以很快就结束了」 感觉谈话越来越接近核心。 我知道父亲对每一句话都很警惕。挤出来的话语比任何时候都沉重。 「……威尔克好像也听说了，雷维奥斯王有一个提议」 这时，父亲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说。 「这是为了让库沃路丁奇、雷维奥斯的后代相互缔结婚姻，在强化关系的基础上共同解决我们所面临的各种问题。…………我正在考虑让威尔克娶阿丽亚娜公主，让敦克尔王子娶珐妮」 我多少期待着是有关于王子的一言难尽，但遗憾的是，似乎并非如此。 也许是听过一次的缘故，我格外冷静地接受了他的话。 「那么，父亲是怎么想的呢?」 声音里混杂着刺鼻的味道。 但是，父亲一动不动地盯着我，动了动嘴唇。 「这是个值得深思的提案」 ……魔力并没有流失。 这是只要注意就能防止的问题。但我的胸膛却迅速被涂黑、冰冷。有一种错觉，让我的心一下子紧绷起来，不由自主地想呼出一口气。 在这里不能慌乱。 「因为无法理解父亲的想法，所以请告诉我这样判断的理由。在事前的讨论中，婚姻应该不是那么现实的话题。……敦克尔王子说，关于库沃路丁奇方面的讨论，他缺乏两大判断材料。一个是国王的政治思想，另一个没能告诉我……这和其中一个有关系吗?」 父亲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茶，静静地点头。 「研究材料不足这一点是正确的，尤其是敦克尔没有告知的那部分信息」 详细的内容，今晚要问库沃路丁奇侯爵吗? 「父亲是从雷维奥斯王那里听说这件事的吗?敦克尔王子说过可能连父亲也不能告诉他……」 「这是语言上的巧思吧。当我不想把这个消息告诉威尔克的时候，王子为了方便辩解说，国王并没有告诉我这件事。」 于是父亲闭上了嘴。与其说他在犹豫要不要公开信息，不如说他在脑子里整理着该怎么说。 我焦急万分，但还是默默地等待着下文。 「现在雷维奥斯家……倒不如说，这是现雷维奥斯王卢克因因个人的问题……据说雷维奥斯王非常不情愿让敦克尔王子继承家业。即使让他继位，也只是在极短的时间内，而且是没有实权的徒有虚名的户主，他打算等继承人长大后再更换户主」 这个意想不到的消息让我一时语塞。 「……我没想到他们的关系这么差」 「这并不是亲子关系的问题。敦克尔王子没有接受适合成为雷维奥斯家户主的教育，原本就是被培养成影家的孩子吧。雷维奥斯王似乎对这一点非常警惕。在我看来，与已故的王子们相比，他的思维方式似乎有很多尖锐的部分。如果是贵族的话，多少有些冒险心是值得的，但站在王室的立场上，这样的话连带的人也会感到不安，不，在当今的形势下，甚至会怀疑。这样的话，如果脑子不好的话，说话也很快……」 父亲说，如果他是个笨得出奇的儿子，雷维奥斯王可以巧妙地把他转过来当傀儡。雷维奥斯·卢克因就是有这样的本领。 「……至少，我觉得他不是傻瓜」 「我有同感。如果就任为户主的话，在位时间越长，就越容易摆脱来自父亲的干涉。这样的话，王国就会朝着与之前不同的方向发展」 从父亲说话的语气来看，国王和王子的政治思想似乎也不一致。 即使是这样的父子关系，在会谈上也能表现出友好的样子，让人再次体会到贵族面具的厚度。 「可是，如果让敦克尔王子当继承人的话，打算从哪里找来正式的继承人呢?」 王子自己也说过，雷维奥斯家只有他一个年轻男人。因为不安而把旁支或影家的幼年男孩教育成继承人，无论怎么想都是一场家庭骚动。雷维奥斯·卢克因，御政道过半就有进入第二代路线的危机。 唉，本来就知道没有那么好的幼年男孩。 另外，给阿丽亚娜公主迎婿所生的孩子灌输帝王学也是一种方法，但在主祖急剧减少的今天，恐怕没有哪个贵族家庭愿意把男孩送进雷比奥斯家。 就算有，那也是相当大的野心家。雷维奥斯家以前应该没有女性户主，可以预想到，如果是户主阿丽亚娜的伴侣，即使是女婿，也会有一定的发言权。 父亲大概早就料到了我的疑问，继续说道。 「有两种选择。首先是敦克尔王子娶妻生下的孩子。在这种情况下，生下的孩子的一切教育都由雷维奥斯国王掌管」 就是说为了成为理想的户主，会没收孩子。 虽说雷维奥斯家重视教育，但这实在是太过分了。 「......嫁出去的公主会不会抗议呢？为了孩子，也为了丈夫」 因为孩子被公公拿走了而哭诉娘家的事是完全可以想象的。而敦克尔王子也有可能利用妻子娘家的势力，暗中与子女一起谋取实权。 「理所当然。雷维奥斯王,鲁克茵殿个人服从贵族家里好公主的话就好了,不那么容易找到。雷维奥斯家分家?影子年轻的公主,如果上调,妻子开始的地方吧?」 「雷维奥斯家里还剩下年轻的公主吗?」 「据我所知，旁支已经没有了。但是从今天的说话方式来看，影家里似乎也不是没有公主。……否则阿丽亚娜公主也会成为候补吧。但是，她在埃尔西尼亚之前就一直被当作婚姻外交的棋子」 阿丽亚娜公主的品牌价值很高。世上有一种贵族，不是在脸上，而是在血脉上勃起，就像血统狂热者一样。如果能成为漂亮打扮的带有血统书的公主，想必会有很多男性感兴趣吧。 但我不需要。 「也就是说，选择的第一个是……让影家的公主嫁给敦克尔王子，让她生下继承人?」 为了避免产生龃龉（歧义），我用简单的语言进行了确认，父亲点了点头。 「没错。……还有一点，这才是真正想法吧。魔兽埃尔西尼亚的灾祸过去之后，雷维奥斯家把一个出嫁的公主叫了回来。这件事你知道吗?」 因为这不是可以隐藏的信息，所以王国贵族虽然程度不同，但谁都知道。我当然也知道。 「我知道，是艾娜公主吧?」 与敦克尔王子同腹的姐姐是公主雷维奥斯·艾娜。 嫁给一个中小规模的王国贵族的她，因为娘家的危机，被迫半强迫地让她离婚，回到了雷维奥斯领地。 「那个艾娜公主好像和亡母很像。既然是母女，那当然」 「……是吗?」 艾娜公主的母亲是平民出身的主祖祝福之子。 年轻时的雷维奥斯王，在狩猎祝福之子时，见到了被抓来的她，一见钟情，将她提升为侧室。顺便说一下，她已经因为魔兽埃尔西尼亚的怪病而去世了。 父亲特意这么说，某种程度上可以想象接下来的故事。 「我听说艾娜公主为了巩固主祖不足的雷维奥斯奥斯领地，被扔进了隐家……」 「从解决主祖不足的意义上来说，并没有错」 艾娜公主还很年轻。虽然说得含糊不清，但总而言之，艾娜公主是为了被强迫和父亲生孩子才回来的吗…… 如果要有效地增加主祖，最好是国王和王子各自出马。之所以把影家的公主指派给王子，或许是因为国王无法勃起。不，恰恰相反。或许王对艾娜公主很有信心。毕竟是和曾经一见钟情的女儿最像的女人。 ……原来如此，敦克尔王子说他不能跟我说。 如果把贵族活生生的下半身情况说出来，让单纯的威尔克对性产生胆怯，一定会遭到库沃路丁奇家的强烈抗议。 「也就是说，继承人是这个孩子?」 我微妙地模糊地问他是否是雷维奥斯王和艾娜公主的孩子，父亲肯定地说。 「这种可能性很高……不过，两种选择都有可能」 雷维奥斯王让艾娜公主怀孕，敦克尔王子让从影家打捞出来的公主怀孕。这样一来，不仅是继承人，雷维奥斯家族也会增加主祖。 在这种情况下，无论哪一方先生下孩子，负责教育的都是雷维奥斯家的现任户主雷维奥斯王。硬币的正面是王赢，反面是王子输。 不过，父亲似乎认为艾娜公主的怀孕速度更快。也许影家的公主不是很有前途。脸什么的。 「虽然也有人对艾娜公主的处理有不少看法，但谁都认为生下来的孩子会被投进阴影里。没有人会想到他会对敦克尔王子感到不安，甚至会扭曲继承家业的正道」 把艾娜公主叫回来是为了补充主祖不足的阴影，虽然王和王子也有争执，但对继承家督没有影响……父亲和王国贵族们都是这样想的。 虽然父亲刚才说的那些内幕迟早会被公开，但在埃尔西尼亚灾祸之后不久的不稳定现状下，隐瞒起来也是理所当然的。 「不愧是擅于在社交圈里散布流言蜚语的人，我被他骗了」 长年率领众多王国贵族的是一个叫雷维奥斯·卢克因的男人。捏造一两个流言蜚语来扰乱气氛，简直是小菜一碟。 「……但是，这件事被彻底地重新审视了。前天的欧露希安公主的那件事似乎是决定性的，他说应该和库沃路丁奇家积极合作」 哇…… 「但是，这么简单就决定改变方针真的好吗?雷维奥斯派的王国贵族……我不认为，特别是卢希纳地区的贵族们不欢迎库沃路丁奇的血统进入雷维奥斯家族，并对其产生更大的影响」 库沃路丁奇家族和雷维奥斯家族至今没有血缘关系。 如果在这里结缘，周围的人会不会也有异议呢?至少在库沃路丁奇方面，以西路欧珮亚家族和艾维娜皮斯家族为首的附近贵族家族会很骚动吧。 大贵族之间的婚姻不仅仅是当事人的问题，对周围人的影响也很大。 「说得没错。雷维奥斯家族内部也有人反对突然加入库沃路丁奇的血液。……如果可能的话，他们应该也想先通过影响较小的旁支之间的联姻取得实绩，然后再谈本家之间的联姻」 「是用旁支进行试探吗?这是确认周围人反应的好方法」 「但现状是不可能的，那就必须做出选择」 父亲表情严肃，仿佛自己就是那个选择者，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在雷维奥斯王的头脑中，有作为理想的王国的未来图景。这并不是十年或二十年后的短时间内的事情，而是着眼于百年甚至两百年后的宏伟构想。与库沃路丁奇结缘，可以看作是迈向未来的一大进步。大概是下定决心要在这里大显身手了吧」 这大概是敦克尔王子所说的关于雷维奥斯国王的政治思想的故事，雷维奥斯国王的判断材料之一，是库沃路丁奇家族不知道的。 我请求父亲解释。 「说出全貌需要时间，而且也不太可能说出全部构想。在这里省略详细说明……简单地说，现任列雷维奥斯王卢克因的想法是希望进一步加深王国贵族之间的交流」 父亲说，作为达成目的的手段，他似乎有这样的想法。 基本上王国贵族是比较自由的。 这一方面是因为重视自主自立的王国的价值观，另一方面也是因为邻近的贵族之间容易结成同盟，所以对王国的依赖度不高，结果不容易受到中央雷维奥斯家的影响。 雷维奥斯王也许想重新审视这方面的习惯。将扎根于地域的婚姻关系减少，把以王国的框架为基础的亲事增加，地方的团结就会随之减弱。结果是对王国的比重增加。 「也许周围的人会有很大的反对……但这一决定有可能彻底改变王国贵族对婚姻的价值观」 如果库沃路丁奇家族和雷维奥斯家族的下任户主相互缔结婚姻的话，其宣传效果会很大。这将成为展示王国贵族之间不分距离的婚姻的绝好机会。 到目前为止，领地远离的贵族之间结婚的例子也不少，但这并不是主流的想法。果然，如果成为夫妻的男女交流少的话，无论如何都会在生育方面产生顾虑。 「到这种程度的决断是不可能的。雷维奥斯王本来就有一种踏实的想法。他对威尔克击退欧露希安公主的高度评价，甚至可以忽略一些不利因素」 我没有做错什么，是奥尔西安做错了。 但为什么我要蒙受损失呢?这实在让人无法接受。 「我明白雷维奥斯王的意思。但是，他对我没有任何的照顾」 对父亲的失望之情油然而生。 什么是「有考虑的余地」，这种余地在猫的额头以下（形容面积狭小）。说可以让珐妮怀孕的是父亲，所以必须负起责任。 「艾维娜皮斯家怎么办?我想这对今后的近邻外交也会有影响，更重要的是会让母亲伤心」 原本让珐妮怀孕被允许的起因是艾维娜皮斯家的继承问题。如果珐妮嫁给雷维奥斯家，那就是艾维娜皮斯家断绝的危机。 总不能把我和阿丽亚娜王女的孩子推给他吧。不，如果一开始就提出这样的提案，或许还有接受的余地，但单方面撕毁之后就不行了。因为违背约定的是库沃路丁奇家，所以关系恶化是不可避免的。 「冷静一下」 「很冷静」 拿起茶，一口气喝光。喉咙发热。 父亲先说了句「我考虑过对威尔克的照顾」，接着说。 「假设，假设啊?……就算让敦克尔王子娶了珐妮，生孩子也需要一定的时间，你知道吗?」 「我不想知道，但我知道」 这一点王子本人也说过。 「在此期间，如果艾娜公主生了孩子，会怎么样?」 就算从其他地方嫁过来，也有必要解决雷维奥斯家的主祖不足问题，所以艾娜公主无论如何都是要「啪啪啪啪」的。 「……艾娜公主所生的孩子是不可能成为继承人的吧。从库沃路丁奇家娶了正妻，不能做这种不讲义气的事。如果这样做，我一定会抗议和干涉。所以，不是要让她进影家吗?」 「没错。敦克尔王子和珐妮所生的孩子成为雷维奥斯家的合法继承人。那么，雷维奥斯王会想要掌管这个孩子的教育，但是，真的能那么顺利吗?似乎已经确定库沃路丁奇家会通过珐妮来干涉。在某些情况下，我可能会向被剥夺实权的敦克尔王子伸出援手，企图从雷维奥斯家族手中夺取某种利益」 听父亲这么一说，确实很有实感。为了排除父亲的影响，敦克尔王子可能也会期待这样的结果。 「但是，雷维奥斯王是不是已经考虑到了这一点，才提出了相互联姻的提议?我想他是想即使承受来自库沃路丁奇家的干涉，也要得到联手的好处」 「是的，正因为如此，才有考虑的余地」 父亲看着我，好像在说，这就是重点。 「对雷维奥斯王来说，拥有库沃路丁奇血统的孩子是很难对付的。虽然想要缔结婚姻这一事实，但以他的血统为基础的库沃路丁奇家干涉的话就麻烦了。……虽然结了婚，但没有孩子。因为没有办法，就把艾娜公主生下的孩子当作继承人……内心是不是认为这样的发展是最理想的呢?也就是说，通过分家的联姻，在这里创造实绩。如果只有婚姻，没有血缘关系的话，那些向卢克因叫嚣的小贵族们的不满之声也会变小吧」 「你在胡思乱想……他们把珐妮当成什么了?」 看来是希望可爱的妹妹不幸，这让哥哥很气愤。当然，对无法拥抱的愤怒更强烈。 「呼……正因为如此，由我来提议就可以了。把珐妮嫁出去，生下的孩子由我们这里领养，交给艾维娜皮斯家做养子。这样谈判就可以了」 这或许能帮上雷维奥斯家的忙，但艾维娜皮斯家真的能接受吗? 我正要说出这个疑问的瞬间，父亲竖起食指，凑近我的脸。 「说到这里，雷维奥斯王就能理解了。……假设，我们说一下相互婚姻成立的情况吧」 在这种情况下，珐妮要出嫁，所以要去王都。 虽然这是非常令人讨厌的未来，但毕竟是假设，所以只能侧耳倾听。 「如果威尔克来到王都，嫁出去的珐妮应该会来库沃路丁奇的府邸露脸。因为有很多话要说，所以应该会住几天吧。当然，雷维奥斯王会很高兴地送走珐妮」 「哦……」 也就是说，珐妮要嫁出去，但让她怀孕的是我吗?与生父、义父承认的亲妹妹生儿育女，这是荒唐的道德行为。有一种背德感，信息量有点大。 「名义上是雷维奥斯家的孩子，但实际上……对吧?这一点，你可以私下跟艾维娜皮斯伯爵谈谈。那位老爷子的性格比较注重事实，你应该能接受吧?」 雷维奥斯家族可以在维持婚姻关系的情况下，将难以处理的子女释放出去。 库沃路丁奇家族可以对艾维娜皮斯家族也讲义气。 艾维娜皮斯家族可以得到想要的血脉的养子。 然后我就可以抱着珐妮让她怀孕了。 「在有孩子之前，威尔克需要频繁地出现在王都……这也是雷维奥斯家所希望的。库沃路丁奇家族的人似乎热衷于王国社交，这一方面有助于提高权威，另一方面也有助于牵制欧露希安公主」 总而言之，总是被抽下下签的就是敦克尔尔王子。既然有了这样的密约，库沃路丁奇家族就很难干涉雷维奥斯家族。因为无法触摸正妻珐妮的一根手指，所以只好让影家的公主做侧室，为她生子。依然处于弱势。 我在大脑里慢慢咀嚼着父亲的话，努力去理解。这是重要的场合，不能轻易表示赞同。 于是，父亲降低音量小声说。 「威尔克最喜欢的是一个叫卢佩塔的平民吧?」 「啊?啊，是的」 「据我所知，那个女孩好像有别的恋人，但威尔克并不怎么在意……哥哥也不太在意这一点」 我觉得只要能做爱，就算有别的恋人或丈夫也不会在意……父亲似乎想这么说。 不，完全不是。 我不知道伯父对女人是怎么想的，但我喜欢的女人就想紧紧地拴住，不想交给别的男人。 卢佩塔是一个特殊的例子。那只是因为无法割舍对梅尔金的感情这一点很可爱，所以没有主动拆散而已。可以说是最美味的吃法。 如果卢佩塔主动抛弃梅尔金，投奔我的话，我打算好好地把她包养起来，让她成为我的女人。 我早就想过，父亲有把我和伯父的性行为原理等同看待的倾向。或者说是想法。 从我听过的故事来判断，我和伯父除了性欲强这一点以外，没有什么相似之处，可能是绝伦这个关键词的冲击力太大，其他的差异都被忽略了。 ……不，等等。仔细想想，奥缇也没有强迫自己和丈夫分手。如果在短时间内出现2个例子，就不能说这是特殊例子吗?我的爱妾里有安娜、米梦、拉维等很多寡妇。 父亲认为只要抱着就可以了，也许他有自己的理由。 「是我把珐妮的事委托给威尔克的。考虑这些是理所当然的，如果没有这个谈判的余地，我今天当场就拒绝了。……不过，这个提案对敦克尔王子来说，将会是更大的屈辱吧，想要找到落脚的地方并不容易。但是，如果想接受雷维奥斯王的提议，我认为这一点是不能让步的」 「父亲……」 虽然说是考虑的余地，但看得出父亲对相互结婚的提议是积极的。但是，从中可以感受到十二分的对我的关怀和关心。 托他的福，我对父亲没有背叛或无法原谅的感情。果然父亲对我的下半身很温柔。 ……不过，这倒也值得庆幸，遗憾的是，父亲的考虑有些偏差。关于这件事，不应该评价过程，最重要的是结果。 我已经想把珐妮当作自己的女人了，送她嫁给别的男人已经出局了。如果是先有这个话题，但抱着就拜托威尔克了，这样的流程，我应该会举起双手赞同的。 虽然对想通过谈判解决问题的父亲有些不好意思，但我还是想拒绝相互订婚。 不过，那还是放在最后再说。如果此时强硬抵抗，恐怕谈话无法进行下去。 首先，提案的内容还没有全部听过。 「我明白了雷维奥斯王的想法，还有谈判的余地。……那么，接受这个提案，对库沃路丁奇有什么好处呢?父亲第一个说，婚姻可以加强我们的关系，解决我们各自的问题」 相互婚姻本身的利益，主要在雷维奥斯一方。 从库沃路丁奇的角度来看，与雷维奥斯家结缘，遭受王国驱逐等不利影响的可能性大幅减少，但仅此而已。本来就不是可以实行这种暴举的王国形势，所以送一个可爱的女儿有什么价值呢?完全不是这样的。 也就是说，父亲所说的解决各种问题是提案的核心。 虽然在某种程度上可以预料到，但还是想好好地从父亲口中听到。 「……库沃路丁奇要解决的课题只有一个，那就是粉碎修皮尔杰克家族」 嗯，对修皮尔杰克家绝对粉碎的父亲来说，这是唯一的课题。 「是雷维奥斯家派来援军的约定吗?聚餐的时候，有人劝我去参观扫荡部队，说是为了战后的扫荡战提供协助……」 当然，这并不仅限于军事合作。 吞并了广阔的修皮尔杰克领地的库沃路丁奇家族，就像吃了猎物后膨胀得无法动弹的蛇。如果不小心被戳到，肚子可能会破裂。 如果在政治上也能助其一臂之力的话，王国方面的防守应该会万无一失吧。 但是，父亲摇了摇头。 「不，是更多的协助。为了进攻沃伊斯特拉，从雷维奥斯家和泽路多米托拉家派来了由主祖率领的援军。扫荡战也可以请雷维奥斯军协助」 「……这也考虑到了战后的情况吗?」 从这两家来的主祖军，包括兵力在内，规模相当大。修皮尔杰克家族难免灭亡。 这样一来，我就开始在意战后对这片土地的处理了。 在奇怪的地方诞生飞地的雷维奥斯领地和泽路多米托拉领地，会给将来留下祸根。 「当然了，修皮尔杰克的领地全部归库沃路丁奇所有。」 「这可真是慷慨啊。那么，库沃路丁奇家族要做些什么呢?好像还涉及到泽路多米托拉家族。」 仅仅是相互联姻，不可能有这种万全的支持体制。为了弥补这一差距，应该需要雷维奥斯家协助解决各种问题。而且恐怕其中一定有与泽路多米托拉家族有关的部分。 父亲平静地说。 「协助进攻圣纳温波斯。」 「……我认为这对列维奥斯家有利。但是，泽路多米托拉家有什么好处吗?」 如果要突袭圣都，那么王国军队就会单方面侵占位于其进攻路径上的自由城市群。如果能够削弱敌对的独立贵族家族，或者很好地破坏城市之间的联系，对泽路多米托拉家族来说也不是没有好处。但是，这一利益能否达到向库沃路丁奇家派出援军的程度，这是一个微妙的问题。 「说起来，圣纳温波斯的攻略案好像是从泽路多米托拉家传到雷维奥斯家的，而且其进攻路径是以控制乌蒙群岛为前提的」 「啊，有那个吗?那确实是很大的利益」 泽路多米托拉家族的领地可以用张着大嘴的龙的头部来表示。为什么会形成这种奇怪的形状呢?因为没有把位于那里的乌蒙湖和散布的岛屿纳入其统治之下。 泽路多米托拉家族是海军……或许应该说是湖军，但水上兵力非常贫乏。不仅是制海权，连制湖权也难以实现，长年无法摆脱以乌蒙湖岛屿为据点的独立贵族家族的骚扰行为。 「与其说是库沃路丁奇家族，不如说更接近艾维娜皮斯家族的斡旋请求。泽路多米托拉家族的想法是，得到哈蒂诺斯湖港的士兵和雷维奥斯家的海军的协助，作为攻占乌蒙群岛的跳板」 艾维娜皮斯家族的根据地是梅奥湖最大的港口城市哈蒂诺斯市。 艾维娜皮斯军队擅长用船进行战斗，战绩也很好。至少在梅奥湖中是最强的军队。泽路多米托拉家族的期待或许也是理所当然的。 「对了，按照雷维奥斯王的提议，进攻圣纳文波斯和进攻沃伊斯特拉平原，哪个先进行呢?」 「进攻圣纳温波斯」 他的回答中有几处值得思考的地方，但我觉得这样下去可能会变成一场毫无意义的战略谈话。或许这也是父亲的计划。 目前，我们已经大致了解了相互婚姻的优缺点。 与修皮尔杰克家族的战争能够安全、可靠地结束……这恐怕是父亲认为的最大的好处。作为代价，他不得不配合进攻圣纳温波斯，这比库沃路丁奇家族单独对抗修皮尔杰克家族要轻松得多。 雷维奥斯家族希望协助进攻圣纳温波斯。 库沃路丁奇家所希望的协助修皮尔杰克家族灭亡。 相互婚姻的主要目的，可以看作是为了使这个交换条件成立的契约书。 我反对这桩婚事。 为了不使之成立，只能摧毁交换条件中的一方。为了心爱的妹妹，自己站起来的时候好像到了。 「父亲，进攻修皮尔杰克领地，我会努力的，所以不需要援军，所以也不需要把珐妮嫁出去」 「……在对待珐妮的问题上，我会好好考虑的，一定会的」 不是的，爸爸。 如果是在不久之前，只要能抱着珐妮，或许就能忍耐出嫁了。但是，一旦被允许了，就不能忍受被拿走。要说哪里不对，那就是时机，不对，是欧露希安。 不过从父亲的这种说法来看，他应该是只要解决了修皮亚杰克的问题，就愿意接受国王的提议吧。一定要阻止。 「修皮亚杰克家正在准备大决战，所以说得很快。从王都回来后，我就正面进攻给你看。因为外公也在，我想应该没有那么难」 就算我的魔力再强，在主祖的战斗中也绝对不会有。所以我不喜欢战斗。 但是，在这里不站起来，什么时候站起来呢?为了保护妹妹，我有上战场的觉悟。 「暂且不论是否进行婚约的谈判，绝对不允许对准备大决战的修皮尔杰克军发起突击」 「父亲……」 「对主祖军队的战斗主方式与对魔兽完全不同。如果在蛇之牙作战小看了与贵族的战斗，那现在马上改正吧。与做好万全准备的军队作战，是不可能轻易获胜的。……绝对不能小看魔力残渣，没有比它更可怕的东西，沾染了甚至会变成连站都站不起来的身体……」 父亲从沙发上稍微站起来，双手抓住我的肩膀。那个力量很强。 「在和修皮尔杰克家族的战争中，绝对不能做鲁莽的事情，对吧?」 「……是的」 表情和声音不容分说。不得不点头。 但我不能输，既然这样，该说多少就说多少吧。 「但是，阿丽亚娜公主不是我喜欢的人，我们能否和睦相处……」 顺便说一下，我以前把「对库沃路丁奇家有益，而且是美丽的公主」作为结婚对象的条件告诉了父亲。 这两个条件，父亲是用合计值来评价的。「第一条件是150分，第二条件是30分，合计是180分，所以平均是90分的高评价!符合条件式!是的合格!」好像。这里应该是「第一条件和第二条件分别超过80分」。 「这也应该包含在谈判中。寝室的耻辱也是不可避免的。幸运的是，现在被认为是有偏爱倾向的人，很容易加入条件吧」 所谓的寝室耻辱，简而言之就是将在其他地方射出的精液再灌注进去，这对于贵族的公主来说，是一种有可能愤而死的耻辱。这是无论如何都没有孩子的贵族夫妇之间，不得已而采取的最终手段。 回顾历史，因无法忍受这种耻辱而自杀或患上心理疾病的贵族事例并不少见。 另外，这个方法也不能说绝对成功。有些男性贵族如果事先知道精液可以再利用，就连一直抱着的对象也无法勃起。 「……珐妮的心情怎么样?如果之前的提案成立，珐妮就会远离故乡远离库沃路丁奇，和丈夫也不亲近，生下的孩子也会被拿走，一定会伤心的」 珐妮渴望着亲情。如果父亲和国王的提议成真，等待珐妮的将是孤独的一生。 光是想象她独自伫立在黑暗的房间里的样子，我就感到如坐针窝。 父亲大概也想到了这一点，表情剧烈扭曲，声音像从地狱拖出来似的说道。 「……如果可以选择埋葬修皮亚杰克家的手段，那就必须选择。这是生在库沃路丁奇泽的人的责任和义务吧……」 作为生活在世袭制世界的人来说，这或许是正确的。 我之所以能随心所欲，也是因为我是库沃路丁奇家的嫡男。因此，我对库沃路丁奇家表示感谢，也想真挚地面对。 我的胆子还没有大到被人说是库沃路丁奇家族的人的责任和义务还一意孤行的地步。珐妮也一定会在哪里找到放弃的机会。说是因为家里的关系，没办法。 但是，我不想接受。 父亲一遍又一遍地说要照顾我。 从他的态度也可以看出，父亲对雷维奥斯王的提议是非常积极的。 这真是糟糕的发展。 无论我提出什么建议，都会被责任这把传家宝刀一刀两断。 「……话说回来，先进攻圣纳温波斯，这不是太花时间了吗?考虑到途中的自由城市群的存在，应该需要10年20年」 为了摆脱这种「政治婚姻是规定路线」的气氛，我把话题转回了那里。如果再这样呼吸下去，珐妮出嫁的事就会顺水推水，我很讨厌。 我不想让他说出口。 「你是这么想的吧?其实不然……正因为有了这个提案，雷维奥斯家才会把进攻圣纳温波斯作为近在眼前的事情来考虑吧……」 父亲似乎也一样想换个空气。父亲开始讲述雷维奥斯家和泽路多米托拉家策划的进攻作战。 看着语速有点快的父亲，我在心里做了个深呼吸。思考变得清晰。 对父亲的说服，现在是很难判断的吧。而且要达成联姻的协议还需要一段时间。至少不会在这次社交中发表。 敦克尔王子似乎在反抗雷维奥斯王，或许可以帮助他。下次见面的时候应该试探他的真意。 还有修皮亚杰克家……。只要能把这家伙搞定，就没必要送走凡妮，一切都可以白纸一张。 ……果然，结论是不变的。 我要亲手毁灭修皮亚杰克家。 一定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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