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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淫女外传:复活】(完)作者:淋浴堂

海棠书屋 2025-01-22 19:51 出处:网络 编辑:@海棠书屋
【淫女外传:复活】(完) 作者:淋浴堂2025/1/20发表于:sis001字数:11231   大雪过后,入夜了,天空映照出奇异的紫兰色——天空的雪反射着地面的昏黄路灯,而地面又把星光反射回天空——这样的交相呼应浪漫得
【淫女外传:复活】(完)

作者:淋浴堂
2025/1/20发表于:sis001
字数:11231

  大雪过后,入夜了,天空映照出奇异的紫兰色——天空的雪反射着地面的昏
黄路灯,而地面又把星光反射回天空——这样的交相呼应浪漫得叫人沉醉。淋浴
堂看着窗外,心情被感染了,准备写一点点东西——他正好听说一个什么『风花
雪月』的征文。

  于是他在纸上这么写:

  『有些东西值得维护,譬如干净得可以睡下的地面,譬如波澜不惊的心情,
譬如呼吸般自然的习惯。

  更多的美好值得设想,譬如秋日纷飞的雪花,譬如未完的小说无需终结,譬
如回忆如同热风爬过山丘、找到绿洲。

  我们站在风向的交叉点,看过雾中的闪烁,听着马车摇着铃渐行渐远,捡起
一些独处时光。

  所以冬天才会出现在这小小星球,想象着北冰洋的雪山』……

  北冰洋的雪山?

  他卡壳了。笔吱啦一顿,留下一滩墨渍。

  北冰洋,还有雪山吗?

  他皱了皱眉。

  他闭上眼,回想起记忆里的星球,蔚蓝色的,静静漂浮在深邃无底的时间荒
野中。

  换了一张纸,他又试着从头写:『那是最好的时候,』

  『那是最好的时候,那么久远的过去,都是最好的时候。如果树木的绿色不
是绿得令人怦然心动,如果白云的高度不是高到遥不可及,如果春天来敲门前的
漫长冬季都值得流连忘返,如果日与夜,阴雨晴,欢笑眼泪,假日或重逢,总之
一切都可以有别样的感觉滋味,我想那一定是最好的时候。

  可是那是在多久之前叩?』

  叩叩叩叩叩……

  『呢』字写了一半,右边还缺好几笔,费了半天劲,总是写不出来,变成了
『叩』字,怎么看都怎么滑稽。

  好久不用的钢笔看来是没有墨水了,他的思绪被打乱了,只能停下来。

  对啊,那是在多久之前呢?这样的问题不知道是在向谁发问。

  把纸团成一团,扔了。

  第三次,他揉了揉太阳穴。还是在电脑上打字吧,至少思绪会连贯一些。

  『那是在多久以前了呢?』

  『我是这样计算年龄的,一岁过完是两岁,两岁过完是好多,好多之后是许
多,比许多再大一点叫很多,很多以后是若干,然后是进位制下的好多一,好多
零,好多好多,直至若干很多许多,如果你还能跟上我的逻辑,原始人类计算数
字使用同样的逻辑结构,当时人们在树皮上画横线,画了不少横线,已经数不过
来了,就改画竖线,横竖交错渐欲迷人眼,便添上斜的一笔,度过春夏秋冬,一
个大大的「年」字跃上树皮,不信你自己划划看,说到年,我们的祖先是有两个
年的,头先过的叫小年,然后紧跟的是大年,中古时期,人类按照尊卑庆祝不同
的节日,大人物过大年,吃大鱼大肉,贫苦小百姓不允许凑这样的热闹,只可以
在小年这一天点一盏小油灯,陪着老婆孩子看灯火,直等到敲更时拥抱一下,互
道一声新年快乐,年这个字就像生命中不可承受的轻,所以我对年轻人是很敬畏
的,他们老成,拥有夕阳一般的火热情怀,他们优雅,懂得治理国家大事,他们
是今天的主人翁,我们方才是未来的接班人,我已经做好打算,就在这样忧伤又
不失格调的氛围中结束本文,昨天一位故人来这里,十多年不见,居然彼此丝毫
没有变化,让我怎么可以不忧伤,太多的人把这些年活到了——狗身上——狗的
担子好重。』

  盯着跳动的鼠标,他想了想……删掉了全文。

  (1)

  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么?

  珍珍拿着这封带着红色MIT校徽的正式公文,心中很忐忑。她为好朋友开
心,又为自己的抉择而担忧。

  黛安娜·普林斯教授被正式返聘了,或许是因为加沙停火协议达成,学校向
之前闹事的教师典型伸出来橄榄枝——毕竟谁都不想跟钱过不去,不是么?以色
列那边的赞助是咬住口死都不能放的,而大批进步学生的学杂费,这么大的肥肉
也不能放弃。

  「所以,我真的能去教话剧吗?」珍珍头脑一热,把心底的话,说出来了。

  哈喽?你教什么?亲身教天真无邪的大学生怎么演毛片吗?别忘了你名字叫
珍珍,可你就是个假货。让你冒充着神奇女侠这名号,暂时在正义联盟里占着茅
坑也就算了,你居然……还想把她另一个身份,戏剧教授黛安娜普林斯的角色也
扮演了。

  珍珍……作为AV女星并不能说没有演技,但是她只会演『超能女英雄』这
种类型,戏路窄,光会插着腰表现得又蠢又骄傲,一点都不接地气。她恐怕永远
都不能体会,正义联盟里的一干人等,避开聚光灯关了摄像机,在私下都不过是
正常的红男绿女,也都有属于凡夫俗子的挣扎。

  寒假就要结束,学校在等着女教授回复。此刻珍珍想,要不然,我去体验一
下普通人的生活吧。

  最近波音飞机摔得很厉害,惜命的珍珍不敢买飞机票。但开车什么的,汽油
也贵。那就自己开私人飞机吧,神奇女侠不是正好把隐形飞机留给她了么,说明
书什么的,飞机上貌似有,一面开一面学就好了。

  等到她再次睁眼,听着螺旋桨飞机突突突的声音,看着透明机身外大好河山
,忽然就恨起黛安娜来——你在飞机里头放说明书干什么!你看看,被人抢劫了
后,人家对着说明书,开得比我还要好!

  金发美人在前排紧紧握住操控杆,她往后瞥了一眼。「猪,你身体素质变得
好差!是不是生了孩子体质变弱了?连这么一点点哥罗芳就让你彻底昏迷,换做
以前你跟我还能抵抗一下。真没劲。」

  珍珍的嘴张大成了个O型。她发现,坏消息是,自己必须继续扮演神奇女侠
了,但好消息是人家给她直接选好了人设——生了孩子,变弱了,超能力都没了
,再也神奇不起来了的女侠。

  对了,还有一个好消息,你想……先听听坏消息吗?

  第二个坏消息是,呜呜,呜……她被人家剥光了。

  ……

  好消息是:你看!你看,哈哈!她被人家剥光了。

  ***

  别多想,直接回答,数出来三件你所知道的事吧。一二三!

  1,神奇女侠叫黛安娜!

  2,神奇女侠没有生过孩子!

  3,现在飞机里被绑架的这个不是真的神奇女侠!

  停!死到普!

  好。现在我问你,你怎么确定这三件事是真的?

  你或许会说,一个人的名字叫什么,总是很显然的事实吧。嗯,是因为每个
人都喊穿着星条旗比基尼的这个大胸骚女「神奇女侠」,然后她脱光了衣服洗完
了澡后,又被人喊「黛安娜」,对么?

  可是呢,你看,我们是会喊错人名字的。我们开心地跟路上的人打招呼,走
近了才发现认错了,有时候还会把一条人认成了一只狗。人是不能太相信自己的
直觉的。

  或许你觉得可以信任其他人的知识,因为其他人都喊她神奇女侠,所以她就
是了?其实单独拿出来任何一个『其他人』并不会比你知道得更多,你们一群没
头的苍蝇凑在一起,并不能进化出高等的灵魂的。

  『对了!』你反驳,『神奇女侠的妈妈希波利忒是这么喊她的!』——父母
的话,当然会成为孩子的真理与常识,这没错。可是,父母从来不说谎吗?希波
利忒不还骗黛安娜说,她是泥巴和尿合起来捏出来的。虽然这样的谎话,其实是
白谎话,只是为了不让孩子受到伤害,长大后黛安娜也明白了,希波利忒漏掉了
的部分:她是泥巴混着卵子和混着精子的尿搅拌在一起后,捏出来的。

  我说得好不好?大家给我鼓掌吧!

  所以你们不可以盲目确信神奇女侠——叫黛安娜,同理也必须怀疑神奇女侠
——到底有没有生过孩子,至于最后飞机里被绑架的这个,我说我~就~是神奇
女侠,你们来反驳我啊。

  哎,作为珍珍,让我心理压力最大的一点,是绝~对~要隐藏住我是色情女
星茜茜的秘密呀。

  ***

  气温是零下一度,傅斯塔抬头观察,还好云比较高,她只要保持在云层下方
飞行就不用担心湿气在机翼上结冰——隐形飞机如果因为这么低级的错误露馅就
笑掉大牙了。她戴着飞行耳机,仔细监听周围飞机场的空中管制信息,今时不同
往日了,空中航线繁忙,隐形的飞机一旦飞入别人的航线就会是大灾难,不仅如
此,还有众多无人飞行器需要手动避闪。

  赤裸的珍珍在后面缩成一团,手脚被绑,再被复杂的安全带二次固定,她只
能低头看到脚下的大包矿泉水和压缩饼干,没有见到可以哀求敌人给自己遮羞的
衣服。

  「那个……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怎么会……认出我呢?」珍珍小心翼翼地想
要套出对方的话。

  「猪!你也太不小心了!」

  傅斯塔是用中文的『猪』喊她的,珍珍猜测她和正版神奇女侠大概是……相
爱相杀的关系?否则不会这么侮辱中带着诡异的亲昵。

  「我看你穿着那身可笑的制服。你还记得吗,当年你就特别喜欢在人前穿。
」珍珍眼睛眨了眨,哦,那你是在新百里坡遇到我的喽——为了拿隐形飞机的控
制器,她去了一趟女侠的老家,怕暴露另一个身份,灵机一动,大冷天穿着星条
旗制服短裤跑进去的。

  就很蠢,把白白胖胖的自己直接送到敌人怀里了。

  「伟大的赫拉啊,你为什么脱光我!」珍珍模仿女侠的语气,大声抗议。

  「猪!别打搅我开飞机。」美国北部正酝酿着一场大风暴,傅斯塔紧张地在
心中计算,她在地图上寻找一条逃生曲线——控制着一百七十节速度的飞机和五
十节风速的气旋跳危险的华尔兹。神奇女侠的飞机只有隐形和节能是超越时代的
技术,至于飞控和通讯都该升级了……也没有天气预报及时更新。傅斯塔觉得,
这种华而不实的东西,送陈列馆更合适。

  光溜溜的珍珍闭上了眼,她累了。她有些想哭,不是因为落入了敌手,而是
因为绑架她的居然是一个负责的飞行员。她不忍看前面的这个人一会儿扭开关一
会儿敏捷地叭叭按按钮,查各种仪表,最后果断把飞机拉升到了云层之上,太阳
刚刚好照射融化了机翼的冰,good job!——动作娴熟,仿佛这架飞机
本该就属于她。

  与电视新闻里劫机案不同——珍珍可以想象,那些最终消失的飞机上,乘客
明知道飞向地狱却无能为力,是多么绝望。而她现在,飞上了云端,跟世界就完
全隔开了,封闭的空间里只有一丝不挂的她与一丝不苟的她共处着,——她却是
安心的。想到了这里,她想哭一会儿,又想笑一会儿。

  「猪,空调热不热?」在云上飞行,省了些心,傅斯塔随口问后座。

  猪没有回答,猪睡着了。

  (2)

  「猪,你这个蠢货」

  梦里,她这个神奇女侠正在和仇敌傅斯塔搏斗。

  鼻子上盖上了奇怪的手帕,她努力把手抬起来,想要拨开那坨东西。

  神奇女侠怎么可能被毫无超能力的德国女人打败!只要她这条胳膊抬起来,
拨开散发奇怪气味的东西,正义女侠的反击,将如暴风一般,势不可挡。

  她要让身后这个没价值的灵魂哭泣。

  来跟我一起背台词吧:还要加上三倍的小心谨慎和……忍耐。

  手试着抬了抬,好像,没抬起来。

  好沉啊,要不然先睡一会儿,睡醒了再拨开?

  嗯,定个闹钟吧,不打架了,先睡。

  蓝色的漂亮大眼睛茫然地望着敌人,发出了一阵呼噜噜的鼾声。

  「喂,猪!别睡!你的头箍膈着我了,你至少先把护具摘了再睡……」傅斯
塔帮着她摘掉了手镯,头箍,把她的胳膊架在自己肩头,然后一举,把她扛在肩
上,消防员扛人的姿势。她手脚软绵绵地垂着。不愧是与小淫娃、哈利奎因齐名
的怪力女!快来看呀,你们最爱的神奇女侠变成一头猪啦。傅斯塔稳稳扛着猪,
走向隐形飞机,按了下遥控器,飞机的盖子掀开了,猪被直接扔到后座,没想到
胸太大,一大坨卡在那里,屁股朝天拱着,盖子都关不上。金发女人叹口气,伸
出手,抓住那双脚,使劲拽出来。两只小牛皮的红皮靴就这么被拽下来了。可人
还没拔出来,傅斯塔只好抓住她裤子和腰带扯,这一次人是出来了,但腰带也摘
了,裤子也脱掉了。傅斯塔一愣,这家伙怎么没穿内裤?急着逃跑来不及多想了
,干脆把最后的上衣也剥了,捆上手脚,重新塞进后座,卷起衣服扔到前排,跟
着自己跳上飞机,关窗,起飞!

  现在,她们着陆了,是横风中着陆在收割过的麦田里。傅斯塔掏了半天,从
包里拿出一条自己穿过的碎花连衣睡裙,扔给她,「抓紧时间,我们去吃饭。」

  这个梦真有意思。

  啪啪啪,脸上有真实的痛感。「猪!别装懒了,你已经醒了!别睡了!还要
我给你穿衣服吗?你不是巨婴了。」

  两个女人四目相对,然后猪的脸上被轻轻掐了一下。

  等到珍珍噗通从飞机里跳出来,险些直接摔一个大屁墩——这打扮好奇怪,
碎花连衣长裙,配着神奇女侠标志性的红皮靴,还是高跟的,踩在坑坑洼洼的泥
地里。傅斯塔给她罩上自己的黑色大衣,顺手收起了飞机,变成一只手提箱。珍
珍看着对方利索的打扮——紧身的夹克,绒裤套在黑色马靴管里——好羡慕。她
挣扎站起来,一走又险些是一个跟头,傅斯塔及时搂住她,两个人一起往村里走
,珍珍走两步就双脚离地一下,就像是被傅斯塔夹在胳膊下面。

  好冷!嗯,赶紧钻到她胳膊下面暖一暖。

  ***

  玉米糊的香气和小松饼的酥软!珍珍是真的饿了,狼吞虎咽。她心想,还有
哪个女英雄被人绑架后能跟我这么不当一回事呢?

  绑匪正在和店主聊天,她拿着灌满咖啡的马克杯,在打听镇上的公共图书馆
在哪里。

  你到底想干嘛?

  观察世界。

  「啥?」嘴里塞着面渣,珍珍疑惑地问。

  「要想了解一个国家,必须了解她的乡村。」对方简单回答道。

  珍珍摇摇头,美国农民?红脖子?都没救了,你了解有啥用。

  傅斯塔听完了她的话,不做声,认真盯着她的眼睛。

  珍珍有一瞬间觉得自己是不是说错话了,OOC了?被发现不是真正的神奇
女侠了?

  「吃完了?有力气了?到房间里等着我。」好消息,没被发现是冒牌货。

  坏消息是……恐怕要接受体罚。

  ***

  珍珍插着腰,想象了一下,漫画故事里,神奇女侠打败傅斯塔的样子。

  「你这样不懂得尊老爱幼体恤孕妇的人,也注定无法获得人民的拥戴……」
中二过头了。

  然后她老老实实地蹲下,跪好,手扶着床边,脑袋趴在床上,羞红的脸埋进
了床铺里——这才是被毒打的现实。

  傅斯塔推门就看到这么一个屁股撅着,她愣了一下,你有病吧,栽头就着?
你一天要睡几个小时?

  「猪!醒醒!醒醒,过来!」

  珍珍只好直起腰,转过身,挪动着膝盖,刺溜刺溜,一路跪着蹭到了傅斯塔
的脚边。

  是不是太听话了?两个人在心里同时这么想。

  傅斯塔揉揉她的头发,伸手掀起碎花睡裙,直接把它脱掉了。珍珍的裸体暴
露在空气中,这一次有些冷。

  圆鼓鼓的肩头,锁骨在颤抖,手在徒劳地护胸,深深的肚脐眼,再往下,就
是一片春光无限了。

  「说说,想让我怎么惩罚你?」

  珍珍想,你赢了,你应该享受胜利者的快乐吧。她哼哼了两声,便是模仿了
神奇女侠的不屈不挠。

  「如果惩罚我会让你获得毫无意义的快乐的话……随便你了。」

  傅斯塔弯下腰,小心地抚摸着那一双乳头,左边摸了两下,右边摸了两下。

  珍珍入戏了,她倔强地把头扭开,胸脯起伏了几下。灯光下,映照出锁骨深
深的窝。

  傅斯塔伸出去的手就停在空中,仿佛在警告那扇房门后偷偷窥视,等她做出
猥亵动作的你们。

  「猪……」傅斯塔又在轻声喊她的中文外号了。

  「嗯……」珍珍轻轻答应了。

  昔日的仇敌,此刻这么卑微,说实话,真会让胜利者开心吗?她们到底是谁
跑赢了时间呢?

  ***

  傅斯塔给她买了双牛仔靴让她换了,高跟鞋不适合这种乡野生活。珍珍看着
她把脱下来的红皮靴折了一下,装进了手提包里——仿佛自己身上的一切都是这
样被归属了的,想脱就脱,想穿就穿。鞋子的问题解决了,至于内裤……现在这
些东西要不然是网购,要不然你得去大一点的乡镇店,偏偏二人都没车——算了
,就穿傅斯塔的,两个人换洗勤一点吧。下午珍珍背着手,跟她一起去图书馆。
图书区不大,电脑有那么几台,傅斯塔在那上面查东西,珍珍四处看,从菜谱看
到儿童书,最后令她惊奇的,是杂物间一样的借物区,图书馆不仅借书,还可以
借乐器、借婚纱、借炒菜锅、借餐盘。「这是……社会主义吧」珍珍冒出来这么
一句,「真好啊~」露出羡慕的表情。刚好翻阅完当地县志的傅斯塔凑过来看了
一眼,听到她的赞叹嘴角奇怪地瞥了一下。珍珍心中乱跳,渐渐学会阅读傅斯塔
微表情的她知道,自己又说错了,晚上又要挨一顿收拾了。

  暴风雨到来之前有那么一阵平静,珍珍心中升起侥幸。你看,路过漫水的街
道时,傅斯塔二话不说,搂过她,就抱到了空中,没有让新靴子沾湿,被搂住臀
部举高高的珍珍瞬间安静地像看到新世界的小猫。到了吃饭的时候,珍珍又故意
试探多点了一个甜点,对方也点头没有阻止。最后她把手递给她,二人也是拉着
手走回旅店。

  可是上楼的时候,傅斯塔还是放开了她,开了房间锁,自己先进去。珍珍抓
了抓自己空空的手,觉得凉。该来的……还是要来了,于是傅斯塔把外套刚挂上
,珍珍已经主动「噗通」在身后跪下了。傅斯塔没转身,问:「啊?你明白错啊
?」

  不明白啊。

  ……

  脑子不好,只能让身体老实。

  ……哦……

  「我最初是在捷克斯洛伐克这个国家长大的,」她还是没有转身,就用背影
诉说着,「听说过这个地方吗?而且什么罗马尼亚了,保加利亚,甚至阿尔巴尼
亚,我后来都去过。官僚主义和腐败是什么样子,甚至草菅人命,我自以为见过
太多。」

  珍珍快速过脑子,捷克斯洛伐克,第二次世界大战被吞并,然后被解放,社
会主义大家庭一员,最后分裂成捷克和斯洛伐克。别的,不知道了。

  珍珍看着傅斯塔转过来,马上把裙子自己脱了,将乳房露给她。

  千万别再考她世界地理了,快露馅了,黛安娜才不会这么无知。

  赶紧转移注意力吧,别管脑子了,来吧来吧,身体上惩罚坏孩子。

  傅斯塔却……自己在床上坐下了。

  不知者……算了,都是已成云烟的历史,她本没必要纠结。然而在意识到自
己开口之前,她已经不自觉地继续说了下去:

  「小国,怎么可能有自己独立选择的意识形态呢?不过就是在大浪中随浪漂
。意识形态也不过就是部落思维划分异己的说辞罢了。其实啊,谁又知道理论上
讲什么主义好与不好呢,你非说这个有可能是好,他则说谁谁做得好就是好,我
也没法反驳啊。只是呢光是说起社会主义这几个词,记忆浮现,我所经历,尽是
反感。」

  珍珍心中喊,闭嘴闭嘴,快打我快打我!

  「听不懂吧,那我问你,天堂岛好不好?」傅斯塔问。

  「啊?」

  怎么会扯到这个话题?更糊涂了。

  傅斯塔笑了一下,拍拍大腿:「猪,坐上来。」

  得到许可的珍珍赶紧爬了过去,光屁股坐在主子的腿上。这一次傅斯塔没有
嫌她重,搂住她的小肚子,上下摩擦。光滑的肚子被摸得兴奋起来。这两天二人
相处都有点奇怪,珍珍暗想,似乎在往不可思议的方向发展。

  第二天她们出发了,飞机从麦田起飞。这一次傅斯塔耍了个花招,她联系附
近的小机场,谎称雷达坏了,之前跟出发地联络的位置丢失,航线迷失,要求降
落。神奇女侠的隐形飞机在空中关掉雷达和光学屏蔽,变成了红色的外壳,慢慢
爬进了人家雷达的屏幕……最后就这么合理合法停到了正式的飞机场上——珍珍
趴在窗上,看着傅斯塔跟人交涉,租了辆车,心想,她怎么可以这么聪明呢——

  然后二人又开车回到了昨天的小镇,同一个房间都不需要退。

  这一次,奇怪的感觉就越发重了。连续三天了,二人睡在同一张床上,最初
每次睡觉前傅斯塔先捆住珍珍的手,然后用网兜把她的脚套成粽子,再把她紧紧
扣在床的杆子上,才能安心睡。然后,变成把她塞到网兜里扎上扣子抱着睡。警
惕性一天一天变放松,这一次甚至都没顾上束缚她,进屋倒头就睡。

  珍珍爬上床,侧躺,看着身边的金发美女,有些心疼——你太认真了,活在
这个世界上明明可以装糊涂。她忍不住伸出手,碰一碰那张表情不多的脸,然后
蹭了蹭她俊秀的下巴,再滑到下面,顺着一起一伏的脖子,刮了刮她鼓起的喉结

  ?

  喉结?

  珍珍急忙爬起来。呼吸和心跳都加快了,她忽然又想起自己是被绑架的状态
,原则上是要被捆绑起来的,怕把对方吵醒了挨打,更怕被发现是手脚自由的,
日后被加倍束缚。于是急忙重新慢慢躺下,只是此刻如同百爪挠心,屁股靠在床
上也觉得火烫。扭一扭,瘙痒难耐。她忽然想起来学中文进阶班的时候一个四字
成语,「珠玉在侧」,念了两遍,醍醐灌顶。忍不住,又想伸手试一试,她打了
半个滚,悄悄把手伸到被子里面,装作给对方整理衣服,顺理成章的往下面摸了
一把。没摸到?她的手在空空如也中晃,下意识抓了一抓。

  傅斯塔直接在被子里抓住了她的手。「行刺?」

  「不不不!」慌忙否认指控。

  想要把手抽出来,却被人家拉进去更多。现在两个人呢变成了额头相顶的姿
势了。

  紧张地呼吸让香氛暧昧,而心跳的声音在二人体内交鸣。

  「那就是好奇我的身体了?」望着傅斯塔那么近鼻子和嘴唇,冷汗在珍珍背
上淌,她回答不了。

  她要咬唇哭了。

  「猪,我的身体……不是秘密,这就是为什么我上不了你们心心念的家乡—
—天堂岛。」

  天堂岛只允许女人登岛。在这个规矩立下来的时候,还没人想到会有生理女
性和心理女性的差别,更想不到会存在无法说清是男性还是女性的——傅斯塔这
样的存在。

  (3)

  珍珍睁开眼,有一只手在她的肚子上,有一点点热,有一点点潮湿。

  她们做爱了。

  这是不是那个,斯德哥尔摩症候群?被绑架的人本该是悲催的角色,却无意
中可怜了绑架自己的人?

  她没有翻身,让那只手一直停留在自己的肚子上。

  这样的体验,首先是记忆上的冲击。

  就像是……她住的那个地方——新英格兰,有很多爱看野生动物的人,人们
分享着某些乐趣就像是秘密地下组织,郊外散步,时不时会遇到几个挂着望远镜
四处张望的人。

  「看!那里有一只小丑鸭!」哪里哪里,她听到有热闹,手搭凉棚望。

  远远的有一坨白色的,乍一看有一张脸,是小狗一样的脸。

  然后那坨白色的就沉到水里了。

  很奇妙的一次感受,后来再也没见到。但是她喜欢逢人就讲一讲。

  真的耶真的耶,是非常可爱的脸。

  有一天,黛安娜听她说了,问:「你记得看到的鸭子,有长尾巴吗?」

  那……哪里记得住。

  神奇女侠举起手机,给她当场演示如何搜索,最后说:「从你所说的,看到
的颜色,只可能是这两种,你看看,是哪一种?」

  珍珍眯起眼,仔细辨认。最后说:说不准。

  她觉得,两种都不是。

  「只可能是这两种啊」黛安娜的话,就像是冷水。

  珍珍觉得,可能……确实是自己看错了吧

  从那天起,她就再也不跟人说这个小丑鸭的话题了,最后……她自己完全记
不住那只鸟的长相了。

  那曾经惊艳的一瞥,化作了无趣。

  是谁的错呢?珍珍想,黛安娜那种较真,是不是让我对鸭子产生了怀疑,还
是让我对自己本身产生了怀疑呢?

  她闭上眼,已经再也想不起来小丑鸭了。现在她闭上眼,想到的是——昨天
夜里的事。

  第一眼的感受是:咦,有点细啊。

  但是细得很可爱。

  她看过了,心里偷偷笑着,觉得这个奇怪的家伙也不错。

  她主动凑上去,伸手去摸对方的乳头——傅斯塔是罕见的平胸。

  「这几天我忙得忘了吃药了,没压住。」对方解释。

  听不懂……

  但!没关系的。珍珍低下头,含住了小小的葡萄。她不知道对方会不会有反
应,但是她很努力,用舌头把那颗东西拨弄来拨弄去的,最后傅斯塔的手抚摸着
她的头,一半挫败感一半感激的情绪就这么在珍珍体内交融,烧得燥热。

  前戏失败的珍珍想,会不会是我要再直白一点?

  她扭着,把头往下面移,要勇敢地去接触那只只来得及看一眼的小丑鸭。

  傅斯塔很大方地盘腿坐着,让那根带着阴毛的东西就这么横在那里。

  然后珍珍后悔了。

  她犯了神奇女侠一样的错。

  因为她的继续较真,那原本看一眼只会留下奇妙的事物,变成怪得离谱,变
成不应该存在。

  她在梦里都会忍不住问:「你看到蛋蛋了吗?」

  当时,黛安娜拿着手机,对她是这么说的:你看到的,有长尾巴吗?因为你
形容的鸟的脸,只可能属于一种有长长尾巴的鸭子。可是你看到尾巴了吗?

  我会做噩梦的,珍珍在自己的梦里想,她害怕了,那根奇怪的东西……

  傅斯塔的手放在珍珍的肚子上。

  然后她醒了。

  不对不对!

  丢了一段。

  中间发生了什么呢?

  从这里,到那里,中间还有一段的。

  珍珍喘着气,摸着湿漉漉的身体。

  中间发生的事情是这样的:

  嗯,是她努力克服恐惧,说服了自己「没啥大不了」,然后笑着对她说:我
想试试。

  因为她在扮演勇敢的神奇女侠,怎么可以因为一个器官就吓破胆呢。

  她是女侠,她完全应该勇敢说:「我想亲它」。

  所以她笑着,主动寻找这种情况下二人可以交配的姿势,最后甚至主动把傅
斯塔推了起来,让那个人在上面。她主动说着下贱的骚话,什么,我生过孩子的
阴道,可以让你住进来。就这么主动勾引对方把那根东西放进去。坐在上面的傅
斯塔在犹豫,躺在下面的她反而是主动的,她勾住了她的脖子,把她往下拉,试
图亲吻。

  她们从来都没有接吻过……真的进展太快。

  那东西伸了进去,忽然变得很硬。

  心中有一阵警铃响起,珍珍不可以退了,但又不敢继续进。她爬上了高高的
云梯。

  勉强笑着,她还是继续尝试亲吻,阴道似乎被手指头刮到了,疼痛地想哭。

  「要不,算了……」傅斯塔想要推开她的手。

  她微笑着,摇头,要勇敢。她再一次伸头过去亲吻。

  就这时候,突然地反胃,胃酸全都涌进了喉咙,伴随着一大股臭气,她吐了
出来,呕吐物喷了出来——火辣的喉咙,继续吐着,咳嗽着,哭着,用手捂住了
脸。

  ***

  又一次吃同样的玉米糊和小松饼……

  傅斯塔把头发扎成了马尾,她放下难以下咽的咖啡,说:「我们商量一下,
改变一下计划。」

  两个人在餐桌上居然商量起正经事来,就如同昨夜的冲动和尴尬根本没有发
生过。

  她们决定,不再是由傅斯塔找一个偏僻所在将珍珍终身囚禁。而是她将带着
她从这样的一个小镇,飞往另一个小镇……直到某天两个人都倦了,都同意结束
旅行。

  理性地处理矛盾,让我们用实践主义,就像约翰列侬唱的,想象一下,如果
这样,如果那样。

  两个人都保持着微笑。想象一下呗,想象一下也挺好的啊。

  「我们的现钱多不多?」冒充黛安娜的珍珍问。——啊,我居然用了「我们
」这个词,她想。

  「飞机不需要补油,但是需要定期检修。我算过了,主要开销还是住店,加
上吃,平均一百美元一天。」好大的一笔款子。

  「我的……工资……」珍珍不知道该说什么,说黛安娜普林斯还没恢复工作
?说神奇女侠得管希波利忒要零花钱?她眼皮乱跳,角色都演不好了。

  「我带你出来的,自然是我负责开销。」傅斯塔严肃地说:「我只是告诉你
,我并不是多有钱的人,什么灰姑娘王子了富豪了小开了,那是小说里骗小姑娘
的。我就是一个普通的……学者,这基本开销是我能承受的程度,还算好。但是
,猪!你不能乱花钱了,吃也是,睡觉也是,你得有规律!」

  珍珍心想,啊!你是啥?学者?

  话说,你好久不喊我猪了呢。她认真地点头。

  于是呢,这一天,珍珍开心地开着车去采购了。临走傅斯塔提醒她,只可以
买一共五十公斤的货物——飞机载重的极限。

  等到那家伙走了,傅斯塔也恍惚了一下,居然忘了提防肉票开着车跑路?

  算了,飞机遥控(神奇少女多茜拉的头箍,神奇少女,也就是Drusil
la,昵称Dru,念做『猪』。从头至尾,傅斯塔都把珍珍错当成了长大了的
神奇少女,而不是神奇女侠。)在我手上。

  她从大衣里面拿出来一个笔记本,舔了舔德国钢笔,随手写道:

  『如果在冬夜,一个人』……

  『如果在冬夜……一个人,对着漆黑的寂寞发呆,等待许久凄冷的风才从破
陋的窗户缝闯进来,心中想这样的孤独 是不是太过漫长了呢,连玻璃外的冰花
都已随着季节一点点往下滑,新的霜冻又在旧的位置重新堆积,透过这样厚重的
冰冷,外面的世界都已扭曲成无力与瘦弱的姿态,于是额头贴在伤感的窗口张望
,于是心底有几片枯叶被风呼地卷起盘旋不止,于是轻叹一声,裹起衣领,走上
萧瑟的街头。』

  『如果在冬夜……两个人,于圣诞灯饰装点的街角相遇,恐怕也不需互相问
候,再一起寻找故事的未名结局,这也就是说一切都应该是轻松自然的,恰如你
看到那点着蜡烛灯的车辆从历历薄冰上小心翼翼徐徐滑过,还不时拉响丁丁当当
的铃声,而此时此刻的我对于每一盏灯映出的影像都存有希冀,呆呆就在微黄的
墙壁边上站住了,忘记你在另一边说话,你说的话距离我都有好远好远,远到可
以看到每一个字符在空中飘浮,试图穿越冷冷的夜和暖暖的佳节气氛,远到这时
如果下起了雪,雪花就会悄悄将一切你说出的掩埋,远到如果地球是圆的,飞得
太远就需要缓缓下坠,远到太阳越来越模糊,远到雾霭失去颜色,远到轻轻闭上
眼,睡四个季节,在下一个佳节睁开眼,还会看到泡沫飞舞于身边,远到空气都
倦了,远到我忽然明白自己依然是一个人,转身回家,拉上门,孤单坐进漆黑的
寂寞里面。』

  她就这么一直坐着,天黑了,珍珍还没有回来。

  没能等到神奇少女的傅斯塔又等了一会儿,最后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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